《天师执位Ⅲ之四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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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之四天罚-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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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长大的,一转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说起来他也算你的学长,你要跟他学,乖乖待在这里明白吗?」
  「唔,钟钟学长?」
  钟魁的名字娃娃是知道的,啜着指头努力清化这番话的意思,伹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去了窗外,指着外面,脆生生地叫:「我看到那只眼睛啦!就在那边,哼,你也会变炭烧的!」
  话音刚落,男人的衣摆就燃了起来,发现了娃娃掷火的小动作,男人没介意,随手一拨,火焰便消散了,他漠然看着窗外,问:「你真的看得见天眼?」
  「看得见啊,它要进来烧坏人。」
  娃娃用力用手指外面,像是证明自己没看错似的,男人哼了一声,很冷淡地说:「这里没人做错事,纵然他是神也进不来,只要你不出去,就没人能伤害得了你,如果你不想一辈子关在这里,就听话一点。」
  「我为什么要听一个讨厌的人的话啊!」
  孩子的挑衅被无视了,男人走出去,娃娃瞅到机会,趁机往外冲,但刚冲到门口,就被一道无形金光打了回来,扑通摔到了地上,屁股摔痛了,他嘴巴瘪瘪,差点哭出来。
  男人无视了他的可怜相,离开时只留下一句话,「别再乱跑。」
  冷冰冰的话语让小孩的情绪彻底失控了,长这么大还没人这样对他,想到再也无法回家了,他张开嘴巴哇哇哇大声哭起来。
  但这里不是家,不管他哭多久都不会有人理会,在弄明白这个事实后,娃娃停了下来,抽抽搭搭跑到旁边的小床上,抹着眼泪想自己怎样才能从坏人窝里逃走。
  窗外树枝随风晃了晃,光影投在墙壁上,一道金色影子从床跟墙壁的缝隙里闪出来,娃娃觉得奇怪,跳下床,爬到床底下,对他来说床铺非常高,蹲在底下刚刚好。
  进去后,娃娃发现金光是从墙壁上的一些字里闪出来的,小小的字,一个个刻得很深,他伸手摸了摸,金光消失了,只留给他冰冷的墙面,但床底下阴凉阴凉的感觉不错,于是小孩子从布袋里掏出一颗小蜡笔,也在墙上乱画起来,画了没多久,他就因为哭累了,靠在墙上睡了过去。
  如果读得懂字,那娃娃将会知道墙上歪歪扭扭的字写的是——
  我要出去,我不会杀人,忘记那些能力,我不是鬼我不是鬼我不是鬼……我是钟魁!
『155页空白』

第九章

  回到家没多久,聂行风就收到了爷爷的来电,没等他询问,老爷子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刚刚院长跟我通过电话,娃娃现在气场很乱,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为免出事,他希望娃娃能再在常运住一段时间。』
  既然聂翼全都知道了,事情反而好交流,聂行风直截了当地说:「爷爷,我没有反对娃娃留下,但至少请让我们看看他,睿庭颜开都很担心娃娃,可是除了常运的院长外,没人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行风,娃娃是我的曾孙,你认为我会害他吗?』
  「我没那样想过,但这次您做得实在太……」
  突然之间,聂行风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听出他的不满,聂翼冷笑:『你觉得我老了,没有足够的判断力了是吗?』
  「不,爷爷,我只是希望在做决定之前,您跟我们沟通一下,最近出了好多命案,都跟娃娃有牵连,我想见他,想问清楚他为什么每次会跟随天眼出现在凶案现场,也许他的一句话就能帮我们解谜……」
  『解谜是警察该做的事。』
  「可问题是现在娃娃被牵连进去了,我不知道这件事还能压多久,天罚事件越来越多,那些修道中人也许会联手对付娃娃。」
  『不怕死那就让他们来好了!』老人冷酷地说:『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负我聂家的人!』
  聂翼对晚辈的教育一向严厉古板,但同时他也很护短,这一点聂行风比任何人都清楚,听了这句话,就知道爷爷的决定不会改变了。像是感觉出了他的失望,聂翼语气缓和下来,说:『不要怪爷爷不通人情,我不是不想你们跟娃娃见面,而是你们每次出现都会刺激到他,我希望他忘记那些不必要的灵力,希望他平平安安长大,你懂吗?』[请勿散播]
  『我知道你们可以保护娃娃,但我不想你们因他树敌,所以我送他走,院长是木头以前跟我提到的,说靠得住,我信木头,把娃娃托付给他,将来即使有人要找麻烦,也找不到你们头上来。』
  聂行风明白爷爷的心思,他在保护曾孙的同时也在保护他们,既然院长是爷爷的挚友木清风老人推荐的,那他当然值得信任,但还是忍不住问:「天罚的事一天不解决,娃娃就要一直关在里面吗?」
  『不,我把娃娃托付给院长,不是单纯因为天罚,老实说,那些人为了逃避死亡,想把所有罪责推到娃娃身上,他们如果受惩,那也是自作自受,也许你觉得爷爷这样做自私无情,但你没看到那晚娃娃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想失去我的曾孙,我只想他平安,你们能平安,除此之外,别人怎样与我何干?』
  「娃娃出了什么事?」
  聂翼没马上回答,过了很久,才说:『很糟糕,比庆生事件时还要糟……但他是个好孩子,是我聂家的人,只要他正常运那里,就没人动得了他!』
  老人始终没把具体发生的事件讲出来,但从他踌躇的语气中,聂行风明白当时状况一定很严重,严重到爷爷不得不将娃娃送走,孩子太小了,还无法明白和驾驭自己的灵力,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成为被别人利用的工具。
  「可是爷爷,那里圈不住娃娃的,他今早就跑出来了。」
  『院长跟我说了,他有对应的办法,这段时间你们就不要去找他了,等他忘记一些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遗忘真的可以带来好运吗?
  聂行风对这个论点抱怀疑态度,但他不能这样质问爷爷,把电话挂断后,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张玄的叫声——「董事长,快过来!」
  声音是从娃娃的玩具房传来的,聂行风跑过去,看到张玄趴在地上,盯着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图画发愣。
  「你在看什么?」
  「娃娃画的画,靠,那小鬼真是天才!」
  这是娃娃的专属房间,里面堆满了他的玩具和日常生活用品,他离开后,大家都再没进来,张玄本来想收拾几个娃娃喜欢的玩具,趁晚上去时送给他,谁知无意中看到了他在地上的蜡笔画,那是娃娃看到金大山被烧后涂的,张玄当时没注意,但是在看了很多遍苏扬提供的现场照片后,再回头看这些画,竟觉得惊人的相似。
  张玄把笔记型电脑拿来,打开厕所隔间被烧的照片,隔间四壁被烟熏得厉害,看不清上面的图形,但参照娃娃画的图,大致内容他猜了出来,失声叫道:「董事长,我们都搞错了,金大山画的是祈火符,这是常用的驱鬼符箓,他不是什么天罚,而是被他自己的符烧死的!」
  「他为什么要在洗手间里自杀?」
  「他不是自杀,是被自己的符咒反噬。」张玄说:「素问有说过,野兽在拼死一搏时常会选用狭窄的空间,以增强自己的攻击力,金大山也是这样,他在发觉到危险来临后,把自己关进隔间里,在隔间四壁上写了祈火驱鬼符,以为可以逃出生天,没想到反而被自己的火咒侵蚀,死于非命。」
  「在什么情况下,卫士会被自己的法咒反噬?」
  「对方功力强过自己,或者他要对付的那个人本来就是烧死的,再用火咒,那等于送兵器给敌人,金大山知道要害他的人是谁,如果那人死于火灾,他不会用祈火咒,所以报复他的人一定与火无关。」
  「但之后几个死者都与火有牵连。」
  聂行风一时间想不通,看着娃娃乱涂的图画,问:「火灾当时,娃娃不是在隔间外面吗?为什么他会看到里面的东西?」
  「天眼。」张玄指指自己的眉间,「娃娃看到了当时发生的一切,可是他说不清楚,只能凭记忆画出来,也许这场邪火启动了他身上一些潜在的灵力,或者给了他某种感应,所以之后只要天罚出现,他就被本能骗使到了现场,我甚至觉得,他还可以看见之后将会遭受天罚的人。」
  张玄拿开趴在地板上的人偶,露出人偶下的图形,那图形很像林纯磬的家徽,人偶衣服上的扣子落在家徽旁边,赫然是梅花瓣的形状,他捡起来,在聂行风面前转了转,问:「这是巧合吗?」
  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聂行风眼神深邃,他终于明白了爷爷为什么会这么快把娃娃寄放到孤儿院里,并执意不让他们相见,也许在他们看来,娃娃的行为是预知,但对被害者来说,他的存在就是诅咒。
  「接下来的受害人会是谁?」他问。
  「再没有其他提示了。」
  张玄趴在地板上把所有涂鸦都仔细看了一遍,除了一个两边尖尖形似木棍的东西外,什么都没有了,对照钟魁提供的资料,他泄气地说:「这个好像是陈家的驱邪法器峨眉刺,不过已经应验了,要想知道没应验的,就只能问爷爷,或者问娃娃了。」
  「爷爷不会说的。」
  聂翼在商界混了一辈子,比任何人都了解人性的黑暗,如果他照娃娃的提示去示警,不但不会被感激,只怕还会引来不必要的灾难,所以老人当什么都不知道,把一切看作是必将到来的因果报应。
  「那看来只能直接问娃娃了。」张玄随手拿起一个啃萝卜的小兔子玩具,在聂行风面前晃了晃,「用这个逗他,他一定把知道的全部都交代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傻乎乎晃悠的兔子,聂行风很想说用它还不如用素问的饼干,在美食面前,娃娃才是真正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接下来又看了一些与案子有关的资料,却没有大收获,不过电视报导了秦峰被烧的新闻,还扯出了金大山的焚烧案,当看到报导员身后的大萤幕上显示出各家家徽时,张玄把刚喝进嘴里的饮料全喷了出来。
  他没想到萧兰草为了逼那些做过亏心事的家族出面,竟会做得这么狠,这些图案外人不懂意思,会以为是普通布景,但当事人一定明白萧兰草的用意,为了逃避死亡,他们会主动跟萧兰草联络的,比起漫无目的地找线索,他这招姜太公钓鱼更有效率。
  「他这样做会不会触怒报复的鬼魂?逼鬼加快行动?」
  「鬼的思维跟人不一样,如果凶手真的是鬼的话,对萧兰草的行动影响不大,如果这是人为的……」聂行风转头看张玄,「你认为一些不相干的人的死亡,萧兰草会在意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萧兰草做事一向讲求效率不择手段,张玄叹道:「真是个狠心的家伙,这样很容易把大家的怨气引到娃娃身上。」
  「他不会在意的,他是个为了利害关系可以随时把我们所有人当祭品的人。」
  这也是聂行风对萧兰草抱有戒心的原因,他不喜欢萧兰草,并非萧兰草跟他争张玄,而是这个人渗进了骨子里的冷漠。
  「失策了,早知道就不把所有情报都告诉他了,搞得我们现在这么被动。」明白聂行风的担心,张玄恨恨地说。
  「还好,反过来想,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这样做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再说你也赚到钱了,没必要为这点小事生气。」
  轻描淡写的口气,张玄的蓝眸惊讶地看向聂行风,就他对黑肚皮招财猫的了解,这家伙一定是有对应的办法了。[请勿散播]
  果然,就见聂行风指着资料里陈家的骗魔法器,说:「反正现在没事,我们不如去见见陈家的人,他好像改名叫……」
  「何顺海!」

  何顺海是餐饮业界的大亨,名下房产很多,还好苏扬为了做美食报导,调查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所以张玄打电话给他,没聊多久就问到了何顺海固定去的地方,跟聂行风开车来到某个高级住宅区的一栋建造豪华的洋楼前。
  「董事长你没说错,这个人学过道术,而且还很精通,难怪可以发达了。」
  楼房前围着一个很大的院落,里面以青石流水布置出招福运财的风水方位,大门上方悬刻了辟邪符箓,符箓下还有个极小的金印,距离较远,看不清图案,张玄猜那该是陈家家徽,看来何顺海虽然改名换姓了,却始终无法从陈家真正的脱离出来。
  「怕死怕到改姓,却又不舍得抛开曾有的荣誉,人真是矛盾啊。」张玄冷笑。
  两人下了车,走过去按门铃,等了很久都不见有人回应,张玄仰头看看窗帘紧闭的楼房,狐疑地说:「苏扬说这个时段他最喜欢在这里休息,他不可能不在。」
  楼房面南,午后时分阳气最足,张玄猜何顺海常来这里不是为了休息,而是打坐修行,所以就算他暂时不方便见客,也会吩咐家佣对应,但任他按破了门铃,里面始终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响动。
  「看来是主人不想会客。」
  二楼窗帘后隐约有人影晃过,聂行风看到了,显然何顺海知道他们是谁,故意避而不见,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折成便条塞进信箱里,叫张玄离开。
  何顺海一直站在楼上,隔着窗帘观察他们的举动,直到他们上了车,轿车走远了,站在一边的管家说:「他们发现了里面有人,我以为他们会硬闯。」
  「聂行风不会这样做的,如果只有张玄一人,他说不定会。」
  何顺海转回沙发上坐下,管家下去把聂行风留下的便条拿来,递给他,何顺海展开看了看,面露不悦,哼了一声,将纸很不屑地扔到了桌上。
  管家凑近去看,见字体隽秀刚劲,光这手字就足以带给人好感,不过内容很犀利,写道——陈先生,天眼已出现,当年参与马家之事的人均已遇害,天罚将近,如想避开灾劫,请速与我联络。
  下面是联络电话和署名,管家看完,又瞅瞅何顺海的脸色,难怪主人不快,这个陈姓他们已经不用很久了,今天竟然被聂行风直接点了出来,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在告知他们,别想利用替死鬼把曾经做下的罪孽摆脱掉。
  「聂行风怎么会知道马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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