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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列举上述四组六项的干扰之后,作出重要的结论。他说:“这四种各六项不在心中激荡,就会心正,心正就会安静,安静就会澄明,澄明就会虚空,虚空就无所作为,同时没有什么事做不成的。”由此可知,修炼的方法是:不受“四六”操控,再由正而静,由静而明,由明而虚。到了虚的下一步,则是“无为而无不为”了。“无为”是指无心而为,顺势而行,然后所有该做的事情都自然而然地完成了。
从这里可以回溯庄子所强调的“心斋”之说。《庄子?齐物论》借孔子之口教导颜回说:“你心志专一,不要用耳去听,要用心去听;不要用心去听,要用气去听。耳只能听见声音,心只能了解现象。至于气,则是空虚而准备响应万物的。只有在空虚状态中,“道”才会展现出来。空虚状态,就是心的斋戒。”
这一段描述最难理解的是“要用气去听”。这种听根本不是听,而是以空虚状态来“准备响应万物”。意思是:我没有任何预设立场,也不去判断自己听到什么,或者自己喜不喜欢所听到的;我要让声音像风一样,听到风声,却不知道它从哪里来,或它将吹往何处;有声就像无声,无声亦如有声,我只是单纯地接受一切。
心斋所形成的空虚状态,还有一个最神奇的效果,就是“道”将会展现出来。庄子身为道家的代表,他的著述目的无非是向世人说明“道”是怎么一回事,以及如何可以悟道,并且悟道之后将会产生何种妙境。
原来,我们的心除了一般的认知及思考能力之外,还有丰富的潜能,可以经由心斋的修炼而呈现出一种特殊状态,让“道”在其中展现出来。这样的“道”,实在不是言语可以清楚描述的。道家固然强调觉悟,但是若无适当的修炼,一切将只是空中楼阁而已。【引文】
彻志之勃,解心之谬,去德之累,达道之塞。贵富显严名利六者,勃志也。容动色理气意六者,谬心也。恶欲喜怒哀乐六者,累德也。去就取与知能六者,塞道也。此四六者不荡胸中则正,正则静,静则明,明则虚,虚则无为而无不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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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傅佩荣《庄子》心得(27)
——《庄子?庚桑楚》层次的差距
司马迁在《史记?太史公自序》,引述父亲司马谈《论六家要指》一文时,将先秦的学派分为:儒、墨、道、法、名、阴阳六家。其中,名家是探讨名实关系,注重逻辑思维与辩论技巧的,以惠施与公孙龙为其代表。
惠施又称惠子,是《庄子》书中经常出现的名字。庄子说来也真孤单,他在几万字的著述中,唯一写下名字的朋友就是惠施一人。他与惠施还有许多对话值得介绍。本文且先以公孙龙为例,说明不同学派在思想层次上的差距,实非我们所能想象。
为了认识公孙龙,可以先参考《庄子?天下》的一句评论:“桓团、公孙龙,辩者之徒,饰人之心,易人之意,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辩者之囿也。”意思是:他们这一派的人,困惑别人的心思,改变别人的看法,能胜过别人的口,却不能折服别人的心,这是辩者的局限。
庄子针对这样的局限,施以致命的一击。他在《秋水》虚拟了一段对话,其文如后。
公孙龙问魏牟说:“我从小就学习先王之道,长大后又明白仁义的行为。我能把事物的同与异混和为一,把一物的坚硬与白色分离为二。把不对的说成对,不可的说成可。为难百家的知识,驳倒众人的辩论,我自以为是最通达事理的人了。现在我听到庄子的言论,怪异得使我感觉茫茫然。不知是我的辩论比不上他,还是智力不像他这么好?现在我张口不知该说什么,所以想请教这是什么道理?”
魏牟靠着桌子长叹一声,仰天大笑说:“你难道没有听过浅井之蛙的故事吗?浅井里的一只青蛙对东海来的大鳖说:‘我真快乐呀!我一出来就可以在水井栏干上跳跃,一回去就可以靠着破砖边上休息。跳到水里,水就接住我的双臂,托起我的两腮;踩在泥上,泥就淹没我的双脚,盖过我的脚背。回头看看井里的赤虫、螃蟹与蝌蚪,没有谁比得上我。再说,能够独占一坑水而盘据一口浅井的快乐,这也算是最大的了。先生何不就请进来看看呢?’东海的大鳖左脚还没有跨进井里,右脚膝盖就已经被绊住了。于是它摇晃地退后几步,告诉青蛙大海那边的情形。它说:‘一千里的距离,不足以形容它的大;八千尺的高度,不足以说尽它的深。夏禹的时候,十年有九年水灾,而海面并没有因此上升;商汤的时候,八年有七年旱灾,而水位并没有因此下降。不随着时间长短而有所改变,不因为水量多少而有所增减,这也是东海带给我的大快乐啊!’坎井之蛙听了之后,显得神色慌张,尴尬地不知所措。”
在此,魏牟的长篇大论显然代表庄子自己的立场。由于原文尚未结束,我们还是让魏牟尽情表演吧!他继续说:
第28节:傅佩荣《庄子》心得(28)
“再说,你的智力不能了解是非的究竟,而想看清楚庄子的言论,这就好像让蚊子去背一座山,让马蚿去渡一条河一样,必定是无法胜任的。并且,你的智力不能体会最高妙的言论,却得意于一时的口舌之利,这不正是坎井之蛙吗?庄子正在下抵黄泉而上登苍天,没有南北之分,全面获得解脱,进入高深莫测之境,没有东西之分,出于玄远幽深之处,回归万物相通的大道。你还琐琐碎碎地想要用察考与辩论来探求,这简直是用竹管去观察天,用锥子去测量地,不是太渺小了吗?你回去吧!你难道没有听过寿陵的少年去邯郸学走路的故事吗?他没有学会别人的走路本事,又忘记了自己原来的走法,结果只好爬着回家。现在你还不走开,就会忘记你原有的技能,失去你本来的专长了。”公孙龙张口结舌无法做声,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像“坎井之蛙”、“以管窥天”、“以锥指地”、“邯郸学步”这些成语皆源出于此。庄子自视甚高,至于高到什么程度,本文可以作为参考。【引文】
夫千里之远,不足以举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极其深。禹之时,十年九潦,而水弗为加益;汤之时,八年七旱,而崖不为加损。夫不为顷久推移,不以多少进退者,此亦东海之大乐也。
——《庄子?秋水》龙的传说
《倚天屠龙记》是金庸一本武侠小说的书名,其中“屠龙”一词源自《庄子》。《庄子?列御寇》只用了短短一句话来说这件事。
原文是:朱泙漫向支离益学习屠龙术,耗尽千金家财,三年后学成了,但是没有机会施展他的技术。
我们由此可以猜测:一,屠龙术很难学会,要花三年时间;二,屠龙术的学费很贵,会让人耗尽家财;三,学会屠龙术之后,找不到龙来下手。问题是:龙究竟是什么样的动物?或者,龙真的存在吗?
首先,龙应该是存在的,不然古代那些谈论龙的资料是怎么回事?像《易经》乾卦所描写的“潜龙勿用、见龙在田、飞龙在天、亢龙有悔”,怎么可能全属虚构?这一点稍后再作说明。
其次,《庄子?列御寇》另外谈到一段有关“骊龙”(黑龙)的寓言。他说:“河边有一家穷人,靠编织芦苇为生,做儿子的潜入深渊,得到价值千金的宝珠。做父亲的对他说:‘拿石头来敲碎他!千金宝珠一定藏在九重深渊黑龙的颔下,你能取得宝珠,一定是碰到它正在睡觉。如果黑龙是醒的,你还能保住小命吗?’”
由此可知,龙是深渊中的怪兽,可以轻易置人于死地。最近有人主张龙是一种鳄鱼,并非毫无根据。问题是:鳄鱼真有像古书所描写的龙一般神奇吗?我们现在所知的鳄鱼实在呆板无趣又笨重无比,怎么联得上“飞龙在天”的意境呢?
第29节:傅佩荣《庄子》心得(29)
《庄子?天运》终于提供了比较完整的描述。原文是记载孔子拜访老聃之后,眼界大开,“整整三天不讲话”;弟子们请教是怎么回事,孔子说:“我到现在才在那儿见到了龙!龙合起来成为一个整体,散开来成为锦绣文章,驾着云气,翱翔于天地之间。”
孔子确曾拜访过老子。《史记?老子韩非列传》记载此事,也谈到孔子对弟子说的话,其文稍有不同。孔子说:“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依此看来,龙果然是可以飞翔的,并且是乘着云气而上天,正好符合《易经》所描写的“云从龙,风从虎”。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推断说:龙是三栖动物,可以生活于水中,陆地上以及天空中。换言之,《易经》所谓的“潜龙”、“在田之龙”、“飞天之龙”就真相大白了。不过,《易经》充满了象征语言,它的兴趣不在介绍龙的特质,而是借用龙来象征一个人处在不同位阶时的状态,进而提出适当的因应方法。
庄子笔下有一些登峰造极的修行者,其中有名为“神人”的,可以算是最为奇妙。《庄子?逍遥游》这样形容神人:“他的肌肤有如凝雪,柔美有如处女;他不吃五谷,只是吸清风、饮甘露;他乘着云气,驾御飞龙,遨游于四海之外……”在此,“乘着云气,驾御飞龙”一语也符合本文前面对飞龙的描述。但是,经过此一转折借用,“龙”就从具体的生物演变出用来象征神人的某种不凡的能耐了。
庄子多次使用“尸居而龙见”一语,意思是“安居不动而活力展现”,亦即以“龙”作为“活力”的代表了。一个人可以身如槁木,心如死灰,从外表看来渊静沉默,但是同时却又展示无限的能量,可以遨游于天地之间、四海之外,简直是逍遥自在到极点了。这样的“龙”才应该是庄子所津津乐道的。
朱泙漫找不到龙,大概是因为龙都被神人驾着飞上天去了。他如果冒险潜入深渊,找到黑龙一决胜负,结果尚难预料,恐怕胜算不大。总之,阅读《庄子》,心情不妨轻松一些,不必执著于龙的生物形象。【引文】
河上有家贫恃纬萧而食者,其子没于渊,得千金之珠。其父谓其子曰:“取石来锻之!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子能得珠者,必遭其睡也。使骊龙而寤,子尚奚微之有哉!”
——《庄子?列御寇》
孔子见老聃归,三日不谈。弟子问曰:“夫子见老聃,亦将何规哉?”孔子曰:“吾乃今于是乎见龙!龙,合而成体,散而成章,乘乎云气而养乎阴阳。予口张而不能嗋,予又何规老聃哉?”
——《庄子?天运》书本只是糟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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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傅佩荣《庄子》心得(30)
孔子是典型的老师,他说:“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在此,“故”是指古人留下的书册,也可以指自己早已熟悉的材料;那么,“新”自然是指领悟新的道理了。为什么温故可以知新呢?因为书本上的知识与日常生活的经验相互印证之后,将会引发不同的心得。
经典再怎么完美,也要依托于经验,否则读书之后起不了什么作用,最多让自己变成两脚书橱罢了。庄子虽是道家,却是无书不观。他对于“读书”的评论十分精湛。
《庄子?天道》记载了“桓公读书”的一段趣事。一开始,庄子先提出他的观点,他说:
“世人认为‘道’可贵,是因为书本的记载。书本不过是话语而已,所以话语是可贵的。话语可贵之处在于意义,意义有它的根据。意义的根据不能靠谈论来传递,而世人却因为重视言论而传述成书。世人虽认为书本可贵,其实并不是那么可贵,因为他们认为可贵的并不是真正可贵的部分。可悲啊!世人以为靠形状、颜色、名称、声音就可以掌握意义的真实根据。靠颜色、形状、名称、声音实在不足以掌握意义的真实根据。所以,懂的人不说,说的人不懂;那么世人又要从何处去认清这一点呢?”
我们至今还在使用“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这句成语,而它完全符合庄子的上述评论。既然如此,书本离开意义,不是更远了一层吗?朋友问我说:“古人讲话,真的像文言文那样的之乎者也吗?”我的回答是:“今日所读的文言文,在古代其实是通行的书面语,尤其在先秦时代更是如此。”于是,我们今日读《庄子》又隔了一层了。我之所以用白话译文来叙述庄子思想,正是希望减少隔阂。
接着,“桓公读书”的主戏上场了。
齐桓公在堂上读书,轮扁(制作车轮的工人,名扁)在堂下做车轮。轮扁放下锥凿,上堂去问桓公说:“请教君上:君上所读的是什么人的言论?”桓公说:“圣人的言论。”轮扁说:“圣人还活着吗?”桓公说:“已经死了。”轮扁说:“那么君上所读的,不过是古人的糟粕罢了!”
桓公说:“寡人读书,做轮子的人怎么可以随便议论!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