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她轻声道。
他们沉默地站在那里,屋内唯一的声音是偶尔的吸气声。“我好尴尬。”
“是啊,我晓得。”
“它真的很像一只蜘蛛。”她喃喃道。
“嗯。”他的声音呛了一下,然后他做个深呼吸。“我不是故意要笑你,事情真的太有趣了。”
她回想着自己先前的样子:为了一团『乱』线便尖叫得要把屋子震垮掉,还像火烧屁股似地『乱』动,那的确是很愚蠢。而今置身山姆怀里,感觉便没那么尴尬了。她微微一笑,想像着自己双眼满是恐惧,像只荷叶上的青蛙似地跳来跳去的情景。
她唇间逸出一串咯咯的笑声。“我想我看起来一定很蠢吧。”
“是啊,没错。”
她往后一倾仰视着他。“你总可以扮扮绅士否认一下吧,你知道,顾及一下我的敏感什么的。”
他表情严肃起来,视线移向她的嘴。“千万别忘记我不是绅士,莉儿,而且如果要顾及你的敏感,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他的嘴迅即落在她的上面,紧得她喘不过气来,但她却不在乎。他仿佛停不下来似的。那感觉一如以往般美妙得令她可以为此而死。感谢上帝你不是绅士,博山姆。
她跟着脚尖尝试着更因紧他的脖子。他的左手自她的腰挪向她脑后以手心固定住,并举起她离地大步走向卧榻。他坐了下来将她横置于他的膝上,吻得她完全无法思考。
他的嘴一再吞噬着她的,一只手溜进她开着的衬衫里,隔着湿湿的内衬把玩着她。她呻『吟』,他拨开内衬『露』出她的一方浑圆,他的嘴立刻掩了上来。
他的手把她的衬衫自裤腰拉起来,然后抚过她的肋骨、腹部,然后轻轻绕着她的肚脐打转。她呼吸一窒,完全沉浸于感官享受之中无法思考。他温暖的手掌溜进她的腰带下,轻巧地解开一个扣子,两个,三个……。
他停了下来,她轻喊,他又开始嬉弄,接着又停下来。她呻『吟』,他又开始,韵律愈来愈慢,热情却愈堆愈高,直至她全身抽紧地渴求着什么。他又停下来,她迅即用力攫住他双肩。“别停,请你别再停下来了。”
“你好热,那么那么热。”他对着她的唇呢喃道,然后将嘴移向她耳际。
“求你,噢,山姆,求求你……”
“别着急,蜜糖,慢点。”他让她仰躺在榻上,拉下她的长裤。
“强!——『奸』!哈哈哈哈!”曼莎扑扑飞进屋内停在榻边的栖木上。
他们俩人都静止沉默了好半晌。“狗娘养的!”山姆喃喃咒道,他的前额落到她胸上。“我要炸了那只天杀的鸟。”
莉儿一动不动地躺着。尴尬突涌而至,她蠕动着拉上长裤,手忙脚『乱』地扣回扣子。
“啊噢!炸了那个狗狼养的!”
山姆目光如炬地往上一瞄。“你死定了。”他伸手要去抓曼莎。
“不要,山姆!”莉儿放开她的长裤抓住他的手腕。
“山姆死定了!拿把铁锹来!”曼莎在栖木上疾点头,晃动身子。接着它突然降低声音——却非山姆的声音:“你是那么那么热。”
莉儿愕然张嘴,红『潮』缓缓涌至她脸上。她望向山姆,本以为会看见谋杀的表情,却意外地发现他的脖子胀得通红,与他的黑眼罩相映成趣。她无法自已地咯咯笑起来,傅山姆竟然也会有尴尬的时候。
他瞪着曼莎的目光转向正咬着唇以免无法控制地笑出来的莉儿。
“到底什么事那么该死的有趣?”他咆哮着跳下卧榻,给她一记独眼的致命目光,这次它却没效,因为他的脖子仍显示着他的尴尬。
“你脸红了。”她迅速扣好裤扣。
“鬼才是。”
“真的。”
“啊噢!山姆脸红了。”曼莎降低声音:“那么那么热。”
莉儿只瞧山姆一眼便冲到他和曼莎中间。“不要!”
“走开!”他向前一步。
她往后一退。
那只八哥拍拍翅膀叫了一声,然后唱道:“救救我这个可怜虫——吧!”接着它飞出窗外。
山姆继续瞪着莉儿,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转身离去。她站在那儿瞪着关上的门。他走了。前一刻他们还那般亲密,几分钟后他却已掉头离去,仿佛他从没碰她或吻她,一切均是她想像出来似的。
但那并非想像。他的碰触的轻微刺痛,那无法解释的需要,她体内的『骚』动不安和他徘徊不去的滋味在在都提醒着她,而且伴着她度过高温而漫长的热带夜晚。
第1卷 第19章
“来来,小鸡仔。来,这里,这里,这里。来来,可爱的小鸡仔。”莉儿把花生撒在地上,希望最后一只鸡会出来。她已找回七只公鸡,于是今天她往营区北端的林内寻找。
这附近有些灰『色』的岩丘,树木也比较高,比较密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比较绿。太阳仍未自云间探头出来,但气温已高得蒸发一些晨『露』。气温及湿度一天高过一天,今天在锯齿状的灰丘顶上更聚集了一小片灰底白顶的积雨云。
她倒退地在藤蔓丛生的小径上一面走一面撒花生米呼唤『迷』途的鸡。接着藤蔓渐稀,地面却崎岖起来,她颠顾了一下赶忙站直身子回过头去。
直径约八呎的大洞遍布地表,其上不见一棵树,这地方看来像是被铲平了似的,她望着空地对面的林子。
或许那只鸡在那边呢!她伸人口袋抓些花生开始穿过空地。
巨大的隆隆声自她右侧某处响起,烟雾自一道宽广的土沟后升起时,她停下脚步,目光随着烟雾移向天际,只见一个黑『色』方形物体正以抛物线的角度飞过空中。她站在那儿看着,接着便听见急急冲向她的脚步声。她一转身只见山姆俯冲向她,接着她在地上滚动,直至落叶与浓密的灌木使他们停下来。她想推开他,他却把她箍得更紧。
他们四周的地面炸了开来,泥土与石块四处飞溅,烟尘满天。他们两个连声咳着,直至尘雾散尽,泥石全落回地上。
山姆撑起胸膛握住她的肩。“你没事吧?”
她抹去睑上的泥灰。“我想是没事吧?”
“很好,现在我可以自个儿动手了。”他一把攫起她。“你这白痴!你见鬼的走进炮兵训练场干什么?”
她自他着了火般的眼前移开视线看看旁边。“哦,那就是这个地方的名字吗?”
他诅咒着抓着她走向营区。“我要把你锁在小屋直到接获指示。你是个麻烦,太麻烦了,而如果在我经历过这一切后你又糊里糊涂的送了命,那我就更该死了!”
“山姆!”她拚命想扯开手,他却愈抓愈紧。
“闭嘴!”
“拜托别关我,拜托,我会闷死在屋里的。”她哭起来。
他停下脚步,转头瞪她。“别又开始了,该死!”
“但如果你把我锁起来,我就不能补偿那些人了。求你,山姆,我不是故意走到那里去的。”
他放开她,手指扒过头发。“听好,莉儿,我没办法看着你又要做我的工作。我得训练这些人,而你得别再挡路。”
“你不能找些事给我做吗?”
“不能,我没空扮保姆。”他抓起她的手把她拖向小屋。
他们走过炊事房时,一名士兵匆忙走下阶梯。“指挥官!”
山姆松开她的胳臂咆哮道:“什么事?”
“柯提洛受伤了,他没法做菜。”
山姆无言诅咒着,然后问道:“发生什么事?”
“他切伤了自己,弗多正在替他缝合。”
“我会从场中调个人回来。”山姆转身要拉她回小屋,她却像钉在地上似地不动如山。
“让我来做。”
“让你做什么?”
“做菜呀!”
“不,不行。”
“山姆,求求你,让我做吧。我需要找事做,而那也使我有机会为大家做些事情好弥补以前的事,拜托嘛!”
“不行。”
“为什么?”
“记得洗衣服的事吗?”
“但那是一个错误。我是忘记了,但你也有错。”
“我有错?”
“对,是你发了疯硬把我拖回屋里去的,我根本没机会回去洗好衣服。”
“不行。”
“但是——”
“不行。”他抓起她的手又朝小屋而去。
她一再争辩,求了又求,决定试最后一次。“你是怕让我去做菜。”
“很可能。”他说道。
“你就是。”
“解释一下你是怎么获得这个聪明结论的。”
“你怕如果那些男人不再不喜欢我,他们会喜欢我——”
“很棒的逻辑,”他打断她的话。“如果他们没有不喜欢你,就会喜欢你。聪明,绝顶聪明的推论。”
“你先不必那么不高兴,我还没说完呢。”
“请继续。”他向空中一挥手,又喃喃道:“我简直等不及听完其他的了。”
“如果他们喜欢我,你就得承认你喜欢我,而你无法接受那个事实。”
他一言不发地瞪着她。
“你不能承认你喜欢我。”
仍是沉默。
“你吻了我,还有……呃……一切。”
他看来有些不安。
“你的确做了呀!”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接着转身走向炊事房。几分钟后,莉儿瞪着山姆塞在她手上的鸡皱皱眉。它是死的,而且没了头。她把那只死鸡尽可能举远些,还是呆瞪着它。她绝不会对山姆承认,但事实上她这辈子从没做过一道菜。
自从她决定烧水泡茶并引起一小场火灾之后,胡桃木之家的厨子便禁止她靠近厨房。而她也不以为忤,因为火苗自炉上跳到墙上的景象早已把她吓呆了。当时的情况就像火山爆发一般迅速而嚣声震天:她把火柴丢到炉里,转身去拿茶叶,接着只听得轰然一声,整面墙便烧起来了。
她望着软软的颈子正可怕地垂着的鸡。她做得来,她知道自己可以。她把它丢回一堆死鸡中间,在炊事房内四处逛着,看看那些陌生无比的东西。
大黑锅堆叠在一排布袋和桶子旁。桶子上有标签,写的却不是英文,她推测布袋里的是麦粉、糖之类的材料。桶子上一个倾斜的架子上摆着一整排的金属罐,她走向那一排没有任何标示的罐子,打开最旁边一罐的盖子瞧瞧里头。
它看来像是猪油。她伸一只指头进去,和猪油一样油腻腻的,它一定是猪油。她将之挟于臂下,走向像是巨大火山般沿墙而立的黑炉子。
这是她求来的机会,她一定要完成。男人都喜欢女人为他们做饭,而且认为那是最适合女『性』的工作,只是她对此也一无所知。
现在她已经比在家里引起火灾时年长多了,做这件事当然没问题。她看看炉子,岁月教会了她一件事:找个人来替她生火会比较保险。
她步出小屋四下张望。山姆正站在营房附近和告诉他厨子受伤的那个士兵说话,她步下门廊走向他们。山姆停止说话转过来,恼火地看了她一眼后不客气地吼道:“又怎么了?”
“请你替我生炉火好吗?”她指指身后的小屋。
他随着她的指尖望去,深吸口气后转向那士兵。“你先去,”他说道。“我随后就到。”他举步经过她身边,不耐地推门进去,莉儿根本赶不上。
她进门时他正将木头丢进火箱,接着他折断一根木柴,用火柴点燃它问道:“你以前做过菜,对吧?”
“不尽然。”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不尽然?为什么我觉得你有些什么没说呢?”
“嗯,我烧水泡茶过一次。”她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挥挥手。
“然后?”他可不是傻子。
“你的火点着了。”
“然后呢?”
“我烧掉厨房一面墙。但我知道我可以做这件事,此外你自己也答应了。”
“也是我肯定会后悔的。”他自言自语道,接着又开始生第二个炉子的火。“你要怎么做那些鸡,”他问道。“烤的还是炸的?”
她无法取舍。“两种都做。”
“好吧。先去『毛』,要炸的先剁块再浸调味料,然后用热猪油炸,懂了吗?”
她点点头在心里复诵道:去『毛』、剁块、调味、油炸,听起来不太难嘛。
“要烤的那些则放在烤锅里涂好调味酱,再放进这些烤炉里。”他指指炉灶前端的几扇大黑门。“你知道怎么用吗?”
“不知道,不过我相信我学得会。”
他点上第二个炉子的火,关上炉门。“过来。”
她依言走过去,他转身指向一个黑把手。“这是节气闸,如果要在炉上做菜就把它往下推开,要用烤炉则把它往上推。”他看着她。
“往下是开,可以在炉上做菜,往上关则可以用烤炉。”她自豪地重复。
“对了。”
她在一具炉边蹲下。“看到这个了吗?”
她自他的宽肩上弯身。“啊哈!”
“这就是通风口,很可能也就是你在核桃木之家搞得失火的原因。”
“胡桃木之家。注意听。”
“好吧,胡桃木之家。注意听。”
“我有啊!如果你也有注意听,就不会者把它叫成‘核桃木之家’了。”
“你到底要不要学?”
“要,但那不公平。如果我得注意听,那你也该注意听我住的地方的名字才对。”
“我不要公平,只要安静。”他站起来垂眼瞪她。
“这个,我只是认为你应该能记住——”
“帮我个忙,别去认为,只要听就好了。”
她叹口气又数到五才说道:“好吧,我在听。”
“我刚说过这是气门,要转动它才能『露』出这些洞,洞愈多火就愈热。现在,上面这个把手——”他站起来指着烟囱上的一个黑把手。“是控风口,它让冷空气进来以免炉子爆炸,让它一直打开是很要紧的,懂吗?”
“通风口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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