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一时沉寂下来,他打开音响,震耳欲聋的金属音乐声化解了一时的尴尬。
两个人直视看着前方,各怀心事。
离关月家还有一段距离,关月就让凌安承把车子停下来。
“今天车又不多,我送你到你家楼下吧。”凌安承说。
“不用了,我想下车走一走。”关月柔着声,可怜兮兮地说,“好吗?”
凌安承哪招架得了这个,立马把车子靠边停了下来,笑得嘴都合不拢:“有事打电话给我啊,要想再出来玩我来接你!”
她的手扶住车门,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我酒量不好,让你在你朋友面前丢脸了。”
凌安承赶紧说:“这有什么!谁敢说你我揍他!”
她把手放进衣袋里,用力地握着,指甲掐进手心里带出的刺痛让她眼眶泛红。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只是晕了一下,本来没什么大事的……要不是被谢冰岚刺激了心情不好,我……我还可以再喝的……”她带着哭腔说。
凌安承一掌拍在方向盘上:“那叫谢冰岚的小女表子是吧!我弄不死她的”
关月赶紧低下头,尽量不让他看她的眼睛。
她怕凌安承看到她带笑的眼角。
她觉得自己肯定被什么附体了,体内的快感却疯狂地叫嚣。
“小月,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搁,以后有我呢!不说了,你进去吧,别冷着了”他心痛地看着关月微颤的身子,一心只是怕她冷着。
关月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头,但打在她身上的车灯告诉她,凌安承还没离开。她一脸冷漠地,像一具行尸走肉地在寒风中移动,眼神毫无焦距但却没有半分柔弱。
是的,她关月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柔娴静的淑女。
她拐到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前头让它挡住自己,实在不想被那束光照着,自己是个什么贷色自己清楚,看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她也觉得噁心。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那束光转了开去,接着就听到远处车子起动的引擎声。
凌安承,对不起了,我需要你帮忙……
身后传来车门重重地合上的声音,她被小小地吓了一跳,脚步停了停,没在意就继续向前走。
幸好这几晚爸妈都出差去了,她才有机会约凌安承,陪他去酒吧玩。
她重重地吸进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虽然她并没有醉得很严重,她的酒量早就不浅了,但在凌安承面前她还是得装装样子。
可是越走,她就越感觉背上有种被注视的焦灼感,于是她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转过身去,看到路边车旁的人,仿佛着了魔一样被钉在原地。
那人手里夹着一支烟,倚在车边,手边猩红的火点明明灭灭。
她心里滑过一丝慌乱,第一反应就是转过身大步向家那边走。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她没走几步,手就被人强制地拉住往回拖,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塞进车后座上。
车门合上的瞬间刮进一阵热气,随即被车内大开的冷气吞噬。
她躺在软软的座椅上,试图挣扎,却被他牢牢地压在身下。
她动弹不得,瞪着眼前的人:“你疯了!”
他冷笑,毫不理会她眼里的怨恨,伸手就去扯她身上的衣服。
她死死地拽住领口,偏过头去躲开他如雨点般的冰冷的吻,他的动作更快,一手把她的双手定在椅背上。她被逼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就用头往他鼻梁顶去。
他直起身子停下来,狭长的双眼俯视着身下满脸通红的人,略薄的唇角泛起一丝讽刺的笑。
气氛有一刹那的凝滞。
两双泛红的眼互相对视着,谁也不甘示弱。
她鼻间钻进了烟草和酒精混合的气味,厌恶地撇撇嘴:“你想干什么!”
他依然压在她身上没有起来的意思,挑眉:“我想干什么不是很明显?倒是你,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偏过脸,下巴却被他一手捏着。
那力道,仿佛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两人维持着这个引人遐思的姿势好几分钟,他冷哼一声,呼出的气息指过她的耳根,她缩了缩。
他轻眯了眼,神情讽刺:“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贱?”
她干脆闭上眼,不说话。
他是怎么知道的?或者他可能只是在试探自己?她该怎么办?万一他真的发现了,那他是打算把她怎么办?
手机的铃声在这时突然响起来,伴着衣袋处的震动发出“嗡嗡”的响声。她不得不睁开眼,和他互瞪。
“接啊。”
她在他一脸捉奸在场的表情里拿出手机接通。
幸好来电的不是凌安承,是郑敏雯。
她把手机放回衣袋里,心里有了决定:“你想怎样,有话快说。”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话,不想在气势上被压倒,虽然她明显地底气不足。
他轻蔑地笑了笑,嘴唇就压了下去,她避无可避,脸被他用手固定着,根本动不了,任由他摆布。
他的舌尖熟练地滑进她的口腔内,突然她就清醒了,伸手去推他。男女力气的悬殊在这个时候就充分地体现了出来,他轻易地就箍住她的双手,她急得抬腿去踢,但他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她连腿都抬不起来,别说踢了。
她死死地盯着他,嘴上用力,一股淡淡的腥甜在舌尖晕开。
他吃痛地退开脸,眼里也有了怒火,手上的力也加大。
她拼命地呼气,刚想开口骂他,他一巴掌就甩在她脸上,她被打得脸朝一边偏过去,火辣辣地痛。
“啪”的一声,特别响亮。
她眼眶泛酸,用力咬紧牙关,连太阳穴也隐隐作痛,把眼泪硬生生给逼了回去。
关月盯着皮质的前座椅背,她不咸不淡地丢出一句:“陆齐,你有种一巴掌扇死我。”
陆齐一声不吭地用凉凉的目光看着她,一个字也不说。然后在长时间的沉默里,她的恐慌不断提升。
“既然这么害怕别人会知道,那你一脚踏两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害怕?”陆齐眯着眼看着这个表面纯良无害的女孩,“几天前才说跟我在一起,转个身又去找凌安承!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要告密去找凌安承!”关月咬着牙,瞪着陆齐。
陆齐笑:“我可以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用你的身体交换。”
关月狠狠地呸了一下:“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下流?!”
果不其然,她看到他看笑话般的眼神,羞耻感一下子翻涌起来。
陆齐加深了那个笑:“我还可以再下流一点。”
“你以为你是什么?”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就是台谁都能上的公车!”
关月一手打开他的手,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凉了:“陆齐,你别太过分!”
他翻个身坐起来,打开车门:“你不配我和谈‘过分’!上回保安室你把事儿都推我和兄弟几个头上我认了!那都不算是事儿!我陆齐跟自己说,只要你肯跟我,以前的事儿就当粉笔字擦了!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关月冷笑:“你也不过是想吃我的其中一只癞!蛤!蟆!”
“你当我真傻是吧?这回答应跟我在一起,不过也是当我棋子耍!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就是喜欢那个叫乔逸的,结果人家和谢冰岚快好上了,你急了,就想让我给谢冰岚下绊子?”他发狠地捍着她下巴往车外拉,“我跟你说,谢冰岚是我兄弟颜文彦看上的,你别指望整得了她!”他松开手:“滚!”
关月擦擦下巴,冷哼:“那咱们就走着瞧!”
☆、第61章 失踪
谢冰岚每天三顿地给文萱喝葡萄汁,文萱终于感觉不太妥了。
她感觉自己最近身体越来越不正常——每晚洗澡她身上都能洗出一层发黑粘乎的东西,虽然洗掉之后那东西就没再出现,但第二天洗澡又会出现同样的情况。
之前住院的时候她擦身子已经觉得奇怪了,不过就是毛巾有点黑,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子,好像那些东西本来就在它的身体里被水一冲就全部给冲出来了,每天晚上她去洗澡都特别害怕。
最让她害怕的事,她的身体没有感觉任何的不舒服,也没有哪里疼。
想到这些,正在厨房煮着菜,她的眼泪就停不住的流。
虽然她之前在村子里住了十几二十年,去到山区之后也生活了二十几年,不像城里面的人那么聪明。
但是她也好歹在江城呆过两年,谢宇文带着她慢慢适应城里的各方面生活,让她的医疗常识还不至于完全跟村子里其它人那样完全闭塞。
她知道身体生大病的时候,不一定得这儿疼那儿痛,有时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很快就出大事儿了!
她在山区的时候,村子里有个年轻人就是这样,串门子的时候还跟她们说自己身体健康的很,好几年都没有生过病了,连小感冒也没有。
结果没过两天就突然在家里晕倒了,村里的卫生所检查不出什么事儿来,挂了几瓶水,还是不见好转。
从她那天晕倒之后,身体就像突然掏空了似的,整个人垮了下去,家里人这才陪着她去大医院检查,结果说是得了癌症。
她一边在切菜的哒哒哒声中,脑内自导自演了一出癌症末期头发掉光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干巴巴的发病的样子,到最后发展到临终交代遗言的时候,旁边的水开了,无情地打断了她脑里的苦情戏。
她手忙脚乱地伸手过去端锅,结果就坏事儿了!手被狠狠烫了一下,她条件反射地缩手,锅子掉在地上撒了一地水,还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
万幸的是她习惯了穿着长衣裤,被溅到水但没烫着。
谢冰岚正躲在房间里把资料复印好的资料一张张的地化出来,跟只猫一样窝在铺着厚垫子的飘窗上,对于窗外的车水马龙一颗颗地吃着葡萄。
虽然是暑假,但是自从吃了葡萄之后,她的睡眠就很有规律地维持在六七个小时之间,人还特别的精神,脸色也越发的地红润水透。
她现在身上的体毛全部都消失不见了,连之前在强光下能看到的绒毛,也一根都看不到了。
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
她现在的体重也维持一百一十几斤,配着她的身高也不算特别重了,手脚有点肉感,但不会显得特别胖。脸上也是,有点肉感,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健康。
她在窗子的倒映中看着自己的样子,越看越起劲儿,心里不停在想,这一异能真是实在!本来看小说里的主角有了异能变漂亮变厉害爽了那么多回,现在总算轮到她自己爽一回了!
正得瑟个没完,她就听到“砰”的一声,吓得从窗上直接滚了下来。
她刚爬起来又听到她妈妈惊叫的声音,顾不得穿鞋连滚带爬的就跑到厨房,看到厨房洒了一地的水。
“阿姨你有没有烫着?”她看着这一地冒白烟的水不用问都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
“没烫着没烫着,就是地滑我站不起来。”文萱试着站了好几次都滑倒回去,“真是的,我刚把地毯洗了晾在外边呢……这地可够滑的……”
谢冰岚小心地避过没水的地方,踮着脚走过去把她扶起来:“”…阿姨你别急,我拿个拖把过来。”
她说完也顾不得手臂在隐隐作痛,赶紧拿拖把来把水吸干。
她还是不放心,问:“有没有伤着哪儿?”
结果她妈妈只是摇着头,默默的叹气不说话。
她觉得这肯定有事,就说:“你要是不说,我就要跟你去医院检查了啊!”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把她妈妈的性格摸了个五六成,她就是爱凡事都往肚里吞。
文萱一听就急了,这肯定不能去医院啊,!她已经麻烦他们够多的了,况且她也是不敢面对,这万一她要是去医院给检查出癌症了,那该怎么办?她刚刚才回来呀!
于是她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没事!真的没事儿!”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她还特高兴地笑了。
其实她自己也是开心,看到女儿这么关心她,女儿还长得这么标致……她心里就觉得,还有什么好牵挂的呢?女儿现在也过得好好的,谢宇文看起来也很疼女儿,戚君莲那边,谢宇文也已经把她弄倒了,自己真没什么牵挂了。
谢冰岚看着她妈妈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没事,但是见好憨妈妈坚持不说,她也就不追问。
她就装作不经意地边收拾东西边问:“阿姨,刚才不小心才洒的水吧,在想什么呢?”
文萱赶紧过去把家务活抢过来:“放着放着我来,没想什么,能想什么呀?我这个样子活到这种年纪,啥事都经历过了,没啥好想,真的。”
谢冰岚看着依然坚持戴着口罩的妈妈,试探地问:“阿姨,如果……你别介意啊,我是说如果,就是有一天你脸上的疤痕没了,你会不会不像现在这么……对生活没有激情?”谢冰岚尽量选了一个听起来没有那么大杀伤力的词儿啊,虽然说完之后她觉得这话也够伤人的。
不过文萱倒是没想那么多,她笑了笑说:“生活能有什么激情呀?生活就是,起床吃饭,然后上班,再睡觉,天天都这样子。”
谢冰岚心想那这不就惨了,!这还不叫没有激情?!这根本就是生无可恋了好吗?
她又试着从另外一个角度问,:“那阿姨那你有没有别的特别想做的事情?”
文萱的眼睛亮了亮,脱口就说:“有!当然有!”她特别害怕自己有癌症,除了难过之外还有不甘心!
不甘心是不能亲眼看着戚君莲落得个不好的下场,虽然她明白做人心肠要好才会有好报的道理,整天幻想戚君莲没好结果也没啥实在意义。
可是她就是不明白,像戚君莲这么恶毒的女人,怎么就这么舒坦的过了那么多年呢?虽然现在她被谢宇文赶出去了,可自己不觉得她差到哪里去,她已经享受了那么多年了。
她一边觉得自己心思是越来越恶毒了,但是一边打从心里的想想自己过好一点,想风光给戚君莲看!
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再那么抗拒谢宇文,她承认自己有私心,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应该,干嘛这么贱?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叫别人叫做妈。然而最难过的就是她自己这个样子,就算谢宇文不计较跟她再在一起,她也没有什么脸去见人!
她该怎么做呢?又怎么风光呢?像戚君莲说的,她顶着一张烂脸,也风光不到哪里去……在山区呆了那么多年,她自己什么脾气和本性都磨光了,本来她也只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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