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现象学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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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现象学句读-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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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它们的流动本性却使它们同时成为有机统一体的环节,它们在有机统一体中不但不互相抵触,而且彼此都同样是必要的;而正是这种同样的必要性才构成整体的生命。

这句的解释就转过来了,从日常的观点转到黑格尔的辩证观点来了,就是说但是它们的流动本性,花蕾、花朵、果实这些形式具有一种流动的本性,它们的流动本性使它们同时成为有机统一体的环节,一株植物,它有各个环节,它是一个生命过程,你不能说,其中的某一阶段就是真理,其他的都是错的,这种观点是非常机械的,它是有机统一体,你不能用机械的观点来肢解它,它是有机统一的,它们在有机统一体中,不但不互相抵触,而且彼此都同样是必要的,就是说看起来一个否定了另外一个,但是呢它们不但不是互相抵触,不是互相对立的,而且彼此都同样是必要的,对于一株植物来说,没有哪一个过程是可以省掉的,花朵也是不能省掉的,花蕾也是不能省掉的,果实当然也不能省掉,每一个环节都是必要的,同样是必要的,而正是这种同样的必要性才构成整体,整体的生命是由同样的必要性、每一个环节同样的必要性,你不能说我最终要得到的是果实,所以花是不重要的,我要看的是花,所以花蕾是不重要的,这都不行,如果只有一个环节,你所有的过程都完成不了,没有花蕾就没有花,没有花就没有果实,没有果实,当然也就没有新的植物,没有一个更新的过程产生,所以正是这种同样的必要性才构成整体的生命,我们刚才讲了,在黑格尔看来,科学是一个整体,真理也是一个整体,而整体就意味着它里面有各种有机的环节,每一个环节都是同样必要的,所以它整体上是有一种必然性,这是举了个例子,一株植物的例子,一株植物上面它有不同的环节,花蕾、花朵和果实,那么各种哲学观点也要在这样一种有机统一中来加以考察,你看到黑格尔不同意这个、不同意那个、批评这个、批评那个,但是实际上呢,黑格尔说过一句话,没有一个哲学体系是真正地被否定了的,在哲学史上没有一个哲学体系是被否定了的,全都被保留着,因为它是有机整体的一个环节嘛,你缺了这个环节,那个环节就产生不出来,所以你不能采取这种机械的方式把正确和错误把它截然划分开来,把错误的丢掉,去其糟粕,把正确的东西留下来,那是不行的,你要把它看成一个有机的过程,他说,下面讲:

但对一个哲学体系的矛盾,人们并不习惯于以这样的方式去理解,同时那把握这种矛盾的意识通常也不知道把这种矛盾从其片面性中解放出来或保持其无片面性,并且不知道在看起来冲突矛盾着的形态里去认识其中相辅相成的环节。

这句话我没有改。对一个哲学体系的矛盾,人们并不习惯于以这样一种方式去理解,就是把它理解为一个有机的统一体,其中的各个矛盾的各方、其中的矛盾各方,都是这个有机统一体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人们一般不是这样去理解,不习惯于这样理解,也懒得这样去理解,这样理解是很累的,既是又不是,到底怎么是?怎么不是?你必须高度强硬地逻辑思维,你才能够分辨得清楚,“同时那把握这种矛盾的意识通常也不知道把这种矛盾从其片面性中解放出来或保持其无片面性”,把握这个矛盾的意思也有啊,比如象康德的二律悖反,康德的二律悖反也是看到矛盾,而且力图要把握这种矛盾,有那么一种把握矛盾的意识,但是这种意识也不知道把这种矛盾从其片面性中解放出来,如何把这种矛盾从它的片面性中解放出来,保持其无片面性?他们往往做不到这一点,他们只是看到它的片面性,然后呢就认为双方都是错误的,双方都是片面的,双方都是幻象,康德讲了,二律悖反是幻象嘛,理性的幻象,就算承认它有它的道理,也是在不同层面上面,这个第三个和第四个二律悖反,双方在某种意义上都可以是对的,但是是在不同的层面上面,你要把它拿到同一个层面上来,就会造成矛盾,所以归根结底,康德还是否定了矛盾的正当地位,他不知道把这个矛盾从它的片面性中解放出来,什么叫解放出来,保持其无片面性?怎么样才能解放出来,保持其无片面性?

你就是要把这种矛盾看作是一个整体中不可或缺的某一个环节,矛盾的双方在一个整体中双方都不可或缺,但是它们因此构成了一个整体,所以下面讲,“并且不知道在看起来冲突矛盾着的形态里去认识其中相辅相成的环节”,这就是保持它的无片面性,矛盾着的观点是相辅相成的,“在看起来冲突矛盾着的形态里去认识其中相辅相成的环节”,每一个哲学观点跟其他的、它的对立面都是相辅相成的,都说出了它的片面的真理,因此它可以保持在哲学体系里面,所以在历史上,在哲学史上,每一个片面的哲学观点,当然现在今天我们都不同意它了,今天有人如果他还是亚里士多德主义者,或者是柏拉图主义者,人家会笑他的,严格、严肃地这样说,人家会笑他的,在打比方的意义上当然可以这样说,今天于没有一个柏拉图主义者跟亚里士多德主义者,因为那个早就被超越了嘛,所以今天如果你讲我是一个海德格尔主义者,那人家也许还会佩服你,海德格尔你也懂,你是一个多维主义者也可以,你是个马克思主义者,你是个黑格尔主义者,今天甚至于人家都还对你有点佩服,但是你说你是个赫拉克利特主义者、毕达哥拉斯主义者,人家没有人佩服你,因为那些人很简单,就那么几句话,你把它当圣经,那已经过去了,但是它们尽管已经过去了,在哲学里面,它们有它固有的地位,你还撇不开它,谈到某个观点的时候,你还必须追溯到它,所以它们的生命力还在,正是这样一些被抛弃了的、被超越了的、甚至被看成是错误的这些哲学观点,在今天使我们的哲学保持了它的生命力,一系列的哲学家共同促成了哲学的生命力,为什么西方大学里面哲学系的学生还要反反复复地去读柏拉图、去读亚里士多德、去读康德、黑格尔?动不动要回到经典,我们说你回到经典不过是解释古人,你再解释一遍,你没有新的创造,象不可思议,现在的哲学家老是讲这些,动不动就讲,包括海德格尔这么新潮的、德里达这么新潮的,动不动就讲黑格尔,就讲康德,你为什么老讲别人?

就是说它的生命的血液里面,已经成了它的一个成份了,他的哲学中的一个成份了,所有古往今来的那些哲学家,他们的思想都被融化在它的血液里面了,使它的生命得以维持,哲学才因此有生命,如果你不谈这些,那是没有生命的,这个是黑格尔的一个哲学史观其实在这里已经蕴含着了,哲学史就是哲学,我们今天的哲学其实就是哲学史形成起来的,一个环节就相当于哲学史上的一个观点,它是片面的,孤立起来看是片面的,但是你如果仅仅是把它当作是一个环节,只是一个阶段,那它就是无片面性了,怎么样能够保持其无片面性?康德曾经讲过,一句片面的话,如果你把它片面的前提设定在先,那它就是无片面性的了,片面为什么是片面的?

因为它有限嘛,它的限度在那里,但是你如果把这个限度设定在先,那你再说这句话就不片面了,因为它也已设定了,这个哲学史也是这样的,每一个哲学家在当时认为他是至高无上,是全体,但是后来看起来,它不是全体,它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你把它安放在它恰当的位置上,它就不片面了,它就会发挥它的积极作用,你如果把它单独提出来,你说这就是至高无上的,这就是顶峰,那就是片面的,所以每个哲学家在当时都是片面的,因为每个哲学家都认为自己是顶峰,但是过后、后来的哲学家一看,你是在某一个位置,你把它规定好了,那它这种狂妄自大就消失了,它的片面性也就消失了,它只是作为其中的一个环节,但它并不是完全错误的,它有它的作用,它可以在它那个位置上发挥作用,这就不片面了,我们再看下面的,下面一段,对这一类说明的要求以及为满足这种要求所作的努力,往往会被人们当成了哲学的主要任务。

“对这一类说明的要求”实际上就是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预先把目的、起因、诱因把它展示出来,这个我提出我的观点有一个诱因,有一个理由、由头,我为什么要提出我的观点?那么我要达到什么目的?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呢,我提出我的观点,我跟同时代的以及以前的类似的观点有什么不同?我们探讨的是同一个对象,但是我们的观点互相冲突、互相矛盾,有什么不同?在序言里面,这些似乎从来都是一开始要交待的,都是要作出说明的,但是“对这一类说明的要求以及为满足这种要求所作的努力,往往会被人们当成了哲学的主要任务”,就是你在序言里面这样一说,往往呢,人们以为这就是哲学的主要任务了,我们看一本哲学书,往往序言一翻,哦,它就是这个目的,然后它跟其他哲学家有这样一种关系,有这样一些不同的意见,这就是它要证明的,结论已经在这里了,所以简便的方法,看一本哲学书就是看看它的序言,或者翻到最后看看它的结论,这就完了,中间我们就不看了,哲学的主要任务就是序言跟结论,但是唯独对黑格尔体系不能这样看,黑格尔体系很累人,就是说你要去经历,你去自己走一遍,他带着你走一遍,你才能够真正把握它的事情本身,在前面前言里面和结论里面呢,都是外来的兴趣,都是种外来的兴趣,你浅尝辄止,你只能拾取一些皮毛,我们看到很多批评黑格尔的,特别是英美哲学家批评黑格尔的,都是捡到一点皮毛,捡到他一句话,用这种科学主义的眼光,在序言里面去找,找到一句话,哦,那这很荒谬嘛,然后就把他批倒了,但是没有自己去经过那个艰苦的历程,他的这个过程,所以看黑格尔的书是要去经历的,不能看看前言后语,他更重视的是过程,我最初读黑格尔的书的时候就有种感觉,就是说一开始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最后这个结论也看不懂,但是我经历了这个过程,我感觉非常有收获,所以我经常说,我没有看懂,但是我非常有收获,没看懂有收获,为什么叫没看懂有收获?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要说这些东西干什么,当时,那是七十年代,最初读小逻辑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哎呀我觉得他这个过程很有意思,他三段式、正反合,他说起来好象还头头是道,我有体会,你看的话要有体会,他确实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一个层次一个层次走过来的,后面的层次要比前面的层次更高,你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他最后要达到什么?就是要达到绝对精神,绝对精神是什么东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所有的人批评黑格尔,就是说他的绝对精神不清楚,确实不清楚,他结论不清楚,那么他的目的也不清楚,黑格尔的目的和结论都不清楚,不要紧,他的重点不在目的,我们读黑格尔书的重点不在他的目的,不在他的绝对精神从哪里来的,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从他的脑子里面转出来的?这个都不要紧,你去经历这个过程,你就会有收获,其实马克思也就是这样读的,虽然他认为那些思辨的、醉醺醺的思辨、神学的呓语,都是很令人反感的,但是他还是很有兴趣地读了,所以马克思有收获,我们读他也是这样,但是一般人哪,以为那就是哲学的主要任务,你讲黑格尔哲学,你讲什么啊?你不就是要讲他的绝对精神吗?那么我们就要讨论一下,绝对精神究竟是从哪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人脑子里面固有的吗?也不是,那就是胡说八道了,对一个胡说八道的体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所以这一类绪论的要求呢,往往被人们当成哲学的主要任务,这其实是错位的,他的绝对精神你可以撇开不管,你可以承而不认,就象苏格拉底一样,苏格拉底的结论你了不必认真去对待,你要认真对待的就是他的对话的过程,那里面充满着智慧,他的过程里面充满着智慧,下面就是讲通常的这个观点了,试问在什么地方一本哲学著作的内在含义可以比在该著作的目的和结果里表达得更清楚呢?

一本哲学著作,它的内在含义在该著作的目的和结果里面一般人都认为是表达得最清楚的,你讲了半天,我要问你,你究竟相要达到什么目的?你要把上帝引出来,那你就是理性神学,我就把你归到理性神学这一类,你把它归到基督教那一类,就完了,我就把握你了,把握你的本质了,但是实际上这是通常的观点,“试问在什么地方一本哲学著作的内在含义可以比在该著作的目的和结果里表达得更清楚呢?”,这个试问是借用一般的市俗的眼光来问,来反问,也就是说一般人认为,一本哲学著作的内在含义只有在该著作的目的和结果里表达得最清楚,下面还有一个试问,试问用什么办法可以比就其与当代其他同类创作之间的差别来认识该著作还更确切些呢?

这两问对应于上面的两个主题,第一个主题就是我们在序言里面是不是应该把目的和结果交待出来?我究竟要干什么?你写这么一本书,你究竟要干什么?这是一般的哲学著作的要求,再一个呢,就是与同类著作相比较,“试问用什么办法可以比就其与当代其他同类创作之间的差别来认识该著作还更确切些呢?”,你要确切地把握你的哲学目的、你的结果,那么你必须通过比较,你这个目的和结果,你所针对的对象,有很多人已经谈到过了,形而上学、存在论、本质论等等,这些很多人都谈到过了,那么你能不能通过一种比较给你自己的观点定位?你是在谁和谁之间?或者说,你是在谁和谁之上?你也可以说你在所有人之上,但要通过比较才能够得到一种精确的定位,所以有什么办法比这样一种比较、这样一种差别还更加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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