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这样。”春婶正犹豫着,许娥的房门开了。
“刚才在洗脸,不过你的话我还是听到了。我也不打算挽留你,只不过,春婶说过的话,你大概不会忘记吧?”许娥手里端着脸盆,嘟着小嘴嗔怨道。
天了!这哪里是不挽留啊,简直给“挽留”又挂上了一把枷锁。
“许娥,我那是和公冶说笑的。”春婶帮忙打着圆场。
“不成,男子汉大丈夫,有承诺就要有兑现!”许娥更是不卑不亢。
我此时思忖着,许娥是个很具个性的女孩子,看似一件平常事,倘若真的把她伤了,恐怕九头牛也拉不回的。那就索性缓几天,实际上我真正担忧的不是那份工作,而是小蕙。我毕竟是有女朋友的人啊。真的是人生有长短,此情最难断。从古至今,多少英雄豪侠全部在爱情面前折了腰。我又算个什么呢?
“春婶,我同意兑现。”为了避免尴尬,我绝不能直白的说自己可以住几天,那样的话,让许娥情何以堪。“我也尝尝当店小二的滋味儿。”
“那就好,那就好。”春婶会意的应承着。
许娥的脸上也重新绽放出笑容,“走吧,到我房间坐坐。从认识到现在,你还没有来过吧。”
“那是,女孩子的房间哪里能随便出出进进呢。”我嬉皮笑脸道。
“少贫嘴啦,”许娥转身进了房间,我诺诺的跟在后路面,“房间很乱,别笑话我啊。”
爱情有时候很折煞人的,多半恋爱中的人说话都言不由衷。就如许娥所说,既然房间乱,怕我笑话,那还干嘛让我进房里坐?我理解的是,房间大概很简约,许娥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话来迎合我,只好囫囵一句。
这是一间很狭窄的房间。空间可承受的是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台电脑,旁边齐齐的一摞书籍。地上除了可以容纳一个人走道的地方,就再也尺量不动了。
这与我之前的想象有些出入。我的意境是香闺的空间必然有着很多的秘密,并随时有许许温煦的香味飘出。可是眼下却没有,当然这种感官上的意识却不能影响我对许娥的好感和另一种感情。
“许娥,我去外面找个凳子。”房间里也只能放个凳子,坐在只够一个人过路的地儿刚刚好。
“哎呀,地上凉着呢,就坐床上吧。”许娥的口气很坚韧,几乎不容回绝。
其实我很想坐床上的,只是那样会很突兀,我必须恰到好处的表现一下君子作为。
我小心的坐到床上,因为床上的的被褥雪白,干净又整洁。我怕自己胡乱给压出褶子来。
“公冶哥,你随意,不要拘束啊,房间是不是太小了?”
“没有,没有,一个人住蛮好,特别是女孩子,很得清静的。”我最后一句明显底气不足,完全满嘴东西。大房子也不会耽误清静啊。
我和许娥近在咫尺。
我们四目相视,眼睛里装满了对方,由此晶莹剔透的眼神仿佛洞穿了对方的心灵。
“许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很动情。好想抓住她那娇嫩白皙的小手。只是在一瞬间还是克制住了。
许娥的表情明显变化了一下,很失措无助的样子。但很快她就表现的很自然,平和了。
“对你好?公冶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你了。这个‘好’好像很含蓄啊。”许娥调皮地调侃着我。
我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毕竟自己是带着亢奋的激情问的。
“许娥,我把你看成一个不平凡的女孩,请你真诚的面对,好吗?”
“公冶哥,你真的把我搞糊涂了。”
“我只要你正面回答我。”许娥这女孩也许对我的好,只是她的性情自然的表示,又或许她的城府很深。
“是的,我对你很好。可是,我对别人也是这样啊。再者,春婶不是对你更好吗?”
“许娥,你---你说的是真心话?”我冷然感觉特别失望。
许娥的脸色也一下子难看起来,那眼神那表情似乎比我还要失望。
仅仅几秒钟的回旋,我猛然一个激栗,幡然彻悟:女孩子的秉性天生都很柔弱,而且自尊心要大大超过男人,更何况像许娥这样一个特别的女孩,怎么可能唐突的回答我所提出的唐突问题呢?大家毕竟还是陌路人。基于自己的想法,我更加钦佩许娥的聪慧和机灵,当然,也更加爱慕她了。心情暂时平衡了许多。
“你在学英语课?”我主动转移了话题。
许娥却没有正面回答我。“公冶哥,你给我的印象是具有男人的风度,处事不做作,长相虽英俊,但你的最高分并不在于此。”许娥的语调深沉而有力,使人在仓猝间有一种卑服感,声音很有穿透力。“如果你身体允许的话,我很愿意和你深入的谈下去。”
我几乎半张着嘴巴,万般没有想到许娥会这么成熟。人们常说,女人心,大海针。这不就是嘛。那么乖巧天真的许娥,此刻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首先你是一个好人,我对好人贴的标签是,说实话,地道,很男人。当然也会滋生一种亲切感。这社会上的好人不多,我遇到的好人更不多。
我质疑许娥的这种武断。
“你听我说,许娥,你的看法与对社会的认识太偏激,其实这个社会上好人多的是,而我自己也并非就是这么多好人当中的一个,你好像对世态很悲观,缺少一种爱,对吗?”面对许娥,我不能再缠绵悱恻了,只有一针见血,才会让她说出她最想说的话。
“不!我从来都很自信!”许娥强有力的反驳了我。“你是好人,这个不会有误差,从你们进店的那刻起,所发生的一幕幕,无不在我脑海里翻腾着,刻印着各种符号,标记。”许娥两手一摊,耸了一下肩,“说到‘爱’这个字眼儿的确很敏感。我曾经被人执著的追求着,被人深爱着。但这并不代表我爱过别人,更不能把这个归纳于爱情的教科书范畴。这完全是两种思维,两种情绪。总之,非我接受的爱,那就绝对不是爱,是一种令人厌倦的胡闹。”
许娥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我始料未及。
我的心逐渐冷却,对许娥的反应相当失望。
“你很自负,又太偏激。”我毫不客气。
许娥目光冷冷,神情很迷茫,像一种鄙视,又像一种自嘲。然后垂下头,不再言语。
我意识到自己言语过激,忙解释道:“许娥,我不是有意的针对你,请你理解。”
“我从来不会刻意的去挑剔一个人的毛病。”许娥随意地翻起一本英语书。
“对了,你英语课怎么样。有哪些地方需要帮助的吗?”我讨好道。
“你---会英语?”许娥惊愣的看着我。
“你从哪里看出我不会呢?”我撇了撇嘴,“早在大学时,英语就过六级了。家里要是有背景啊,我早就做外交翻译喽。”
“哇!你那么厉害!”许娥一下子高兴起来。
“厉害啥,人不能尽其才,合其用。天降大任都担当不起来,唉,悲催。”
“哈哈,干嘛那么悲观,给我这个大学预备生当老师啊,那你不就是‘人尽其才’了吗?”许娥的性情一路放好。
我自问:这样的反复无常是仅仅表示许娥一个人的意愿抑或是女性的通病?不过,许本性还是个善良的女孩,很会宽慰人,总会找一个台阶给人下。我认为,这会儿就算她是个博士后,也一样会这般讨教我的。
“那好,我们就温习一下,你有问题就提出来。”我往许娥身边凑了凑,几乎就到了唇抵丝发的近度。
“来啦,吃饭了!”春婶端着两碗热气腾腾上面覆盖着荷包蛋的面条走了进来。
正文 第十六章 十字街头
更新时间:2013…9…28 10:40:03 本章字数:2507
日子一天天的循序渐进的行进着。也陪伴着我很舒坦甚至于极好的心情中度过。大概影影忽忽的过了一个礼拜,我终于熬煞不住了,自己并不属于朋克。况且那方有着我诸多的牵挂。我决定明天返程,恰逢今天是个大礼拜,店里的客人稀少,我决定和许娥好好玩一天,至少给心情放个假。
许娥还在妆扮之中。我信步走到了后院,就是春婶和我提起过的那片土地。园里果然很养风情,花卉更是争相斗艳。最炫目的当属园池里的荷花。只是有些可惜,花的成色不太足,很有赝品之嫌。给人一种感官上的不爽。土壤中种着各种蔬菜,我走到西边的拐角处,看到一条很长的绳子被固定在东西两头的木桩上。原本用木栅圈起来的田园,这会儿看上去那么本色,那么乡土。大有让人人性回归的向往。
长绳上挂满了一干衣服,真的是当代真实山寨版晾衣架。一缕季节的劲风吹过,我好像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从衣架上落了下来。等我走近时,果然看到了一样东西,足以让我心旌摇动的东西。一只粉红色的文胸静静地躺在地上。我猜,这概不会是春婶的吧?所以,一定是许娥的了。我不由得面红耳赤,身心都在战栗。我还是弯下了腰,去捡地上的粉红色文胸。
都说人生不如意常遇常有,遇到霉运也成了很自然的事儿了,十全不十美。不仅仅表现在喝口凉水都要塞牙了,而是腰间的牛皮裤带都会被气给绷断了。
就在我的手指刚刚触摸到文胸的边角时,许娥出现了。她原本是喊我走的,不曾想,眼下这一幕,让她看得真真切切。
我很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当下使劲闭上眼睛,面红耳赤。屏住了呼吸,垂着头等待着即将发生的未知可许。
许娥走了过去,羞赧的低着头,哈着腰捡起了文胸,重新晾晒在绳子上。
偏偏此刻,风也不吹了,***,说龙叫也没有人相信了,擎等着挨嘴巴子吧。
我语无伦次,此时心情很复杂。我并不是但却到这般程度,而是在这样极端被动的情况下,还是老实相点好。
“许娥,我,不是我---真的,是---是风---刮掉的。”我结结巴巴道。
“公冶哥,你怎么了?哈哈---”许娥大笑着,“任何人我都可以不相信,但是,你——我相信!”许娥语气坚定而柔和,一股浓香直直地侵入我的神经中枢。原以为花香,抬头看时,许娥已经拿着一方手帕,势必要给我拭汗。的确,这般炙热的天,加上我的紧张,浑身都要湿透。
“许娥,我自己来。”我拿过手帕,胡乱的抹擦了一通。
“公冶哥,别太敏感了,很劳神的。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许娥这种大度真的让我侧目。
我稍定神经,这才注意到许娥的穿着。
天了,简直是出水芙蓉。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仅凭许娥的天生丽质,已经给加分了。经过刻意的轻妆淡抹和修饰,那不但是美丽可以形容的了。不夸张的说,每一个男人看到了她,事先都要做好犯罪的准备。
许娥上身着一件敞领卡袖的白领纱衫,下身则是一件相衬的黑色皮裙,修长的双腿穿着一双真丝肉色筒袜,脚穿正宗的“女式娇贵”黑色高跟皮鞋。如雪的肌肤,在阳光的映射下,熠熠发光。这般煞人魂魄的美貌和一种清纯优雅的气质,真的是让人“醉闻花香不敢前,留在梦中细回肠”。李香君在此,恐怕也要后避三尺。
我登时愣在那里,竟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娥抿了抿薄薄的朱唇,似乎看出我的窘相,却没有点我的短。只是细声问道:“你怎么了,公冶哥?”
我这才回过神来,很觉有些失态。方才那一副痴相已然无法敛回,索性直接甩了句:“许娥,你今天好美!不,其实你每天都很美,只是今天你每时每刻都被美丽包围着,有种特别的美。”
“怎么特别了?”许娥微微倾着头。
“今天你是独一无二的美,美的让人怀疑,让人嫉妒,让人迷乱,甚至---”我想说‘甚至让人犯罪’,这句话实在有耍流氓的意思,我及时地刹住了。
许娥朗朗的笑着,用手撩了一下长发。
“公冶哥,你可真会夸人。玄乎其神的,妹子哪里会有那么好,除非全世界就剩我一个女人了。”许娥很谦逊,这也是她让人怜爱的地方。“不,许娥我对你的评价是很有公众性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说的话。”
“怎么,这其中还有什么主体利害关系么?”许娥侧着脸,故意拿话绕着我。
我猛觉得自己的确严重失态,竟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好啦,公冶哥,我们出发啦。”许娥在维护着我可怜兮兮的自尊。
“许娥,谢谢今天你能陪我,这将成为我生命中最有意义的回忆。”我情绪很激动。
我和许娥前后走着,正要离开园子,却见春婶但这两个空水桶走了过来。
“春婶,水缸里没有水了?”许娥近前问道。
“是啊,昨天客人多,没有注意到这些,缸里快见底了,先准备一担,万一有客人就麻烦了。”
“春婶,我来担吧。”我不容分说抢过扁担水桶,“春婶,怎么没有接个自来水?”
“孩子,这农村不比城市啊,这里的人家大都是吃井水。我这小门小院的谁管啊,家里没有个男人。求人打井也犯不着,这都是临时的,说不准哪一天就---”春婶欲言又止,话锋一转,“园子后面的老王家闲着一口井,算是我租的,白白用,成年累月的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你说是不是?咦,对了,你们怎么还不走啊,一会儿都中午了。”春婶一把拿过水桶。
我还要坚持,“春婶,正好我赶上了,又是顺手的活,我毕竟年轻着呢,挑一担水就跟玩儿似的。”
春婶虎着脸,立刻严肃起来。“你身体刚恢复好,这体力活,你高低碰不得,快和许娥去蹓跶吧,再耽误,天可就黑了。”
“春婶,就是因为才恢复,就更要锻炼。许娥,你带路,我们去挑水。”
“不行,不行!”春婶执意不肯。
“许娥,这---”我希望许娥能够看事分明,知道个深浅处。
“春婶,既然公冶哥赶上了,你就让他表现一回吧。”许娥果然是个开明事理的女孩儿。”那可就一担啊,别闪着腰了,许娥,你帮着悠着点。”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