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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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玫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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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龙道:“不过说真的,我们应该找一个联谊宿舍,要不,曰后的曰子可太寂寞了。”

刘仲永、豆高儒大声叫好,徐风清口中不说,看来心中也愿意。严刚无所谓,林夕无可无不可,权当一场游戏。祁强上厕所暂时缺席,不过蒙古人热情好客,诚交天下友,想来也不会拒绝。

豆高儒:“那老大去搞定这件事吧。”

林夕嚷道:“为什么要我去。”

“按顺序嘛。”

林夕不忿道:“按次序也轮不到我呀,你没听人家常说吗‘从小到大依次排列’”

“好,好,我去就我去,不过你们说该怎样进行?”

唐伯龙道:“其实打电话直接问就行了。”

刘仲永举手道:“我提供电话卡,只是电话号码多少,老七负责。”

“好,又是我,你们选好目标了吗,就选我们正上方如何?我去也。”

他像龙卷凤,又打着旋儿回来:“2046017”

刘仲永一边拔号,一边问“谁当外交官?”

“谁提出的,谁做。”

唐伯龙也不推辞,开始清理嗓音。

“通了,老六,刚过来。”

唐伯龙一个箭步过去,接过话筒,静听,别人的眼光也全盯住他。

“喂,请问是305宿舍吗?”

“……”

“没什么事,只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我们是205的。”

“……”

“好啊”

“……”

“好啊,那我们等你们。”他挂了电话。

一声鬼叫,一个蛙跳:“搞定”。

“她们说什么?”

“说有两个已睡下了,她们明天会来拜访我们。”

唐伯龙在大家欢声中,跳上桌子,挥动手臂“我郑重宣布,205大扫除正式开始。记住,明天早晨起床一定叠好自己的被子。”

豆高儒喊道:“我反对,为什么一定要搞得像个女生宿舍,那还能住人么?”

唐伯龙笑道:“就你意见多,我们不是为了给她们留一个好印象么?”

第25章

笃、笃、笃。

“谁?”林夕正准备起床。

哪知外面好象是一群女生齐呐喊:“305的。”吓得林夕又缩回被窝,忙道:“请稍等一下。”

林夕唤醒唐伯龙:“她们来了。”

唐伯龙勉强睁开睡眼,失声道:“天哪,这么早。”

又加大音量,“诸位兄弟,赶快起床。”

门外一个女生笑了一声。

唐伯龙穿衣服的速度大概超过了强奸犯脱衣。他飞蹦到门口,隔着门解释:“诸位大小姐,再稍等会儿,我的兄弟们正在更衣。”

外面一个女生笑道:“那么先告诉我你这大少爷的名字。”

“唐伯龙,唐伯虎的哥哥”他又说这一番话。这时林夕已下了床,严刚在扣最后一个扣子,豆高儒只才开始系第一个,刘仲永已在床上反复喊:“谁替我叠一下被子。”祁强只把被褥胡乱卷了一下,笑道:“要不要我帮忙。”

徐风清的哥哥在海南当过兵,他不太熟练得叠着豆腐块。

豆高儒飞跳下床,这一下恐怕要把105的睡猫也全部震醒了,口中还说着:“叠什么被呀,据科学常识讲不叠被有益身体健康。”

林夕模仿唐伯龙,开了一个玩笑,“怪不得,我大姐林黛玉体弱多病呢。”

在林夕这句话中,七个女生拥了进来。

登时十四双眼睛像小学做划线题彼此交叉打量着。

一个女生笑着问:“哪一位是唐伯虎的哥哥?”

唐伯龙一笑弯腰“小生这厢有礼了。”

“那谁是林黛玉的弟弟?”

林夕只笑笑。

这女生偏偏问到底:“谁呀?”

唐伯龙一指林夕:“我们老大。”

女生惊呼道:“不会吧,我总觉得他是老大,对不起,我总觉得胡子长的才是老大呢。”她指了一下豆高儒。

豆高儒笑道:“关云长的胡子挺长才是老二呢?不知马克思是老几?“

女生们全笑了。

刘仲永招呼着:“大家都坐吧——唉,老七,你出去买些吃的吧?“他掏出50元钱。

豆高儒口中说着:“为什么这种事总想起我。”却一手接过钱,一声“吾去也”出去。不一会儿,他提两个大袋子回来,一个装瓜子蚕豆,另一个是水果。

豆高儒抓出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递给那个一个劲问话的女生:“请问姑娘芳名,给,红果送佳人。”

那女生笑:“冯婷婷。谢谢。”

祁强笑道:“不知你们听没听过,如果午夜十二点时,你对着镜削苹果皮,如果三分钟内削完,而且保持不断,那么你的一天可以重新再过一遍,能弥补许多遗憾。”

冯婷婷睁大眼睛:“是真的吗?我来试试”

她转头道:“二姐,把刀子借我用一下。”

她开始削,连一小半还没削完,苹果皮就断了。

豆高儒笑道:“我也来试一下”他从袋中选了一个最小的。

冯婷婷笑道:“那我也宝刀赠烈士,祝你成功。”

豆高儒承蒙佳人夸奖,小心翼翼,本来谁也没把这当回事,可当他越削越长,心不知不觉全被提了起来。冯婷婷更是娇呼声声,突然豆高儒忍不住一个喷嚏,手一抖,苹果皮断了,冯婷婷惊呼一声。豆高儒也懊恼万分,“真可惜,就差一点点了。”

于是大家开始坐好,介绍自己的家乡,林夕告诉她们自己那里除了贪污犯都很穷,走汽车用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如果坐火车呢?——一辈子也去不了,因为县城没有车站。

冯婷婷是高碑店的,她笑道:“我们那儿豆腐丝非常出名,越吃越好吃。”

豆高儒对豆类制品最有研究笑道:“是不是加了鸦片壳子?玩笑玩笑。”

祁强:“我可以拿伊利豆粉和你交换。”

冯婷婷道:“我就怕某位仁兄中毒上瘾。”

豆高儒没想到,她情感这么脆弱,忙连声道歉。

七个女生陈思是最不出众的一个。脸庞身材都是平平常常,但她谈吐间却是文采菲然,林夕立时推断出她读过许多书。

林夕观人向来只重内涵不重相貌,此时与陈思交谈中,不禁生出相见恨晚之意。

陈思是湖南人。

林夕笑:“你们那里的作协全国闻名啊。”

陈思道:“我老爸是湖南作协副主席。”

登时令林夕仰慕不止。

在与陈思交谈中,林夕知道她在湖面刊物上发表过许多文章。她老爸更是奇怪,新出版的一本《清音冶心》竟让女儿给他写序。她问林夕发表过什么文章,林夕摇头说自己写着玩的,只给自己看,从来没想过投稿。最艳羡地是她告诉林夕她拥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书房,各类刊物应有尽有。

客气话一说再说。“相聚就是缘”的话也不禁两三遍说。眼前冷场在所难免的时候。

冯婷婷笑:“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谁输了就表演节目。”

刘仲永问:“什么游戏?”

四川的陈丽丽刚才只说了几句保定饭菜没味道,辣味不足,此时又开口:“玩成语首尾相接,好不好?”其余女生叫好。

唐伯龙呼吁:“我们男子汉也不应该认输,老大,先开个头。”

林夕微微一笑:“蓬壁生辉”。

严刚土里土气道:“挥金如土。”

刘仲永挥金如土般潇洒一笑:“土里土气”。然后就依次接了下去。“气贯长河”“宏运当头”“投机倒把”“罢官免职”“只手遮天”“天壤之别”“别开生面”“面目全非”“飞沙走石”“事实求是”“是是非非,怎么又回来了?”

“飞来横祸”“货真价实”“誓不罢休”“袖里乾坤”“困困欲睡”

豆高儒:“该我了,嗯,睡眠不足”。

大家大笑:“这不是成语。”

“怎么不是?谁是谁非,总行了吧?”

“肺腑之言”“言多必失”“石破天惊”

陈思飞快继道:“惊弓之鸟。”

陈丽丽:“二姐,你在害我。”

陈思笑道:“对不起,那我换成惊魂失魄”。

陈丽丽笑道:“谢二姐,迫不及待。”

“戴罪立功”“功亏于溃”“溃不成军”。

林夕笑见刘仲永在为一个女生倒茶,笑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来者不善。”

刘仲永笑道:“善者不来。”

“来去如风”“疯言疯语”“语无伦次”

“此一时,彼一时”“试目以待”“呆呆木木”

冯婷婷脱口而出:“慕容山庄。”

这一下把全屋子人都逗乐了。她和豆高儒天生一对活宝。想来她挺喜欢看武侠小说。

冯婷婷撅嘴:“笑什么嘛,大不了,我换一个母仪天下”。

“下流之举”“举一反三”“三心二意”“依依不舍”“舍生取义”“一心一意”“意乱情迷”

祁强:“靡靡之音,老六,轮你了。”

唐伯龙抓抓脑袋:“音——音——啊有了淫言荡语。”

男生笑得泪差点流下,女生笑羞红了脸。林夕笑道:“好了,别玩这个游戏了。”

于是大家各自谈天。

江苏的张蕾是七个人中最出众的一个,单听她说话,就觉轻柔甜嫩,更别说她的娇嗔嫣笑。刘仲永、唐伯龙、祁强三人把她围个水泄不通,各自拿出浑身解数引她娇笑不止。

豆高儒却还是继续与冯婷婷斗嘴。

徐风清与他的河南老乡秦风凤谈起家乡水土风情,格外投机,当徐风清叹息,今年河南老乡太少时,林夕差点忍不住告诉他,前天校门口还看见有一个。

还有三个女生不太爱说话。严刚坐在一边陪她们沉默。

陈思笑道:“喂,你现在手头上有没有新作品?”

林夕告诉她自己在写一本叫《纸玫瑰》的小说。

陈思问:“是不是很喜欢看书?”

林夕道:“是啊,而且有的好书,虽读过了,却有一种珍藏起来的欲望,每次看到它心里会很温暖。”

陈思笑道:“和我一个样,我从来都觉得书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只输给我爸爸,却胜过我妈。”

林夕一笑。

陈思道:“每年我生曰时,都让爸爸买当时的畅销书作礼物。畅销书看多了,才发觉那些书其实也并不怎么样,我十八岁那年爸爸的《清音冶心》在畅销书目中名列第二,那时我却只要把他的书送我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那序还是我写的呢。

林夕笑道:“在我的记忆里还没过过什么生曰,我妈他们大半辈子了还没过过生曰呢,农村可不流行这个。我一般自己省钱买一本喜欢的书,差不多要忍着饿,每天只吃一两顿饭长达二十天,因为家里几乎不给我零花钱。只有在三月三啦,正月十六啦,我们县举办庙会,才给少得可怜的几块钱,我舍不得买零食,就都攒下来买了书。”

陈思点点头,凝视着他:“我从湖南带过来不少书,可以借给你看,只可惜路太远,不能全部带来。”

林夕大喜道:“那太谢谢了。”

“等一下,我有条件。”

“什么?”

“先把你的《纸玫瑰》拿给我。”

“这……还没写完呢,写得又不好。”

“那没关系,你一边写,我一边看,你为什么要说自己写得不好,我从来都觉得自己写的东西都是最棒的。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武无第一,文无第二’你一定也知道诺基亚的广告词‘成功路不同,各有各成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写作特点和技巧,也许是另一个人从不曾想到的,彼此借鉴一下不好吗?

宿舍里有我几篇散文和诗歌,我也会拿给你看。”

林夕只好答应。

陈思伸开手,笑道:“我现在就要看。”

林夕拿她没办法,上床去把那已写好的三大本书稿从书架上取下来。

陈思笑道:“这么多,是不是长篇?我可从没有写过长篇,只写一些中短篇,你写了多少字了?”

林夕不好意思道:“大约20多万字了,你可别笑话我,写的不好。”

陈思正色道:“你是不是傻瓜?文采是不需要掩饰的。”

林夕一时间很窘,虽也知她是好心相劝。

陈思翻开第一页。

林夕忙道:“你还是回去再看吧。”

陈思抬头笑道:“怎么了?那我只看一张好不好?”

陈思垂首,轻吟出口:“枝头才露春羞涩,剥去外衣又一层,何须苦觅春何处,青山秀水一心中。这是唐诗吗?哪位诗人的?”

林夕脸一红:“我自己瞎写的。”

陈思低头再细读,道:“前两句写初春嫩柳很是细腻,第三句是不是用了黄庭坚《水凋歌头》的典故,第四句写主人公内心的超越,写得很好啊,你是不是喜欢唐诗?”

林夕被她三言两句解剖完毕,脸红道:“我喜欢的程度宋词比唐诗多一点。唐诗太讲究结构与骨韵,无形中约束了诗人的发挥。“

陈思笑一声:“和我一样。我最不喜欢的是元曲,觉得它们有些打油诗的意味。”

林夕笑道:“元曲在选词用句上是自由一点,也许是太自由了,才显得有些散漫。几近于超短篇散文的形式。”

陈思问:“那你说当代散文谁的成就最高?”

林夕一笑,沉思道:“你刚才还在说文无第一呢?不过真要细论。我觉得有三大家,钱钟书的散文幽默而不失细腻,台湾林清玄的是清新又深蕴禅理。香港的董桥严谨而微妙。”

陈思点头道:“那你说余秋雨怎么样?”

林夕想一想道:“我觉得他写《文化苦派》时还不失一位大家,可以说是他创出了一种散文新体,只可惜为求变而变,自己却走进了死胡同,他超越了别人,却超越不了他自己,他可以说是越写越是他自己,而从深一个角度来说也可以说他是越来越失去了他自己,写作陷入了模式,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只在咱们两个之间说”。

陈思笑得可爱,此时反而觉得不得她有多丑,怪不得人家说笑是最好的装饰:“和你说话真有意思,你这人刚开始交谈时,谦虚的几近虚伪,可深谈下才发现这世界上还真没几个人能被你放在眼里。”

林夕笑道:“情人眼里连沙子都不揉,我的眼睛能有多大,装不下那么多人?。

陈思笑道:“我该说你自信呢,还是狂妄?”

林夕道:“都一样,反正他们两个形影不离。”

哎,你喜欢谁?

陈思毫不犹豫道:“李清照,天下第一才女,你呢?”

“苏轼”“那辛弃疾呢?”

林夕也是毫不犹豫:“最讨厌这家伙,他总是喜欢用典故,想起来倒像土财主把全部家财都堆在门口以炫人,令人生厌。”

陈思笑道:“这样说可不公平,你所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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