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扮一张冷漠脸;于是问:“香山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慕容雪笑道:“其实香山原名香烟峰,远远望去烟香缥缈,你们看它像不像一个‘香鼎?’刘伊林抬头细看。
刘仲永笑道:“果然很象”,相信刘仲永对慕容雪的话没有分辨能力,如果慕容雪抬头看天说:“今晚月亮真方。”他肯定也会笑说 “真的,果然有棱有角的。”
其实林夕没看出有多像“香鼎”,在他看起来倒像樱木花道的脑袋,漫山红遍。
慕容雪笑道:“香山诸景看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里面有许多名定叫得很好听,像什么静宜园,静翠湖,翠微亭,璎珞岩,看云起,雨香馆,阆风亭,五乳泉,玉华岫,栖月崖,森玉笏,朝阳洞,香雾窟,西山晴雪,芙蓉坪,多云亭,听雪轩,望峰亭,琉琉塔,见心斋——这是最好看的地方,一会儿我带你们去看——当然也有名字难听的,像眼镜湖,我们都叫它近视湖,还有蟾蜍峰,我们都见它烂蛤蟆峰。噢,对了,香山北门外还有一个碧云寺,里面有一个罗汉堂,”她说起香山诸景,如数家珍。
伊静拉一下她的手:“雪姐姐你的记性真好。”慕容雪看林夕一眼,轻捏一下伊静的脸庞“见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到了东门口,徐风清和郭华抱着一大叠学生证去买票。
伊静拉着慕容雪,一手又去拉林夕,欢呼道:“哥,你看人好多啊,还有很多外国人嗳。”
林夕见伊静开心,微笑着点头。
这时刘仲永给林夕一个眼色。林夕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和慕容雪双人游逛。
林夕轻声道:“小静,我们去那边吧。”
伊静笑道:“好啊,”她却拉着慕容雪一起走。
林夕道:“小静,你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伊静松开了慕容雪的手,要走过去。
慕容雪妙目流转,看了刘仲永一眼,一下子又握住伊静的手:“四个人一起逛多好啊,是吗?仲永,别忘了,你们老大的食物还在你包中呢,并且一起走还可以互相合影,你说呢?仲永”刘仲永马上道:“好啊。”慕容雪有意无意又看林夕一眼,林夕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在林夕记忆中她仿佛一向冷艳,什么时候才学会笑颜对人,看来刘仲永爱情的力量真是不小,一路走着,慕容雪笑问:“林夕,你们的心流社办得很好啊,第三期上有一篇《梦湖迷帆》是不是你写的?”
林夕不好意思道:“那是写着玩儿的。”
慕容雪笑道:“写得很纯情啊,在你的笔下,我们女生真得好像是水做的,而且是江南的水做的。“
纪雅静她们很崇拜你啊。
她静一会儿,突然问“林夕,你经常上网吗?”
林夕一愣,不知为什么她会问这些:“最近很忙,哪有时间?”
慕容雪笑道:“有机会也把我加为好友。”
林夕歉意道:“对不起,我答应过一个网友只留她一个。其实我们经常见面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了。”慕容雪不说话了,林夕想也许是自己得罪她了。
伊静笑问:“雪姐姐,北京姓慕容的很多吗?”慕容雪:“我老家是杭州的,我四岁时才搬来北京,我们那很少落雪,所以爸爸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林夕忙道:“我的网友也是杭州的。”慕容雪只是淡淡道:“是么?”她仿佛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令林夕很奇怪。
慕容雪突然一指,笑说:“前面就是见心斋了。”
伊静拉着林夕向前跑:“哥,我们快点。”
见心阁里面都是古亭古榭。围拥着一汪碧水。
伊静突然惊呼:“哥,你看金鱼多大啊。”
林夕也奇怪,这里的金鱼少说也有几斤重,他从来没有想过金鱼竟可以长这么大。
伊静又嚷:“哥,你看那一只。”林夕顺她的手指看去,一只金鱼俯游在水底,肥肥的,这只鱼太胖了,让人一看就很可笑。
林夕点头笑道:“这只金鱼恐怕是练过柔道。”
刘仲永和慕容雪都笑了。
这时三只鹤在水面上飞来飞去。林夕想怪不得这里叫见心斋。蓝天白云,碧水红榭,仙鹤游鱼,仿若不带尘世间的哀怨与繁乱。
刘仲永拿出相机开始给慕容雪拍照,他努力选着角度以图把鱼群也摄进去,林夕与伊静也照了两三张。林夕给刘仲永和慕容雪拍合影时,刘仲永要把手放在慕容雪的肩上,慕容雪有意无意缩了一下肩。林夕看见这个细微动作,奇怪地想:莫非他们还只是朋友,如此来说,他们的爱情之路真是太长太长。老三那么出色,不知慕容雪还在犹豫什么?
这时徐风清与郭华也迈槛进,一见,大喊:“老三,等一下,也给我拍两张。”
林夕与伊静倚坐在水畔雕木栏上看碧水鱼戏。一时忘了时间。慕容雪走过来,笑说:“林夕,你不是大作家吗?何不写首诗,这么好的景色。”
林夕脸一红,伊静拍手笑:“哥,雪姐姐说得对啊,快做快做啊。”
林夕看她们两人都在等着,凝思片刻,轻吟出口“镜湖无语亭榭影,白鹤掠水惊鱼梦。”
慕容雪笑道:“好,还有两句呢?”
林夕一看徐风清,笑道:“宠辱功名皆成云,波心微荡——徐风清。”
慕容雪一笑:“好诗。”徐风清大叫:“老大,你在取笑我?”慕容雪用异样的眼光看一眼被伊静拉着手欢笑的林夕,静静地走开了。
那边刘仲永在为郭华拍照,林夕想,郭华倒与那只柔道鱼很匹配。
在见心斋不知不觉待了好长时间,直到慕容雪轻说:“我们走吧。”
徐风清笑道:“我们要多看一会儿,你不看这里的景致多有灵性。”
慕容雪问:“我们是走石阶还是空中索道?”
林夕道:“走阶梯吧,这样可以一路浏览。”
慕容雪道:“坐空索道需十七、八分钟就可以到山顶,走石径恐怕要花2、3个小时山路,总是绕来绕去的。
林夕笑道:“那才有趣啊。”
此时看远山群落,层林尽染,枫红仿佛一层比一层深。石径上走满了游人。慕容雪说这个时候正是游山旺季。林夕他们前边是一个外国女留学生,鼻梁很高,眼睛深蓝,不时拿相机拍摄着,口中不时飞出英文单词。不用说也是“very good, best”之类的语句。
因人群拥挤,林夕牵着伊静的手怕被游人挤散。山路上不时有一两枝缀满枫叶的探出来。林夕就随手摘上三、四片,伊静也要摘,她够不着,林夕就抱起她,让她自己伸手选着采摘,有的太高了,就只有靠刘仲永跳起来去摘,这时伊静笑道:“你比树还高呢。”
眼前出现一座塔,游人们都拥挤在底座上的石栏里。慕容雪笑道:“这就是琉璃塔,香火很盛的。”伊静数一下,欢呼道:“哥,七层。”
林夕笑说:“这才是真正的七级浮图呢。”
伊静又对刘仲永说:“这塔可比你高了。”
慕容雪笑道:“仲永,还愣着干什么,拍照啊。”
与此同时,许多游人也在这一刻按下了快门,林夕突然想如果佛有眼,恐怕也会被闪光灯闪迷了眼吧。
山路分了两岔,刘仲永停住了脚步:“该走哪一条呢?”慕容雪笑说:“哪一条也能到山顶。”
刘仲永笑道:“老大我们分开走吧,比赛一下,看谁先到山顶。”
林夕看一下伊静,怕她受不了。刘仲永笑说:“怎么?怕了么?”林夕生平最恨人瞧不起:“小静,行吗?”伊静点了点头,她转向慕容雪。
雪姐姐,我和哥不会输给你们的。”
慕容雪看着林夕:“这两条路一条要远一点。我不点破,你和仲永两人选择吧。”
伊静笑着:“我选我选。”慕容雪笑道:“好啊。”
伊静一指左边那条。慕容雪银铃般轻笑:“对不起,你们把捷径留给我们了。”
刘仲永笑道:“老大,这是天意,我们在山项等你们。”
林夕笑道:“你身上背着重包,我们扯平。”
慕容雪说:“好,我喊一、二、三,大家出发。”
慕容雪话音刚落,伊静拉林夕的手就向左径跑。林夕笑道:“傻小静,路长着呢,跑急了一会儿还有力气吗?”
伊静天真道:“哥,我们一定会赢他们的,对吗?”
林夕看着她热切的脸:“是,我们会赢的,小静,你答应我,走累了,就告诉我,别逞强啊。”
林夕与她不时要侧身穿过人群,从岩径上向前跑,那山顶总像在不远处,但石径千曲百转的消磨人的信心,并且有时径上人群攒成团,根本走不快,只有跟着人群后一步一步地走,林夕想:这样走下去,肯定要输的,但却知无能为力,只任由不甘心在脑海中游荡。
伊静也急了,一指树丛中一条小径:“哥,我们走那一条吧。”林夕见那小径又窄又陡,并且枝枝叉叉拦着路,需要不时拔开才可以前行。林夕摇摇头:“不,太危险了,一滑步,怎么办?”伊静急声道:“可是,哥,这样下去,我们就输给雪姐姐她们了。我们扶拉着树枝,小心一点,没事的。”
林夕还在犹豫着,伊静一拉他:“走吧,哥。”
林夕踏了出去,叮嘱她:“小静,我在前边,你拉紧我的手,一刻也不要松开,一只脚踏稳了再迈出另一只。”伊静乖乖点点头。
林夕暗想:好吧,就把这条险路当成与她的情路吧。
刚开始时虽费力并不担心什么,后来由于林夕紧握伊静的手,手心沁出汗水,林夕感觉再也不是那么有自信坚握伊静的手,一次林夕拉住一根粗枝,踏出去时,伊静的手从手中滑出,林夕心头一惊,猛回头,伊静含笑掏出手帕擦手上的汗,说:“哥,伸手,我给你也擦擦。”
林夕的心还在跳,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想了想,“小静,还是你在前边。”伊静答应着,林夕想这样伊静滑下时,自己就可以接住她。
这样艰难地走着。
伊静抬头笑:“哥,快到山顶了。”林夕一笑,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向前迈出一步还没有踏稳。忽然一松鼠飞身上树,伊静一惊,脚一滑。身子向下落,林夕再也无力帮她稳住身子,并带动林夕也下滑,林夕心头一阵子空白,一个念头“完了”升起,又消逝,他一侧脚,拥抱住伊静,想,死也死到一块儿,这时心反而一阵子平静……林夕的背重重撞在一颗树干上,稳住了身子,林夕慌忙紧抓住一根树枝。再看伊静,她脸色煞白。林夕暗叫一声“侥幸”浑身一阵子发冷。
林夕轻声道:“小静,我们还是回石径吧。”
“哥,只剩下一小段了。”伊静的苍白消退了,又换成苹果般娇红。
林夕想自己已把这路当情路了,也想坚持着走完。
林夕握住伊静的小手:“走吧,这回要绝对小心。”
终于登上崖顶了,上面亭亭榭榭里早站满了人,那边是北京科技大学和北大的学生会在集体拍照。林夕轻拥伊静,悬着的心立时盈满了征服险径的快乐。
林夕问:“小静,在下坠的时候,你想得是什么?”伊静闪动长睫毛:“起初很怕,后来就希望哥抱紧我,想到和哥一起心就不怕了。”林夕轻吻她的额头。
山边有一道石头砌成的墙,林夕和伊静扶着墙看山径,寻找慕容刘两人,但游人太多,只见人头攒动,看不见面孔。
“哥,你看,那边在干什么?”
一颗巨树从山劲处一直长在山顶,枝上结满了红果,许多游人在围着采摘。
“哥,我们也去。”
林夕一串串摘下来,就递给伊静,不一会儿,她小手中已满了。她欢笑道:“好了,哥,留一点给后边上来的游人吧。”
林夕见有的游人已装满了口袋,还在不知足的匆匆采着,点点头。
林夕和伊静又来到古墙处,伊静眼光,欢呼“哥,你看,是雪姐姐她们。”
林夕看他们正穿过人墙,一刻不停地向上走。
慕容雪刚一脚踏上来,伊静从边侧跳出来,笑道:“雪姐姐,你们输了。”
刘仲永本来兴致很高,一下子傻了眼。
慕容雪也惊奇道:“这不可能,我们的路比你们的至少近1里地。”
伊静得意地指着那条蜿蜒小径“我和哥是从那边上来的。”
慕容雪凝望一下林夕。
林夕此时再看来时路,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从下面走上来了,现在想起来真有点后怕。伊静从小口袋里掏出红果:“雪姐姐,你看。”慕容雪看了,笑说:“这是香山独有的北国红豆。”林夕笑问:“不是‘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吗?’”
慕容雪笑道:“不一样的,北国红豆比南国的大得多。你们知道吗?这种红果有时候会两粒长到一起,我们都叫它相思同心。把它送给最爱的人就会情真永挚,比流星许愿还灵呢。”
刘仲永笑道:“那我们快去采摘。”
慕容雪笑道:“那有那么容易,一万颗中有两粒就已是奇迹。”
林夕也说:“我们去看看吧,也许会找到。”
四个人一起在树下寻觅,但千颗万颗,攒攒串串,一时哪看得清,找得到。
刘仲永揉揉眼,刚说着:“我放弃了,把眼都看花了。”
突然伊静欢呼道:“哥,那边有一颗。”
三人看时,果然有一粒在众红果中。但这粒同心红果的枝头探出崖头。
刘仲永急先踏上那块悬石,准备抢显华下,他刚上去,还没直起身,就跳了下来,惊声叫:“这块石头有点松动。”林夕果然见那块白石晃动了两下。
林夕看伊静还在仰头痴看着那对红果,坚决说:“我上去。”林夕小心翼翼踏上去,但这根巨树枝太密,红果却在密枝上方,需要微倾身子,绕过密枝,去采摘。
刘仲永说:“倾身子悬空,也许会摔下悬崖。”
林夕感觉脚下的石头,真如刘仲永所说有点松动,不敢做大动作,重心偏移,这块悬石还能不能支撑自己的力量。但他迫切地想把这“相思同心”送给伊静。他想:“自己和伊静能从险径上爬上来,那预示自己一定也可以采下红果送给伊静。
他想一下:“老三,你们三个,拉住我的一只手。”
林夕倾身子,踮脚,手尖离红果还有一点点距离,林夕计算一下距离,知道轻轻跃起,就可以把红果握在手里,他知道跳起时又要把身子偏在悬空处,并且落下时的力量会不会踏落这块松石。
他一咬牙,对刘仲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