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她觉得,那些她一直珍而重之的,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错。”制片人叫停,看陆心凉的泪水还没有止住,笑着递过来一张纸巾,“你很入戏。”
制片人是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人,偏瘦的体型,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一双眼睛,很明亮,也很锐利,像是能看透人心。
陆心凉伸手把纸巾接过来,说了句谢谢,然后擦掉脸上的眼泪。
这时,谢泽易和关锦仁也走过来,几个人聊了几句,说说笑笑,气氛很融洽。聊天的时候,谢泽易几次看向陆心凉,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打量陆心凉,关于陆心凉这个名字,他不止一次的听过,尤其在她签约盛世之后——掌撸Ada、在片场拍摄时出现意外,却被贺敬轩救下,诸如此类的新闻,她都是女主角。
最近这段时间,陆心凉这个名字被提起的频率,高了很多,可谢泽易从来只是一笑置之,没有关注过她,觉得她和容诗妍、Ada那些耍手段、靠着男人上位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可这次试镜,陆心凉的表现却让他大为改观,坦白说,她刚才的表现,真的很出彩。
陆心凉并没有注意谢泽易在打量自己,她的思绪仍然有部分陷在刚才的错觉里,直到关锦仁叫到她的名字,她才彻底回神。
“怎么了?”她问。
“我果然没选错人,你说呢,Kelvin?”关锦仁好看的眼睛因为微笑惯性的眯起来,看着制片人。
被关锦仁这么盯着,他笑笑,表示对陆心凉很满意。
试镜结束后,陆心凉和助理邓融搭了关锦仁的顺风车,私底下,关锦仁从来不会摆架子,他先在途中把邓融放下车,接着开车送陆心凉回家。
邓融下车后,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冷了很多,陆心凉是原本就不想说话的,可关锦仁则不同,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想到要拍《时光之旅》的时候,提到女主,我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就是你,今天你的表现的确很不错。”关锦仁停顿了几秒钟,又说,“看来今天的新闻,对你影响的确很大。”
“试镜的时候,你透过谢泽易看到的是谁?”
陆心凉很诧异,关锦仁会跟她谈起这个话题,毕竟这种私人话题,关锦仁很少和她谈起。
她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却又听见关锦仁说,“你知道么,这个片子,就像一面镜子,每个人都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也能看到自己的心魔。”
“镜子?”关锦仁的这个说法很新鲜,也的确吸引了陆心凉。
她认真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发现关锦仁说的不假,试镜时的那场戏,朝她走来的是谢泽易,可她透过谢泽易,看到的却是慕远歌,还有顾晓曼。
这场戏就像一面镜子,她从中,看到了自己的生活,还有自己的心魔——一直以来,她对顾晓曼都有所顾忌。事实上,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她不愿输、也输不起。
所以在相处中,她始终不愿一开始,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可慕远歌的温柔和宠溺,还是让她沉溺其间。
她沉溺了,甚至忘记了顾晓曼的存在,她以为狠下心来拒绝了贺敬轩,就能够和慕远歌安安稳稳地走下去;甚至有时候,她在想,某一天,她会佩戴慕远歌亲手为她设计的戒指、为她设计的珠宝,然后,嫁给他。
可也只是她忘记了,而已;顾晓曼没有忘记慕远歌,慕远歌也没有忘了顾晓曼。
贺敬轩是执念成魔,而她,则是心念成魔——她总是害怕,总是担心,等到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的那一天,她只觉得现实像梦魇一样网住她,让她不能挣脱,可她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去结束这一切,要一个了断。
“到了。”关锦仁提醒她,她道了声谢,推开门下车。
回到家,空荡荡的客厅,虽然不大,可仍然让人觉得空寂,陆心凉翻看手机记录,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电话,说明,慕远歌没有联络自己。
她捏着手机,突然就有些烦躁,有些不悦地将手机扔开,然后进了房间,将自己丢进柔软的床里,平躺着想要阖眼小憩。
她有些不自在地翻了个身,这时忽然在床头柜和床中间的空隙中看见了一抹紫罗兰色,很像是小礼盒之类的东西,她没有在意,本来想去捡,可困意来袭,于是又翻回身,就这样睡去。
很久以后,当她发了疯地想要找到那个小礼盒时,陆心凉方才惊觉,自己都错过了什么。
(话说《时光之旅》本来是我之前一个文的构思,我很喜欢,但是因为题材偏冷,不好呈现,又不舍得浪费了,就当成电影用了)
第九十九章 慕远歌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累【6000+】
维多利亚港的夜景,浮华冷落,就像这座纸醉金迷的城。
漫步街头,万家灯火璀璨。
香港的夜色最美,却美得冷寂,美得有时候,让人想要撕破这样寂静冷落的夜色。
手机在包里震动着,陆心凉没有管,也不想去管,傍晚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随便吃了点东西,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又不知道要干什么,只会胡思乱想,倒不如出来走走,散散心。
想遇上的人,未必会在对的时间遇上;可不想遇到的人,却处处都能见得到,比如——贺敬轩。
刚刚狠下心来,拒绝了贺敬轩,她以为生活会就此平静下来,不想,顾晓曼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记者会上,她不仅承认自己抄袭,还将自己和慕远歌曾经的关系曝光于人前,当众宣布自己和郭启万分手,自此离开TF。
顾晓曼此举,可以说是破釜沉舟。
她也确实赢了——至少,她成功地让陆心凉开始质疑,顾晓曼倾尽所有,不过是为了挽回慕远歌的感情,而现在这种情况下,陆心凉不得不去质疑,她和慕远歌究竟还能否走下去。
看着迎面走来的贺敬轩,陆心凉没有办法当做没看见,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了招呼,贺敬轩这个人的性格,有些奇怪——因为每每生病或受伤的时候,他往往会格外敏感,脾气也很暴躁,喜怒无常,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比如几年前他靠轮椅度日的时候,再比如前几天他在医院里,他对陆心凉的态度都很坚决。
可现在,他站在那里,眼里不复那时的决然。
陆心凉没有去深究,只是打了招呼,就想这样离开;只是她忘了,六年不见,贺敬轩再也不是当初敏感自卑的少年,如今的他,已经懂得,攻心为上。
就在下午,他在贺敬桓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慕远歌打算向陆心凉求婚,而且,慕远歌已经开始准备。
那时他正在贺敬桓办公室的休息室里,贺敬桓办公室的格局和慕远歌的相似,都是单独隔出了一件休息室,他坐在那里,将贺敬桓和慕远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打算现在向陆心凉求婚?”他听见贺敬桓这样问。
“从顾晓曼在记者会上说我抄袭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打算,她原本就对顾晓曼有顾忌,现在闹出这件事,我总得想个办法解决。现在求婚,确实匆忙了一点,不过婚礼可以延后再办,事情先定下来也好,反正也是迟早的事。”不必说,慕远歌口中的她,指的一定是陆心凉。
因为陆心凉自己也有那样一个六年,也有一段刻骨的恋情,所以她才更加忌惮顾晓曼,忌惮顾晓曼和慕远歌六年。
“你当真没有想过和顾晓曼复合?”贺敬桓的话里有些惋惜的意思,“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我就该跟你去抢了。”
“现在不是一样,你怂恿贺敬轩来和我抢。”慕远歌揶揄他。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插手。”贺敬桓笑着,又问,“求婚戒指呢?是你设计的?”
慕远歌在身上摸了摸,却没有找到那个礼盒,他的手僵住,仔细回想着,“丢在公寓了。”
他修长纤美的手指交握在一起,搭在腿上,对贺敬桓说,“借你的游艇用用。”
“你自己又不是没有,你二十五岁生日,你父亲送的生日礼物,你忘了。”
“从小到大,我从没接受过他的任何礼物,即使他送了,转眼我也会丢掉。”慕远歌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单单是恶劣可以形容的。
那是他的父亲,却曾在他母亲怀孕的时候亲口说,这个孩子,不要了吧;他的父亲为了一个年轻女人,冷落他的母亲二十多年;他的父亲还可以为了他那个弟弟,把他丢到纽约,让他自身自灭。
这样的父子关系,还不如陌生人,试问,他又怎么会接受父亲的礼物?
“伯母什么时候回去的?”贺敬桓问。
“新品发布会第二天,我妈执意要走,说是留下来,也没有意思。”这次父母一起回香港,本来是想见见陆心凉,可后来出了慕西弦那件事,到最后,父母又闹得不欢而散。
“你想在游艇上向陆心凉求婚?”贺敬桓绕回刚才的话题。
“虽然仓促了一点,可我还是想给她一个难忘的求婚。”自从顾晓曼召开记者,承认抄袭的人是她,还爆出她和慕远歌的关系,抄袭事件是平息了下去,…》小说下栽+。电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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