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边的男人面色平静,沈安若似乎从来没见过他脸上除了‘平静’能形容的面部表情之外的任何神情,就像在既酒店一晚之后首次见面的时候,又如他突然以母亲学生的身份出现在她家的时候,这个人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眼波平静,好像没有任何事会让他变脸色一般。
只是沈安若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下了,她立马觉得后背后腰一凉,赶紧伸手要去拉被子盖住。
沈安若脸红得在正在为女人伸张正义的护士聒噪的声音里胡乱得伸手去抓被子,心里在哀嚎,大姐,你是不是也太富有正义感了?但是你能不能先给我盖住再理论去什么‘家/暴’?
至于什么‘家/暴’?家/暴?大姐,你是不是弄错了?
沈安若觉得今天是被狗血喷了一身,不仅弄得一身的伤,现在居然连家/暴都给轮上了!
她侧身侧得艰难,左手在身后捞,想趁着护士跟简锡墨理论时赶紧把被子拉过来盖住自己的身子,因为要具体检查,护士让她脱/了上衣,现在她可是恨不得用棉被把自己给掩埋了!
不过她却只听到护士噼里啪啦数落的声音,并没有听到简锡墨反驳的声音,其实也不用质疑,沈安若就觉得简锡墨不可能会跟护士做什么理论,毕竟他说话一向简洁,而这位护士长明显是发挥了女人的优势,说话简直不需要断气,谁会跟一个说话都不需要断气的女人争论?那不是找虐吗?
当然这只是沈安若的个人想法,保不准下一秒简锡墨忍受不了这位护士的连珠炮言语攻/击就直接走人了也说不定。
结果她捞被子还没有捞到,就听见护士长一声‘啊’的叫声,沈安若后背有软物从天而降,扇过来的风一阵凉飕飕的,她扭过去的脸一热,便看到男人已经走过来站在床边替她拉上被子盖住了后背。
“你这个人----”护士要跳脚了。
“小心凉!”简锡墨开口,这句话当然是对沈安若说的。
简锡墨看见趴着的沈安若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把脸慢动作地转回去往枕头上慢慢地下压,这动作做起来极慢,她趴着,脸朝下,看着她这个举动,简锡墨不由得突然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角,虽然刚才被人吵得眉头直皱,但此时心情却突然好了些,他抬脸看着眯眼打量自己的护士,“请继续擦药吧!”
这人--
护士长眉头皱得像朵桔花,心里虽然不乐意旁边有人站着看着,但药还是要上的,谁叫主治医生点名让她来检查上药呢!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身份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个男人。
这男人打女人就是不应该!
也不怪人家护士长,因为她刚才是在楼上,下楼时听到有护士说医院送来一个女子,说是被家/暴伤了,护士长一听就来了气,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弄错了对象而已。
“女人是需要爱护的,瞧这细皮嫩肉的被折腾成这样子,你也忍心?”护士长四十来岁的年纪,大概是因为做了母亲,极有可能是家里有个宝贝女儿,所以才会对女人如此护短而唠叨。
沈安若的脸往枕头里埋地更深了些,大姐,大妈,你应该是居委会主任吧!
床边的简锡墨却笑意浅浅,不同于刚才那脸色的微僵,表情恢复了缓和,语气诚恳,“我不忍心!”
这个答案倒是把护士长愣了一下,连上药都忘记了,瞪着俩眼睛珠子把面前的这个男人从头到脚地再扫了一遍,既然不忍心就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不过看这人此时的态度,护士长觉得大概是他也知道错了,看他态度如此诚恳,便点点头,恩,孺子可教嘛,“这就对了,我是过来人,男人啊,要好好疼你的女人!这女人啊,打不得,需要用心去疼的--”
沈安若已经趴不住了,抬起脸想要打断满口‘你的女人’的大妈的话,却听见旁边的男人温软回应着。
“受教了,我以后一定加倍疼她!”
趴着的沈安若全身一僵,抬脸的动作都忘记继续了!
护士长大妈很有成就感,颇有又做了一场美事的成就感,沈安若是在大妈那殷切而富有成就感的目光下被简锡墨抱出了病房,一出门,沈安若就忍不住地咳嗽起来,是在病房里憋得气息不畅。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沈安若有些心虚得开口,自己也在思考着,打了石膏的脚,怎么走?
单足跳?
自己的腰怕是不成!
抱着她的简锡墨还在浅笑着,似乎还在回味刚才在病房里受教的内容。
沈安若注意到他从走出病房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就没散去过,她都尴尬万分,而他却应对自如,不仅把本来因为误会而对他颇有成见的护士长哄得眉开眼笑,末了还用‘小姑娘你有眼光’的表情目送她离开。
认知是瞬间逆转颠倒了一百八十度,刚才还一口一个‘衣冠禽/兽’来着!
沈安若也没听他有什么解释的言辞。
这难道就是关佳琪整天唠叨着的‘人格魅力’?
“她说的确实是经验之谈!”简锡墨说了一句,人已经迈开了大步走出了电梯。
沈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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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停车场,季远航看着走出来的人,看看沈安若那被打了石膏的右脚和包扎着的右手,蹙了一下眉头,还是先生明智啊,沈小姐一路上一声不吭,外人也看不出她到底伤到哪里,其实是在极力隐忍吧,要不是疼得厉害,她也不会在路上时不时地咬自己的嘴唇了!
回程一路,沈安若靠在车窗边,跟来时不同的是,她的腰间多了一个靠枕,是简锡墨在上车之后直接放在她腰边的。
沈安若看着这时间也快到中午了,也不知道关佳琪有没有找她,父亲有没有联系她,她的手机早在被记者围困时被挤落踩得尸骨不剩,她没机会跟他们联系,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车直接停在了明发小区的底下停车场,季远航选择的是从另外一条地下通道进去的,并不是走的正大门,在融会贯通的地下停车场七拐八拐地靠近了三单元二栋的位置。
沈安若都不太清楚明发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有这么大,她还没有买车,又刚搬过来不久,忙着一天工作哪里有时间有机会到下面来逛,车停下来时,她都分不清方向。
“我送你上楼!”简锡墨已经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并绕过车尾走到了沈安若坐的那边把车门打开。
“不用,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沈安若从季远航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包,那包之前落在地上,被季远航捡了起来。
沈安若拿着包暗自庆幸,幸好包没丢,里面的钥匙啊银行卡啊要是给弄丢了她还真的没辙了。
她的一只脚刚落地,便有一阵清淡雅致的香水气息笼罩而下,简锡墨已经探身过来,不由分说地伸手将她小心翼翼地要扶她下车。
“哎--”沈安若有些着急,手让了让,直接抓住了车门避开了跟他肢体接触,简锡墨伸出的手还晾在半空,但他却微笑着收了回去,平静的脸上也并没有尴尬的表情。
沈安若坚持要自己上楼,简锡墨便将她送到电梯门口,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站在电梯/门外的男人目光温和如玉,道了一声‘晚安’。
沈安若一手拿着自己的包,半个身子都靠在电梯里,电梯/门一合上,她重重喘了一口气,已经是晚上了,她觉得如果让他上楼不太合适。
六楼很快就到了,沈安若依靠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走出电梯,刚扶着墙站着要拉开包的拉链去翻房门钥匙,就被转角冒出来的一个人伸手不由分说地拉了过去,随即楼道上响起了燥怒难耐的低吼声--
“沈安若,你还知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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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003:跟我抢女人,你也配?(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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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库内,季远航看着那道从电梯men走过来的影子,笑了笑,“先生,如果你放心就上楼看一看吧!”
毕竟沈小姐右脚还打着石膏呢!都说送佛送到西,哪有都到了门口了还不去的?
简锡墨看他一眼,径直坐上了车,“把车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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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若,你还知道回来!”
电梯/门一开,过道上的灯光下,一只手从转角处伸过来不由分说地拽住了沈安若的手,用力一拽。
沈安若连惊叫都没有来得及开口,人已经被那一股大力给拽了过去,身体一偏,直接撞在了墙壁上,浑身的疼痛瞬间被刺激,加上受伤的右脚,若不是她靠在墙角,她人已经被这么大力的一拽给拽到在地了。
“宋皖离!”
沈安若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这种发了疯想要一口咬死他的心态喊出这个名字来,然而此时她疼得心肝直颤,连声音都不似平日里那般冷静自持,音调一高,闪电般要甩开那只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
“沈安若!”
从拐角闪身出来的男人哪里肯放手?带着一股戾气席卷而来,衬衣领口的衣扣拉掉了两颗钮扣,一向整洁整齐的宋家大少此时衣衫不整,满眼猩红地看着终于出现的女人,扬起手将沈安若的那只手高举在她面前,一字一句地低吼出声,“我怎么就不知道,我宋皖离的女人成了别人的老婆?”
沈安若已经被这副模样的宋皖离怔得身体发僵,他喝了酒吧?浑身的酒气!眼睛猩红如渗了血,下手的力道简直是想要将她整个手骨给拧断。
她没见过这样的宋皖离,即便是他在跟她提出分手的那一刻,之前的四年里也没见过这样的他。
沈安若喘息时手疼得直发抖,深知跟一个酒鬼理论是没有什么好结果,只是可笑宋皖离说的那句话--
我宋皖离的女人!
沈安若冷嘲一声,挣了挣自己的手腕,“宋先生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已经分手了,而提出分手的人还是你自己!”
紧抓着她手腕的宋皖离脸色灰青,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就往电梯里塞,沈安若被推得踉跄不断,眼看着已经到了家门口却被他塞回了电梯,不由分说地欺压而下把沈安若摁在了电梯的一角。
唇瓣被浓郁的酒气所包裹住,沈安若的惊呼声被他强势的亲吻所吞没,她那双被后背压着的手手指甲在电梯的铁壁上划下了指痕,连拖带拽激起了她内心的火气,她顾不上受伤的手腕拽着手里的包狠狠地朝他身上砸了过去。
宋皖离,你个王八蛋!
沈安若的反抗让宋皖离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加上他喝了些酒,强行亲吻沈安若时她的不配合反咬着他的唇瓣一股子腥热涌出,他疼得一怔,人也似乎清醒了一些,趴在电梯的铁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头发和衣衫都乱了的沈安若,看见她因为惊恐而睁大了血红的大眼睛,警惕而恐惧地盯着他,他突然想笑,订婚四年,终于看到有了其他表情不再似一尊泥菩萨的她了。
原来她并不是一棵不开花的铁树!
宋皖离对视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在电梯/门开的那一刻,一把抓住了沈安若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沈安若挣脱不过,身体一歪整个人往地上倒下去,宋皖离抬手将她一抱,这才注意到她的脚打着石膏,眼睛里的愠怒火气也稍微淡了一些,一抬手臂将她整个人捞在怀里径直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宋皖离你想干什么?”沈安若这才觉察到自己又被宋皖离拉下了地下停车场,她想着简锡墨会不会还在这里,但是当她紧张地朝四周看的时候,哪里还有简锡墨的影子?
沈安若最后的希望都在没有找到简锡墨的时候给破灭掉了,殊不知,那辆辉腾轿车刚从底下车库开了出去,正停在三单元的楼下。
“上车!”
沈安若被宋皖离直接塞进了副驾驶的座位,门一关,心里的紧张和害怕如潮涌般迸/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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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单元楼下的地面停车场里,坐在车后排的男人划开了车窗,她住六楼吧!
灯还没有亮!
季远航划开车窗探了头出去,一楼楼地数着,心里也疑惑,怎么现在还没有亮灯呢?
“先生!”季远航满心狐疑,会不会他们找错了地方?不应该啊,就是三单元二栋房啊!
简锡墨眉心微蹙,想着沈安若的手机被踩坏了,现在即便是联系也联系不上,他的手刚触碰到车门把手,就见车前一道白光闪过,一辆白色的轿车急速如电般地驶过。
季远航被轿车煽过去的冷风刮得摸了一下脸颊,在小区里这么快的速度,不怕被罚单?
“保时捷panamera!”季远航看着消失的影子说了一句,身后开车门的简锡墨手一顿,跨出去的一条腿停住,抬眸,“你说什么?”
季远航回应,“哦,先生,刚才那辆车是白色的保时捷panamera!好像,在哪里见过?”说完继续咕哝,“尾号87,87!--”
季远航声音突然惊讶起来,“先生,那好像是----!”
车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响起,连车身都震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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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皖离,你疯了,你喝了酒还开这么快?”沈安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被宋皖离塞进车里时直接用安全带胡乱一扣,加上这么快的车速,她惊得浑身冷汗直冒,只好伸手抓住了头顶的拉环。
车速超过了一百,沈安若只看到车窗外的夜景刷刷刷地朝后飞过,她紧张地全身都紧绷起来,内心的恐惧使得她开始发抖,她不敢去刺激旁边的人,眼看着车就要驶出内环上外环高速,她的心脏被瞬间提上了嗓子眼。
他要干什么?
高速路口,因为是夜间,又并非周末假日,车辆不多,白色的保时捷减速越过,沈安若想要呼救,却发现这个路口的路障都是全程机械操作,宋皖离的车停下不过几秒钟,护栏一开,他的车便呼啸着冲了过去。
“宋皖离!”沈安若被这沉沉夜色投注下来的阴霾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看着开车的男人,嘴角的血渍还没有擦干净,刚才在电梯里她一口咬了他的嘴唇,他吃疼放开了她,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居然没有愠怒而是似笑非笑,沈安若回想起他那眼睛里的笑容就忍不住一个寒颤,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是发现车离市区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