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心里非常明白CQ应该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可是当我回头张望刚刚我们站着的那个小山坡时才发现,根本没有人。
只有一头脚踝受了伤的水鹿,它歪着脑袋,用特有的温顺又善良的目光望着我,踢了踢前蹄。
突然,它向天空伸长了脖子,呦呦的啼鸣,充斥环宇,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令所有人禁不住抬头展望。
天空蓝得刺眼,我抬手遮挡,却因为更炫目的光芒,眯起了眼睛。右手的戒指仿佛是另外一个太阳,夺目地孤独地散发着强烈的光,我是依赖着它才走过了黑暗。
力气一下从我的身体里抽走,我再也站不住,慢慢蹲下,用双手捂住面孔,紧紧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发出哀号。
明明是知道的啊,我和白欣欣一起目睹了CQ被松树的树干戳穿了腹部,挂在松树的残肢上,血水染红了河面。他没有说过在下游等他,他最后一句话是说,不准下来白欣欣——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但是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一定走不出来,我会死在泥石流里,谁也救不了。所以我把黑鹿幻想成了他,用那个同样温暖的身体幻想成了一路陪我走来的,那个早已和白欣欣一起葬身在这鹿鸣山的他。
三年后,我又回到了这里,带着属于自己的订婚戒指站在鹿鸣山脚。
和众多罹难者一样,白欣欣和CQ终究没有人被任何人找到,这也是我的希望,我情愿相信他们还活着,生活在郁郁葱葱的鹿鸣山上,无忧无扰。
“可莱,快点过来,你老公要和大鹏打起来了。”小米夸张地大叫,忽然发现有人在撤她的裤管,“诶呀小小西,去找你妈妈,我不是啦。”
想和我家的男人动手,大鹏一定是脑壳坏了,谁都知道那家伙原来在部队里是头几名的格斗能手。
我大声地朝她喊,“告诉大鹏,再乱来的话,明年,后年,大后年之后的年年同学会都由他组织,我不干了!”
山风吹来,扬起了我留长的卷发,好像是谁在轻笑。我面向葱绿的山脊,一挥手,将那枚珍藏了三年的戒指,扔进树林。阳光之下,戒指划过金色的弧线,瞬间又耀眼无比,在这光芒之中我依稀看到了那两个人相携的熟悉身影。
再见了,亲爱的朋友,我终究还是要从你们的故事中离开,去开始自己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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