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白马军团来说,齐舜的出现简直是乌云中忽然的一道阳光。他们原本已经立志赴死,可现在他们又有了求生的希望。在这样的希望刺激下,白马军团的每个骑士都发挥出了超常的战力,原本几十、几百个被分割的团体竟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发挥的战力也就越来越强。
赵云已经丢下了和连,和公孙瓒会合。应该说,如果不是和连的收手,赵云也很难回到公孙瓒的身边。可现在和连不得不放弃赵云,把精力重新放在整个战局上来。对方援军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大大超出了他的思考范围,几乎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收拾了柯最更是要他赶快集结能够与之抗衡的力量。
当白马军团终于快杀出和连包围圈的时候,齐舜的招司军团终于开始展现了他们的近战实力!
最先吃到苦头的是素利。作为檀石槐硕果仅存的老班底,他对自己的带兵能力一向很有信心。看到了柯最的惨败,他立刻收起了让骑兵发起冲击的想法。他知道围城打援在现在这个时候是最适当的——对方的援军不可能一直等下去,数量差距较大的情况之下正面硬撼自己的骑兵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
可当他看到自己的部下就像秋天被收割的麦子一样一片片倒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厉害。对方的军团居然不是真正的骑兵,而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怪兽,人的上半身,马的四蹄,让他们无论是进攻还是躲闪都那么的得心应手。而且对方手中的长刀简直就是己方的恶梦,无论什么兵器碰到那长刀都是一折就断,好似纸糊的一般。
就算用素利的脚指头想想也能想到,混乱的骑兵在丧失了机动力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如重步兵管用的。
让素利感到比较幸运的是,对方的主将根本没有找他,而是一直冲向了和连。同样的策略,赵云换来的是坚持,而那个年轻的将领呢?
素利没来得及再想下去,因为他的面前已经多了一个银甲小将。赵云终于冲到了他这里,也就是说,白马军团终于即将杀出重围了。
第五章 招司扬威(三)
柯最的落败,和连早就看在眼里。面对着这位同样年轻的将领,他忽然感到一阵紧张。很久了,很久没有这样紧张的感觉。上次还是刚跟着父亲习武吧,那种紧张感是来自于父亲的强大和压迫,就如同对面这员武将带给他的感觉。
“你是谁?”对方面容沉定,平静中带着一丝严肃。
“鲜卑和连,你也报上名来!”和连不想在气势上输于对方。
“大汉齐王,齐舜齐伯禹!”齐舜心情有些沉重。刚才他看到了太多的杀戮,之前无论在家还是在洛阳学院他更多的是自己闭门学习,真正上战场搏杀这还是第一次。到处的残肢断臂,滚动的头颅,猩红的鲜血,嘶哑的惨叫都让他心头隐隐有种做呕的感觉。常年接受的教育养成了他爱惜生命的态度,这样赤裸裸的死亡让他忽然心软。
和连有点摸不着头脑,大汉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了一个齐王和这支凶悍的部队?齐舜就好似凭空冒出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无迹可寻。
“今日你已无胜机,还是降了吧。”齐舜决定给和连一个机会,“我大汉爱民如子,无论是胡是汉我们都一样能和睦相处的。”
“投降?真是笑话!”和连冷笑着,“今日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在我们草原上最后站着的永远都是最强的战士!你们汉人懦弱无用,在我鲜卑铁骑下从来都是跪地求饶的份。以前是这样,今天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想让我投降,除非先赢了我手上的枪和我身边的这些虎狼!”
“像我们这样的高手在战场之上一旦对决,生死就不是我们自己能够控制的了。我不想杀你,所以你也不要逼我。”齐舜还是给了和连一个作为武者的尊敬。
“生和死我和连还从未放在心里!”和连丝毫不为所动,“在战场上,我们就要为各自的立场而战。所以不用多说,如果你能战胜我,你就是草原大漠里最英勇的战士,到时候即使我死了,你也一样能得到我们族人的尊敬!”
看来只有打了,齐舜叹了口气,他的龙戟终于动了起来。
和连知道齐舜是个高手,可从没有想到齐舜能高到这样的地步。在齐舜动手的那一刹那,他还能够看清龙戟的线路,可等到他刚想招架的时候,对方忽然就不见了。
其实齐舜还是在那里,他的龙戟还是按照原来的线路刺了过来,可在和连的眼中,这一戟带来的竟是强如自然的力量。那已经不是一个人或一件兵器,而是整个自然昂然的生机和活力。在这种生机面前,和连一时之间竟产生了些许厌战的情绪。
同样的,当一个人把自己融入了自然,能够借助自然的力量的时候,他将是无坚不摧的。和连的无力感随之而生。该怎么招架?往何处招架?他的“列缺”竟然沉重如山,挥之不动。在这短短的一息间,和连恐怖地发现,自己和对方的战力相差得竟如此遥远,而死亡,又离他如此之近。
他原本以为柯最的一合落败是因为柯最实在无能,可当他自己面对齐舜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很难抵挡对方的攻势。看到齐舜身上浓郁的赤色护体真气,他忽然明白,原来自己的对手竟然是一位剑圣!
后悔啊!要知道大汉有一位剑圣在附近,就算再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过来的。这年头剑圣几乎已经绝迹,整个大汉目前也只有飞将军吕布达到这个境界了吧,而且听说还是一年以前才达到剑圣的高度。而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所谓大汉齐王,竟然也是!
什么时候剑圣也这么不值钱了?
他的那些绝招几乎都没有用的机会,实力差距太大,用了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所以他只有跑,跑得远远的。好在穷奇是风系凶兽,速度一向是它的强项。列缺枪挥出,光芒夺目,雷声大作,他的人借着反弹的力量急速蹿出。
在和连撤退的同时,他的亲兵立刻补上了他的空位,面对着齐舜。他们都知道自己绝无生还的机会,可用自己的生命换来首领的生命,在他们看来都是一个昂藏七尺的男儿应该做到的。
齐舜目中也露出一丝尊敬。他没有追击,而是让自己的部下对上了和连的亲兵。让这些铮铮男儿光荣地战斗或死去,应该是对他们最大的敬意吧。
看着和连逐渐远去的背影,齐舜手一伸,一张黑色的弓出现在他手里,也没见他用力,一支箭就已搭在弦上,下一刻,这支箭就已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直奔和连而去。
当和连听到风声的时候再想招架就已经来不及了,他果断选择弃马躲避。可箭是躲过去了,而箭中所加持的寂灭法术却在一瞬间直接伤害到了他的经脉,鲜血狂喷之下,他甚至丧失了站立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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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和连败得很惨。他自己引以为傲的亲兵和突骑在齐舜的五千将士面前竟显得不堪一击,对方人虽少,但强大的个人战力让鲜卑骑士们几乎毫无抵抗的能力。除了几百人护卫着重伤的和连逃逸外,几乎就再也没有留下能战之人。
素利更惨,他原以为自己面对的是赵云还有一战之力,可交了手才发现对方的真正实力。在赵云心无旁骛之下立刻发挥了极高的战力,不到三十回合他就将素利击落马下,若不是被齐舜的士兵及时俘获,素利甚至都会有丧身于马蹄之下的可能。
正面作战下,白马义从的实力也显露无疑。化零为整之后,枪骑兵就像是尖利的刀锋,而素利的士兵可能也只比待宰的鱼肉要好一点,几番撕扯之下,立刻溃不成军。这当然也有自己主帅被俘有关,可赵云部曲的能力也是可见一斑。
清点了战场之后,数字出来了:白马军团阵亡两千五百三十二人,重伤七百一十三人,轻伤三百八十四人,招司铁骑居然只阵亡四人,重伤三十八人,轻伤六百七十四人。鲜卑士兵阵亡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五人,俘虏八千三百七十八人,其中重伤四千九百三十一人。敌我对比之下,也算是一个大大的胜利了。
不过公孙瓒很清楚,如果没有齐舜的出现,胜利对他来说只能是妄想。别说歼敌一万多人了,就算减个半也是不可能的,自己的五千子弟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
齐舜他虽未见过,可三年前的比武大会已经册封齐王的事情他还是听说过的。可齐舜到底还是没有自己就是齐王的证据,他还是无法正式承认齐舜就是齐王殿下。
“齐将军,这次若不是你,白马义从的名字可能就要成为绝响了。”公孙瓒沉重中带着一丝感激。
“公孙将军言重了。”齐舜微笑着,他们方才已经自我介绍过,而公孙瓒总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好似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今天我才算真正见识到了名满天下的白马军团的真正实力。将军能打造这样一支铁军,真是让我佩服啊。”
“齐将军过奖了,”公孙瓒目中精芒一闪,“将军今天带来的才真的叫铁军。这五千铁骑对阵上万骑兵还能将之歼灭,也算得上是辉煌了!”
“将军谬赞了。”齐舜还是比较谦虚的。
“对了,齐将军是如何得知和连会在徐无山设下伏兵来算计我们呢?”公孙瓒心中的疑虑总是挥之不去。
“这个说来话长,而且一言难尽。”齐舜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就算解释了公孙瓒也未必肯信。
“齐将军方才自称是我大汉齐王殿下,可惜我这些年一直驻守边疆,三年前未能有幸参加三国比武大会,因此与将军缘铿一面。不过我幽州州牧刘虞大人是当时洛阳学院的院长,想来应该与齐将军非常熟悉了?”
“老师现在也在幽州?能否带我去见他?”齐舜狂喜,没想到刘虞近在眼前,倒省了他不少工夫,随即他又有些黯然,“原来我离开已经三年了。”
“将军难道不知自己已离开三年了么?”公孙瓒目中疑虑之色更重,“要不我派人把将军送到刘州牧那里,也好让刘州牧能确认将军的身份?”
“那当然好,只是麻烦公孙将军了。”齐舜是求之不得。此地偏远,路他是不认识的。
此时一人从旁边走来,抱拳道:“末将不才,愿为齐将军引路。”
公孙瓒和齐舜转头望去,说话的原来就是方才表现出色的军侯赵云。
公孙瓒有些犹豫,此战之前他确实没注意过赵云,而且因为赵云是从袁绍处投奔,多少会让他有些戒备心理。可现在看到赵云的武勇,他本想重用赵云,让他练兵来提升白马军团的战力。现在赵云居然自告奋勇要送齐舜,又实在是让他很难舍得了。但既然赵云已经请命,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点头同意。
“快要见到老师了,”刘虞微笑的面容又出现在齐舜的眼前,“我终于回来了!”
第六章 永失我爱(一)
再见到刘虞的时候,齐舜忽然一阵心酸。这个两鬓已是斑斑白发的长者还是当年那个平和儒雅的院长么?这些年他也操了很多心吃了很多苦吧,
他本不想落泪,可他此刻的心情就好似流浪多年的游子忽然见到了亲人,那种迸发出来的情感又怎能不让他热泪盈眶?
刘虞也不比他好多少,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一个劲的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声音哽咽,不能自已。
眼泪还没干透,二人都像孩子一样笑了,毕竟重逢的喜悦是要用笑容来表达的。刘虞拉着齐舜坐下,开始问东问西,问长问短。
齐舜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这些年来的经历。听到何进与董卓的合谋偷袭,刘虞拍案而起,差点就破口大骂;又听到齐舜的逢凶化吉,又不禁喜上眉梢;再听到齐舜碰见赢政的经历,他又在感叹世事变幻莫测,齐舜的福缘深厚。
等到齐舜问他的时候,他的笑容才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伯禹,这三年,大汉的变故也有很多,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齐舜心里一沉,难道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这第一件事,就是你的父皇,早在两年多以前就已驾崩了。”刘虞缓缓道。
“怎么会这样?父皇虽然身体盈弱,可还不至这么快就驾崩啊。难道又有什么阴谋不成?”齐舜颇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这倒没有,你父皇知道你失踪后,龙颜大怒,多次派人四处找你,可始终无功而返,伤心失望之下,忧郁成疾,这才撒手西归。”
齐舜与灵帝虽然感情不深,但血脉至亲还是让他心头难过。他年少气盛,当然希望自己能身居高位,但在他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更希望能获得他从未得到过的父爱与关怀?他原本以为比武大会后一切都会实现,可现实又是那么的残酷。
“那……现今陛下是……”齐舜不知道最后取得胜利的是何进还是董卓。
“当今陛下是当时的四皇子。”刘虞把何进被杀以及董卓专权的经过详细地向齐舜说明,“现在的洛阳简直就是恐怖的地狱啊。”
“不好!”齐舜好似想到了什么,“我外公还在洛阳,不知道现在是否危险!”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外公自从被免职后,一直低调得很。董卓认为他没有什么威胁,加之他又德高望重,也没几个人敢动他。”刘虞又道,“不过既然你已平安归来,我也会差人通知你外公,请他过来和你相聚。”
“多谢叔父!”齐舜大喜过望,不过想想还是有点担心,“我外公年事已高,不知道还能不能受得了舟车劳顿?”
“你也太小瞧你外公了吧,”刘虞笑道,“他本身就修习仙术,又不像我这么操心,身体好得很呢。你就安心等候吧,不出三月,你们就可相见了。”
齐舜这才放下心来,又问了问洛阳学院其他同学的情况。刘虞叹了口气道:“孟起回了西凉,临走前还对你念念不忘,他回去后刻苦练习,听说现在已经达到了大剑师的水准;宗乾回了徐州,他父亲陶谦也希望他回去帮忙;其他的人也都各自回到故乡,现在已无洛阳学院这个地方了。”
“还有……当时和我们一起在养志阁的甄宓小姐呢?”齐舜支吾了半天,还是红着脸问了出来。
刘虞有些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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