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澄转身要走,莫水水却急了,扯着嗓门儿问他:“你不打算负责吗?”
黎澄顿了顿,背对着莫水水没有回头:“我们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维判断?我有必要负责吗?”
莫水水在国内等了他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愧疚,但更多的是理智;至于负责?还不至于;
这话在黎澄嘴里是一个意思,可到了莫水水心里却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莫水水在心里盘算了一圈儿,看来黎澄是不想负责了?
莫水水急了,瘪了瘪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竟然不打算负责……那你昨天晚上……”
莫水水将后面儿的话给吞回了肚子,差点儿就没出息的哭了出来;是挺受伤的,从前的黎澄不是这样,现在的黎澄……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感觉……他陌生了,对她也生疏了;
学生时代的承诺,就真的这么经不住折腾?
莫水水很是忧郁,咬着嘴唇死盯着黎澄的背脊;
食堂的人也顾不上吃饭了,都八卦的瞧着黎副经理和莫水水上演虐恋情深;
黎澄叹了口气,声音依然缓和,却夹杂着无奈:“昨天晚上的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抬手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去忙了。”
黎澄的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平静的像是一潭不流动的死水;
莫水水僵愣在原地,被群众的目光烧的灼热,昨天晚上可是她的第一次,她能不放心上吗?
好丢人啊……
莫水水穿着高跟鞋,有些狼狈的跑出了食堂;
她出了惠腾才知道,苏宣一直没走,车靠着路边停下,在等她出来。
莫水水无精打采的蹭上苏宣的车,有气无力的系上安全带,整个人颓靡极了;
苏宣也懒得劝她:“不就一男人?至于一副被伤成狗的模样?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当是安慰你——失恋?”
莫水水将头重重往车椅背上重重的靠了靠,捂着脸说:“我觉得我这脸皮愈发的厚了,是不是和你一起呆久了的缘故?”莫水水调侃似得说;
苏宣的红唇向上扬了扬:“我脸皮儿可薄,请莫大小姐不要黑我,ok?下午想吃什么?当是安慰你啦。”
莫水水眯了眯眼睛:“苏大小姐请客,自然是吃君廷的海鲜喽~”
苏宣手下摁了摁喇叭,笑说:“哟,这半个月没见,品味提高了不少,怎么?被你家二叔给调教的?你那二叔对你如何?有没有为难你?”
莫水水会摇了摇头:“难为倒是没有,但总归有些不自在,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出来工作吧。”
苏宣将车开到西郊的湿地公园,湿地公园的蓝湖上横跨了一座建筑,铁架复合板的简陋小桥从岸边延伸到建筑外的平台上,餐厅独树一帜风格,吸引了不少游客;餐厅的招牌是字迹潦草的木刻,潇洒大气的刻写着:君廷风情餐厅;
这家餐厅鲜美的海鲜口碑极好,价格也高的惊人;莫水水和苏宣靠着餐厅的落地窗前坐下,一偏头,便可以看见蔚蓝平静的湖面儿,湛蓝的让人心神宁静。
莫水水撑着脑袋盯着苏宣那张精致的脸,郁闷极了:“渣色,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苏宣将茶水递给她:“还不吸取教训?人家都嫌弃你了;难不成你想热脸贴人冷屁股?”
苏宣说话一向不留情面,一针见血。
****
何文回到公司,懒散的靠在老板椅上,端着一杯咖啡放在鼻尖,半眯着眼睛细细的闻着咖啡的醇香;何文的轮廓很深邃,鼻梁挺拔,双眼漆黑明亮,紧握杯子的几根手指纤长有力;他的嘴角随时噙着丝笑意;
何文的嗓音温润低沉,说起话来轻声轻语,似乎谁也不能把他将平日苛刻严谨的总经理联系在一起;
显而易见,何文是多面性;
汤阳推开门儿进入他的办公室,将一张卡丢在了何文的桌子上;
何文扫了一眼银行卡,俨然有些意外:“怎么?那丫头没收?”
汤阳随手拉开班前椅,闲散的在何文对面儿坐下:“你昨天晚上睡的姑娘是谁?四十万都扔进了垃圾桶?今早经理收拾房间时眼尖瞧见了,辗转到了我的手上;”汤阳将卡拿在手中晃了晃,他十分好奇,昨晚何文睡了哪家的好姑娘;
何文倒打开文件,不紧不慢的说:“别再这儿和我贫,回去工作。”
何文下了逐客令,汤阳才慢悠悠的走出了何文的办公室。
何文伸出细长的有力的指骨将银行卡夹在指缝,两条浓眉微微跳了跳;
嫌少?
何文猜不透,也懒得去猜;
他就是想知道,今个儿晚上那丫头会不会准时赴约;
然而结果是——莫水水爽约了;
与其说是莫水水爽约,不如说是何文太过于一厢情愿。
事实上,莫水水会压根儿就不知道和何文发生了什么;她完全将昨夜在床上折腾她的何文,当成了黎澄,这个乌龙,闹的太大了;
****
莫水水不打算就这么放弃,二日一早,借着工作的名义去找了黎澄;莫水水打听到黎澄不在公司,去了永淮山见客户。
莫水水也就没皮没脸的跟着去了,莫水水好不容易找到了黎澄应酬的那家餐厅;这两月天气微凉,难得有次太阳,黎澄坐在露天的场地外,一边晒太阳,一边儿翻着财经杂志等人。
莫水水在黎澄斜对角的位置坐下,戴了墨镜儿,用杂志微微的挡住了自己脸;莫水水不笨,和黎澄来个偶遇那就是前世回眸几百次的缘分呢,她还就不信,倒追前男友还追不上?
莫水水握了握拳头,鬼鬼祟祟的盯着黎澄的方向;
何文正好也在永淮山办事儿,开车路过这家餐厅觉得不错,便停了车,坐在露天的场地晒太阳;何文的位置在莫水水左边一处的高台上,一偏头就能看见鬼鬼祟祟的莫水水;
何文嘴角悠悠一扬,呵,还真的缘分。
第5章 丫头大哥背你?
莫水水鬼鬼祟祟的盯着黎澄的一举一动,黎澄一抬手,莫水水赶紧埋头,用杂志挡住自己的脸;好一会儿,她才敢探出头,重新盯着黎澄。
莫水水鬼祟的模样,就像只缩头缩脑的小白兔;
何文坐在高台上,偏头打量着缩头缩脑的莫水水,竟忍不住被她逗笑;小丫头真是有意思,这是要当间谍?
黎澄等的是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女人浓妆艳抹,包臀衣裙,往黎澄面儿前一坐,乳/沟乍现,尽显风骚;
莫水水远远打量着女人的胸,吞了口唾沫,低头看了看自己,羞愧万分;此时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感叹:尼玛!胸真大!
女人在黎澄对面坐下,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夹,递给黎澄;不经意间给黎澄抛了个媚眼儿,白嫩柔软的小手儿擦过黎澄的肌肤……
莫水水看的心惊肉跳,醋味儿瞬时爆发;真有那么点儿小冲动,想拿起自己手中的杂志朝那位对着黎澄献媚的姑娘砸过去——
莫水水两眼似有烈火焚烧,龇牙咧嘴,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如果意念能杀人,莫水水一定能将那女人秒杀!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问莫水水:“小姐,要点餐吗?”
莫水水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女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用不用!”
服务员又好声好气的提醒她:“要不要来杯饮料?”
莫水水眼睛却死盯着黎澄所在的方向,不理会服务员;服务员为了能吸引莫水水的注意,特意挪动了步子,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莫水水的视线;
莫水水推了推服务员的腰:“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挡住我了!”
服务员的声音依旧缓和:“小姐,如果您不在本店消费,请不要占着位置。”
服务员的声音又脆又亮,声调明显高了几分;
黎澄对面儿的女人敏锐的察觉到莫水水在看她,她敲了敲桌子,一颦一笑媚态横生:“坐在那边的女人你认识?一直盯着我看呢。”
黎澄一回头,看见正和服务员争执的莫水水,黎澄眉间紧了紧,回过头,温雅不惊的对女人说:“张小姐,介不介意换个地方?”
张小姐也优雅的笑了笑:“不介意。”
莫水水随便点了杯饮料,服务员这才离开;服务员刚离开,莫水水却讶然发现,黎澄和那个妩媚女人,不见了!
莫水水急了,嗖的一声儿站起来,开始胡思乱想;
大白天的不会去酒店……
莫水水想,要不要来个捉奸在床?
可她又不是黎澄什么人!
莫水水越想越难过,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用心的去喜欢一个人……虽然时隔五年,可她觉得对黎澄的感情还是没有变,她依然喜欢黎澄;
不论是五年前的黎澄还是五年后的黎澄;
一个人再怎么变,初心本质,总是不会变的吧?
莫水水踩着自己那双六公分的高跟鞋,匆匆忙忙朝停车场追了过去;当她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发现连黎澄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莫水水失落极了,颓然的往回走,却不小心踩到了石头,鞋跟儿一拐,扭到了脚踝;
刺痛感即刻窜入了她的神经,疼的她蹲在地上哇哇直叫,眼泪顺着眼眶嗖嗖的往下落;莫水水觉得自己狼狈极了,一瘸一拐的往边儿上走,坐在了一边的排椅上;
莫水水抬头望着天,心里如同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怎么形容呢?伤感?
总之此时的她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想对着老天竖中指,随即从嘴里狠狠吐出一句:*!
莫水水对着湛蓝的天空竖了一个中指,那句话还没说出口,她便看见黎澄将车缓慢的开出了停车场;莫水水看见黎澄,就跟丧尸看见活人一般,也不顾扭伤的脚,拔腿就朝着黎澄的方向冲了过去,那速度,真是看不出来是个扭伤脚的姑娘,随即忒没形象的大喊一声:“橙子!”
怎么形容莫水水呢?
凶残!
黎澄在车里显然看见了莫水水,偏头看了她一样,继而冷酷无情的将车开走了;莫水水瞧着黎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不顾形象,挎着包一瘸一拐追车;
莫水水心里委屈,从前的黎澄见她的手指割了一条伤口,心疼的连水都不让她碰;有一次莫水水错过了回家的最后一趟公交车,走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到宿舍;到宿舍时,她的脚已经肿的不成模样,黎澄便心疼的脱了她的鞋子,小心翼翼的帮她将淤血揉散;
那个时候黎澄说:“等我以后有了车,就带你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你这小脚也不会这么活受罪。”
莫水水一直把那句话记在心里,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经济没有独立的大学生。
莫水水忍着腿部的疼痛追着黎澄的车,下一个小斜坡时整个人重心不稳,跌了下去;
身子重重的摔在坚硬的柏油路上,更糟糕的是——侧脸被擦破了皮;
嗷嗷——毁容了……
莫水水整个人躺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她活了二十五年,头一次这么狼狈,这么……糟糕!
莫水水手撑着地,缓慢的坐直了身子,想站起来,脚却疼痛如断裂一般;
黎澄从后视镜黎看见了莫水水的情况,叹了口气,将车子靠边儿停下,下车朝莫水水走了过去;
黎澄将莫水水扶到路边儿坐下,问她:“还好吗?”
莫水水点头,又摇头,瘪着嘴半晌说不出话;
黎澄又问她:“能走吗?”
莫水水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很机智的回答:“走不了,两只脚都扭了,手好像骨折了。”
莫水水想,黎澄总不至于那么狠心?弃她不管吧?
黎澄面上没什么变化,清淡的说:“骨折了?抬起来我看看?”
莫水水很感动,黎澄这是在关心她?
莫水水点头,很听话的将手抬起来给黎澄看;
黎澄扫了一眼莫水水的手:“嗯,能抬起来,没骨折。”
莫水水愣了愣,哎呦一声将手臂放下:“真的骨折了!好痛……”
黎澄不说话,站起身子,抬手叫了辆出租车;出租车停下,他扭头对莫水水说:“我让司机师傅送你去医院。”
莫水水心里憋屈极了,抬头可怜巴巴的问他:“你不能送我吗?我都这样了?你以前说……”
黎澄严肃的低吼一声:“别闹,我还有事儿。”
莫水水被黎澄这么一吼,方才上山时的斗志昂扬完全就给灭了;她点了点头,软包子似的低着声音说:“好,我不闹,你先去忙吧,我让渣色来接我。”
黎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声音低沉:“苏宣?她电话多少?我让她来接你。”
莫水水摆了摆手:“我等会给她打就好了,你有事儿你先忙?”
莫水水不过是说句客套话,没想到黎澄真的就拍拍她的肩膀,走了……
莫水水表示很受伤,好说也是前男友啊……怎么可以这么冷酷!这么无情!
莫水水憋了一肚子的内伤,看着黎澄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方觉的……自己就像只可怜的小白菜;
此时那首:小白菜啊……地里黄啊……最符合莫水水现在苍凉的心境;
出租车司机按了按喇叭:“小姐你走不走啊?”
莫水水不回答,忒忧郁的坐在原地发愣;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生活如此暴躁,我却如此凄凉……
司机骂骂咧咧了一阵,呼哧一声儿,将车给开走了;
莫水水颓靡极了,懒懒散散掏出手机想给苏宣打电话;正准备拨通苏宣的电话,这才想起来苏宣今天一早就去了外地;
莫水水努力的站起身子,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脚踝都锥心的疼;
造孽啊造孽……
何文是只好奇的狼,一直跟着莫水水,看着莫水水一路犯二;
何文跟着莫水水,看着莫水水崴脚,对天竖中指……继而没形象的追着那辆低调的辉腾跑;何文只是当个笑话看,却没想到车上的人真的就下来了;
何文看的真切,黎澄,惠腾的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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