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月哥吧!一定是月哥注意到我快要摔倒,所以接住我了。
李青酒安心地想著,然後在天旋地转中定睛一看。
「。。。。」他绝望地转头闭上眼睛,脑子里蹦出了成群结队的脏话。
干!一圈有三百六十度,为什麽他偏偏是往这个角度倒啊?
「你喝一杯就醉了?」接住他的那个人用略带取笑的语气说著,让李青酒感到非常不爽。
『我可是差点摔成重伤啊!万一从这个高台上摔下去,搞不好连命都没了,这冷血的家伙竟然一点都不紧张,果然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无良王爷!』
他当然不知道,王爷身後站著侍卫长陈映、管家林棠和数名护卫,不管他往哪个方向摔都不可能会摔伤的。只是他比较衰,竟然会直直地往王爷身上倒过去,完全没有给其他人出手相助的机会。
坐在附近的几个人似乎都围了过来,不方便围过来的人也在自己的座位上议论纷纷,这些嘈杂的声音清楚地让李青酒知道,他红了──人红是非多的那种红。
他挣扎著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才试著想起身,他就不受控制地往外倒去,然後被变态王爷给抓(其实是抱)了回来。
「醉成这样就别乱动了。」王爷这麽说著,并且将他抓得更紧。
「王爷,」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接过阿顺手上酒杯的张晓月说:「这不是宴会上喝的酒,而是极为纯厚的烈酒,酒性不好的人只要喝一口就会醉倒。我想,应该是有人偷换了李公子的酒。」
张晓月说完,陈映也低头在王爷耳边说了几句话。
「嗯。」王爷点了点头,然後看了看旁边的管家。「林棠,椅轿。」
「已经抬上来了,王爷。」管家低声回答。
往年宴会到最後,都会有些宾客不胜酒力、无法好好行走,因此林棠都会让人准备几顶轿子在一旁等候,以备不时之需。今晚的与会者是夫人公子们,那当然就是直接准备椅轿了。刚刚一见到李青酒倒了下去,林棠就已经当机立断地叫高台下的轿夫把椅轿抬了上来。
「嗯。」王爷应了一声,双手稍微挪了一下,然後将他抱得更紧,像是在确认位置和力道似的,这样的举动让李青酒心中一惊。
这家伙难道想给我来个公主抱吗?靠腰在旁边看著的可不是会拍手叫好的小矮人或乡民,而是一堆邻国的公主啊!想害死我也不必用这麽狠毒的招式吧?
於是就在王爷正准备施力将他抱起来的时候,李青酒惊恐地大喊一声。
「你等等!」他扑腾了两下,然後抓住王爷的双肩。「王、王爷,请让小民自己走吧!」
「自己走?你都醉成这样了。。。。」
「我可以!」他诚挚地注视著王爷,使劲地表现出自己坚定的意志。
「。。。。原来你眼睛挺大的嘛。。。。」王爷也注视著他,扬了扬嘴角。
「。。。。」他眨了眨眼睛,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将眼睛放松,接著垂下眼皮,让眼睛回复到半开的状态。「眼、眼睛。。。。睁太大了,哎呀,好不舒服呢啊哈哈哈。。。。」
李青酒非常不自然地乾笑几声,然後心虚地把视线从王爷脸上移开了。
一直到多年以後,每当他回想起这件事情,都会悔不当初地直跳脚。因为就在他以为王爷不晓得会不会生气还是会宽宏大量的时候,突然一片黑云罩顶,周遭的火光 彷佛被什麽庞然巨物挡住一般。然後,庞然巨物就咬了他的嘴巴。
不只咬了他的嘴巴,庞然巨物还很不要脸地把舌头也伸进他嘴里乱搅一番,该搅的不该搅的地方全都搅到了,那种湿湿热热又柔软的触感让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照理说他应该是要反抗的,尤其是在这种他最不希望的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他有几条命都不够死。但是自己当时为什麽没有反抗呢?
一直到多年以後,每当他回想起这件事情,都会坚持他当时一定是醉翻了,所以脑袋不灵光,手脚也不受控制,才会被那禽兽得逞。当然他也坚持,当时的自己会心跳加速、全身发热、四肢酥麻无力什麽的,一定也是因为醉翻了的关系。
当黑云离去,他的视野再度恢复光明,眼前出现禽兽王爷满意的笑容时,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刚刚被男人亲了,重新启动的大脑反射性地飙出一串脏话。
『干、干、干、干。。。。』
过度震惊让他连脑子里的脏话都结巴了,也因而一时没有想起,他早就被这个男人做过许多比『亲』更下流的事情了。
作家的话:
依然很短的这集其实脱稿了。。。。U Ub
我本来没打算让他们亲的,甚至没发现他们还没亲过,但是在想剧情的时候,脑海里的禽兽王爷突然就弯腰把怀里的可爱酒给他啾了下去。。。。U/////U
所以说,这两人『感情上的进展』还是得从肉体开始吗。。。。囧rz(泪)
第二十六章
睡过一觉之後,李青酒在没有宿醉的状态下清醒了。才刚睁开眼睛,昨晚发生的一切马上就窜进他脑子里,刹那间他多希望那只是一场梦啊!
在王爷面前跌倒就算了,莫名其妙喝醉直接摔到王爷身上也算了,被王爷当著众姬妾男宠的面来个法式深吻。。。。。。。。这种事是要怎麽算了啊你个置他人生死於度外的芒果王爷把我平静低调的生活还来啊啊啊~~
「。。。。公子你干嘛掐被子啊?」
阿顺一进寝间就看到自家公子骑在被子上面用力掐著被子,不时还扇两下耳光,那表情说有多狰狞就有多狰狞。
「。。。。没事。」李青酒这麽说著,再给了被子一记左勾拳之後才颓丧地下床梳洗。
昨晚被芒果王爷喇舌之後,他就在一片静谧声中被阿顺扶到椅轿上,抬回北院先休息了。椅轿从最高处慢慢抬下去,从每一位夫人的身後经过。虽然还处在震惊和没有及时反抗的悔恨中,但他仍然可以感觉到沿路投射过来的各种眼光。
在那当下,李青酒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变成姬妾公敌了,让他忍不住在心中哀伤地呐喊桑尼快来救我。
「公子,那个,你今天要会见客人们吗?」阿顺吞吞吐吐地问。
「什麽客人们?」李青酒疑惑地问。平常会来找他也就只有张晓月和管家而已,偶尔他小姨娘也会偷閒带些吃食过来给他,除此之外,他几乎可以说没什麽客人了。
「就是那些公子们啊!」
「他们不是都很讨厌我吗?平常也没在上门的,阿顺你想太多啦!」他不甚在意地拿起油条沾著豆浆喝。虽然他刚到王府的时候很惊讶早餐竟然还是馒头包子油条豆浆煎蛋肉粥青菜汤品这类的食物,不过吃过之後才知道,原来包子馒头也可以有平民级和总统级的差别啊!
「公子,昨晚出了那样的事,按照我之前的经验,之前那些不敢或不想上门的公子们应该都会放下身段、拉下脸皮来跟您讨教讨教取悦王爷的技巧。」
「拜托,我哪有什麽技巧可以教。。。。咦?」李青酒突然灵机一动,双眼放出光芒。
「公子?」
「阿顺阿顺,你启发了我的灵感呐!」他激动地站起来抓住了阿顺的双肩。「我怎麽没想到喔!如果我不能让自己跟那些男宠们一样,那就想办法让那些男宠们都跟我一样就好啦!」
阿顺扯了扯嘴角。他家公子会不会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就这麽决定了!阿顺,今天不管谁来我都见他。」有了新计画,李青酒似乎也重新燃起了希望,兴奋地拍了拍阿顺,然後胃口大开地快速扫光桌上的早膳。
「公子啊,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其他公子像你一样故意躲避王爷,或是假装不在意王爷,得到的可能是反效果呢?那到时候不是害了这些公子们吗?」
「这倒也是。。。。」脑中浮现了几位本来就长得不讨好、个性太过高傲或是打扮得太过花枝招展的公子们,再想像他们对王爷百般厌恶逃避、陪睡时虚与委蛇的样子,的确很有可能得到反效果。「好吧,那我会看对象再决定的,能教几个是几个,把目标数量变多的话,王爷应该就不会再只注意我一个了。」
「可是会上门讨教的应该都是比较积极的公子们,哪会像公子你这样啊?更别说他们之前千方百计想得到王爷注意,突然转了性子的话,王爷也会觉得奇怪的。」
「唔。。。。所以说应该要找那些平常就不受宠的公子们,阿顺你是这个意思吧?」
「我的意思是北院里没有像公子你这样的人啦!」
「阿顺你太悲观了,这北院里的公子那麽多,我这几天就到每个公子那边去走走看看,一定能找到的!」
是公子你太乐观啦!
阿顺叹了口气,不再说什麽,只好安慰自己反正公子做的都跟实际效果相反,他就算想劝想挡也是防不胜防的,从昨晚的事情就知道了。
「也说不定上门的公子里会有不常被王爷召宠但是又一直不肯放弃的人,这种人应该会很适合这种反其道而行的方法的。」将吃光的碗盘移到一边的托盘上,李青酒拿出最喜欢的零食肉乾,翘起二郎腿,一边啃著肉乾一边百无聊赖地看著门外。「不晓得第一个来的会是谁喔?」
「公子,这还用得著想吗?」阿顺将托盘拿到外面放好,然後回屋准备『第一位客人』偏好的茶叶。
一刻钟之後,谜底揭晓。
李青酒犹如小媳妇一般地站在桌边,心虚愧疚地低著头不敢动不敢说话,更别提要传授什麽『取悦王爷的技巧』了。
「干什麽一副受罪脸?我又没说什麽。」以优雅的姿势一边喝著茶、一边吃著肉乾的张晓月转头瞄了瞄。「坐下,不然我还以为我有三个小侍呢!还有,嘴里的肉乾赶快咬一咬吞下去。」
「欸嘿嘿。。。。」得了张晓月的『恩准』,李青酒这才坐了下来继续咬著他嘴里的肉乾。「月哥,对不起啊!昨晚那个。。。。你知道我的,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张晓月看著他,叹了一口气。「从以前到现在,能够这麽无心却给人感觉这麽故意的,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了。」
「就是说啊!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
「不过这话你千万别跟其他公子们说。」
「为什麽?」李青酒不解。
「嗯?」张晓月对他露出专业级笑容。「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啊,白痴。」
李青酒顿时又低下了头,一脸无辜忏悔貌,然後偷偷抬眼看著张晓月,小心翼翼试探地问:「你生气啦?」
「当然生气啊!我们这些人想方设法地要搏取王爷的关注,偏偏让你这麽个不晓得进王府干啥的人给抢了便宜,能不气吗?」张晓月说完,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想到还有人比我更气,我心里就觉得好过了一点。」
「哦?是谁啊?」李青酒连忙顺势接话。
「就昨天丢了抹油的珠子害你跌倒,还换掉你的酒害你醉倒的那个郑子冠啊!」张晓月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而且他根本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想必那之後一定气得吃不下睡不著吧!」
「呷?」第一次听到这种事的李青酒呆了一下。「是喔。。。。难怪我想说我怎麽那麽倒楣呢。。。。」这个时代不晓得有没有安太岁的仪式喔?
「倒楣是郑子冠,本来想害你出糗的,哪知道阴错阳差反而让王爷对你更有兴趣了,竟然还当著大家的面亲了你。这种注记般的事情王爷可是很少做的呢!」
「注记。。。。」李青酒绝望地垂下肩膀。「是注记『这个人是诱惑王爷的狐狸精,要怨要恨要打要杀都请指名他』吗?」
「他们不敢。」张晓月想了一想,又改口道。「至少明著不敢。」
「欸?」想到自己可能就要陷入一直很担心的後宫权谋争夺厮杀之中,李青酒担心地抓住了张晓月的手臂。「桑尼你要帮我啊!」
「什麽桑尼?」张晓月薪想:真不知这人哪来那麽多怪名词。
「呃。。。。就是救星、救世主、贵人的意思。」李青酒胡乱解释了一下,然後言归正传。「月哥啊,这个地方只有你相信我,要不你帮我跟他们解释一下吧?」
「不要。」张晓月一口回绝。
「为什麽?」
「因为这样就没好戏可以看了呀!」张晓月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那些夫人公子们在心中气得牙痒痒的,却又不能对你怎麽样,只有我知道你是个自掘坟墓的傻蛋,这多过瘾呐!」
「。。。。」这不是桑尼这不是桑尼这不是桑尼!
「尤其是那个郑子冠,昨晚看见他吃鳖懊悔的表情,我睡著了都还会笑呢!那家伙一直是那样高傲跋扈,仗著自己是王爷偏爱的公子前三位,就使些小手段陷害其他的公子们,好多人都敢怒不敢言呢!」
「他也陷害你了吗?」难道月哥曾经栽在那个郑子冠手上所以才会那麽讨厌他?那就不难想像他为什麽那麽讨厌对方了。是说月哥的手段应该也不比他少吧。。。。
「他弄不到我。」张晓月不以为意地喝了口茶。「我只是单纯看他不顺眼而已。」
「。。。。」
「对了,今天是王爷生辰,他会一整天陪著皇上和太上皇他们,不会召公子们过去。换句话说,今天是全南北院的公休日,那些不用上工的家伙应该会趁著今天跑来跟你讨教讨教,你想好怎麽应付了没啊?」
「说到这个,我刚想到了个新计画,月哥您听听啊!」李青酒自信满满地将他的计画说给张晓月听。「我想,月哥你对公子们比较熟悉,有没有哪些人适合用我这些方法的,推荐一下吧?」
「。。。。」张晓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是说,要我推荐一个不重吃穿、个性谦恭、待人温和、低调行事而且过度乐观的人给你吗?」
「不必真的是那样,装得出来就可以了。」话说那个过度乐观是什麽意思啊?
「那麽,此外这个人还要敢打我的脚底板、敢乱画王爷画像、被王爷发现秘密还要敢嘻皮笑脸带过而不是马上跪下来谢罪?」
「呃。。。。」听起来似乎不太妙。。。。是说那个画像他可是很认真在画的欸。。。。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