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纳妾,可是秦文愣是没答应。就为这,冉翠云在秦文面前的态度也好得不得了。原先还在心中埋怨自家这位身居一品的大哥对自己的妹夫也不提携一把,甚至希望攀着左相能给秦文谋个出路,没想到一夜之间左相就倒台了,冉家成这里更是乱得不成模样。冉翠云这才明白,靠山山倒,靠树树跑,这个人呢有个人的缘法,倒也不气闷了,还是一心看着自家相公过日子吧!至于二哥失踪这种事,连大哥都没有办法,秦文一个文人能怎么办。
“家成,你倒是想想办法,难道看着你弟弟被人杀了吗?”秦氏实在是哭不下去了,瞪了一眼身后的秦文,发现周围的人都一声不吭,顿时急了,又走上前去磨此刻面色凝重的大儿子。
“继续找······”,冉家成站起身,走了出去。
“还看着干什么?还不出去找!”,沈副将看着男子离去,朝着府中的人大喊一声。连忙也跟着走了出去。
漆黑的深夜,镇国将军府中众人打着灯笼向着京城的大街小巷进行了又一轮的搜寻。
京城郊外,偏僻阴森的宅院里,黑衣妇人看着地上已经被折磨得剩下一口气的冉家宝,扫了在一边低头敛眉的飞云和闷不作声的沈微,蹲下身撬开地上人的嘴,将一颗药丸放进了他的嘴里。没过多久,地上的人呼吸开始有了气力。
“娘······”沉默许久的沈微看着妇人的动作,眼中有了一丝不可置信。
“薇儿,我把他给你抓来,你该发泄的也应该已经发泄完了”,妇人转过身,看着目光有些闪烁的沈微,声音有了些许的森冷,“你对西陵凤下手的事,你以为真的能瞒得过西陵昊天,不要太自恃过高了。如今因着我国与南国之间大战在即,你父亲暂时不会处理这件事,但是他交代的事若是办不好,回去之后,不光是你,就连我恐怕也难逃厄运。”跟随在西陵昊天身边多年,作为同门师妹的她对西陵昊天最是了解,除了对那位已逝的夫人大有不同之外,其他的人在他的眼里就如同蝼蚁一般。也因为如此,自己才会越陷越深。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更加想要争取。即使如今那人不是从前那般的丰神俊秀,心迹也从未改变。
“西陵凤和叶邵鸿在南国已经没有了用途,已经被当成是两枚废弃,只要你完成了他交代下来的任务,他便不会过分追究”。虽然从小对沈微万分严厉,但终究是母女,从根上是护着的。
观及妇人刚才所做,听着妇人所说,沈微的心头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声音开始变得沙哑起来,“这次的任务是······”
“南国如今与宏国联合抗我西疆,冉家成掌管边境之地的五十万大军,是这一战的主将,留下地上这人,好好利用一番,对你父亲也许就有了交代”走上前去看着怔愣的沈微,妇人的脸上有了片刻间的慈爱,“我知道,你的心里放不开他,在男人的世界里,除了感情,还有一样东西也是极其重要的,那便是权力。若是他愿意,待你父亲大业得成之时,他便是你的驸马,也算随了你的心愿。若是不愿意。薇儿就要按你父亲的决定行事······这样做,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看着妇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沈微的身体忍不住一颤。看了一眼地上的冉家宝,最终点了点头。
第三十七章 离欢一卦,往事真相
浮云国中四月天,到处是一片新景象,往日客似云来的罂粟烟馆被新皇离欢尽数取缔,各地官衙设立了罂粟烟戒烟署,吸食罂粟烟的百姓都都被招入其中强行戒烟。新皇还颁布法令,擅开烟馆者,斩!拒不戒烟者,查抄家产!
因为有了富可敌国的邀月山庄财力上的支持以及朝中众多老臣的拥护,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浮云国中的军权,财权已经尽数回到了新皇离欢的手上。李太后之前一手提拔的新旧官员在朝堂之中被清除了七七八八,如今闹得的也只是一群受利益趋,势微不足道的虾兵蟹将。太后李氏见李家彻底的败落,于新皇登基之后的半个月后便带着满腔的不甘凄惨的病逝于寝宫之中。死时骨瘦如柴,形容枯槁,惨不忍睹。
浮云国皇宫之后的大片竹林之后,面容沉静的男子身着一袭玄文龙袍,静坐于新建的凉亭之中,男子的双手一手持白子一手持黑子在石桌上的那一副天心玉棋盘边缘来回移动,在棋盘上肆意的下着一盘他一个人的棋局。棋子拨动之下,也许是太过寂寞荒凉,一时之间,男子对那远去的友人竟有了几分想念之感。忆及友人的痴情,心中亦是感叹良多,所幸的是佳人已然倾心,终是没有辜负这一番的深情。
“去了几日了?”想到那人如今所处之地,离欢的心头忍不住担忧,终于忍不住问隐身在暗处的暗卫
“启禀主子,沈公子在隐族之中已有半月之数”,暗卫恭敬的回答。
“半月之数”,依古籍记载,隐族大门所开之日为期一月,若是无法在一月之内出来,又无人引导,恐怕那人便会身陷隐族之地,不得出来。如今距隐族大门关闭的仅剩不到半月的时间。不知如今深入隐族的他,是否已经得偿所愿。
“主子,今天到了为国祈福的时候了”,不远处一身簇新向着此处走来的离丘看着亭中若有所思的银眸男子,脸上满是兴奋的笑。也许是这一阵治疗得当,眼前的男子不但能够如同常人一般自由的行走,甚至连额间的暗红徽记也渐渐恢复,变成了从前火红的烈焰徽记,这便意味着主子断绝的天命已经有了恢复的可能,想到半月前的那一卦,准确度已经能让国人振奋了。一个能知天命的帝王,该会是多么受人推崇啊!
满目思绪的离欢看着向此处走来的小童手中端着的那副龟甲,突然眼前一亮,走上前去,接过龟甲,将龟甲置于掌中,朝着那红衣男子如今所在的雾山方向双手合十,行俯首之礼后将龟甲放置于石桌之上,开始默念着口诀。与此同时,男子一双银眸一动不动的紧紧地盯着桌上开始旋转的龟甲。
桌上的龟甲转动的速度愈来愈快,随着龟甲的旋转,龟甲中的铜钱发出滋滋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大风猛然间袭来,将竹林中的落叶碎石尽数卷起,向着亭中的两人袭来。
男子身后的离丘被大风的风力一卷整个人向后飞去,凭着身手的灵巧迅速的捉住身边的一根粗壮的石柱,如同树懒一样紧紧的攀在石柱上,这才在强劲的风力过去之后在凉亭中站稳脚跟。
大风吹过之后的竹林中一片缭乱,一片片的竹叶深深地嵌在柔软的泥土之中,一粒粒碎石挂在竹树的枝条。没过多久又纷纷落下。坐在亭中的男子猛然睁开双眼,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铜钱,脸上满是凝重。
“主子,铜钱怎么裂了?”离秋蹲在地上,看着铜钱上的裂痕,满是骇然,这铜钱是玄铁所制,从未有过闪失。如今却便成了这般模样。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刚刚到底算的是什么?
抬头看向桌边的离欢,只见男子亦是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铜钱,半晌才将铜钱从地上拾起。
“去雾山!”看了一眼亭外凌乱的物景,思索良久,男子淡笑着向亭外走去。君行兄,五年前,是你救了我,现如今恐怕要轮到我去救你了。
南国北境的官道上,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不急不慢的在小道上行驶着,马车外驾着车的老仆人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愉悦的笑容。再过不久就又能看到那母子三人了,看了一眼身下转动的钢铁轮轴。心中不由得感叹起那位凰主聪明的头脑,连设计的马车都比其他的马车舒服上许多。一路上这么走着也不显得颠簸,这人老了就是再强健,也是经不住颠簸的。只可惜这马车的工艺太过繁杂,锻造时间极长,无法在国中广泛使用,现如今这宏国之中也只有这么一辆而已,要不然,宏国那些如他一般的老人家出门就舒坦了。
转头看了一眼马车中正在浅眠的俊美男子,数日来因着牵挂着南国的几人,男子将大量国中的事物集中起来一一处理妥当,坐上了马车了方才休息了这么片刻,当真是幸苦了,不由得,老仆人想将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下来,让马车上的人多休息会。
“洪伯,远处来的可是凰盟的信使?”正当洪伯的手靠近马车上的拉杆的时候,男子清冷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老仆人手间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只见马车的正前方却是有一匹印着凰盟标志的快马向着这边的方向驶来。
“是!却是凰盟的快马”,老仆人激动的将马车停在道边,冲着那方马上的人高喊,“前方凰盟子弟停下”。
已经行至不远处的凰盟子弟看了一眼那边路上停着的马车上的精神矍铄的黑衣老仆人,立即翻身下马,向着马车方向走来,“洪总管!”
“凰主可是有事交代?”看着青年男子身后的背囊,洪伯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凰主命我赶回宏国,将与书信以及与南国的协议交与宏皇陛下手中。”看着眼前这位老总管的举动,青年男子恍然大悟,能让眼前的老人甘心做车夫的,可不就是宏国那位宏皇陛下吗?
“将书信和协议取来!”洪伯感觉到身后的一丝瞬间变得清明的目光,朝着眼前呆愣的信使挥了挥手。
“遵命”,信使从背囊中取出刚才所说的两物,恭敬的交到老人的手上,从老人的手上接过驾马的拉杆,便兴奋地鼓捣起这辆宏国中独一无二的马车。
马车内,男子扫了一眼老仆人手中的物件,从中将信件取出,仔细阅读起来。看完之后接过老人手中的协议扫了一眼,冰唇轻起,“让信使通知宏国农田署以最快的速度筹措最多的粮草,送往南国的西疆边境军营”。
“主子,这般做,会不会影响国内······”洪伯在一边忍不住提醒。
“不会!”男子的眼中有了一丝笑意,如今的四国之中,最不缺粮的就是宏国了。
“是”看着男子眼中的笃定,洪伯放下心来。转念一想,却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宏国自从凰主来了以后,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缺粮了。当即转身走出马车,对着门外拿着拉杆愁眉苦脸,毫无头绪的信使如此这般交代一番,才又做回马车的驾驶专用座,在信使惊奇的目光中将马车发动起来。
“洪伯,加快速度!”马车上的男子拿着手中的信,向门外驾车的老仆人命令道。
“是”,一声回应,手上的拉杆一用力,前方的马匹速度立马提升。
南国的平静的官道上,马车一路掠过,在路上卷起滚滚烟尘,向着远处的京城方向驶去。
南国京城北郊的周府之中,周金磊等人看着眼前的中年憨厚男子,一打听之下,竟然是镇国将军府中人,当即脸色不好看起来。
“不知沈副将来我周府有何要事?”在安丽的推动下,周生才懒懒地发问。自从上次秦氏在周府闹过以后,周家的人对镇国将军府几个字听着就觉得不舒服。眼前这人还是冉家成身边的近身军,显然更加不受待见的了。
沈副将看得出周府中几人对自己并不欢迎,那一日的事他也是听说过的。当年的事本就是将军的不对,老夫人还上周家来大放厥词,也难怪周家的人对将军如此的不待见。甚至在气愤之下,放下了世俗的偏见,有意成全那位世子了,为了这件事,冉家成在军营中发疯一样的训练自己,差点没累趴下。想起两府中人的关系,当真是亲家变冤家,错综复杂的紧。
“沈某贸然打扰,实在是迫不得已。有些事,沈某人不得不寻求凰盟的帮助。”看了一眼周金磊身边的美丽女子,沈副将尽量把姿态放低,以免触及周府人的不悦情绪。这两天看着冉家成在京城中日夜不停的寻找却毫无头绪,情急之下,不由的想到了如今暂居在周府的母子三人。
传言当中,凰盟势力庞大,在宏国追踪各种逃犯亦很有一套,若是她愿意帮助,相信事情会好办的多了。如今南国与宏国乃是合作关系,这件事上请求帮助应该尚算可行。
周府中人听了沈副将的话,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公事,那就没有问题了。几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向着后院走去。几人刚刚行至角门口,安云颇有些不放心的走回到自家外孙女的面前,附耳过去,“飞凰,跟他只谈公事啊!”。
看着眼前的安云如同孩子一般的紧张表情,飞凰轻笑着点点头。不由得心中有些嗔怨,那人倒是越发的厉害了,竟把自己身边的人收了个遍。
大堂之中,飞凰听了风尘仆仆的沈副将所言的事情经过,坐在一边思索良久,许久,终于了然一笑,“沈微等人抓了冉将军的弟弟,这几日却没有弃尸荒野的迹象,看来西疆毒教中人对冉家军还是有所求的,暂时冉家宝是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一旦冉家军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恐怕就难说了”
一边的沈副将听了,顿时明白了女子所说的意思,“那么凰盟可否······”
“既然我凰盟已经与南国合作,对于西疆国的奸细自然也属于我们的清理范围,我凰盟定会尽力找寻令府中的二公子”,说到此处,想起自沈君行走后日日到周府隐身暗处的男子,飞凰的明媚的眼中有了一丝犹豫之光,“这件事希望沈副将不要告知冉将军。”
“这个······沈某人明白了”,看了一眼女子身边的两位小儿,沈副将终是叹息着答应了。这件事将军不让人传开不就是怕这边的人知道吗?只是这般苦熬着也不是办法。如今管理着将军府的沈家人只想把将军府中的闹得不可开交的老夫人的事解决了,其他的事,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
“娘亲!”看着离去的中年男子,君若彤和君若非走到飞凰的面前,欲言又止。这几日,那人夜夜到周府一坐就是半天,若彤和若非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毕竟有着难以割舍的血缘,怎么可能一直无动于衷,
“如果想帮他,就派人盯着镇国将军府吧!”飞凰看着两个孩子眼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