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祭》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婚祭- 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以前是多矜持冷漠的一个人啊,除了真正上/床的时候之外,她真的没什么与他拥吻的记忆。
    可现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她并没有感觉到喜悦,反而越发地抗拒,觉得受到侵犯,因为那根本不是两情相悦。
    她推打他,含糊地在他唇舌辗转间说放开我之类的话,却都是徒劳。他那种投入时的力量,就像磁石,舌头翻搅着,就要把她肺里的空气全都吸走了。
    所幸门上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他放开她,隔着一掌的距离热烈地盯着她大口呼吸的模样,仿佛是野兽抱憾没能一口把猎物吞下去。
    他走过去开门,乐言慌忙将衣服套上了,门外是周颂真,和蔼又带些抱歉地笑了笑,“我带了平板电脑来看看电视,不知道怎么连你们家的网络。”
    “我看看。”穆皖南接过她手中的平板,帮她连好了网络才施施然地下楼去。
    周颂真也去休息了,房间里终于又只剩乐言一个人,她重新松了口气。
    她拿出电脑和带回来的案卷伏案加班到深夜,穆皖南没再进来,她猜他也有许多公事要忙,三楼的书房是他的天下,这样互不侵犯其实是最好的,大不了明天起早一点,不让妈妈看到他们分房睡就是了。
    然而她还是太天真了。白日神经紧绷,夜里又睡得晚,挨到枕头就睡熟,完全没有意识到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早晨醒来的时候又是两个半圆嵌合在一起的姿势。
    穆皖南手肘撑在枕头上侧身看她,发觉她头发好像长长了些,伸手去拨弄,露出白皙圆润的耳垂。耳垂上有小小的耳洞,却没有戴坠子,有种不完满的小小性感,又撩拨得他心猿意马起来,俯身去吻了吻,不够,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乐言醒的时候,占够了便宜的人已经心满意足地进了浴室。
    周颂真的手术做得很顺利,乐言悬了好久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常年不能在身边陪伴父母,她内心始终觉得亏欠,上班之余就是到病房陪母亲,忙前忙后。
    周颂真心疼她,“医生说我康复情况挺好的,你工作忙就不用天天来了。你不是有朋友托你的案子要忙么?正事要紧,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好多。”
    “瘦了好,就当减肥了。”她撒娇似的说,继而又有点疑惑,“妈妈,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
    “你上司昨天来探过病,就是那位姓池的律师。看他年纪轻轻的,没想到人真不错,很周到,也很体恤属下。你要好好谢谢人家,工作也不要耽误了。”
    乐言有些惊诧,池睿来探望过她妈妈?他都没跟她提起过。

  ☆、第34章 亲疏远近

他这两天去外地取证了,没要她去,想来是知道她妈妈住院的事故意不带她,确实十分体恤人。
    到了出院那一天,刚好是周末,乐言开车接母亲,没想到在病房里遇到池睿。他不知说了什么,正逗得妈妈合不拢嘴。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刚出差回来吗?”
    池睿道:“这回去的地方阿胶是特产,就带了一点儿回来。路过医院就想送来给阿姨,正好滋补一下身体。听说今天刚好要出院,我就搭把手当个壮劳力吧!”
    乐言特意选在今天接妈妈出院就是不想麻烦其他人,穆皖南在近郊有个会要开,穆家长辈那边她也没通知,本来想着静悄悄出院就算了,谁能料到又遇上池睿。
    她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不知池睿有没有把她跟穆皖南离婚的事儿囫囵个儿地抖落出来,毕竟他们没有套过招。
    不过看母亲的神色没有什么异样,他应该什么都没说。
    池睿帮忙开车,路过北海公园的时候顺道带她们去逛了逛,美其名曰医院待久了趁机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乐言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北海公园对她母亲来说有特殊的意义。父亲年轻时他们在北京待得为数不多的那段日子里,北海周围是他们去得最多的地方,如今满满都是回忆。
    周颂真是很高兴的,人一开心起来脸上再多的郁结和病气就都散了大半。
    乐言很感激池睿,他只压低声音道:“你可还欠我顿饭呢,到时别忘了就好。”
    周颂真刚出院就要走,乐言怎么挽留都没有用。
    “我放心不下那些学生,总得回去看着他们才觉得心里踏实。”她也是教师,只不过教的是中学,在小城一个中学奉献了一辈子,退休后又返聘回去工作。
    乐言也劝过她别再操劳,甚至父亲刚刚去世时就劝过她到北京一同生活,但她说一旦停下工作精神和身体都加速衰老,乐言也只能由她去。
    母女一年也没有几次见面相聚的机会,终究还是不舍。穆皖南最近似乎忙于重要的公事,回家都很晚,倒是给了她们更多说话的空间。
    乐言撒娇跟妈妈一起睡,周颂真笑着摸她的脑袋,“自己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还像孩子似的撒娇,让思思看见了要笑你了。哎,这回没见到她,怪念的慌的。”
    说到这个乐言对穆皖南的怨怼又深了几分,重病在身的老人家,手术台上风险重重,如果最后见不到思思岂不是一生的遗憾?
    她不做声,周颂真又絮絮说了很多,最后有些累了,才意味深长道:“原先听你突然说要出去工作,还有些担心你。你从小就是好孩子,能力没有问题,我就怕你还要兼顾家里太累了。现在看来你做得挺好,上司为人也不错,你喜欢这份工作的话可以一直做下去,女人啊还是应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过去也许是我们作父母的放了些不切实际的期望在你们身上,原意是想让你的日子过得安逸一些,却没想过有很多事是不能够被安排的,反而可能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乐言已经有些混沌想睡了,听到这番话几乎立时清醒起来,“妈妈……”
    周颂真轻拍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入睡时那样,“所以言言啊,趁你现在还年轻,想追求什么就去追,跟什么人在一起、过什么样的日子能让你开心,就照那样去做。你爸爸不在了,还有我跟思思,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家人,尊重你的决定,只要你过得好……你明白吗?”
    乐言的眼泪无声地流出来,把枕巾都沾湿了。
    其实妈妈已经看出来了吧?穆皖南明显多于以往的积极热络却只换来她的躲闪,两人你进我退,如舞步纷乱的搭档,真真貌合神离,不是感情和睦的夫妻应有的模样。
    他们演技再好也只是演戏,演戏不可能比现实生活更加逼真。
    没有一点苛责,甚至可能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妈妈只是一味地心疼她,并不在乎她做了怎样的选择。
    …
    送走了周颂真,穆皖南也发觉了乐言异样的低落和沉默,斟酌了一下才说:“还在担心你妈妈?我跟医生谈过,她病情还算稳定,只要继续坚持服药问题不大。如果你实在想她,过年的时候再接她过来,那时我爸妈都在家里,他们也可以聚一聚。”
    他的话她不知听进去多少,只看着车窗外不断退后的风景,依旧没吭声,
    他又清了清嗓子,声音压低一些,“最近公司有些事走不开,我也不擅长开解和照顾病人,索性时间都留给你们。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够周到,我可以向你妈妈解释。”
    有些事无法与她细说,最近公司为集中精力对付何维林,不少决策需要他亲自来做。商业世界不能单凭感情用事,需要靠数据分析和预期收益来说服董事和股东,他的确分身乏术。
    乐言这才回过神来,“噢,不用了,她都明白的。”
    其实他这样已相当于在同她解释,已经足够令人惊讶了。
    车子停在首都国际机场,他们并肩站在国际到达的出口处等候,就像四周其他普通的父母一样。
    思思终于结束夏令营回来了,乐言答应过要跟穆皖南一起到机场来接她的,不能失信于孩子。
    思思拖着小小的行李包走出来,颇有点小大人的架势,一见到乐言就冲过来跳进她怀里,“妈妈!”
    “宝贝,终于回来了,妈妈好想你。”乐言紧紧抱住她,捧住小脸亲了又亲。
    穆皖南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
    “爸爸!”思思又伸手来要他,妈妈本来抱她就吃力了,老师说她在国外吃胖了好几磅,更应该要爸爸出力才对。
    穆皖南没有异议地抱起她,思思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说:“我给你带了礼物,妈妈也带了。”
    见他只是挑了挑眉没有什么太大的表示,她又有些小心翼翼打商量似的说,“我想吃妈妈做的红烧肉和鲫鱼豆腐汤,你今天能不能让她回家烧给我吃?”
    他怔了一下,手臂往上托了托说道:“你好像又长胖了啊,还一心惦记着吃,不怕变成小胖妞?”
    他有点无法直视这样的问题——孩子好像执着地认为,是他不让俞乐言回家的。
    这世上也就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能让他的心情如过山车似的起伏上下。
    晚饭是乐言在家里烧的,最后一道汤端上桌之后思思才欢呼地拿起勺子:“可以开动喽,妈妈辛苦了!”
    乐言跟穆皖南对视了一眼,思思虽然以前就很乖,但在家里毕竟是小公主,没有意识等全部菜上齐、所有人都坐下了才开吃,也不会这样大声慰劳她的辛苦。
    孩子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这趟夏令营不是没有收获。
    大概是太久没吃到像样的中餐,想念妈妈的手艺想念得紧,思思大口大口吃的很香。乐言也太想她了,看她吃得香就觉得满足,忙着给她舀汤、剔鱼骨,自己都没吃多少。
    回过头来才发现碗里也堆了不少菜,她看向给他夹菜的穆皖南,他却像事不关己一样只顾低头吃饭。
    思思带了礼物回来,献宝似的拿出来,给乐言的是一个镶水晶的发卡,穆皖南的是一条领带。
    给妈妈的发卡很轻巧地就戴上去了,可是领带她实在不太会打,大概是之前跟老师学过了,可是真到了穆皖南坐在那里她站在跟前的时候就乱了手脚,只得撅起小嘴睁大眼睛扭头向妈妈求助。
    穆皖南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乐言走过去接过思思手中的领带,尽量自然地说:“来,思思认真看哦,妈妈教你。”
    领带压在他的衬衫领下,一宽一窄的两端在她指尖来回。她一板一眼地给他打好一个温莎结,就像过去无数个早晨为他做过的那样。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最脆弱和敏感的地方离她那么近,也是跟以前一样的,她却没有多看一眼。
    她也是刻板而疏离的,就像他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头人,不屑一顾。
    最后她抱着兴奋了整天的小公主去睡了,穆皖南摸了摸领带,微微有些窒闷。
    思思躺在床上听乐言给她讲故事,渐渐有了睡意,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拉住她,“妈妈,你今天晚上不走哦?我不想让你走。”
    刚才饭桌上爸爸都答应过的,今晚不让妈妈走,可以留下来陪她。
    乐言温柔地笑:“嗯,妈妈不走,留下来陪思思,乖乖睡吧!”
    思思心满意足地抱着玩具兔子进入梦乡,她安静地看着孩子的睡颜。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一段时间不见,变化是很大的。长大了,懂事了,独立了,更懂得体恤别人了,也让她静下来的时候好好反省自己。
    她跟穆皖南不相爱,所以眼里只有自己的孩子,投入了太多的爱和精力,无形中也给思思很大的压力。她现在也许已经觉得妈妈为她牺牲太多,为她不快乐,而爸爸是这个家土崩瓦解的罪魁祸首。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这次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穆皖南把思思送出去参加夏令营,是一件正确的事。
    她想得有些出神,冷不防穆皖南从背后栖身上来,“思思睡了?”
    她一惊,转过身面对他,“嗯,睡了。”
    他没追问,像是也放松下来,眼里却有深不见底的欲念翻滚,身体困住了她,无声无息地将唇也贴在了她的唇上。

  ☆、第35章 不安

她一愣,本能地用力要推开,他的手臂却锁紧了她的腰,“别乱动。”
    乐言气息紊乱,“你放开我……你不能这样,我们已经两清了!”
    他像是听到笑话,“怎么叫两清?我俩这辈子已经纠缠到这样的地步了,你知道你欠我多少吗?”
    乐言闭了闭眼,“我不记得欠你什么。这次我妈妈来,你肯照顾她的感受,我很感激,但报酬你已经提前预支了,再加上之前我喝醉那一次……够了,我们不该再这样下去了!”
    她难得这样急躁,最后一句简直是痛心疾首。而穆皖南却只是目光浅淡地看着她,“那么今天呢,还有以后,你不想见思思了?”
    又来了。她几乎要气得笑出来,“探望孩子是我应有的权利,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要用这种不堪的方式来交换?”
    “你要跟我谈权利是吗?”他更紧地揽住她,“你想要思思的监护权,先前的那份离婚协议就作废。协议谈不拢就拿不到离婚证,你一定要上法院我也无所谓,或者干脆等分居满两年再离,我不怕跟你耗。但只要法律上我们还是夫妻,我就可以行使丈夫的权利,你说是不是?”
    他重新铺天盖地地吻下来,这回是有点急切而狂乱的,像淬了火,顺着她的唇、她下巴的线条一直蔓延到颈上,*啃噬,要是他如雄兽一样有尖利的牙齿,她想她已经被咬断了喉咙流血身亡了。
    她闭上眼不回应,觉得一颗心也如身体的反应一样逐渐枯萎。
    “你要怎么样才会厌倦呢?”她喃喃地问,可他的动作只是略一停顿,接踵而来的又是更深更频密的进击。
    他不怕跟她耗,就是贪图跟她这一点*的牵绊么?五年夫妻,照理早已没有了新鲜感,何况他穆皖南想要,有多少女人前仆后继,又何必非她不可?
    或者他就是不想让她好过吧?他自己半生被爱而不得的遗憾所囚,如今却要放她自由,太轻易所以不甘心。
    至于她快不快乐……那并不是他会考虑的事。
    乐言慢慢抬起手来揽住他的肩膀,身体仰起适当的弧度迎合他的角度,甚至将腿缠上他的腰……那种久违的紧密交缠让他有瞬间的失神,以为她终于想通了肯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