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什么样的身份,取妻纳小是免不了的事情。水婉俏进侯爷府都一年多了,未曾给侯爷生儿育女。要是玲儿给侯爷做妾,保不定给侯爷生个儿子,水婉俏脸上不也有光吗?
祝儿虽是云娘所生,和水婉俏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水婉俏帮了祝儿,取得功名,待到他日,祝儿必能帮助侯爷。介时,万一水婉俏做了什么不寸侯爷心的事情,祝儿必能帮水婉俏说上一些好话。
想到这些,水生兴的底气足了很多,挺想腰板儿,看着水婉俏,“婉俏,不可胡闹,为父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着想。那时,偏劳了你妹妹和弟弟,你这个当姐姐的多多礼让也是应该的。”
“哈哈哈。”水婉俏接着笑,“这怕是我自出生以来,听到过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了。何谓礼让,让出自己的丈夫,让丈夫宠幸其他的女人,看其他的女人为他生孩子。等到那个女人生个儿子之后,我是不是该把我的正妻之位也让出来,毕竟家和万事兴?”
“果然,我的女儿是识大体之人。你懂这些道理便好。”水生兴松了一口气,坦然地点点头。
本来他还不知道如何跟水婉俏开口提这件事情才好呢。毕竟能为侯爷生个儿子,便是公孙家的大恩人。要是玲儿真能办到,坐了这正妻之位,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放心,哪怕你把正妻之位让给了玲儿,玲儿也会善待你的。玲儿心善,你又是她姐姐,完全无须担心。”
“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水婉俏猛地一拍桌子,冷冷地看着水生兴。她真不敢相信,水生兴怎么有底气说出刚才的那一番话!都取走了这侯爷府的主母之位,还心善、厚道?
“水婉俏,我是你爹,我容忍了你一次,你别以为可以一再地对我放肆!”水生兴觉得,不论是妻妾还是子女,必是以他为天为地,他说一,其他人便不能说二。
今天他已经打着商量的口气来跟水婉俏说,算是很给水婉俏面子了。其实这件事情,若是水婉俏识大体,早该张罗着帮玲儿和祝儿给办了。与其说商量,他今天来是给水婉俏下任务的!
“夫人。”翠儿在水婉俏的身后,很是担心地看着水婉俏。
老爷说这番话,的确是太伤人了。让夫人为云娘和水婉俏及水举祝做牛当马,累了半天,还都是夫人应该的。夫人是人,也有自尊,希望被爹爹爱护!夫人谁也没欠!
环儿也知道,水婉俏在生很大的气。往日里,夫人一直让翠儿加厚了鞋底子,为的就是打人和拍桌子时,不伤到自己的手,又有势力。
可今天,夫人被老爷气的,连鞋底子都忘记用了,直接是用手拍的。
环儿看着水婉俏那张已经涨得通红通红的手,环儿能想象得到,刚才那一拍,水婉俏用了多大的力。
“你说你不容我一再放肆,你能怎么不容我一再放肆?”水婉俏没有半点伤心的表现,笑跟平常一样。但是翠儿和环儿分明都看到,水婉俏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有些发红了。
“逆了父母之命,乃是不孝。你打了你娘,还将你娘扔出了侯爷府,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吗?就你那劣迹斑斑,我可以去衙门告你,让你什么都没有!”水生兴也有些发冷地说着。
“告我?”水婉俏问。
“没错,当今皇上乃是圣贤之人,面对你这种恶妇,必不会姑息养奸。小心你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不保,到时,你在侯爷府还有何地位!也不过是被其他妾室贱踏!”他给过水婉俏机会了。好言相劝她不要,那么他不介意恶语相向!
“好!真是好啊!”水婉俏大声喝道,好一个水生兴,偏袒到如此地步。
水婉俏不再多吭声,似乎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就来到了水生兴的面前,可见,水婉俏此时有多么的生气。
水婉俏什么也没说,一把拽住了水生兴,把水生兴往外拖。
水生兴一愣,被水婉俏给拖着了。云娘一慌,连忙拉着了水生兴的另一只手,嚷到,“你要带你爹去什么地方?!”云娘是知道水婉俏的厉害的,可她想着,也许水婉俏面对水生兴的时候,会有所收敛。
毕竟那个女人死了以后,水婉俏一直以来,都是最听水生兴的话的,哪知水婉俏还真不是一般的反常,哪怕是水生兴,她都没放在眼里!
“去哪儿?”水婉俏冷笑着回头,“他不是要告我吗?我送他去衙门,帮他击鸣冤鼓,帮他写好状纸,让他告我去!”
他们以为她稀罕一品诰命夫人这个头衔啊。他们以为拿这个就能要挟得了她,然后为所欲为,使她成为他们手中的傀儡吗?
一品诰命夫人是她的,谁也夺不去!就算当真毁去,也不便宜外人!
云娘见识浅薄也就算了,哪知道水生兴也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一品诰命夫人,乃是皇上亲奉,岂是别人说相送便能相送的。当皇上是什么人了,街边的阿猫阿狗?又把皇上的封赏当成了什么,是那一只没肉的白馒头吗?
“放手,放手,成何体统!”水生兴哪晓得,水婉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一品诰命夫人不保,还拉着他去击鸣冤鼓。“你可知,去击鼓后的后果是什么吗?”
“怎么就不知道了,告诉你,这一品诰命夫人的帽子,我还真不在意。你要告,你去告啊,没了一品诰命夫人这顶大帽子,看谁损失更惨重!”水婉俏拖着水生兴一个劲儿地往外走。
“别当我嫁了人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利用我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捞了多少好处,用我侯爷夫人的身份,行了多少的方便!这两样,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不是要告吗,今天你若是不告,你便不是爹养娘生的!”
“老爷,老爷!”云娘彻底慌了,哪想到水婉俏的性子泼辣成了这个样子,甚至还拉着水生兴往外跑。
要是真把水婉俏告了,把事情闹大,那么他们水家就真跟官家无缘了!
想到这些,云娘死死地拉着水生兴,不让水婉俏把水生兴带走。因为她还要靠着水婉俏和侯爷,让她的玲儿嫁个好人家,当官夫人,让她的祝儿一越成龙,当上朝庭大官儿!
“放手放手!”水生兴完全也只是吓唬吓唬水婉俏,没真想让水婉俏声败名裂,一无所有,如此一来,对大家都没好处。
水生兴和云娘哪晓得,水婉俏此时是吃了称砣铁了心,非拉着水生兴告不可!
050、不听话的给我滚
看到水婉俏的情绪如此激动,在一旁看着的翠儿和环儿都手足无措了起来,不知道是该帮水婉俏骂水生兴太没良心了呢,还是该帮着水生兴和云娘把水婉俏给拦下来。
自湖中起来之后,夫人哪怕生气亦是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慰之意,可今日,翠儿和环儿是当真知道水婉俏此时十分生气。
生气起来的水婉俏,那真算是力大无穷,把水生兴一个大老爷们儿都拖了起来,一步步往外挪着,任凭水生兴怎么把脚抵在。
这架势让水生兴知道,他本是恐吓,但水婉俏却是玩儿真格儿的。
“婉俏,婉俏,为父是跟你开玩笑的,没想那么做。听为父说,你先放手。你是为父的女儿,为父怎么可能会害你呢。”水生兴想稳住自己的身子,不断用脚底踏实地面,奈何水婉俏的力气太大了,水生兴很是没脸地被水婉俏拖着一动动往外走。
水生兴心中恨恨,侯爷府为何要那么有财,连带着铺地面的石板都平滑如镜,没有半点阻力,使得他一个大男人被个小女子扯着走。
当水婉俏拉着水生兴来到门口时,水生兴连忙伸出脚,砥在门栏上,手抓住着门框,赖着不愿被水婉俏带走啊。
一个大男人,泼皮耍赖倒是使得比一般女子更加灵活自如。
“夫人,夫人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莫生气,别把身子气坏了!”云娘跟水生兴一样害怕,同样怕把今天的事情闹大了。
水家其实一直没什么家底,若不是水生兴的爹娘恰巧救了先皇,水家是跟官家无半点缘份的。
先皇欲赐给水家厚赏,却被水生兴的爹给拒了。做惯乞丐懒做官,他们已经习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不想被一些名利束缚住。
正因如此,先皇看到水家的情况后,知道水生兴的爹娘疼惜病弱的水生云,才会在治不好水生云的前提下,给了水生云一个封号,使得水生云日后嫁了人,也无人敢欺负她。
对此,水生兴是恨透了自己的爹娘和妹妹。凭什么好处都让妹妹一人占了,就算给了些赏赐,水生兴觉得那也是靠着自己辛苦打拼,努力生计,水家才有今时今日的家底子。
他不想只做商人,他要做人上人,尝尝当官儿的滋味儿。
水生兴所想,亦是云娘所想。云娘也是个有心计之人,要不然的话,水婉俏的娘还在世的时候,云娘就不会把水生兴的一颗心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正因如此,有才有貌的云娘之所以会选择水生兴,便是看上水家与皇家有那么一些渊源。指不定嫁给水生兴之后,她的儿女有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
此刻水婉俏的疯狂,无疑要打碎水生兴和云娘一生的梦想,试问,水生兴和云娘怎么会不拼尽全力,去阻止水婉俏呢。
所以,云娘展开双臂,拦在了水婉俏的面前,不让水婉俏离开。老爷都拉不住水婉俏,她当然更拉不住了。唯有把水婉俏拦下来,才是正道。
这么一来,便出现了老鹰捉小鸡的一幕,云娘死拦着,水婉俏左转右走都不对。
水婉俏是什么人,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为毛要绕,顺了云娘的意。所以水婉俏生生地往前走,若是云娘敢挡,水婉俏便敢撞!
在实在敌不过水婉俏的力气之下,水生兴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竟然学三岁孩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赖着死活不肯再动一下。若是如此,也被水婉俏给拉走的话,水生兴也无话可说了。
拉了水生兴这么久,其实水婉俏也累得厉害,她再生气也只是一个女子,水生兴再无用,也是个男人。那一顿的发泄,让水婉俏的脑袋清楚了不少。
一品诰命夫人和侯爷夫人的身份,于她而言没什么,却是水生兴和云娘的命根子。
这个事上,从来都是谁在意多一分,谁便注定是输家。
水生兴她也算是看透了,简直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主儿。刚才那三个要求,水婉俏都想不通,水生兴是要自大到何种地步,才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跟她提了出来。
合该,她是他的女儿,就该为他卖命,奉献一生,没有自我?我去!
今天水生兴之所以会来,必定是云娘捣鼓来的,以为水生兴来了,就能压住她了。
滚她奶妈的!
她又不是本尊,刚才那么大的火,她是气不过。气水生兴,凭什么这般恬不知耻地要求她做东做西,幸亏她不是本尊。
要不然的话,她就算不被公孙进和他的那些女人弄死,也会被水生兴这个生身父亲给活活气死!
再者,这一品诰命夫人乃是她姑姑给她的,便宜谁也不能便宜云娘那对贼母女。
“夫人夫人,你莫生气,是老爷不会说话,你莫要再闹气了。”看到水婉俏停了下来,云娘也不晓得,水婉俏气消了没有,只以恳求水婉俏,别把事情继续扩大化。
说完,干脆也学水生兴的样子,跟水生兴一起赖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心里想着,水婉俏真突生怪力,能拉得动老爷,她便拖着老爷。水婉俏总不能同时拉动她和老爷吧。
云娘俏生生的一张小脸,现在也沾了泪水,楚楚可怜,也无怪乎,这么多年来,水生兴一直宠幸云娘。只是,赖坐在地上的无耻样让人无语。
水婉俏低头,看着那个随着水生兴一起赖在地上的云娘,眼睛眯了起来。
感觉到水婉俏的身子停止往前动了,水生兴和云娘都微微松了一口气。真想不到,水婉俏的力气那么大,几乎把他们两人都往外拖着走了。
一想到,当真把事情闹大的后果,不是皇上剥了水婉俏的封号,便是责罚他们一顿,无论哪个结果,都不是他们俩想要的。
“女儿莫生气,为父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水生兴怕水婉俏还会闹,连忙解释。深怕水婉俏真把自己拉到了衙门,这件事情一闹大,可就是覆水难收,悔之晚已。
“是啊是啊,老爷是人笨嘴笨,不懂得说话,并无冒犯夫人的意思。”云娘应和着,两人一唱一和倒也合拍。
“人笨嘴笨?我瞧着,他心明脑清,这如意算盘打得噼啪直响,今日之事若是换作他人,指不定便被你们俩给唬住了。别总往我头上扣帽子,我也怕这不孝之名,他想告,告去啊,我送他去,这般算是孝道了吧!”本尊声名狼藉,除去公孙进和俞卿巧的功劳之外,云娘也没少帮忙吧。水生兴更好,眼睛没闭,耳朵没捂,也当自己全然不知。
“不不不,哪有父亲告女儿的道理,为父怎么可能这么做呢?”听到水婉俏的讽刺,也不敢回嘴,怒斥水婉俏态度不好。现在他是怕了水婉俏了,只想着让水婉俏气消下来,这衙门是万万去不得的。
“不告了?”水婉俏看着同时赖在地上的水生兴和云娘,不明白,本尊的娘亲是怎么看上水生兴这个男人的,还为水生兴生育了两个孩子。
“不告,为父岂会告自己的女儿。女儿若有错,身为你的父亲,该为你兜着,哪会主动找女儿的麻烦不是?”水婉俏的声音虽然还是冷冷的,但水生兴听得出来,水婉俏的态度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激动。身为生意人,这点观察能力是必备的条件。
“哟,真看不出来,你还懂这个理!”水婉俏又狠狠地讽了水生兴一次,别人当爹,他也当爹,怎么水平差了这般多。水生兴脸皮非一般的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还敢口口声声说他是她的爹!
水生兴面色一白,然后稳住心神,只能当自己是二傻,没听懂水婉俏话中之意。
水生兴拉着云娘站了起来,云娘低着头瞥了瞥水婉俏,发现水婉俏不再有大动作,才由着水生兴扶着自己,慢慢站了起来。不明白,水婉俏最近怎地变得越来越厉害。就连水生兴都镇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