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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东西”,楚弈心里就忍不住生气,在自己迫不及待的打开金陌放下的布囊时,只见里面只是一捧紫藤萝花,难怪他答应的那么痛快。
从来都是自己算计人,没想到这次被金陌算计了一次,虽然阿九等人不敢偷笑,但是楚弈从他们的目光中却看到抑制不住的笑意。
如今看着面淡如水,毫无表情的金陌,楚弈缓缓的对金祁道:“金公子,你说你这个做主子的,是不是应该管教一下。”
金祁为难的看了金陌一眼,随后笑着道:“要不这样,我替他给公子赔个不是,有话说‘宰相肚子能撑船’,‘不打不相交’…。。”
皱了皱眉,楚弈刚要说,却听李青书低低的道:“爷,我们过去吧。”
随着来到一座亭阁,但见四下花团锦簇,李青书讨好的道:“王爷,这是最好的地儿了,她们都在前面的回阁,不管是曲还是舞,都能看清。”
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楚弈忽然道:“李公子,段一春平日里和官家可有往来。”
“并无来往。”李青书不加思索的道:“王爷怎么问起这个,他是一方富绅,生性淡泊,那次父亲请他过府一叙,他以病推脱,所以以后也就没有…。。”
静静的看了不远处的金祁等人,楚弈绝美的脸上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本王也只是随便问问,在京城就听说过他的名头,所以有些好奇。”
“是挽妹。”李青书兴奋的道:“挽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嘴角一勾,楚弈自然而然的道:“舍妹的确是女中楚翘。”
李青书见楚弈有意无意的对李红挽赞不绝口,心里不由暗喜:“是啊,挽妹自小性子好强,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女工德容,都不甘人后,而且也样样出众,比我这个做大哥的强多了。”
浅浅一笑,楚弈道:“没来沐南之前,本王就听过舍妹的名头,还有凌府的大小姐,号称沐南双绝,可惜无缘一睹。”
不等李青书反应,楚弈继续道:“本王听说凌大小姐是在狱里自刎而亡,而且还听说好像…”掩口而语,楚弈一双深邃的清眸静静的看着李青书:“果然是红颜薄命。”
心虚的避开楚弈探究的目光,李青书道:“凌小姐与挽妹关系很好,当时听到出事的时候,挽妹还伤心了好一阵。”
呵呵一笑,楚弈道:“看来舍妹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凌小姐有友如斯,也当含笑九泉。”
“就是,就是。”李青书附和的说着,瘦削的脸上那一份表情,比哭还难看。
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楚弈指着不远处的金祁:“李公子认识此人吗。”摇摇头,李青书道:“未曾见过,他们好像不是沐南人。”
冷笑一声,楚弈理所当然的道:“他们当然不是沐南人,不过你很快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不出所料,李红挽以一曲精湛的木琴曲赢得满堂喝彩,李青书也掩饰不住高兴,讨好的道:“挽妹果然不负王爷所望。”
放下手中的杯子,楚弈笑意浅浅:“还请李公子代本王向舍妹祝贺,本王有点事,先走了。”
掠过金祁的亭阁时,楚弈有意无意的看了金陌一眼,两人的目光轻轻一碰,便各自移开。
一走过廊道,楚弈转头对身后的阿九道:“侍剑回来没有。”
阿九点点头,楚弈眸色凌厉:“让他过来见我。”
阿九刚要离开,却听楚弈又道:“派人跟着这几个人,本王想知道他们如今栖身何地,还有估计两天之内,南越使臣就会路经沐南,你和李长史说一下,本王要亲自会会。”
虽然天已深秋,但是对沐南来说,夜里清清的凉意,似乎更让人神清气爽。
白毛无精打采的趴在软椅上,看着自己的主子正焦躁的踱来踱去,掠起的银袍时不时的扫过来,使得白毛不得不闭上眼睛。
就在白毛数着主子已经转了连自己都忘了的无数个圈后,外面传来阿九的声音:“王爷,侍剑他们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楚弈没有犹豫的道:“你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要靠近,白毛,你也出去。”
不情愿的摇了摇身子,白毛只得爬起来,自从上次自己私自跳出车子招摇,引来了李青书和李红挽后,无良的主子不但掐断了自己的蜜饯,而且还动不动的就把自己赶出去。
唉,白毛如今很后悔,果然是好色误事。
房里静悄悄的,白毛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心里不由怀念起京城来。
若是这时在京城,自己一定随着主子在哪家王府或者官邸听曲喝酒,如果运气好,还可以看美人,可如今……
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月亮,白毛暗暗叹了口气,这沐南的天真不好,怎么连月亮也是蔫蔫的。
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阿九喊道:“王爷,长史李大人来了。”
白毛懒懒的看了一眼胖胖的李守仁,只见他满面红光,细细的眼里掩饰不住志得意满。
挠了挠爪下的木栏,白毛心想:多亏李小姐和他长得不一样,要不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长成这样,那可太让貂难过了。
听到阿九的禀报声,楚弈已经迎了出来:“今日这是什么风把大人吹来了。”
李守仁笑呵呵的道:“王爷说笑了,下官这今天忙着准备迎接使臣的事,怠慢了王爷,还请王爷担待则个。”
“大人客气。”楚弈俊面含笑:“临来时皇上和殿下就对本王说过,本王这次来只过问当初经略守军的事,至于地方的事,本王无权质啄。”
“但下官请王爷喝杯水酒不算违例吧。”
李守仁笑着道:“王爷来沐南也近一个月了,虽然和王爷一起喝过酒,不过那都是公事应酬,明日是沐南的传统节日,王爷为公远离京城,所以下官想请王爷过府,内人也备了几样沐南的特色小菜,不知王爷肯不肯赏脸。”
楚弈呵呵笑着道:“大人如此盛情,本王如果不去,岂不显得不识好歹,好,明日晌午,本王一定过府。”
李守仁道:“多谢王爷赏脸,那下官明日恭候王爷大驾。”
作者有话要说:
☆、谋筹(下)
看着李守仁好像要走的姿势,楚弈优雅的笑了:“大人不会连杯茶也不赏吧,本王可吩咐他们已经备下好茶。”
李守仁惶恐的道:“下官担心王爷公事烦劳,所以才…。。”
“本王即使再忙,也还挤得出喝茶的功夫,李大人,请。”
茶香袅袅,幽幽的灯下,楚弈清隽的脸也似乎多了几分莫测:“大人,本王听说南越的使臣这两日途径沐南。”
李守仁道:“是,下官奉旨迎候。”浅浅一笑,楚弈摇摇杯子:“听说南越国里这几年挺不安分,诸子争权,皇上昏庸,泱泱皇家大权,竟然落到一个嫔妃手里。”
李守仁低低的道:“下官也听说过,不过几个月前,南越国里忽然传闻,说南越皇上得了病,身子已大不如前,想重立新君,而这次来,恐怕也是特意修好。”
顿了顿,李守仁讨好的道:“九爷刚才说,王爷对南越之行…。”
“是啊。”楚弈毫不回避的道:“本王还从来没有会过南越人,这次遇上,不知大人肯不肯让本王会会他们。”
“王爷言重了,王爷风姿高华,乃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若能出面,是沐南的荣光,也是他们南越的荣光。”
“让大人这么一说,本王可迫不及待了。”楚弈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南越…”
圆溜溜的眼珠盯着李守仁随着阿九离开,白毛讨好的窜到楚弈跟前,“白毛,这几天反思好了。”耷拉着头,白毛无可奈何的吱吱应了一声。
轻轻咳了咳,楚弈恨铁不成钢的道:“本王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看到美色就得意忘形,酒色误人,你懂不懂,昨天的事是不是你自找的。”
俯下头,白毛乖乖的认了错,小爪子一耸一耸的。
白毛知道,主子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就是刚才和李守仁谈笑风生的时候,连白毛都能看出来,主子其实在强颜欢笑,深邃的目光经常飘忽到别的地方。
所以今天还是乖巧点,免得再惹到主子,恐怕就不是反思的事,说不定一怒之下,把自己关起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子常这样说,那今天自己的表现是不是也成了俊杰,想到这些,白毛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自己修长的身躯,顿然觉得光芒四射。
身后楚弈叹了口气,缓缓地走到窗前:“白毛,我们出来是不是有两个月了,现在帝京恐怕已经下雪了。”
认同的挠挠头,白毛吱吱叫了一声,想起去年京城第一场雪时,楚弈带着自己,鲜衣怒马,踏雪寻梅,该是何等的旖旎。
可今年,白毛圆圆的眼睛四下看了看,虽说沐南的景色不错,但是就是不喜欢,哪比得上京城的歌舞笙箫。
“白毛,我们一定要赶在年前回去,否则本王的王妃恐怕被别人拐跑了。”
“王妃。”白毛疑惑的抬起头,滴溜溜的红眼珠盯着主子,主子什么时候有王妃了,难道是那个和主子一样狡猾的美人。
白毛突然兴奋起来,如果主子娶了美人,是不是自己就可以整天看到美人了…。
就在白毛猥琐的浮想翩翩,头上一疼,只听楚弈低低的道:“白毛,你又在发什么骚,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兴奋地抬起爪子,白毛刚要比划,忽然想起那次偷看洗澡的事,身子不由一软,伸出的爪子又收了回来。
楚弈似乎无意理会这些,转身做到书案前:“本王必须夜以继日,才能在年前赶回京,白毛,你一边睡去。”
灵活的跳下软垫,白毛临走前不由回头看了楚弈一眼。
明亮的灯光照着楚弈宛若嫡仙的容颜,有一种平日难见的清雅随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翘着案上的卷宗,凤目低垂,沉静如水。
情不自禁的吸了吸鼻子,白毛看着主子这些日子来已经消瘦的颧骨,竟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晨光刚刚散去,金陌对依然赖在锦被里的金祁道:“我出去一下,你呆在房里不要乱跑。”
“二哥,我也去,你说过要带我四处看看,你不是说北面青岭山很好玩,那我们今天就去那儿玩玩吧。”
“以后再说,不要出去,明天拜会沐南长史。”金陌的话依然干脆简单。
不满的哼哼了几声,金祁小声道:“白白在这里住了两年,还是兄弟呢,连个向导也不当,你以为除了你我就哪儿也去不了。”
沐南的天气总是湿湿的,远远望去,青岭山尖尖的山峰隐在雾中,有种飘渺的感觉。
转了几条街巷,金陌终于摆脱开暗中保护的人,独自一人沿着曲折的石径向山间走去。
今天是沐南传统的节日,有走亲访友,祭奠亲人的习俗。
金陌在这里住了两年,自然知道,掂了掂手中的布囊,一缕幽幽的花香飘了出来,耳旁似乎依然是那个清脆的声音:“阿默,紫藤花都开了,你还没想起来吗。”
“难道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每次都是这一句。”
“我们一言为定,若是你遇到困难,也可以吹吹竹哨,不过以你的武功,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但帮你掠阵观仗,我还能做到。”
一阵悠悠的琴声随风飘来,在这寂静的清晨,分外的悠扬。
金陌怔了怔,青岭山山势险峻,平日里来的人不多,何况是在这样的日子。
山势一转,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清风竹林间,一人白衣如雪,宽衣广袖,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拂过膝上的琴弦。
听到动静,那人抬起头来,凤目如潭,眸光潋滟,薄薄的嘴角轻轻一勾:“你来了。”
没有作声,金陌快步走到那座孤坟前,只见墓碑已经没了,坟前只有一炷清香。
“她人无恙,何必多此一举,岂不有咒人之嫌。”楚弈手放在琴弦上,缓缓的道:“本王该称呼你金侍卫还是…。。乾殿下。”
立起身来,楚弈广袖御风:“乾王金陌,南越最聪明的皇子,一出生就被封为王爷,两年前南越皇宫突生大变,金皇伤,瑶妃死,乾王失踪,本王曾经在朝堂上看到过贵国送呈的礼书,却没想到原来他们苦苦寻找的乾王竟然就在我们大楚,而且一呆就是两年。”
“宸王果然名不虚传,短短几日,就打听的这样清楚。”
呵呵一笑,楚弈道:“多谢乾殿下夸奖,不是有句话古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说句实话,其实你是乾王也罢,是金侍卫也罢,本王并不关心,本王在意的是你这次来大楚的目的。”
俊眸流转,楚弈缓缓的道:“乾殿下能否告知一二。”
金陌没有作声,只是默默的将手中的花囊放下,淡然若水的眸子扫了一眼孤零零的坟头:“王爷是聪明人,不用说也明白。”
“她不会去的。”
“会。”
“殿下这么肯定,凌府之事一日没有真相大白,她就不会离开这里,当然,若是有人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那就另当别论。”楚弈云淡风轻,随意的挑了挑琴弦,扯起一声清扬的琴声。
“凌府之事,最清楚的应该是王爷。”金陌平静的道:“虽然天朝的事我不插手,但是若…。就是倾上南越皇室之力,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抬起头,楚弈凤目微微一眯:“殿下是在威胁我。”
金陌没有作声,淡然的表情摆明了就是默认。
浅浅一笑,楚弈缓缓的道:“倾上南越皇室之力,我想说一句,对南越来说,乾王殿下好像还没回皇宫吧。”
“这不劳王爷费心。”金陌声音淡然:“我不在并不表示我无力。”
“不愧是南越最有影响的乾王殿下,离开两年,依然对一切掌控如昔。”楚弈手掌轻抚:“不错,凌庭之事我的确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不过有一句话我敢放在这里,在这其中,我问心无愧。”
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的望着对方,冷冷的风拂过彼此的衣袂飘扬,给这林子添了几分冷清。
“好,我信你。”金陌平静如水:“虽然我们各为其主,但值得她相信的人,我也信,只是凌府之事的内因…。”
楚弈淡淡的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