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巧巧只得回头。这一回头,发现共有六匹马,每人一匹,而且,中间有一个自己非常非常熟悉的人,看着他只是撇了自己一眼便一本正经的望向前方后,巧巧心里一阵火,昨天被发现那种糗事的尴尬一下子不见了,她立刻扭开头,赌气一般,把后脑勺留给郑苍,站在那里不吭声了。
说话的是经常来这里吃饭的一个兵,巧巧没有理他,他一点不觉得尴尬,反而撇着巧巧手里抱着的一大堆东西看起来:“你买了好多针线???”
他的口气很是惊奇,有些不明所以,而这些人最前面的一人听到后看了一眼,他轻轻一笑,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和了然。
巧巧认得他,他就是那日当众说自己是女孩子的李将军,虽然他是将军,可巧巧觉得自己没犯错也不是军人没有多少必要害怕他,只是对着那个问话的男子应了一声,然后推门就要走。
“你买这些做啥?”那人大咧咧的继续问。
李将军噗嗤一声笑了,郑苍也动了动。
巧巧还没回答,那人就接着又替她答了:“哦,我知道了,是衣裳什么的烂了吧,你会缝补?补的好吗?我那里有好几件呢,都是烂了一个洞,又没有别的地方坏了,补补还可以穿的,要不,你帮我?”
“走了,将军,我们还有事。”郑苍忽然出声,对着前面的李将军说道。
那李将军正兴趣浓厚的看着巧巧,听到郑苍的话摆了摆手,嘴角勾起几分笑意:“我那里也有,今晚送来给你。对了,见者有份,今天来的都可以把破烂的衣物送来,咱们漂亮的小二哥会帮忙的。”
巧巧抬头看了看依旧正视前方的郑苍,心里一阵难受,再看那个李将军一脸的狐狸样,她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浑然不觉这幅样子有多小女儿样,然后推开门走进院子里,毫不犹豫的关门,插栓,一气呵成,非常流畅。
巧巧觉得,要是自己不主动告诉他,恐怕凭着郑苍这个木头,恐怕到死也发现不了自己究竟是谁,可是要让自己心甘情愿,蹦蹦跳跳的走到他身边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小时候的玩伴时,她又满心不甘。
再想到那个可能认出自己是女儿身的李将军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她心里又烦又气。
生理期的女人是非常可怕的,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归罪到了郑苍身上。
52、遭到调戏
一个下午的时间,巧巧还是在屋里继续自己的缝补大业,胡老板收留了自己并且非常照顾,她别的做不到,可至少这些力所能及的是一定要做好的。
下午的时间是没有客人的,刘建闲不住,不时跑到后面来看看,第一次过来时,巧巧正坐在门口,晒着下午暖暖的阳光,以为是胡老板过来,也就没有在意,可随之就听到了刘建惊奇的呼喊。
“你会缝衣裳?”
巧巧见他看见这些,再否认也没有什么意思,就点头:“恩,会的。出门在外,哪个人不会点这些最基本的活。”
刘建想了想:“也对,前些天我还听到那些当兵的在说自己缝衣裳的事呢,幸好我家就在这里,有娘又有媳妇,不用一个大老爷们学缝补。”
到了天变黑时,巧巧见前面来吃饭的人很少,也没有去前面,也许是因为那些当兵的刚进行了一场小型的战争有些疲累需要调整,所以都没有出来。
一直到油灯晃的她眼睛都有些不舒服时,她才放下手中的活,今天解决的基本都是胡老板的衣裳和将要用到的被褥,其他的都等明天接着弄就好了。
晚上,那个李将军并没有送来衣物,心里忐忑了半天的巧巧在胡老板关了饭馆的门回到后院时总算松下来,去前院舀了洗脚水,一边泡着脚一边笑自己多想了,那人顶多是想戏弄一下自己,觉得好玩而已,随口就说了两句,哪里会真的来这里让自己补衣裳。
今天走了好多的路,用热热的水泡着脚,真的是让她觉得非常舒服,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她正沉浸在这舒服的感觉中时,屋门就这么忽然被打开了。巧巧一惊,急忙望过去,而那人也很不自觉的走进屋里,立刻反身关了门,笑嘻嘻的打招呼:“巧巧,我来了。”
他一点不觉得大晚上的来到一个女儿家的房间有什么不对,虽然有亲戚关系,可是,这种情况也未免有些太尴尬,巧巧的裤子挽到脚踝上方,双脚泡在水里,这要是换成别的姑娘,绝对会尖叫一声,晕过去。
巧巧脸涨的通红,双脚泡在里面,拿出来擦干不对劲,放在里面继续泡更是不对劲,她僵硬的坐着,对屈知文压低声音吼:“你出去!”
屈知文迷惑的眨眨眼睛,不明所以,仿佛无缘无故被人吼了。他走过去,看着巧巧:“怎么了?我不是说了要经常过来看看你的吗?今天一天忙吗?”
“不,不是这个问题,你……”
“嗳,那些都是你缝补的?谁的?”屈知文一下子看到放在床尾折叠好的衣裳,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男人的,要是巧巧自己的,肯定不会有这么多看起来年份很久到有些破旧的男人衣物。
巧巧深吸口气,只得先回答他:“是胡老板的。”
屈知文一听,一下笑开来:“,是他的呀?应该的,应该的,替我照顾了你这么久。”
巧巧对这个厚脸皮的表哥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可是不论怎么做,现在这种状态下她都觉得非常不舒服,她低声恳求:“你,你先出去好不好?”
“为什么啊?”屈知文走到她面前。
巧巧简直是又气又羞,她正要不顾湿了的脚丫,直接就想拿上来放到被窝里,屈知文就出声了:“别动。”
他这句话带了些命令的意味,巧巧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里就听了他的话。
他说完就看向了盆里巧巧的脚丫。
屋里光线并不太好,那个油灯的光亮度不是太够,可是在这种略显暗淡的橘黄色光芒下,那盆带着几分暖意的水,将她小巧的脚丫衬托的跟玉一般凝滑,仿佛没有一丝瑕疵,甚至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一根根的脚趾头,可爱的微蜷着。
巧巧顺着他的视线也往下一看,就见他正认真的盯着自己的脚,终于忍不住轻叫一声,一脚抬起,直接将盆里的水撩起来,然后迅速抽回放到了被窝里,用旁边的一个薄毯子裹上,盖的严严实实,一点也看不到。
屈知文的裤子下边被泼上了些水,他看了看,一点不觉得生气,定定看了那盆晃动的厉害的水,仿佛在回味刚才看到的一幕,好一会才哑着嗓子缓缓说道:“巧巧,你真的是个女孩子…………”
一句话,带着无限感慨一样,用那种有些暧昧的口气说出。
巧巧正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裹紧了脚丫的毯子,脸带潮红,眼含怒火的看着他。
“巧巧,小时候我们差点订了亲,要不是姨娘怕我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会成为一个心性不好的人,恐怕这会咱们早就成亲了。”
他忽然说起这些话,巧巧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接下来想要表达什么,急忙忘记了自己的羞愤,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低头说道:“你快点走吧,天都这么晚了,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屈知文点点头,应了一声:“我从小看着娘受尽折辱,我岂能让我将来的娘子也承受这些?”
他一步步走进床边,伸出手就要摸向巧巧的头发,却被她一下子躲了开来:“表哥,你真是个好人,表嫂将来会很幸运的!”说完,巧巧还勉强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
屈知文挑眉:“喊我表哥多显得不亲切,还是叫我知文吧!”
巧巧背对着他,看向床里面的墙壁不说话,而屈知文显然很有耐心,就这么站着。
“你怎么还不走?”
“好吧,我要写信告诉姨娘!”巧巧开始威胁。
“你准备写什么?”屈知文托起下巴,思考了一会,眼睛一亮,提议道:“要不,这样吧,你就告诉我娘,说我半夜三更上你的闺房,然后做出一些无礼的事?”
巧巧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被燃烧到最高点,要她像个小媳妇一样忍受下去并且哭哭啼啼的要这人离开,她才做不到,她站起来,拿起那个硬木枕,直接砸了过去。
屈知文虽然看起来嬉皮笑脸的,可好歹还是个军人,他微一侧头,然后接住了那个枕头。看着巧巧的模样,他也觉得适可而止和循序渐进才是合适的,更何况,今天的收获如此如此超过他的预想,于是他开口道歉:“我不会做什么的,你好好休息,我还是会来看你的。还有,娘写给我的信我也带来了,你要是想看就看看吧。”
屈知文说完这些并没有立刻走,而是蹲下来端起那盆洗脚水。
“你,你别……”巧巧转头看到后,知道他要做什么,急的一下要从被窝里跳出来。
“你睡吧。”
屈知文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端着她的洗脚水走了出去,外面,传来倒水的声音,接着,屋门被从外面关上,门拴发出吧嗒一声响,扣了下来。
巧巧楞楞的坐了一会才躺进被窝里,拿出那封信。上面先是对她来这里的原因和经过简单叙述了下,接着就是长长的篇幅来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自己,在最后,姨娘提到,从小就想结亲,结果错过了,长大后也是天各一方,可如今竟然奇迹般的又在了一个地方,不能不说是有缘,要他好好把握,将来可以亲上加亲。
蒙上被子,巧巧决定暂时什么都不管,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在这里,除了起风时,基本其他时候天气都算是不错的,最起码一天接一天的都是晴天,很少见阴天或者下雨,对于有些植物来说,是非常适合生长的。
巧巧在早晨到准备午饭前以及午饭过后到晚饭前的时间都是由自己随便支配的,这天,她吃过早饭,擦干净大厅里的桌子后,跟胡老板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这个城市并没有花市,但是,她逛街时却发现,这里的人们也许是饱受干燥和风沙气候的影响,非常喜爱在店铺,街面等地方摆上些花草,大部分都是一些只有绿叶的抗旱植物,极少的装修豪华的大酒楼里或许会摆上几盆颜色鲜艳的花。
巧巧想,也许,她可以在这里继续发展她的事业?
她逛了好久,终于在一个卖五谷杂粮种子的店铺里寻到了一些花草种子,品种并不明确,那些人也是放置了好多年的,能不能养活都是个问题。不过,巧巧很是珍惜,她包好这些种子,又去了不远处的郊区,这里稀稀拉拉的长了些杂草和野花,花并不显眼,而且花朵很小,白色的,很不起眼,巧巧没有嫌弃,挖了其中几个看起来长的很不错的包起来带回去。
忙活了大半天后,刚进了后院,就听到前面大厅里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很多人在,她急忙将花的根部淋了些水放到了地面上,洗干净手去了大厅。
里面坐了好多人,热闹的很,而且好几个没耐性的早就开始拍桌子吵嚷起来:“先来几杯水,渴死了!”
刘建提着一壶水陪着笑脸正朝那里走,一眼看到巧巧站在后院的门口,他早就忙的都急了,这会看到有人可以解救他一把,跳起来就招手大声喊着:“程桥,程桥…桥…咳咳,这里,快点,忙死我了。”
他这一喊,好多人都朝巧巧看去,巧巧低下头往前走,接过他的茶壶,小声说:“我刚回来,你去接着忙,我给他们倒水。”
“小二哥,刚才不见你,还以为你不在这里了呢?去干嘛了啊?”
“我出去买了些东西,刚回来,还要什么吗?”
“不要了,给我们快点上拉面就好了。”
巧巧笑着点点头,刚要走,一个人忽然出声喊住她:“你叫什么?”
巧巧刚才没抬头注意到他,这会听了他的声音就抬起头看过去,果然是郑苍正坐在这张桌子的最里面,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听到看到了一些不敢相信的事情。
以往,饭馆里的人都是喊她做小桥的,这个名字不起眼,很是普通。
可是,她的名字叫程巧巧,只要是听过的人,对有人喊程桥二字自然是会多看两眼的。他见郑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睛从她的眉毛,额头,眼睛,嘴巴,每个地方,每个线条上游移,脸上表情越来越迷茫。
“郑校尉?”
旁边几个士兵疑惑的喊了他一声。
巧巧此刻心跳也是有些慌乱,她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凭借小时候那一点点的印象推断出她来。
“你家乡是哪里的?”郑苍一双幽深的眸子定在她脸庞上,表情不如刚才那么迷茫,有了几分肯定。
猜测到他应该心里应该怀疑到自己是谁之后,巧巧反而没有了那股激动和慌乱,一点点平静下来,她心念一转,对着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我就在这里长大的,家乡就是这儿。”
郑校尉还是在看他,周围那些兵都不明所以,被他弄的毛毛的,可是巧巧却没有受到影响,她强忍笑意,板着脸说:“大人,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就去厨房了,我还要上菜。”
说完,一转身就走了。
“你们,经常来这里吃饭?”巧巧离开后,郑苍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直到她消失在厨房门口。
“休息时都会来的,嘿嘿,校尉,你也知道的,军队上的伙食都是那个味。”
“唔,那这个小二哥一直都在这里的吗?”
“不是啊,前几个月才来的,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小女孩,可听胡老板说,是个小男孩,只是男生女相罢了。”
郑苍又问了好些问题,可是翻来覆去,也只得到了一些表面的信息,对于她是哪里人,为什么来这里都一点不清楚。
之间,巧巧几次都端着拉面的碗走在饭馆里,不过,因为她提前给刘建打了招呼,所以,他们那一桌的都有刘建来负责送。尽管如此,巧巧仍旧能感觉到郑苍那灼热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后背。
一直到人都散去之后,郑苍还没走,他身边摆着一个酒壶,不时往那个小酒杯里倒一些,慢慢品着。
因为人都走个差不多了,所以他们四人也到了吃饭时间,今天吕师傅有些累,忙活了一天,就让巧巧负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