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于一旁的亲卫翻了下洛玉尘的眼睛,口舌。向前一步,叩于地。
“禀王!此人已服毒自尽!”
涅玉镂看着那具已没了气息的尸身,轻撩了下眉。死得还真是快!
“抬回去!”涅玉镂闭了下眼,再睁开之际,就见地上还倦着一个打着哆嗦的身影。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分仁。
“呵!”涅玉镂看着那张因惊恐而扭曲了的脸,唇角勾起了满意的笑来。
“一同押下去!”
“是!”
五人上前捆住了已站不起身来的李分仁。
“王饶命啊!王饶命啊!”李分仁哭天抢地的喊着,却只能任自己被越拖越远,直到眼中看到的只有——死亡!
“皇兄……”那一声低低的嗓音,透过了众多人,直传到了涅玉镂的耳朵里。那是刖!无论何时,他都辨别得出的声音!
“救救他,救救卫回!”涅玉明抱着卫回渐渐发冷的身子,跌坐在了地上。
涅玉镂看着浑身是血的卫回,轻叹了一声。
一个情字,又有谁人能诉得清呢?
回眼看了下逸非凡,摇了下头。
“回宫!”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生死
更新时间:2011…6…7 0:01:13 本章字数:4794
玉宁宫的一切,都还是这般模样,没有改变。与他来时,与他走时,都没有不同。只因为,他只有一个人;只因为,他只带了一腔的仇恨;然则,现如今!他所带走的,竟是暖了他心底的爱恋。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子……
“回……”涅玉明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握着。
“不要死!求你,不要死!”他轻颤着的肩,带着轻泣的话语,让站在一旁的涅玉镂闭起了眼。
不忍再看下去了。生死由命!曾经他也曾这般的畏惧着死亡,畏惧着那好似指日可待的死亡!
然而,看着俯在床塌边抽泣的涅玉明,他的眼中竟会蒙起微伤的水雾。
一切的恩怨情仇,来时那般的浓,而去时却如轻渺的云烟,过眼而散!
“刖。休息一下吧。好吗?”他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感觉着他细微的轻颤。
“我想等他醒过来。”他没有回过头,只是仍握着他那已冰冷沁心的手。紧紧地,握着!
“刖……”涅玉镂看着他孤寂的背影,竟好似看到了那时的自己。死死的拉着的,仿佛是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勇气。
“涅王。就让玉宁宫主留在此地吧。”说话之人,正是乎凌国的易君任。自从来此为逸非凡疗伤,他就未能走开。刺客一事,发生突然。他若离去,也恐涅王心疑。却不想硬着头皮留在此地,竟又接连遇上了玉宁宫主被挟持。宫中弥漫着不安稳的气氛,让他这个外来之人,都感觉到了不安。
夜观星相,这涅王朝,怕是浩劫之根源啊。
涅玉镂看了眼易君任,又看了眼那满眼是泪的涅玉明。闭了下眼,轻叹一声。抚袖离去!
……
‘易王,此人可还有救?’
‘天命所归,灯芯已尽。’
涅玉镂闭着眼,微皱着眉。天命所归,灯芯已尽。这八个字,听得他的心竟硬生生地绞痛了。刖,这样的结果你可否接受得了?……
殿内烛火微闪不定,映着他那张透着绝笑的脸。
转眼,看着那张悬于墙上的弓。轻皱了下眉。是否终有一日,他也会灯芯燃尽?那张弓仍如沉睡一般的微微隐闪着青玉色的光泽。映得墙壁点点生辉。
……
擦干了脸上的泪,涅玉明看着躺在床上的卫回,又看了看一旁的易君任。轻轻地笑了。
“易王,烦劳您了!”涅玉明勉强地维系着唇角的笑容。
“玉宁宫主……”易君任看着他脸上的神伤,止住了想要说的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声。人生定数,生死已注定。已注定啊!
“易王,我想单独和回呆一会儿,可以吗?”涅玉明已轻晃的身子,让易君任看得无法放心。但触及他眼中的伤痛,却也点下了头。转身,走出了玉宁宫。
回……
卫回!……
你这个浑蛋!浑蛋!
涅玉明俯在他的身上,将他已僵硬的手抚在脸上。温热的泪,渗进了手心。他却已经哭得再无声息了。
……
玉宁宫外,宫女们忙得额角是汗。
“快些,水要热的!”
“是!”那低着头的宫女,略探了一下头,却被一声严厉的声音呵斥了回去。
“看什么看,还不快些。耽误了卫大人的伤,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还不快些,去!”李管擦了擦汗,仍守在玉宁宫的门前,寸步不离。
这可是王亲交的任务啊。无论何人,都不可进入玉宁宫!从来没见王这般担心在意过一个人的生死。咦?还真别说没在意过。当初逸护卫身受重伤时,涅王倒也真如此在意过。却不见得如这回这般,除了易王易君任,其他的,别说是人了。就连只蚊子也不成!一律不得进入,擅入者‘拍’死。哎!不对,擅入者‘斩’!
这是王之禁令,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啊!
“喂,行了!放这就行了!”李管扬了下手。那吃力拎着木桶的宫女停下了脚步,微微红着的桃花面,看上去还真是好看。
“李大人,还得担多些水啊。奴婢的肩都要碎掉了。”那一开一合的樱桃口,气喘若兰。若非是王的禁令在身,李管这飞跑的九道魂怕是追不回来了!
“快了,快了!再有两趟也就差不多了!”李管收回了心神,却又忍不住将她打量了一番。真是生得好生娇俏动人啊。
柳春儿看着李管那两道色迷迷的光,微微羞红了脸,轻巧的笑了。
弯下身,吃力的想要抬起那已落了地的桶。却不想,胸前那片春色,已一览无遗的显现在了李管的眼中。
好一片桃李之色啊。李管定了定神,咽了咽口水。
“放那吧。我来帮你。”说罢伸手去拎那木桶,却好巧的就握住了柳春儿的那双小手。
“李大人……”柳春儿忙收回了手,小脸粉红低垂于胸。
“哪个宫的?叫做什么?”李管顺势弯腰,脸却已贴至她的胸口。
“回大人,奴婢就在这儿玉宁宫,叫柳春儿。”柳春儿微微喘了下,那起伏的胸脯似有似无的蹭了下那贪色之人。
“柳春儿?好名字。”李管笑了下,拎起了木桶。正**回身进屋。却听身后柳春又轻声叫了他一下。
“李大人……”她面露难色。**开口,却又微带着迟疑。
“有什么事?说。”李管见她杏眸含春,心中暗笑,好一个风骚娘儿。
“卫大人,现在怎么样了?”刚开口,一见李管听卫回二字脸色一变。她那双含着水雾的眸子,怔了怔。
“李大人。卫大人有恩于小奴。还请李大人据实相告。”说罢,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这……”李管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跪在砖石面上,眼中那团水雾此时竟已结成了露,滴落了下来。
“起来,起来!”李管皱了皱眉。虽说看不过去,但却也无胆将实情相告。
“李大人……”柳春儿睁着那双黑亮的眸,面露可怜之色。
“只要李大人据实相告,那么,大人要小奴做什么,小奴都无半点怨言。”柳春儿说完此话,脸已成了熟透的桃红色。
看得李管心里别提有多痒了。暗自咬了下牙。
“你起来说话。”伸出手,将她柔细的小手抓在了手里,揉了揉,捏了捏。那滋味真是美进了心里。
这小奴儿即是玉宁宫主的身边奴婢,那么各方面匀数上上之货色。平日哪敢上前沾染啊。
“是。”柳春儿侧过了脸,李管俯首耳语了一番,就见柳春儿面露喜色,抿着红樱唇,轻轻地笑了。
李管顺势一亲,好个香儿啊。
“讨厌。”柳春儿明眸带笑,转身小步跑开了。
……
“如何?”冷而低沉的声音回响在狭小的密室之中。
“未死。”宁而静的女声微微地轻传至耳。
“呵,未死?”那抹冷声轻笑了下。
“命还真是够硬啊。”说罢,手抚了下那人儿的唇,手指揉捏着,直到那唇微微轻启,方才钳住其下颚。
“他真的应该死,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讲话。对吗?”话音微落,他轻咬了下那已红艳的唇瓣。
“唔……”狭小的密室之中,隐隐地起伏着乱人心神的低吟声。
他,必须死!必须死!……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弦音
更新时间:2011…6…7 0:01:15 本章字数:5403
深夜,宫中宁静万分。
涅玉镂轻抚古琴于月色之下。
一身白衫,衫着他如墨般黑的长发。随着风,轻起轻落。
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一根根,一弦弦,听似无心无情,然而却偏偏透着牵人心神的纠缠。
音律时缓时急,如轻风颂柳,如百溪汇川。淡睁着的那双凤眸,让人看不出神彩。
渐渐地,手指勾弦,唇角漾着淡淡的笑。
“君任即已来之,又何以隐之?”说罢,手微抬。嗡!——
一个意外的插音,突然而至!
易君任轻笑着,从一旁的亭住后现了身。拍了下手,为他的清幽之弹而表赞许。
涅玉镂双手抚于琴上,音律顿停。凤眸轻抬,看着站于眼前的易君任。
“今日但不提君国之事,可好?”涅玉镂抚袖而起,看着易君任眼中微闪而过的惊诧,轻勾唇角,笑了。
“素闻君任善观星之术,可观得天命?”涅玉镂看着易君任那淡然依旧的神情,抿唇轻笑。
“天命自有定数,然而人却是真正无定数可言。”易君任轻叹一声,仰头看向浩瀚星空。茫茫星空,繁星当照,照尽的却是人间悲喜离合。
涅玉镂顺着他的眼,看向了当头的那片天。
无定数可言?轻声一声叹息,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涅王可是在忧心卫护卫的伤势?”易君任的眼向旁轻瞄了眼。
“当然。朕不认为卫回就是那刺客。然而,却定与那刺客有着些许的微连。否则,也不会被深夜围追。”涅玉镂缓抬了下手,将易君任让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涅王请。”易君任微抬还礼。
待坐定后,易君任抬眼看了看涅玉镂,轻抿了下唇角。
“可否解小王一个心疑?”他看着涅玉镂唇角滑过的笑,也微微牵动了下唇角。
“君任但说无妨。”涅玉镂打量了下眼前之人。一双星眸最是魅人。难怪乎凌有那样的语句——清幽百草香,乎凌易水寒;万芳见君娇,只缘任一笑。
好个清雅君子。
“涅王何以知晓会有人围追玉明宫主与卫护卫?”易君任轻握了下自己的手指,抬眼看着眼前仍带着笑意的涅玉镂。
“呵。很简单。如若卫回并非是刺客。那么真正的刺客定然不会主这样放过他。因为……”说到这儿,他的眼暗沉了许多。顿了下,又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有刖在他的身边。”涅玉镂闭了下眼,缓出了一口气。
易君任看着合眼轻皱眉的涅玉镂,也同样低垂了眼帘。
的确!若是玉宁宫主在卫回的身边,这个秘密终将不再是秘密。可是……
“涅王又何以知晓卫回与那刺客相识?”易君任看着他微睁的眸,眸中竟带着寒光点点。
“因为没有人会蠢到为了不清不明之事,被当成刺客抓捕而不为已争辩的。”涅玉镂眸中神情回旋变化着。那一幕幕的情形再次回映在他的眼前。
其实,只是这样的猜测,是不足以为据的。之所以会更加的确信此事,是因为最后的那个画面!
当刖拉起卫回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架在他的肩上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
在卫回的手腕上,没有伤。然而,他却又在猜想。也许,是凡的暗器过于细致,所伤之处伤痕有可能不太明显。
然而,这种猜测又被否定了。
因为,凡的回答——‘针孔一寸内,血管浮于皮层,黑紫色。’
也就是这句话,让他一直困于心的疑惑解开了。那卫回定然不真正的刺客。如若不是,那么,也就是说——会有危险将至!
果不其然。当他赶到之时,所看到的已是身中数箭的卫回,紧拥着满眼尽是泪水的刖。
他用自己的身体守护住了他。那满眼的血红,映在他的身上,竟格外的炫目……
易君任看着沉默了的涅玉镂,突然轻笑了一声。
涅玉镂转眼看向了他,看着他一脸的浅笑,也轻勾了唇角。
“素闻君任笑容极少,果真如此吗?”侧了侧头,挑眉问道。
“这世间之事,又岂有如此绝对的呢?君任非寡言轻笑,只是未遇倾心之人罢了。”易君任倒也不以涅玉镂为外人,浅笑而谈。
“倾心之人?”涅玉镂摇了摇头,伸手再次抚上了那把古琴。
清幽之弹,见琴品如见人之品。易君任的眼光落在了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涅王性情暴虐,所待非人。此话,今日一见。竟会显得有些好笑。
此人若非王者,天地都怕是会失色于此。
“涅王可否还记得先前之允诺?”易君任看着涅玉镂微仰了下下颚,低垂着的眸抬了起,注视着他。
仅仅一个凝视,竟会让他浑身发紧,寒意逼身。易君任心中暗自叫苦。
半晌,那冷抿着的唇,却稍稍上扬了起来。
“自然记得。”说罢,手再一微抬,弦音轻起。那平缓的音律间,竟听不出他此时的心意为何。
“逸护卫的伤眼下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