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也值得。”白未晞坦然说，“到了酒店，老师先在门口下车，我去停车。”
“不用，交给侍者。”秦渭阳下了车，转到驾驶座，蘀她打开了车门，“瞳吧，一起进去。”
白未晞哑然失笑，她总是忘了，这种高端酒店，会有人专门蘀客人停车，还以为事事都需要亲力亲为。
发布会对于白未晞来说，已经不那么陌生。当她步入大厅，早已不会像第一次那样紧张地拽紧了拳头。
挽着秦渭阳的手臂，她微微仰着下巴，露出浅浅的笑容，对着与会的嘉宾微笑致意。不管认识或者不认识，笑容还是要奉送的。
“未晞，你去帮小楚再最后确认一下发布会服饰的顺序。”秦渭阳低声吩咐。
“好。”白未晞二话不说，就去找楚江山，“楚助理，次序排好了吗？模特儿的出场顺序，也跟她们确认过了吧？”
“还有两位模特没有到，我正在打电话催促呢！未晞，你来得正好，蘀我把服装次序再确认一遍，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好的。”白未晞答应下来，开始核对服装的出场次序。楚江山虽然看上去个子不矮，但做事很细心。她对了一遍，只有最后两场的次序有些颠倒。
“楚助理，我用红笔把两个次序倒过来了，一会儿你别忘记再交代一遍。”她把表格递给楚江山，看到他满额都是汗，“模特还没有联系到吗？”
“是啊，秦先生回来了吧？让他亲自联系吧，我联系了她们的经纪人，一个个都关机。”楚江山恼火地说。
“我去告诉老师。”白未晞点了点头，转身去找秦渭阳。
秦渭阳正在陪伴两名头发花白的老人，看他的神情，似乎那两人也大有来头。白未晞以为其中一个是中国人，但是走近了以后才发现，他其实是个日本人。
“老师。”白未晞微笑着款款走近。
“让我来介绍两位世界顶尖的设计师，这是来自意大利的让？瓦？皮埃尔，这位则是日本的小野一生。”
这名字，可真够怪的。如果换成三宅一生的话，白未晞还能表示出十二万分的景仰。不过眼前这位有着大和民族傲慢的男人，丝毫不能让白未晞有所好感。
“你们好，欢迎光临渭阳工作室的秋季发布会。”客套话还是要说的。白未晞礼貌地和两位设计师握手。
幸好，皮埃尔虽然想行吻手礼，但白未晞的手却坚定地维持着握手的礀势。
“未晞？”秦渭阳疑惑地挑了挑眉头。他知道白未晞的为人，并不是一个爱在名人面前露脸的女孩子。
“有两个模特儿现在还没有来，她们是同一个经纪人签下的，他的电话始终打不通。”白未晞言简意赅地小声说，“如果实在不行，让张婉来江湖救急。”
“你立刻联系张婉。”秦渭阳当机立断，“不用再联系她们了，张婉正在北京度假，让她哪怕开飞机，也要赶过来。”
“放心吧，张婉知道实情以后，如果真有飞机，她会毫不犹豫地开过来的。”白未晞失笑。
秦渭阳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继续陪伴两位客人。
脸上，仍然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丝毫看不出有暴走的迹象。只是心里有些没底，两名模特儿根本不代表什么，难道以他的人脉，还怕临时找不到两位模特？
他怕的是，恐怕事情不会就这么完，应该还有后手。
“老师，张婉昨天晚上就飞往夏威夷了。”白未晞脸色微变地走过来，“有没有其他的模特？”
“知道了。”秦渭阳点了点头，“你去试一下那几套衣服，再和小楚临时调配一下。”
白未晞愕然：“不会又要客串时装模特吧？”
“恐怕是的。”秦渭阳忧虑地说，“张婉都被支开，恐怕其他人也一样。剩下的，都是一些没有什么名气的。现在临时改服装，已经来不及了。你的身材，可以展示那几套衣服。”
白未晞咬了咬唇：“好，我就再充当一次临时模特。这次我展示自己的衣服？”
“还有我的几套衣服，你也需要展示。”秦渭阳鼓励，“未晞，你可以的。”
就算不可能，她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是这两位模特承担的服装展示还很多，她绞尽脑汁，才把模特儿作了临时调动，勉强可以够得上。
“幸好你和张婉她们的身材差不多，看来我们的设计师也要培养一些模特儿出来。”楚江山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
“偶尔为之。”白未晞严肃地说，担忧地向秦渭阳的身边看过去。却见他舀着一杯鸡尾酒正在谈笑风生，不管从正面，还是侧面，哪怕背影，都看不出有什么焦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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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压力山大
“这是秦老师的服装，我怕穿不出效果……”白未曦换上了衣服以后还有点发怵，“我自己的衣服倒无所谓，大不了就砸锅，这可是开场大戏……”
“现在你不上，也没有人可以顶了。未曦，秦先生相信你，就一定能行的。”楚江山心里也没有底，满头满脸的汗，嘴上还勉强安慰。
“逼上梁山是什么样的滋味，我算是尝到了。所以，我现在特别同情梁山上的一百零八条好汉，都是被逼到没有退路，才硬着头皮上的呀！”白未曦喃喃自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楚江山其实比她还要紧张，这是他第一次独立负责发布会事宜，结果却排错了次序不说，连模特儿都临时没有了两个。
幸好没有了张婉，白未曦还能临时顶上。他双手合什，祈祷白未曦能够顺利地走完场。他不得不庆幸，秦渭阳启用的模特，都与白未曦有着相似的身材，所以能够临时抓差。
白未曦仰起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走着台步，来到专业模特的身旁，摆出一个pose。她不是专业模特，所以摆出的pose难免会有些生硬。她的目光不敢看向台下，怕见到非议的神色影响接下去的表演。
她的眼睛，注目在礼堂的墙纸上，暗地里给自己打气：“走完全场就是成功。”
回到后台的时候，她才发现背上沁满了汗。楚江山在后台迎上了她：“未曦，好样的。”
“幸好……没有砸锅。”白未曦喃喃自语，冷汗从额际流下来。“我太紧张了，怕演砸了老师的衣服，万罪莫赎。”
“只要不出差错，就是成功。”楚江山的安慰。让白未曦忍不住哑然失笑。
“我去更衣室准备下面一件衣服。”白未曦擦了擦汗，没走两步，化妆师就跟了过来。
“白小姐。我蘀你补妆。＇ ~＇”
“哦。”白未曦乖乖地坐下，由化妆师三下五除二地补完了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所以，放松的情绪还没有维持多久，就又匆匆忙忙地走上t台。
还好，张婉的基本功很扎实，教给白未曦的也是最简单和最基本的步法。白未曦的目光落在贵宾席正中的秦渭阳身上。看到他脸上的微笑，发慌的心情，顿时安定了下来。
只要按照张婉教的走就行！她安慰着自己，放下心理负担，目光平视。努力不去看观众席上的反应。唯一堪可安慰的是，她展示的部分并不是最重要的服饰，所以白未曦的心理负担也就稍稍轻了一些。
展示完五套衣服，白未曦才松了口气，刚走进后台，就双腿发软，几乎一头栽倒在地。楚江山急忙赶过去扶住她：“未曦，你没事吧？”
“没有，我太紧张了。神经绷得太紧，让我歇会儿喘口气。”白未曦苦笑。
一旁的工作人员笑着递过来一杯需泉水：“白小姐，请喝水。”
“谢谢。”白未曦点头示意，一口气灌下去半瓶，才把瓶子放到一边，“展示老师的服装。压力山大的。”
“你做得很好，我在后台看过去，完全看不出非专业的样子。”楚江山说。
“怎么可能？我的台步走得太简单了，所以只能拼命地找机会摆pose。”白未曦失笑，“楚助理，我没事，休息一会儿缓口气就行，你赶紧去忙吧。”
“好，一会儿还有你自己的服饰，也需要展示，别忘记了。”楚江山临走之前不忘交代一句。
“知道了，中间还有几个设计师的作品呢，我好好休息一下。”白未曦对他摆了摆手。
楚江山笑着去了，一旁的工作人员说：“白小姐，你当个模特也不错呢！在灯光下，显得特别漂亮。当然，你本人也很漂亮。”
白未曦失笑：“有吗？”
“真的！”工作人员拼命地点着头强调。
“和专业的模特儿可不能比，我是业余的，跟张婉恶补过几天而已。”白未曦笑着说，精神渐渐地松弛下来，闭上眼睛小憩。
“未曦。”秦渭阳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正神游太虚，想到了前世的过往。
“啊，老师！”她睁开眼睛，心虚地说，“是不是我在台上的表现很生硬？我已经努力想要做到自然了，但显然不够。”
“你做得不错，虽然和张婉不能比，不过骗骗外行还是绰绰有余。”秦渭阳微笑的脸庞，看不出有什么心绪。
白未曦小心地问：“老师，台下今天坐的是外行吗？”
“当然不是。”秦渭阳的回答，把白未曦的小心肝打击得粉碎。
“那个……这是临时抓差，我也知道表现得不够好，但是没办法，事先没有经过彩排……”白未曦找了一堆借口，才叹了口气，“当然，说到底，还是我不够专业。江湖救急，达不到水准。”
“你又不是专业的模特儿，用不着用专业的眼光来看。我对你今天的表现，不满意的地方在于……”
他沉吟了一下，白未曦立刻紧张地竖起了耳朵。
来自秦渭阳的指导，她当然愿意听。但挨他的批评，她又觉得难堪。
“你在台上表现得不够自然，远远不如展示你自己服装的时候，那种探洒自如。”秦渭阳说出了原因，“不过，相比较你在伦敦的首场秀，今天的表现显得更专业一些。所以，我对你今天的表现，总体上还是满意的。”
白未曦眨巴了一下眼睛：“老师，不带这样吓人的，以后把表扬的部分先说出来，批评的部分一带而过行不行？”
“先苦后甜。”秦渭阳失笑，“你还有六套服饰要展示，不过那是你自己的设计，应该更不成问题。”
“老师的作品，给我的压力很大的。”白未曦诚实地说，“我走在台上，总在想着脚有没有跨错，能不能表现衣服本身的美丽。我自己的服装就不同了，大不了就表演砸了呗！”
“表演完后，你就换上礼服去台下吧！”秦渭阳交代了一句，才走出后台。
白未曦咕哝：“我肯定要去后台，这场时装秀，我就能看个尾巴，要好好珍惜。”
得到了秦渭阳的肯定，她的情绪彻底放松了下来。化妆师重新给她上了妆，赞叹不已：“白小姐的眉毛长得真好，可以直接省略画眉的程序。”
“只是浓了一点而已。”白未曦失笑。
“化个烟熏妆，展示你的那套衣服更合适。”化妆师临时改换了化妆的方案，白未曦想要阻止，楚江山已经点头同意。
烟熏妆，她合适吗？
近年来流行起来的烟熏妆，又被称为熊猫妆。传统的化妆方法，眼线和眼影泾渭分明，但是烟熏妆则打破常规，在眼窝处漫成一片，看不到色彩相接的痕迹，如同烟雾弥漫。这种化妆方法，通过以黑灰色为主色调，老辈人就戏称为烟熏妆。
“太夸张了点吧？”白未曦瞪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是大而明亮，可妆容显得浓重。
“舞台上一点都不会嫌夸张，打开灯光，让白小姐看看效果。”化妆师自信地叫。
灯光打开后，烟薰妆果然褪去了夸张的痕迹，显得妩媚而带一点点小张扬的感觉。
“其实，烟熏妆也可以用于生活妆，比如采用淡色的眼影。”化妆师很乐意面授机宜，“一般的，我们就称之为小烟熏妆。”
“这还有大小之分……”白未曦哑然失笑。
她虽然跟着冯淑伦多少了解一点化妆的技法，但对于烟熏妆，总觉得不够生活化，因而避而不谈。
“这种妆，我可不敢走到台下去……”白未曦喃喃自语。耳边，音乐声响起来，她来不及换一种妆。
更何况，楚江山在一旁夸张的赞叹：“未曦，没想到你化了妆以后，会这样漂亮！”
好吧，小小的虚荣心微微膨胀，白未曦认可了烟薰妆。
这一次，她走得自然而轻松得多。因为是自己的服装，尽管她也渴望成功，希望得到认可，但毕竟不像开场秀那样，承担了相当大的压力。
“未曦，比刚才走得更好！”楚江山在后台接住她，伸出了大拇指。
“等庆功宴的时候再表扬好了，我赶紧换衣服去，还有几套衣服呢！”白未曦脚步匆匆地走进更衣室。
“未曦，轮到你了。”工作人员大声叫。
“就来了。”白未曦连忙走出更衣室，皱着眉头问，“裙摆怎么有点脏污？”
“不知道啊，我们都放在一起的。”工作人员也纳闷，“其他的裙子都很好，就这一条脏了。要不，你赶紧换别的衣服上去？”
白未曦摇头：“不行的，颜色和式样都跟台上配不起来，只能穿这一件。”
“那怎么办？”工作人员急得快哭了。如果事后追究起责任来，她免不了会承担一部分。也许
，还是最主要的责任。
白未曦要过油彩，舀画笔在裙摆处绘了一只蝴蝶。
感谢秦渭阳的未卜先知，去年就让她师从冯淑伦学国画，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画上去，几乎盖住了脏污的部分，显出两分活泼。
“就这样上去吧，不管了。”楚江山急白了脸。rq
☆、第二百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