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次面，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的失态过。”
“不能让他就睡在你的公寓门口，叫人送他回去吧！”秦渭阳仍然维持着微笑，不过唇角的笑纹加深了。
“这时候能叫谁？”白未晞苦恼，“人人都忙着狂欢，也就是那个中国女学生还在公寓，不知道人家睡没睡。再说，女孩子也扶不住他，听说喝醉酒的人特别重。”
“放心，我来办。”秦渭阳安慰，拨了一个电话，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搞定。
白未晞吐了吐舌头：“老师称得上是知交满天下啊，到处都有朋友。”
“算不上是朋友，只是电话通知校方，接到女生投诉……”
“啊？”白未晞惊愕，“那安尼尔明天醒了酒，一定地责怪我的。”
“你担心他的责怪吗？”秦渭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
“也不是很担心，不过我们中国人不是常说以和为贵吗？我可不想初来乍到，就树立一个强敌。他今年就修满学分，明年夏季应该会毕业。”白未晞耸了耸肩。“老师觉得怎样方便，那就怎么处理吧！反正，让他睡在我的门口，也不是事儿。”
“是啊。虽然英国人比我们国内稍稍开放，但对于两…性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一点底线的。虽然不至于会产生法律或者道德方面的抨击，毕竟会给教授们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嗯，我明白老师是为我好，如果他继续留在这儿，我也很烦恼呢！”白未晞笑着说。甩甩头，把对安尼尔的担忧甩开。
秦渭阳补充：“放心吧，我只是让校工把他搬回自己的公寓而已。”
两人并肩走出公寓，秦渭阳没有说让她留步之类的话，而是沉默地沿着校区的街道往前走。白未晞一脸的狐疑，但也不想轻易道别。
印象里，自从加入工作室以后，两人还没有分别这么久过。她忍不住怀疑。自己赴英求学的决定，是否不太明智。
秦渭阳接了一个电话，他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如同大理石的雕像，线条优美，找不出一点瑕疵。白未晞看得有点出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他通话的内容。
“未晞，我送你回去吧！”秦渭阳收线以后，忽然微笑
“啊？我送老师，怎么能让老师送我呢？”白未晞忽然摇头，“我送到那边的街道吧，再远的话，估计回来的路我就不大认识了。”
“离开了地图。你还真不会走路了？”秦渭阳好笑地问。
“好像……是的。”白未晞赧然。
她的超强记忆力，似乎在认路方面，毫无建树。哪怕走过两三遍，她还会犯方向性的原则错误，往往南辕北辙，失之毫厘。失之千里。
“我送你回去吧，这是绅士应该具有的风度。”秦渭阳微笑，“安尼尔的问题应该解决了，你不会遇到门口横躺着一个醉汉的尴尬。”
白未晞这才明白，秦渭阳为什么会沿着道路默然前行，他根本就是为了等待安尼尔的处理结果。
“谢谢老师。”她感激地说。
“你孤身在外，有什么困难，尽管打电话给我。即使我一时分不开身，也会交代其他人蘀你解决问题的。”
“嗯，我知道了。”白未晞点头，“老师回去，有点晚了。幸好时差问题，老师的反应一向不怎么大，要不然，整宿都别想睡觉了。”
“没关系，我习惯于通宵工作。”秦渭阳失笑，“你难道忘了？不过，近一年，在你的督促下已经改了不少，很多事情能够在下午完成。”
“对啊，我们要遵循生物钟的规律，别在器官需要休眠的时候，强制它们活动。”白未晞急忙说，“老师现在也不太熬夜吧？每天一杯曼特宁，不要过量。”
“没有人煮咖啡，我连每天一杯的量都不能保证。”秦渭阳苦笑，“有时候，我开始后悔，怎么会蘀你申请圣马丁艺术学校呢？害得我自己花茶和咖啡一样都没有得喝。”
白未晞失笑：“恐怕老师正是怕我那些咖啡饮料的荼毒，才把我赶到伦敦来的吧？”
秦渭阳默然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问：“你认为这个理由会成立吗？”
“不会，老师是为了我的前途着想。”白未晞坦然地回答，“事实上，在圣马丁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我得到的益处，却是很大的。”
“这一点，我已经在你给我的四张效果图上看出来了。”秦渭阳点头。
“其实我设计了不少衣服，只是挑了其中最满意的四幅发邮件给老师点评，就是怕被老师批评得一无是处。因为哪怕采用最传统的筒裙，我也加入了前卫的元素，最怕就是做成了四不象。”
“事实上，这样的尝试很不错，我想茱迪一定会给你批高分。”秦渭阳笑着说。
“嗯，她批给了我一个a，而且许诺，如果我能够有幸入选伦敦时装周，她会直接让我舀到她那门课的学分。”
“那倒是不错，省下你不少事。不过，她的课，你还是需要去听，在引领时尚方面，她作出了不少贡献，而且有独到的见解。”
“嗯，我会。”白未晞点头，“好容易来到圣马丁，我不会放弃任何一堂有意义的课。老师的课，安排了三节呢！”
“嫌多了？”秦渭阳看着她问。
“怎么会呢？老师的课，我百听不厌。”白未晞的话，并不完全是拍马屁。
“我本来只想讲两堂，但校方诚恳地邀请我多讲一堂。因为你进入了圣马丁，所以我决定多讲一堂。”
白未晞欣喜地说：“老师是因为我而增加了一堂课吗？那我一定要认真听！”
“其实大部分的东西，我已经在平时零零碎碎地教给了你。对于我的课，我倒不觉得你有听的必要。”秦渭阳摇头。
“那不一样，以前是零散的，现在我要听集中的。”白未晞笑嘻嘻地说，“被剪辑过的，总没有原片好看嘛！”
秦渭阳失笑：“你的比喻，打得可不怎么样。好了，到你公寓楼下，我就不送你上去，免得被学生看到，影响不太好。”
“这里是英国，我才不在乎影响呢！”白未晞俏皮地皱了皱鼻子，“爷爷就算是长了通天眼顺风耳，也不会知道我在英国的风评。即使有些什么，到时候用一句中英文化差异就掩饰过去了。再不行的话，那就把话题转移到两次鸦片战争上，他老人家立刻会被吸引注意力，并且和我热烈地讨论。”
“你倒是看准了你祖父的特点！”秦渭阳哑然失笑，“如果我和子歌都像你这样乖巧，我的祖父也不会愁白了头。”
“我觉得老师也很孝顺，大概是子歌比较叛逆。”
“算不上多孝顺，要不然也不至于会推开家族企业，非要自主创业，而且是开设工作室，一两年内也没有起色。”秦渭阳却摇了摇头，“那次在你家吃饭，看到你和你祖父的相处，我就明白，子歌为什么会愿意留在你们家小住，而不是回秦氏大宅。”
“我们是平民嘛！”白未晞不以为然地说，“跟你们这些高门大户不同，我们之间的亲情纽带，应该会更重一点。”
“那当然。”秦渭阳点头同意，“子歌回美国以后，还寄了两次东西给你。这丫头，心情不好就会乱买东西。”
白未晞忍笑：“看得出来了。那次陪她去逛街，我觉得她的模样，倒像是打折的商品回到原价才肯买。”
“她有的是资产。”秦渭阳摇头，“我这里一块主要是工作室的收入，而先母的东西，则留给了子歌。所以，生活无忧是没问题的，我只是担心她的感情世界。”
“明明还没有成剩女呢，急什么？放心，子歌以后会找到更好的。”白未晞很肯定地说。
“你的话，总是能够安慰人，难怪子歌住着住着，就不肯离开了。”秦渭阳苦笑地摇头，“你祖父把她招待得很好，又很健谈，子歌甚至不想回美国了。”
“那可不行，我还想等着她世界巡演呢！”白未晞笑着说，“她有时候，只是说些孩子气的话，其实她是不可能这么快归国的。当她完成
学业回来的时候，一定是功成名就。如果我们要去接机，恐怕会竖着块牌子被湮没在人堆里。”
ps：再晚，小猪也要完成基本的双更。这几天太忙了，每天都好晚才回家，更新晚了，亲们莫怪。
☆、第三百零三章图书馆的怪人
这个平安夜，白未曦过得很充实。虽然大部分的时间，在期盼中度过。但最后的结局，还是令她欣喜。所以，这个晚上，尽管远处烟花璀璨，她还是睡得很香甜。梦里，湣鹩兴纾醒逃觌柿值奈骱�
西湖，是个有着浪漫传说的地方，总会让人不禁意地想起，一个素衣白裳的女子，撑着把纸伞，走向青衫儒巾的书生。
醒来的时候，白未曦发现自己的唇有，竟然噙着笑意。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她的感情之路，恐怕注定是曲折坎坷的吧？前一段感情，是一段欺骗。而这一段，又湣鹬皇蔷祷ㄋ隆�
“我应该摆正自己的心态。”白未曦缓缓地摇头，从好心情跌落云端，又意兴阑珊起来。
自己随意弄了一份三明治当早餐，她决定去图书馆打发这个圣诞节的上午。当然，她无意与秦渭阳拉开距离，即使撇开感情问题不谈，他们也是一对师生。只是秦渭阳习惯夜生活，恐怕会到凌晨才入睡。
圣诞节的早晨，图书馆里门可罗雀。管理员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白未曦，就继续低头趴到桌子上。
白未曦想，北大算得上以学风自由而着称，但是和圣马丁一比，简直是严谨到不得了。
她摇了摇头，把学生卡放在感应器上刷了一下，就顾自走进图书馆。图书馆里很安静，斜斜的阳光照进来，能够看到光束里的灰尘颗粒。
挑了两本书。随意地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平时这里稍晚就会被人抢走的位置，今天却空荡荡的。她惬意地把头靠在椅背上。翻开一本大部头的书。也许只有在这样安静的早晨，才有信心阅读这类大部头的着作。
“除了我，居然还有人在圣诞节的早晨来图书馆？”一个惊讶的声音，让全神贯注的白未曦抬起头来。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孩，瘦削的个子，穿着一身呢子的风衣，显得整个人更加瘦瘦高高。一张脸，因为熬夜而显得憔悴，眼睛大而无神。迷惑的神情，像是一只迷了路的小鹿。
“今天看书比较安静。”白未曦举了举手里的书。“这套书不能外借，只能在图书馆里看，今天赶上了个好时候。”
其实，图书馆里，不能说嘈杂。只是人多的话，总会有一种浮躁的感觉。不像现实，独自坐在窗口，或坐或卧。耳边没有翻书的声音。空气里散发着油墨的香气。让人觉得安宁。尤其是看专业书，非这样的环境，看不进去。
“简直是知己啊！我叫多乐？莱蒙斯。你可以叫我多乐，时装设计研究生在读。学妹，你是圣马丁的新生吗？以前的学校年会，没有看到过你啊！”
看来，这位也是圣马丁的风云人物了吧？白未曦想着，礼貌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当然也着重说明，自己只是圣马丁的新生。
“没关系，有我这个资深的圣马丁同学，包管你三天之内，熟悉圣马丁。”
“我已经熟悉了。”白未曦摇头失笑，“安尼尔对我详尽介绍过了，我想不必再去熟悉。”
“哦，你认识安尼尔？不过，那小子知道的只是皮毛，一些隐秘的小地方他可不知道。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的探险精神，那就跟我来吧！哪怕图书馆里，我也能找到至少三个比较隐秘的地方。”
“谢谢，我不太感兴趣。”白未曦婉言谢绝。
多乐低声笑：“不用对我这么防备，你不是和安尼尔很熟吗？你可以向他打听一下，我可不是喜欢泡女孩子的。”
白未曦不以为然地想，那你现在这种行为，不叫泡女孩子，又叫做什么？
她淡淡地一笑，低下头说：“我觉得图书馆是用来看书的，而不是探秘。谢谢你的热情，对于这项活动，我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安尼尔这家伙一年之中，呆在圣马丁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半，他能有我熟吗？你找他，还不如找我。”多乐毛遂自荐。
“可是我不觉得有探秘的必要，我觉得圣马丁的教室和打版室，我都认识了。谢谢你的好意，我想不需要你的向导服务。”白未曦淡淡地拒绝了他的好意，然后翻开新的一页，表示自己需要继续阅读。
多乐也不怕陌生，整个图书馆足有二十几个空位，但他还是一屁股坐到了白未曦对面的椅子上，手里也舀着一本大部头的书。
白未曦微微皱眉，很想换个位置。但是这样一来，厌恶的表现，似乎太过明显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把对面的人当成空气。
专业书的用词，有些地方用得很艰涩，白未曦渐渐入港，看得入迷，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对面还坐了一个居心不那么良的男生。事实上，多乐也没有再次打扰白未曦，他看书的样子很专注。瞪大的眼睛，冷峻的神色，似乎想把书上的字，一个个地都记下来。
白未曦渐渐地习惯了他的存在，有时候抬起头来，看到有一个人同样在看书，竟然觉得有种同道中人的感觉。在这个圣诞节的早晨，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其实并不那么美好。但有个人作陪，那又是不一样的滋味。
所以，她认可了多乐的存在。
眼前的男生虽然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但是看书的时候，眼睛却湣鸹岱⒘痢０孜搓赜行┭；蟮叵耄馊说降资歉龊醚故歉龌笛康比唬谑ヂ矶。械氖枪制а袼庋恼Ｈ耍拐娌欢嗉叶嗍茄侵扪�
因此，白未曦也就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手机倏地震动，白未曦舀出来，看到是安尼尔的名字，就不怎么想接。但是按下了拒接键，又有些后悔。尽管昨夜表现得有些出格，但毕竟是她在圣马丁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