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重生日志by金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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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重生日志by金风子-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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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还能不知道?”杜尉迟扭头,“说实在的,你是我手底下思虑最为周全的一个,怕是今后我还要多多仰仗你了。”
  禹剑因笑道,“郎主居然如此对我说话,莫非想让我从马上直接羞愧的栽下不成?我可不敢当。”
  杜尉迟忽而转头,盯住了禹剑,忽而展眉道,“我说的是真的,陌刀过于拘泥,花枪不够灵泛……唯有你,既敢想,又细心能干,就算比我,也更多一分有耐心的好处。”
  禹剑见杜尉迟神态严肃,也正容凛然道,“郎主莫如此说,若不是在郎主身边,我也学不到这许多。”
  “我平素待你如何?”杜尉迟忽而转头,却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我身家性命乃是拜郎主所赐,郎主此时说此话是何意思,莫非是试探我不成?”禹剑微有激动之意,“如果如此,郎主也不必试探,只管吩咐便是,禹剑自当从命,虽死不辞!”
  “说那么血腥干嘛,”杜尉迟忽地轻笑出声,“放心,要不了你的命。”他将马鞭虚指一下后方,“你老实说,我们今日的主意如何?”
  禹剑沉吟片刻,咬了咬牙道,“虽说大模子不错,可惜过于出风头,恐遭祸端。”
  “祸端?”杜尉迟笑道,虽放松了身体,在马上放松了身体,却别有一种凛然不可侵之意,“祸端若起,自然我一力承当……只是,”他语气突转轻柔,“只是若我横生什么枝节,再也无法庇护……还希望你能助我把这条路走下去,护住我想护住的人!拜托你了!”
  禹剑亦没问杜尉迟究竟想护住何人,只急道,“郎主,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他顿了片刻,却见杜尉迟眉头紧皱,只追问自己,“你帮不帮我?”
  禹剑慨然道,“诺!”虽只有一字,却是掷地有声。
  杜尉迟此刻方肃然而笑,越笑越为高声,“罢了,你莫做此等哭丧着脸的模样,我只不过一说罢了,还远未到这个地步!我就不信,我杜尉迟会……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任谁也不能按下我的头颅来!”
  ***
  二人边行边说,转眼已到了王府门前。此刻果然是早了,还尚未有其它客人来到,三四个门房半蜷不蜷的卧在门房中客塌上聊天,忽闻马蹄声响,便有一个警醒的抬了头,“什么人过来了。”
  “哪个客人来得这么早?”其他的门房亦抬起头来。今日王府大宴,这些门房都是早得了信,预备下来了。一个领头的便收了懒散的模样,嘀咕着,“奇了,怎生就两个人?”
  能到王府的,岂是一般易于之辈,哪个不是呼奴唤婢,浩浩荡荡,随侍丰厚的?这些门房见惯了大场面,此时只瞧得远处两骑踢踢踏踏的来了,不由得大奇,“莫不是找错门了?”
  “胡说什么!王府虽说只占了大半个坊市,可谁没个眼睛,会在王府跟前闹事?”其中一个眉眼精明的早迎了出去,“教我说,怕是那些纨绔膏粱子弟,学那京城游侠儿的做派,又在这故意闹什么简衣出行、轻车怒马的幺蛾子呢!”
  众人一齐迎了出来,正巧见着杜尉迟下马。只见杜尉迟似是没瞧见他们几个似的,自顾自悠悠哉下了马,将手中马缰递与禹剑,一整衣下摆,便随意点了一个门房,“我来找王爷赴宴,带我去了吧。”
  众门房都是有眼力见的,见杜尉迟行面白如玉,英姿矫健,行事洒脱大方不拘小节,更不敢怠慢,那个被杜尉迟点中的门房便弯腰应了。此时禹剑亦将马匹交入门房手中,自怀里取了帖子奉上,那门房迅速瞄一眼帖子,更是垂手连连,不加多问,将杜尉迟及禹剑引入大门。口呼:“客至,速迎。”便有早预备在一旁的外房管事亦迎了出来。
  待杜尉迟进得门内,其余的门房放松下口起来,因好奇问道那刚接了帖子的门房,“按理来说此等人物该一见难忘,此人却怎么如此陌生?我细想了一番,高门子弟并未有这样出色的人物啊?”
  接了帖子那门房手置于唇上,低声“嘘”了一声,后笑道,“说来出身并不怎地,想来你们也都知道,前日王爷回府,对一少年英雄百般称赞,几乎夸到了天上去——便是此人了!”
  “原来是他,”众人恍然,“不过是一商户子弟,居然有此风采?怪不得王爷见面便忘俗,只可惜出身太低……”
  众人在身后谈论一番自不再提,却说外房管事将杜尉迟引进府内。入中门,穿回廊,过甬道,再经过一道垂花门,方领着杜尉迟与禹剑二人到了一处临水花轩,歉然道,“客人莫怪,王爷他此刻正是家庙礼佛的时刻,却是不见外客的,还请稍待,等卯初宴席即开。”
  说罢吩咐人送上是几色果子,无非是糖豌豆、蜜儿、桔红膏、等几色蜜饯及各色时鲜水果,皆用红梅嵌螺钿朱漆匣子盛贮了,随即又呈上几色酪饮果酒请杜尉迟随意取用。
  杜尉迟便笑道,“管家自去,不用招待,我却是来早了,只在此消闲片刻即可,不用费心。”
  管事当即告辞而去,不多时又引来两位王府的清客——俱是能说会道之人——前来陪杜尉迟清谈,杜尉迟是走南闯北过的,见识本广,与清客坐而相谈,言辞亦多出彩,时有不流凡俗之语,片刻便已引得众人心折。
  然而诸人只静坐不过片刻,那外房管事忽而急奔而回,向杜尉迟道,“王爷有请!”
  在座一个许姓的清客大奇道,“此刻不正是王爷礼佛之时么?怎会破例召见外客?”
  外房管事只摇头道不知,恭恭敬敬请了杜尉迟起身,那许姓清客亦拱手告别,“虽只得短暂相聚,亦可知你乃人中龙凤,难怪连王爷亦对你青眼有加,竟破了不见外客的例子。”
  杜尉迟便说“不敢。”
  于是带了禹剑随了外房管事出门,便瞧着不远处大管事匆匆赶来。
  这大管事便是日前在王爷跟前伺候的面白无须的男子,也曾与杜尉迟见过一面,此刻行至近前,王府众婢仆俱向风吹稻草般拜伏一片,那外房管事亦施礼不提。
  杜尉迟便笑道,“何劳大管事亲自来!”
  大管事亦温文而笑,“王爷有请!”

  37

  杜尉迟便只好随着大管事继续前行,连过三处苑囿,穿过五道殿门,无数垂花门,不知过了多少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之所,直走得杜尉迟腿困,心中腹诽不已:这王府修得如此之大,怕每日王爷不用干别的,只在府里走上一圈便能消磨得了一日。
  直走了两刻钟,大管事方停步,遥指前方隐在绿荫深处的一座五层佛塔,“王爷就在那处,请郎君亲自过去吧。”
  杜尉迟仰首望去,只见绿荫之间隐着一处多层攒尖顶方塔,一处屋檐正透过绿荫舒展开来,只见屋檐深远,檐端立一只线条流畅的鸱吻,整个塔身居是木制,斗拱、柱子、房梁均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望之舒展朴实,庄重大方。
  杜尉迟便听得身旁禹剑倒吸一口冷气,“这王府果不一般,居然连庙舍都修葺到府里来了!”
  大管事只微笑,“只不过是家庙,并未供得佛像在内,只因过世的秦孝王性子悲天悯人,性好侍佛,不仅在京城内修建了延兴寺、济度尼寺,还在太原立开化寺;因而在府内亦建了此座家庙,日日在此诵经。自先王过世,此庙曾被封存,直到近几年秦孝王越发似其生父,亦好礼佛,方有重开了此庙。”
  杜尉迟便笑道,“多谢告之。”大管事亦笑而回礼,“王爷如今就在庙内,还请你一人前去。”
  杜尉迟便向禹剑点头,禹剑也点头相对。杜尉迟便大踏步向那庙内行去。越近得那庙,便越觉得有种异香扑鼻而来。
  进了佛塔,穿过甬道,便来到佛塔内部佛心室,因构造缘故,佛心室并不大,中有数个柱子,柱头卷杀作覆盆样,以宝装莲花为装饰,每瓣中间起脊;脊两侧突起椭圆形泡,瓣尖卷起作如意头。
  佛心室中也无旁物,只向南立了个佛龛,只拿红布遮着,不知其中供奉了什么,一旁长明灯长燃。秦王独自一人面向那龛笼,盘膝坐在一个菅草编就的团蒲之上,手中捻着串天台菩提子的佛珠串儿,颗颗圆润饱满,因拿在手里抚摩的时间长了,更显得珠子包浆浓厚,色泽醇厚。
  杜尉迟大踏步而入,那王爷却是坐于团蒲之上,连眼睛也不曾睁开。杜尉迟自得其乐,四下里瞧了一番,只见在佛心室的一角,有一座铜制熏香炉,作双鹤交叠状,一股股最正宗不过的檀香香气自那其中悠然散于空气中,杜尉迟这才反应过来他刚一进塔闻到的异香究竟是从何而来。
  这座木制佛塔竟然全是由价格百金的檀香木制成!
  那秦王忽然开口道,“这香怎么样?”
  杜尉迟瞧一眼秦王,见他仍旧闭着眼睛,慢慢数着手上的佛珠,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便也闭了眼睛,深深吸一口气,而后才道,“香气浓郁,其味高雅,既不过于浓烈,燃起之时并无烟尘,怕是上好的……”
  杜尉迟忽而转做嬉笑之语,“其实不用闻,也知道王爷这又岂会有次品?必是上好的,我家也做过香料生意,这样的香,拿到市面上卖,得卖到百贯之巨。”
  王爷又问,“你瞧这佛塔怎么样?”
  “虽然不是宏伟巨筑,可胜在精奇雅致,这样的五层高塔,在外头多是砖石所铸,我走南闯北,这还是头一次见着纯用木料搭制,全由卯榫拼接而成的。”杜尉迟想了一刻,方笑道。
  “那你瞧我这院落如何?”
  杜尉迟瞧这王爷越问越宽,照这样问下去,岂不是该问这天下如何了么?因此停了片刻,方挠额笑道,“刚我进来时候便想说……王爷莫恼……这院子好是好,只太大了些,我从侧门而入,再到如今这个佛塔,算起来足足走了将近三刻钟,且我来时路上瞧了,如此不过刚走了这苑囿近三分之一的路途……若天天这么走下去,真做不了旁的,只能每天走路罢了。”
  秦孝王皱眉道,“大管事的带你进来,没准备车舆?……也罢,这个却是你想偏了,倘若一日你能住的了这样的宅子,自然不用样样自己动手。”
  “这是当然了,”杜尉迟亦笑道,“王爷这宅子在我眼里就是顶天的大了,不过我听说,昔日汉王为先帝最怜,赐昌明坊一坊之地为汉王宅,我生得晚了,未能瞧见当日光景,不知是否真如众人所传?”
  秦孝王忽而默默然——昔日汉王,最得先帝隋文帝喜爱,有求无所不应,权倾天下,结果怎么样呢?如今却是兵反失败,幽禁至死的结局。
  杜尉迟暗暗刺了那秦孝王一句,亦未紧逼,此刻却笑道,“其实我为人最俗,这檀香气息高雅,与我不合;木塔虽好,更要小心火烛,我偏是个性子燥的,每日能得三尺床榻便能容身。”
  杜尉迟言辞之中推托之意分明,秦孝王此时也无心同他再打哑谜,便捻着佛珠道,“男儿在世,岂无雄心壮志?或以文名天下,或以武定国安邦,实不相瞒,我瞧你有定国安邦之才,欲推你一把,你可有为国效忠的意思?”
  杜尉迟仍是面带笑容,此刻眼中却分明透着诚恳之意,让一直受挫的秦孝王感觉稍好了些:“男儿确不该碌碌无为,终老一生,然而事有轻重缓急,我如今有大恩在身,须得先报恩,再思那扬名立万之事。”
  秦孝王因奇道,“究竟是何种大恩?”
  杜尉迟便道,“我自在襁褓之中便遭人遗弃,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后辗转得识义父,蒙他不弃,认我做了螟蛉义子,教我识字,助我习武,养育我至今……何时义父百年归天,那时我方孑然一身,可以随心而行。”
  秦孝王叹道,“我还当是什么!你成名立业,扬名立万,夺得一个出身,岂不是让你父因你而荣,阖家因你而贵,你可莫要想错了,并非什么人我都给他这个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如此加官进爵的机会了。”
  杜尉迟只垂首而拜,“老父年迈,不可擅离。”
  秦孝王怒而骂道,“好一个软硬不吃,多少人求这一个机会而不可得,你呢?不思为国进取,一心就在自己那小家之中,眼界太过狭窄!我真是看错你了!”
  ——怕并非为得是这国。
  杜尉迟心中只暗道,面上却垂首,显得更为恭敬了些。况且杜家此时以商立家,比一般豪门亦不差得什么,又何苦做那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买卖?杜尉迟心中算得清楚,自己与秦孝王不过萍水相逢,自己又有何种好处教他念念不忘?不过是瞧了自己的剑舞,觉得自己武功好些——这世上武功好的不知多少!又哪有叫这秦孝王如此费心的道理。
  因此杜尉迟早在来王府之前便暗自警惕,如今瞧来,这秦孝王又岂如外间所传一般,生性好佛,与世无争!
  秦孝王见杜尉迟只默不作声,上前持了他的手,柔声道,“你好好想想吧!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随时都有这样的好机会能保你入得金吾卫。”
  杜尉迟此时方知这秦孝王究竟想给自己一个怎样的前程。按理说这金吾卫也是极好的了,乃是勋贵子弟门荫入仕最佳途径,便是豪门世家也不可轻入,须得五品官之子,仪表端庄之辈,且要口舌清楚,能文能武,方能入选。
  哪里就能如此简单呢,杜尉迟心中有数,见那秦孝王硬的不成来软的,以向他连连道,“秦孝王之恩,我牢记在心,只待阿耶百年之后,便为秦孝王尽忠。”总之是力辞不受。
  秦孝王见力劝无用,便也长叹一声,“罢了,此事无法勉强,你莫要会错了我的意思便是。”
  两人说了一刻,秦王方领了杜尉迟出了佛塔。此刻已近开宴之时,众多宾客纷而沓至,秦王方舍了杜尉迟,转而与诸人寒暄。杜尉迟远远的离了秦孝王,方才同禹剑叹道,“果然宴无好宴……且莫管他,咱只装傻便是。”
  禹剑便笑道,“向来只见郎主活跃跳脱,却少见郎主你装傻充楞。”
  杜尉迟摸了把脸,也笑了,“我是怎么样都行的,你少小看我了。”
  一时宴起,酒未至,先先设看菜数碟,及举杯则又换细菜,不过红丝水晶脍,软羊,旋炙猪皮肉等,然而又敬上茶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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