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看的。本来嘛,作为一名军人,木青川的才情全都发挥在了战场上,他一老人家对于这些儿女情长没什么看法,只是简单得觉得喜欢了才在一起那才是男人作为。至于家国社稷,有本事自己凭本事打下来的天下那才坐的稳当。所以木青川打心里也是很不赞同什么联姻之说的。
秦漠见木青川前来,早已猜到是为何事。碍于老将军的面子才耐着性子没有直接轰人出门的。
“木将军,今日找朕有何要事?”
木青川心直口快,对秦漠行了君臣之礼便直奔主题:“王上,臣斗胆,但此番话臣不得不说。东齐派使者来我金陵和亲,其居心不言而喻。臣虽不赞同和亲之事,但也恳请王上早日纳妃立后,为金陵留下血脉。这样东齐女王也不会以其妹之名觊觎我国后位了,如此也可防外戚之乱。”
秦漠不料木青川并非来劝他联姻的,不禁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听下去。只是在听完这番话后,俊美一锁,略显不悦。“木将军不必太过操劳,金陵的军事都仰仗将军才能得此太平,朕的后宫之事将军就不用费心了吧。”
木青川深鞠一躬,回道:“王上,老臣并非想干涉王上纳妃之事。老臣有生之年能为金陵效力死而无憾。先王已去,老臣只是不忍心看王上仍旧孤独一人。在高位者不胜寒,若是王上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早日成亲,也好告慰先王的在天之灵啊!”
木青川这番话完全出于一位长者对后辈的关心,秦漠心中的不悦也稍稍去了几分。只是,找到了喜欢的人便可成亲了么?老将军,若是你得知朕喜欢的是男人,不知又作何感想呢!秦漠摇头微微苦笑,“罢了罢了,朕谢过老将军的一番心意。只是朕才刚登基,许多政事还未处理好,哪有时间去寻那喜欢的人呢。若朕那日遇见了真正喜欢的人,一定告诉老将军。”
木青川言尽于此也颇感欣慰了,他并没有宁坤的那般执着非得逼秦漠娶飞霖,秦漠今日能有这般表态,木青川便觉得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王上为国操劳还请保重身体。容臣告退。”
“恩。尚任,送木将军。”
无人作答。
“尚任?”
。。。。。。
“尚任?”
门外的一个小太监听见秦漠召唤,急忙跑了进来,“启禀王上,尚公公说去御膳房给王上准备晚膳去了,命小的在此伺候。”
秦漠疑惑:“晚膳要他去做什么?他又不会做菜。行了,你替朕送送木将军吧。”
“臣告退。”
木青川跟随着小太监退出了房间。秦漠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往椅子上一靠,“这些个大臣轮番来谏,烦都快烦死了。这位子还真是不好坐啊!”秦漠望向屋顶,突然想起他的父王。父王当年并没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是否也是独有钟情于一人而为呢?秦漠出神地望着半空中。片刻,回过神来自嘲的笑笑,“我还真是无聊了,想这些干什么。”
秦漠起身回去找金蝉,想到他那倔强的身影,心中便被填的满满的,暖暖的。喜欢啊,原来就是这种感觉了。秦漠突然心情大好地往门外走去。
是夜,屋外明月皎洁,屋内人人自危。
轩宇殿内尚任四肢无力地瘫趴在地上,一遍遍求着饶命。浑身的衣衫都被冷汗浇透了。刚才若不是夜荆的突然出现把自己救了,今晚这把老骨头估计就要交代在那胡同里了。宁坤啊宁坤,你可把洒家害惨了!!
夜荆单腿跪在尚任身后,神色凝重。
秦漠穿着明黄龙袍站在尚任面前,自上而下地俯视越发令人觉得脊背寒凉。“尚任,谁给你这么大胆子,敢在朕眼皮底下把人带出宫去!”
“王。。。王上饶命啊!奴才。。。是。。。是宁丞相要奴才把金蝉公子带到他府里的,只是奴才。。。万万没想到半途居然遇见强盗啊!金蝉公子是为了救奴才才不见的,呜呜,王上,奴才该死啊!”尚任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跪在秦漠脚边狠狠地磕头,额头砸在坚硬的石板上,崆鞚作响,片刻地上便血渍斑斑。
秦漠上前一把抓起尚任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怒极的目光直逼地尚任不敢睁开眼,吓得当场失禁。“若是金蝉有任何闪失,你和宁坤就不是死那么简单!”
说罢,将尚任扔在地上,
“夜荆,立刻带着你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金蝉给我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秦漠闭上眼睛缓缓吐出最后几个字,心中一阵悸痛,蝉儿,千万要活着,活着等我来找你!
等待,是万分痛苦的。经受了一次爱人失踪的秦漠,此刻的心情如万蚁噬心。每日闭上眼便见到那熟悉的容颜,倔强地瞪着自己,万分风情。
“蝉儿。。。。。。”呓语般的低唤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伸手想要抱紧身旁的爱人,却次次落空,温暖不再,只是一片冰冷。
碧水池中,秦漠仰头靠在池壁上,望着空中的袅袅蒸汽,耳边回响着的都是金蝉往日的嗔笑怒骂。
蝉儿,你到底在哪里。。。快回来。。。回来。。。
32
32、重逢(二) 。。。
西朗边境小城—鸿城郊外的破庙。
金蝉一脸苍白得躺在稻草堆上,仍旧昏迷着。苍狼在最初给金蝉输了些真气保住性命,便一直手足无措地坐在一旁看着他茫然。长这么大,哪次受伤连命都快没的时候不是自己硬挺过来的?照顾病人这种事他是真的不会!
苍狼最终下定决心把金蝉先带到离此最近的凌霄阁分部,把人救活再想办法通知秦漠把人领回去。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苍狼将人背出破庙往凌霄阁分部赶的时候,半路突然杀出个人来,不明来意提剑就上,且招招致命!
苍狼背着金蝉,吃力地与来人周旋着,又生怕把自己好不容易救回来的金蝉给伤了,一时竟渐渐处于下风。
“你是何人?”苍狼一边应付着来人,一边想着如何分散对方注意力好趁机逃走。
“你不必知道。把你背上的人留下,束手就擒吧!”剑光一闪,来人一个俯冲便超苍狼胸口刺来。
苍狼大骇,提剑格挡,生生接了一招,被逼后退几步。抬眼见,猛然瞥见来人腰间别着的玉佩,顿时不禁苦笑。
“住手。你是秦漠的手下?这人你带回去吧。”
对方显然对苍狼突然间的变化未来得及反应。稍稍一顿,复又掰开攻势,“人我当然要带回去,你也走不了!”
苍狼被逼无奈,只有将背上的金蝉先放下,全力应付此人再说。身形闪烁,剑光流转,兵器相碰,火花四溅。没有了负担的苍狼此刻对付这么一个小角色完全游刃有余。顷刻间,便将来人制服于剑尖之下。
“回去告诉你主子,人是凌霄阁救的,之前的两清了。”苍狼说完便飞身离去。身形消失的空中传来他遥远而又清晰的声音:“快把人带回去,晚了就救不活了!”
望着苍狼消失的方向,坐在地上的劲装男子立即翻身爬起,待检查过金蝉的伤势后,便朝天空放出一记信号,在原地等待着。
不消片刻,夜荆待着人马出现。“人呢?”
“头,你看。”
夜荆伸手探了探金蝉的鼻息,眉头紧皱。气息尚存,但显然受了重伤。“立即找辆马车,赶回闽都。另外,派个人回宫先通知主子。”
一行人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往闽都方向赶。一路上,夜荆不停地为金蝉输气护住心脉,喂他服用了续命的丹药,才不至于走走停停耽误时间。
“找到他了?有没有受伤?人现在在哪?”金陵皇宫,秦漠一听金蝉已经找到了,急的再也坐不住了。
“回主子,夜荆已经带着金蝉公子往回赶了,请主子稍安勿燥。不过,金蝉公子情形并不乐观。似乎受了严重的内伤。。。”
“你说什么?”秦漠一听金蝉受伤,提起侍卫的衣襟,“你给我说清楚!”
“是。找到金蝉公子时,人正昏迷。当时在公子身边的还有一个自称是凌霄阁的人,临走时留下话说金蝉公子须得尽快医治,似是内伤。”
“凌霄阁的人?蝉儿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金蝉公子前往西朗之时是跟在西朗兰胤将军之女兰馨身边,后来遇上兰胤将军之子兰鸿铮。有传言说金蝉公子与兰鸿铮关系不一般,主子,您看。。。”
秦漠凌烈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这个不用担心。接着说。”
“是。后来金蝉公子逃了出来,不知怎的成了鸿城的通缉犯,据说还在城里伤了一名大户的儿子。兰鸿铮追捕金蝉公子之时,突然被一男子所救,想必就是凌霄阁的人了。此人临走还让属下给您带句话,说凌霄阁和主子两清了。”
秦漠闻言,皱眉沉思了片刻。这么说来,上一次金蝉被洛红掳走,夜荆在酒楼地上找到了一枚弹丸壳,虽然被炸的面目全非,但很容易可以判断出来历。
凌霄阁。秦漠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年少的秦漠时常在父王的书房出没,小小的身子经常躲在父王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看着父王。这个高大的男人是自己心中的崇拜,成熟,果断,充满智慧。
父王的书房里有个小暗格,在没人的时候,经常可以看见父王拿出一副画,细细打量着,并且一看就是半日。有一次,父王走得急忘记了将画收起,秦漠好奇地上前一探究竟,是什么画让父王看得如此痴迷。
画中女子,红衣似火,笑颜灿烂,身形翩飞,美好地令人向而往之。那种美,不是用语言可以描述的。作画之人必定倾注了自己全心的爱才得以捕捉那动人的瞬间,将所有的神韵描绘于纸上,永不消失。
“好漂亮的人啊!”少年秦漠痴痴地看着画中人发呆,难怪父王看得如此痴醉,连我在房间里都没有察觉啊。
细心的秦漠在落款处捕捉到了一行字,“天行四十二年,凌霄阁,秦烨”。
秦烨,是父亲的名。
那年的父王,刚及弱冠。
秦漠收回思绪,当务之急是要确保金蝉无事,至于凌霄阁,看样子是该找那个人好好谈谈了。
“夜荆他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今夜应该能到了。主子放心,夜荆已经为金蝉公子护住了心脉,只要今夜能顺利回宫及时医治,不会有危险的。”
“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
黑影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黑暗当中,房间里只剩秦漠一人。
红情端着炖好的燕窝站在门口,踟蹰着不敢进去。自从得知金蝉公子不见了,主子一顿好饭没吃过,一宿好觉没睡过。现在金蝉公子有消息了,主子还是坐立不安,不肯好好吃饭,怎么劝都没用。这万一金蝉公子没事回来了,主子病倒了,那该怎么办呀!想着想着,红情急的狠狠跺了跺脚。
“谁在外面?”
红情见惊动了秦漠,抿了抿嘴唇,还是进屋去了。“主子,是奴婢。奴婢给您炖了点燕窝,你好歹吃些吧。”
秦漠摇了摇手,“先放着吧。”
红情见秦漠仍旧不肯好好吃东西,心里一急,眼圈都红了。“主子,金蝉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等公子回来看见主子瘦了,要骂奴婢了。”
秦漠闻言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抽泣的小丫头,苦笑地摇了摇头,“他会吗?只怕巴不得我饿死算了吧。”
“主子,金蝉公子也就嘴上硬,他还是挺关心您的。刚回宫的时候,公子时不时向奴婢们问起您以前的事。”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红情退出房间,离去时无奈地看了秦漠一眼,悄悄地叹了声气。金蝉公子,您快些回来呀!再不回来,主子都要熬不下去了。。。
当天晚上,轩宇殿内人头攒动,龙床前,御医围得水泄不通。
秦漠站在一旁看着御医给金蝉号脉,扎针,突然觉得那些针好像一根根是扎在了自己的心上,生疼生疼的。看着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因疼痛而紧皱着双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秦漠的心就那么纠成了一团,随着那人的呼吸浅重。
不是说好要保他平安么?可是为什么一次次都是因为自己而害他深陷困境!
“王上,金蝉公子已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半月,便可痊愈了。”御医会诊完告诉他。
众人退下。一旁巨大的牛油烛噼啪爆着的火花声是这内殿唯一的的响动。秦漠紧紧握着金蝉的手静静地坐在床沿,视线一遍遍描绘着金蝉的眉眼,多希望下一刻,那双倔强的眸就能睁开,似嗔似怒。这么美好的人,为什么一再会受到伤害!
时间悄悄地流过,秦漠仿佛永远看不够似的就那么守着金蝉。
“主子,药来了。您也去歇息吧。公子这有奴婢守着呢。”红情和绿意拖着药碗,轻声劝着。
“你们下去吧,我给他喂药。”
秦漠接过药碗,刺鼻的中药味另他不禁皱了皱眉。起身将金蝉扶好,靠左在自己怀里。怀中人仍旧毫无意识地闭着眼,任由他抱着。
“蝉儿,喝药了。有点苦,但是要忍住哦!”秦漠细声哄着,仿佛怀里的人能听见自己的话。
秦漠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放在自己嘴边试了试温度,才小心翼翼地送到金蝉嘴边。“乖,张开嘴。”
明知道不会有任何反应的,秦漠还是苦笑地嗔了一声,“蝉儿是想要我亲自喂么~~~”
含入一口汤药,苦涩充斥着整个口腔。秦漠微微皱了皱眉,将嘴贴上了金蝉的唇,慢慢深处舌头将汁液度了过去。就这样一碗浓稠的黑乎乎的药汁慢慢见底了。秦漠将金蝉放平,抱着他和衣躺下,盖上了薄被。
“蝉儿,以前我也这么喂过你的吧。还记不记得呢?”秦漠温柔地将指尖轻轻滑过金蝉的脸颊,顺着鼻梁落在了金蝉此刻苍白的薄唇上,轻轻点着。“若是以前啊,你定然又要对我拳脚相向了吧!呵呵。现在你这么老实地躺在这,还真是不像你呢!蝉儿,快醒来,等你醒过来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这里的世界,走遍这里的山川。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好么?”轻声呢喃,一字字都在向身边的爱人倾诉着自己的眷恋和缠绵,一句句都像是爱人的魔咒在唤醒自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