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么个人,他的宝贝女儿值得冒未婚先孕这个风险吗?
童自强独自纠结了大半天,一直在等何雨嫣起床共商大事。
见女儿迟迟不起,想到女儿定是被谢嘉鸿累坏了,他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谢嘉鸿这家伙,根本不懂得疼人,女儿就算真的嫁给他,估计也不会过得太舒服。
童自强正在心里埋怨谢嘉鸿,巨大的砸门声突然传来。
他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查看,发现门外站着两个气势汹汹的陌生男子,吓得哆嗦了一下,赶忙转头跑向何雨嫣的卧室。
何雨嫣睡得正香,却被人强行摇醒。
她还没看清楚扰她睡眠的人,头上就被套了衣服。
童自强手忙脚乱地帮赤身裸体的何雨嫣穿衣服,语气惶急地说道:“闺女,快逃,有坏人!”
何雨嫣惊讶不已,顾不上衣不蔽体的羞赧,忙问道:“哪来的坏人?”
“不知道。正在砸门呢,看起来凶得要命。”童自强急匆匆地帮何雨嫣拉好衣服,催促道,“你赶紧逃!”
“真要做坏事,哪会砸门。”何雨嫣不以为然,“爸,你又神经过敏了。”
童自强迟疑了一下,试探着说道:“要不,我这就去开门,你拿着电话做好准备。只要我大叫一声,你就立即打110报警。”
何雨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边开机,一边笑道:“行,我做好准备了,你赶紧去开门吧。”
童自强跑向被砸得震天响的大门,打开防盗门上的小窗,警惕地看着外面的陌生人,问道:“什么事?”
“谢少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抢救,老爷子让我们过来接你们过去。”国字脸的男子语气严肃。
童自强震惊地张大嘴,扭头就跑。
他冲进何雨嫣的卧室,哆嗦着说道:“小嫣,谢嘉鸿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抢救。”
“啊?”
何雨嫣心头一凛,连忙拨打谢嘉鸿的手机,听到的是手机关机的提示音。
她脚步匆匆地走到门前,透过小窗紧盯着门外的两个陌生男子。
“他什么时候出的事?车祸地点在哪儿?车祸情况如何?他在哪家医院?”
“上午,五环路上,被一辆侧翻的货车压到,正在怀仁医院抢救。”
国字脸男子对答如流,同时出示自己的身份证。
“我是老爷子的保镖兼司机秦向东,老爷子让我过来接你们。谢少的伤势很严重,已经发下病危通知书。”
何雨嫣心中焦急,却又不敢贸然相信这两个陌生人,不敢随便开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突然想起林泽远,赶忙关上小窗,给对方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林泽远的叫声就传了过来。
“表哥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抢救。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关机。”
何雨嫣只觉鼻子一酸,两眼顿时潮湿。
她颤抖着唇齿问道:“怎么伤的?严重吗?”
“被侧翻的货车压到了,很严重,已经发下病危通知书。”林泽远急切地说道,“在怀仁医院,你赶紧过来!”
何雨嫣的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哭着说道:“门外有个叫秦向东的人找我,他说是老爷子的保镖兼司机。”
“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话。”林泽远吩咐道。
何雨嫣流着泪打开小窗,将手机从栏杆缝隙递出去。
秦向东接过手机,语气恭敬地应了几句话,又将手机递还给何雨嫣。
何雨嫣将手机贴到耳边,听到林泽远的声音传来。
“是他,开门跟他走。”
“好。”
何雨嫣哑着嗓子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她转头去找童自强,发现对方正站在身后不远处关切地看着自己。
“爸……”
何雨嫣扑到童自强怀里,泪如雨下。
“他什么时候走的?怎么好端端地就出了车祸?”
“早上吃完早饭走的。外面下大雪,我本来想叮嘱他开车小心点。”童自强愧疚地哭了起来,“怪我,怪我没开口。”
何雨嫣摇摇头,安慰道:“他被侧翻的货车压到了,这是飞来横祸,难以预料。”
童自强拍了拍何雨嫣的后背,催促道:“你赶紧去换身衣服、收拾一下,我们这就走。”
何雨嫣飞奔回卧室,快速脱掉身上的衣服。
发现布满红痕的大腿上湿滑一片,她愣了一下,方才意识到这是谢嘉鸿留在她体内的液体,顿时悲从中来。
昨晚她还说世事无常,没想到,今天,就在谢嘉鸿身上应验了。
真是张乌鸦嘴!
何雨嫣扇了自己一巴掌,冲进卫生间排出体内的所有液体,快速冲了个热水澡。
她收拾好走出卧室,抬手招呼童自强。
童自强立即拎起两个装着饭菜的保温桶,抬脚向外走去。
路面积雪20多厘米,车轮不停打滑,汽车行驶缓慢。
何雨嫣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心中一片凄凉。
如果谢嘉鸿就这么去了……
她不敢往下想,一想就心如刀割。
她昨晚还那么恨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现在,她却盼着他一切安好。
只要他安好,哪怕要她一辈子被他纠缠,她也愿意!
童自强递上冒着热气的保温桶,柔声吩咐:“喝点粥,你好久没吃东西了。”
何雨嫣摇摇头,蔫蔫地说道:“没胃口。”
“他需要你照顾,你得好好吃饭,不能早早地垮了。”童自强劝解道。
何雨嫣怔了一下,接过保温桶,强逼自己一口一口喝下小米粥。
一路上拥堵严重,车祸频频发生。
汽车走走停停,待到龟行到怀仁医院时,天色早已漆黑一片。
何雨嫣经过医院大厅时,听到电视机里传来央视春节联欢晚会的热闹歌舞声,心中更生凄凉感。
在这万家团圆的日子里,他却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如果她昨天没回家,他就不会大老远地跑到郊区去,就不会一大早冒雪赶回城,就不会出车祸。
她,是罪魁祸首!
何雨嫣跟随秦向东来到位于11楼的重症加强护理病房楼层。
守在走廊上的林泽远立即迎上前来,紧紧拥抱她。
“医生说,表哥的情况很不好,就算能救回来,八成也会变成植物人。”
何雨嫣一听这话,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是我害了他,我不该回国。如果我没回来,他就不会出事。”
林泽远连忙将何雨嫣拉到一旁,低声嘱咐。
“他们都是这种想法,都很恨你。你可千万不能也有这种想法。曾姥爷把你叫来,估计就是问罪的。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不管他说什么,你听着就行,别道歉。道歉,就是认罪。你可千万别认罪,明白吗?”
何雨嫣目光黯然地看着林泽远,语调悲怆。
“小远,你一定要好好保重,遇到雨雪天气,尽量不要出门。”
“我知道。”林泽远抱住何雨嫣,安慰道,“你别怕,有我在,他们动不了你!”
何雨嫣走进布置温馨的贵宾休息室,见到手扶拐杖、闭眼端坐的谢锦程。
头发、眉目、胡子全白的老爷子表情端肃、衣服整洁,看起来没有丝毫有可能痛失曾孙的悲痛模样,就是周身散发着令人望而却步的威压感。
见老爷子不睁眼,何雨嫣也不出声打扰,一直像尊蜡像似的垂头站在门边,整个人沉浸在伤感的情绪之中。
谢锦程睁开眼,目光冷厉地盯着何雨嫣,发现她仿佛睡着了似的立着不动,对他的目光毫无觉察,心里涌起一阵怒意。
红颜祸水,若不是因为她,他的宝贝曾孙怎会遭遇此等祸事?
如果曾孙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就该受千刀万剐之刑!
不过,现在还不是问罪的时候。
因为,这个女人还有用处。
“你怀孕了吗?”谢锦程声如洪钟。
何雨嫣惊了一下,连忙抬头看向谢锦程,摇了摇头。
“你们昨晚采取防护措施了吗?”谢锦程语气威严。
何雨嫣怔了怔,忽然之间明白了谢锦程叫她过来的真正用意。
曾孙生死未卜,他却关心起玄孙来,不愧是一家之长,如此顾全大局。
只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也无可厚非。
毕竟,如果谢嘉鸿真的去了,而她又没怀孕,谢家长房这一脉就算是断了香火,这是极为严重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每晚6点。
☆、冤孽
这么一想,她深觉责任重大。
她仔细计算了一下自己的生理时间,发现这两天正是排卵期,心里忽地生出希望来。
她欠谢嘉鸿一条命,应该补偿他。
假如昨晚真的受孕了,她有这个义务把孩子生下来。
何雨嫣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地说道:“昨晚,我很有可能受孕,不过,我暂时还不能确定。得过一段时间检验。”
见这名女子一下子就猜到自己的想法,谢锦程略感满意。
转念一想,他又恼怒起来。
“你想以子要挟、母凭子贵?做梦!”
何雨嫣眼中快速闪过讥讽之色,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还没来得及吃紧急避孕药。如果你不想要这个玄孙,我立马去买药服下。”
这个狡猾的女子,竟敢威胁他!
谢锦程怒道:“你不一定能怀孕,现在就嚣张起来了?”
“我本就没打算怀孕,如果不是听说谢嘉鸿出事,我现在早就吃完药了。”何雨嫣不以为意。
谢锦程想到自己如果没有及早派秦向东过去接人,玄孙说不定已经没了,心里一阵后怕。
他恼火地盯着何雨嫣,警告道:“你最好已经怀上了,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对曾祖孙真是一个德性!
何雨嫣想起与谢嘉鸿的初遇,心里一阵伤感。
这小子一向嚣张跋扈,希望他在死神面前也能强硬起来,别被捉走。
“你想要对我不客气,也得等到确认我没有怀孕的时候。”何雨嫣冷淡地说道,“我要走了,医院病菌太多,我怕对孩子不好。”
谢锦程被何雨嫣的态度弄得大为光火,不过,想到她的肚子里有可能怀了他的玄孙,他只得将怒火强行按下。
“你必须住在谢宅,我会派人专门负责你的饮食,你给我好好养着,别出意外!”
何雨嫣知道怀孕早期是个非常特殊的时期,不敢有丝毫怠慢,遂顺从地点头。
林泽远见何雨嫣要离开医院,忙上前低声询问原因。
何雨嫣略一思索,贴在林泽远耳畔,将老爷子的打算说了。
林泽远惊讶地瞪大眼,心中五味杂陈。
他自小认定的媳妇儿,要替表哥生孩子?
他们居然一直保持亲密关系!
表哥现在命悬一线,随时有可能没了,他应该阻挠她为他生子吗?
林泽远觉得心里一团乱,一时之间无法面对何雨嫣。
他胡乱叮嘱了一声“你保重”,转身就跑。
何雨嫣想起这孩子对自己的长久依恋,知道他深受打击,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走一步看一步吧。
何雨嫣、童自强二人跟随秦向东进入谢宅,被老管家谢昌隆安置在一座幽静的小院里。
想起10年前愤然离开,现在又住了进来,童自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老爷子不是看不上你么,怎么还让你住进来了?”
何雨嫣冷笑道:“他指望我给他生玄孙呢。如果过段时间发现我没怀孕,他肯定把我们扫地出门。”
童自强这才想起怀孕这件大事,忙将谢嘉鸿临行前的吩咐说了出来。
何雨嫣沉默良久,苦笑道:“他要是能脱离危险,我就顺着他。”
“那他要是去了,你还要生?”童自强急道。
何雨嫣轻轻抚摸平坦的腹部,语气坚定。
“他会出事,全是因为我。这是我欠他的。我就怕没怀上,亏欠了他。”
“你要是替他生了孩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啊!”童自强担忧极了。
何雨嫣很想说“我不想嫁人”,又怕童自强担心,只好安慰道:“那么多生过孩子又离了婚的女人都能再嫁,怎么我就不能?我比她们差?”
“那时候,你就找不到条件那么好的了。”童自强惋惜不已。
条件再好,她也不在乎。
何雨嫣叹了口气,劝解道:“爸,你别多想了。能怀上,我就生;不能怀上,也没办法。就这样吧,听天由命,别劳神了。”
童自强很想劝何雨嫣偷偷吃紧急避孕药,转念想到万一谢嘉鸿去了,这就是断谢家香火,又觉得罪孽深重。
他默默坐在墙角,一会儿盼望女儿怀不上,一会儿又祈祷上天让女儿怀上,纠结不已。
因为谢嘉鸿出事,整座谢宅一片沉寂。
在春节这段本该热闹欢腾的时节,这种沉寂显得尤为悲凉。
午夜12点,何雨嫣接到李雍扬打来的新年祝福电话。
她蜷缩在被窝里听着李雍扬的柔声细语,眼泪悄然滑落。
得知李雍扬打算乘坐大年初四的飞机,从香港飞来四九城探望她,何雨嫣连忙带着哭腔说道:“雍扬,你忘了我吧,去找一个好女人结婚、生子。”
李雍扬大惊,急切地追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这种话?”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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