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探究地看他一眼,再看一眼,总觉得他与沧海城的时候有些不同了,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同了。
“风九,你就是头猪,笨蛋女人。”恨恨地瞪她一眼,君无殇气极骂道。
莫名其妙挨了骂的风九摸摸鼻子,她这是怎么了?什么都没做就中枪了,何其冤枉何其委屈。
“君无殇,好歹我也是你的当家人,直接上司,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说话。”扁着嘴巴,她弱弱地抗议道。
“你”这回换君无殇结舌了,随即,恨恨地一指她的眉心“我君无殇若再巴巴的跑来看你,我就跟你姓。”
“额”风九讪讪地说道:“在沧海城的时候你已经签了卖身契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你确实该跟我姓的。”
轰!
天雷滚滚,乌云罩顶!
君无殇只觉得他那张俊美无匹的脸蛋扭曲得几近变形了,牙关咯咯紧咬半晌后,他蓦地一转身大步流星跨了出去。
他素来是修养极佳的,再是十恶不赦之人也从未有过将其诛杀的念头。然,每次对上这个女人总会涌上将她一把掐死的冲动。
不见的时候想念,见了又只剩一肚子气。欢喜冤家,大概亦是如此吧!
“坏女人,君叔叔怎么了?”抱着小蛇进来的御幂星偏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君无殇的背影,问道。
“吃错药了。”风九漫应道。
像个大人一般地沉思片刻,御幂星说道:“若是吃错药中毒了,我可以让小红把毒吸出来。”
“吸毒?”风九来了精神“你说这玩意可以吸毒?”指着化为小蛇的独角蟒,她问道。
御幂星笑着点头“是啊,小红告诉我,它可以咬破人的皮肤,把人身上的毒全部吸走。哦,对了,那些毒就是它的食物。”
思及这小家伙确实有能听懂动物说话的本事,风九将信将疑了。
伸出胳膊,她调侃道:“让它给我也吸吸吧。”
御幂星笑眯眯地将已然恢复不少的小蛇放在她的手臂上,刚一放下,独角蟒便受惊似地迅速缠回了他的胳膊上,并仰起蛇头‘嘶嘶’地叫了起来。
“小红说,你的血太厉害了,它不敢喝。”御幂星充当了一回解说员。
擦!狗屁的天下至宝。
朝天翻个白眼,风九认命地收回胳膊。“说起来,那条蛇好像是我捡回来的,怎么反倒跟你亲近了?”
“嘻嘻”星儿奸诈一笑,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小狐狸“爹爹说,只要把血滴在小红的独角上,小红就会认我做它的主人,一辈子忠心于我。”
风九恨恨地咽下一大口茶水,只觉得这对父子根本就是坑爹货。她辛辛苦苦弄回来的东西,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他们。
“算了,我害死你一条蛇,这条算赔给你了。”
“坏女人呐”御幂星突然靠近她,趁她不注意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啵’一口,然后羞红着小脸朝屋外跑去。“谢谢你喔!”
失神半晌,风九轻轻抚上了被他亲吻的侧脸。原来孩子的吻是这种感觉啊,软软的香香的甜腻腻的。
在御北寰的悉心调养下,风九的身体在两日的时间内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
第三日一早,风九便带上星儿请了贵妃风倚兰一起假借游皇宫之名明目张胆地打探起了地形。
风倚兰已有二十好几了,却无所出。见着乖巧懂事的星儿自然欢喜得紧,这一高兴之下生生带他们逛遍了整个皇宫。当然,帝王的起居室是没机会进去的。
傍晚时分,换上一袭方便行动的劲装,风九打着做消化运动的幌子出门了。
在皇宫里随意晃悠一圈,待到天色全黑,她才绕开明处的暗处的侍卫来到了帝王的御书房。
慕寒兮是个勤劳的帝王,一天中有大半时间都在御书房度过,每日晚上必须在这里就寝。即便是再宠幸的妃子,他也从不留宿。
从风倚兰口中探得这个消息的风九当下便锁定了这个目标。
若没有贵重的东西在里面,身为帝王断不止于此。
对于一个有野心的帝王来说,没有什么比兵符更贵重了。
奉天皇朝的兵符分龙符、虎符。大将军执掌虎符,龙符调令虎符。
风九要盗的便是帝王的龙符。
算算时间,这个点上,他应在风倚兰的处所共进晚膳。当然,还有某个被帝王尊为上宾的妖孽。
在御书房外面制造了一场小小的意外,她趁着侍卫们转移注意力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帝王的御书房比她的小院还要大,外面有武功高强的侍卫守着,她敛住气息、极力压低脚步声,夜视力全开静静地打探起了四周。
身为曾经排名第一的赏金猎人,风九的专业知识跟经验绝对是丰富的。
无论是任何人,重要的东西绝对是要藏着掖着好生保管的。能放在明面上供人看的绝对是无关紧要的玩意。
略一沉吟,她贴上了一面墙壁细细寻找机关的痕迹。
足足半个时辰的功夫她才将四面墙搜了个遍,却毫无发现。
算算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慕寒兮就要回来了。再找不到藏龙符的机关,此行就算是白来了。
再将房间里的布局跟摆设细细看一眼,终于,在帝王的龙椅上她发现了异样。
在龙椅的椅背上,有一处不太明显地凹陷进去。拿手指比一下,显然是大拇指经常按压所至。
风九心下大喜,忙将大拇指用力按压,尝试几次均无果。
郁闷地收回素手,恨恨地在上面用力一拍。
下一瞬,风九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便往下坠了。
从下坠到落地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待风九呲牙咧嘴地捂着屁股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是个小书房。
书房整齐干净,仅有一排书架和一副桌椅。书桌上工整地摆放着文房四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环视一圈,风九的目光被书桌后面那扇墙壁上的唯一的一副画给吸引了。
那是一副女子的画像,寥寥数笔却尽传神韵。
风九细细看着,只觉得那女子像极了一个人。不,简直是一模一样。
正文 076:闹皇宫
“御妖孽”她失声低呼起来。
那女子有着一双足可倾尽天下的双眸,尾端上翘幽若深渊的风流眼。到底是女儿家,五官和轮廓比起御北寰更显阴柔。
在这个地方看到一张几乎和那妖孽一般无二的脸,实在是叫风九震惊得合不上嘴巴了。
一步步走过去,细细抚摸着那柔和细腻的每一笔,风九心想,作画之人定然是深爱这女子的吧,若不然也不会将那眉眼间绝代风华的神韵描绘得如此细腻传神。
不过,这女子和御妖孽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实在不能相信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会长得如此相像。
将那细腻美好的每一笔抚摸了个遍,风九的手来到了那双几如鲜活的眸子上。
素手刚一抚上她便察觉出了不对劲,手下的触感不是平滑的。
一把掀开画像,她看到了两个小小的机关。
略一沉吟,她伸手按向了其中一个。
机关刚一按下去,‘嗖’地一声自里面射出数只小箭。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突发的状况,风九根本来不及躲避。
眼看着那连环小箭即将刺入自己的身体,黑影一闪,一道身影已然挡在了她的身前。
“青铜面具”风九低声惊呼。
“你太大意了,若本座晚来一步,你必葬身于此。”轻松地挡下小箭后,青铜面具人粗粝的声音夹杂着点点不悦沉声说道。
风九尴尬地摸摸鼻子,是啊,她确实是大意了。脑中惶惶然地只想着那副诡异的画了。
“奉天以左为尊,慕寒兮是绝不会把龙符藏在右边机关里的。”淡扫她一眼,青铜面具人回身将手指按向了左边的机关。
果然,随着机括运行的声音,一个小小的暗格出现了,里面赫然躺着个小金匣子。
这回风九学乖了,坚决不再出手。
青铜面具人小心翼翼地将金匣子打来,取出里面以青铜为底、金龙为纹的龙符。
对于那玩意,风九不甚感兴趣。揪住他的衣袍问道:“我的解药呢?”
自怀中摸出一粒黑色的药丸丢给她,青铜面具人说道:“这一粒只能保你两个月内安然无恙,两个月后我会再找你。”
接过药丸,风九并未服下,只是随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你下来的时候本座也跟着下来了,你太过在意周遭的环境,反而没有察觉到本座的存在。”青铜面具人淡淡地说道。
风九面上一热,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
“快些上去吧,我们前几日才大闹的皇陵,皇宫里的守卫森严了许多,慕寒兮也快回来了。”青铜面具人边说边率先走了出去。
回头深深地看一眼那副画像,风九这才快步跟上。
刚一回到御书房内,她便被四周那铺天盖地的杀气震得倒退了两步。
她就说嘛,怎么可能有那么容易到手的龙符,真当皇帝是纸糊出来当摆设的?
“里面的人听着,是要自己走出来,还是要朕将你们射成刺猬?”慕寒兮那不怒自威的声音缓缓地传来了。
风九捅捅青铜面具人的胳膊说道:“反正你龙符也到手了,就大义献身一回吧。小的我还年轻,不想死那么早。”
一把将风九推到身前,青铜面具人冷冷说道:“你若死了,本座也算为天下除一祸害。”
“朕数三声,三声之后若还不出来,朕就放箭了。”慕寒兮阴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一、二…”
风九银牙一咬,突然自怀中摸出匕首丢给他。“绑架我。”
青铜面具人倒是个聪明人,立时便明白过来了。
“三…”
“砰”大门被撞开了,一袭黑衣青铜罩面的高大男人手持匕首挟持着风九出来了。
“姐夫,别放箭,我可不想变成刺猬。”风九涎着脸攀起了关系。
“风九”慕寒兮眉头一凝,面上寒霜更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到这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进了御书房,一时好奇就跟着进去了。”风九答道。
“是吗?”慕寒兮显然不相信她的鬼话。
“千真万确啊姐夫,都怨你养的这群侍卫没用,一个个的都是饭桶,竟然让这么个大活人溜了进去。小姨子我也是想在姐夫你面前立一大功才跟进去的呀!”风九开始睁着眼睛胡诌了。
面具下,某人的嘴角开始抽搐了。这女人真是天生一张阴损的嘴!
“都给本座让开,不然,杀了她。”为了不让某女再胡言乱语,青铜面具人开口说话了。
“又是你。”直直地盯着那面具人,慕寒兮那张冰雕脸直接降温至零下好几十度了“上次让你侥幸跑掉了,这回朕绝不放过你。”
说罢,单手以内力凝成一道气箭朝二人射去。
风九心中猛地一沉,看来,这奉天帝是准备连她也一起干掉了。
青铜面具人冷哼一声,随手扇出一阵袖风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危机。
“放箭”慕寒兮大手一挥,高声命令道。
立时,万箭齐发。目标,风九与青铜面具人。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强有力的弓箭,饶是功夫高深如青铜面具人也不是能轻松独躲避的,更遑论风九。
眼看着漫天箭雨转瞬便至眼前,青铜面具人突地一把将她朝前推去,自己的身体则如闪电般朝上直飞而去。
靠!
风九咧嘴一笑,这待遇,真特么的叫人憋屈。
眼看着一个崭新的刺猬即将诞生,突然,一股强横的劲风袭来,生生将那些利箭吹得七零八落,剩下的则被一道飞扑上风九的身体的紫色的身影尽数挡住了。
“噗”
风九耳尖地听到了利箭入肉的声音。
“御北寰,你…”
“娘子,你没事吧?”御北寰并未在意自己的伤,反倒先关心起了风九。
摇摇头,感激地看着那双带着焦急和关切的风流眼,风九答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御北寰勾唇一笑,眸光温暖而宠溺,薄唇轻启,吐出的却是十冬腊月的冰刃“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为夫便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慕寒兮并没有急着去追那青铜面具人,阴沉着脸冲御北寰说道:“天都皇尊,这里是朕的大内皇宫,容不得你撒野。风九伙同那面具人意图盗朕的龙符,其罪当诛。”
御北寰并不理会他,只是好笑地在风九的鼻尖上轻点一下,虽是责备的语调,却分外的溺宠“娘子,不就是一块破铜烂铁吗,你想要,为夫命人给你造上十块八块挂在腰上。”
风九无心于他的玩笑,满心都是他的伤。“你的伤…”
“皮肉伤而已,不碍事。”笑着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御北寰答道。
“御北寰,交出风九。”慕寒兮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当着帝王的面亲亲我我,根本不把眼前的状况放在眼里,这二人实在是藐视帝王的威严。
“她是本尊的娘子,谁敢动她。”御北寰冷冷地盯视着慕寒兮,铺天盖地的强悍气息瞬间外泄出来。浓黑如墨的发丝无风自扬,眸中一股掩藏不住的杀意宣示了主人心情的极度不好。
“你既如此护着她,那么,休怪朕了。”慕寒兮一把抽出身旁侍卫悬挂在腰间的长剑,怒喝一声向他攻来。
将风九紧紧揽在怀里,御北寰运起内力逼出刺入身体的利箭,冷哼一声,单手接下慕寒兮的所有攻势。
风九窝在他的怀里看着这个伟岸的男人招招致命,绝不留情,心知他怒了。
自认识到现在,她从未见过发起怒来的御北寰。只觉得他与平时无甚两样,却又分明的不同了。
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太过强悍,连紧挨着的她都隐隐的感觉有些不适,同时,身体里沉睡的欲望被唤醒了。
战斗,干掉敌人、干掉敌人…
眼看着再次穿透一个赶来送死的侍卫,风九的狼血彻底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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