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像君公子?”看着她凝眉思索的样子,裘玄小声地问道。
砰!
风九只觉得有什么重物狠狠地撞击着脑袋,一瞬间竟嗡嗡作响。
难怪会有熟悉的感觉,这女人的眉眼跟君无殇果然有几分相像,裘玄的眼睛果然够毒。
沉默半晌,她沉声问道:“你有没有跟御妖孽提起过这件事情?”
“没有”裘玄回答“不过,属下可从没想过能比他更聪明。只怕,很早以前他就发觉了。”
心中百转千回间,风九突然对御北寰生出了惧意。他不阻止自己嫁进六王府,想来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也想透过她查出很多他要知道的真相吧,这个男人果然心思深沉的可怕,幸亏自己不是他的敌人,不然,会连死于谁手都不知道。
“天都皇尊的位置一直是一代代传下来的,皇尊并非上一任皇尊的亲生儿子,是随母亲嫁进天都峰上的,算是个外人。能以一个外人的身份统领天都峰多年,并让所有手下心甘情愿俯首称臣,没有绝顶的武功和足够的心机是万万做不到的。但是,即便皇尊心思深沉,对主子你却是真心的。”裘玄见她面露惧色,不禁为御北寰心疼,开口劝解道。
风九勾唇淡淡一笑,是啊,他为了她甚至一度失去了内力,后背到现在还留着尸人们留下的创伤。她可以害怕任何人,却独独不能害怕他,因为他绝对不会害她。
。。
正文 139:我,是风九
从玄机阁出来,风九无奈地发现疑惑一点都没有少,反而更多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舒睍莼璩
抬眼看看天色,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心念一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半个时辰后,十里梨花林出现在了眼前。
看着那熟悉的景致,风九的心中忍不住一痛。她不是个会为了一个人死去活来的人,但不表示不痛。相反,这样努力压抑住的痛才是真正刻骨的。
少了南宫宸的梨花林似乎瞬间失去了生命,光华已然不再了。
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心里稍稍平静一些,风九咬咬牙抬步朝里面走去。
刚走出两三步,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股强烈的杀气。猛地一转身,只见数十名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为首的竟然是慕容绝。
才数月不见,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子竟然变得形容枯槁了许多,眸中满是狠厉之色,看来是恨毒了她。
在玄机阁的时候,她特意调出了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皇城内发生的大小事情。作为左相之子,慕容绝自然也在她关注的范围内。
这厮自战神风凛和风玉枕被杀的消息传入皇城后,在左相府也好、朝野内外也好,地位一落千丈,皇帝慕寒兮更是直接罢了他的职。作为官宦之家本就是这样,一人获罪牵连无数。更何况那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老丈人,这关系可非比寻常。若有人存心拿这个做文章,说他们串通一气,这厮的脑袋只怕是要保不住了。
所以,慕容绝有绝对的理由恨她。
“风九,你杀我妻子,我要你以命抵命。”阴冷地盯着她,慕容绝咬牙切齿地说道。
风九勾唇鄙夷一笑,说道:“你真的是为风玉枕报仇而来,难道不是因为战神风凛死了,你在朝野上下的位置一下子尴尬起来,故而心中对我有怨恨吗?我可不记得风玉枕活着的时候,你有爱过她。女人,于你而言,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对于这个男人,风九实在厌恶透顶。若不是慕寒兮抓了她去边关,依着她的性子,绝对会替风千裳狠狠教训这个可恶的男人。
右相风冽死之前,为了拉拢风冽,这个男人故意接近风千裳骗得那个傻女孩的感情。风冽死后,风千裳对他而言已是毫无用处。在他顺利得到了风玉枕的心后,更是为了讨好那个女人将风千裳当了牺牲品。这样一个男人,用一个‘贱’字来形容简直侮辱了那么美好的字眼。
“哼!像你姐姐那样的蠢女人本来就是用来被利用的,难道她活着还有别的价值?”慕容绝嗤笑道。
“你利用她是你的事,我跟她没有姐妹情谊,不会为她报仇。”缓缓举起手刃,风九冷晟说道:“今天,我要为风千裳报仇。”
慕容绝猛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不是风千裳?”
“你说呢?”风九露出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双脚在地上借力一蹬看也不看那些杀手,身体如闪电般朝慕容绝掠去。
慕容绝万万没想到风九的功夫在短短的几个月里竟然进步了许多,颇为狼狈地接下一招后,抽出腰间的长剑用尽平生所学朝她杀去。
经历了战场上的血雨腥风,现在的风九早已不是以前的风九了。仅凭一身的气场便将那些杀手震慑得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了,直接对战的慕容绝则是从心底发毛了。
这女人根本不是个人,这一身的犹如从千百具尸骨中走出来的阴冷的杀气和死气根本是个魔鬼。
将他的表情巨细无遗地看在眼里,风九突然觉得好笑。果然是官二代,没上过战场、没经历过生死,根本只是个纸老虎。
对于弱小的对手,风九向来是没有多大兴趣的。手刃更猛烈地挥过去,短短几十招后便轻易地将他制服了。
“慕容绝,当年你坑害风千裳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也有今天?”好整以暇地将手刃横在他的脖子上,稍一用力,尖利的指甲便划破了他的肌肤,一细细的血线迅速渗了出来。风九似个艺术家般欣赏着那妖异的颜色,心情颇为不错地问道。
慕容绝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铁青着脸色问道:“你到底是不是风千裳?”
“那女人已经死了,怀着天都皇尊御北寰的儿子死在逃亡路上了,我,是风九。”风九沉声答道。
慕容绝眸子一阵紧缩,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似乎难以相信这样的结果。过了好久才一字一顿地说道:“败在你的手上总好过败在风千裳那个蠢女人手上,动手吧。”说罢,双目安然地闭上,嘴角忽然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风九淡淡地看着他,再扫一眼一旁那些虽被她震慑得不敢动弹却死死盯着她的杀手们,心中突然明了了。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附近应该还有他设下的人马。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杀她,而是在她动手杀了慕容绝以后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回报给左相府。这个儿子和他的老丈人再叫左相颜面扫地,总归是自己亲生的,一定会为儿子报仇,那么,慕容绝的死就不是那么没有意义了。相反,如果她有所忌惮,便不敢动手杀他,那么,他自然可以留下那条狗命继续来找她麻烦。
看来,在战神风凛死后这段时间里,这位向来没受到过挫折的官二代活的很郁闷很憋屈啊,不然也不会用这么极端的办法。
眸光流转,瞬间她的脸上便挂满了惬意的笑容。“你知不知道比死更可怕的惩罚?”
慕容绝脸上突然一阵扭曲,瞪大了眼睛颇有些惊惧地看着她。“贱人,你想怎么样?”
“只是舍不得你死罢了,怎么,难道不想活着吗?”风九冷笑着问道。
慕容绝因她的话而瞬间亮了眸子,风九在心里鄙夷地一声冷笑。看吧,这就是人性,即使再穷凶恶极的人的都是怕死的。
举起手刃猛地将他的手筋脚筋挑断,看着他在地上痛苦地翻腾,风九顿感痛快极了。原来,折磨别人果然是件极其舒坦的事。
“贱人,有种你就杀了我。”慕容绝虽痛不欲生,却还是用尽力气怒骂道。
风九缓缓蹲下身子,在他的耳边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不会让你痛痛快快死了的,风千裳在地下想必也不想看到你。实话告诉你,这具身体是风千裳的,魂灵却是我风九的。我的肉身死了,魂灵住进了死了魂魄的风千裳的肉身里。我,风九,为她报仇。明白?”
慕容绝猛然瞪大了眼睛,像看个大白天现行的女鬼一般,满眼满脸都是惊惧,甚至连牙齿都止不住地打缠了。
对于他的反应,风九是满意的。连他这个从小习武、心理素质过硬的人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若是普通百姓知道了,只怕会当场吓死。
“为…为什么…要…告诉我…”身体的疼痛和肉体的恐惧显然已经到了极限,慕容绝颤抖着身子断断续续地问道。
风九突然就笑了,美好而又无辜。看着那张因惊惧而扭曲得不成人形的脸,她笑意盈盈地说道:“一个人保守秘密太辛苦了,现在我把秘密分享给你。你是要说出去,还是要替我继续保守秘密?”
慕容绝好歹是官家子弟,瞬间便明了了她的用意。
不说,他会保守着这个秘密一点点把自己逼疯;说出去,恐怕不会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只会被当成疯子。
无论他选择哪个,结果都只有一个。
女人,果然比黄蜂尾后针还毒!
想通了这一层,他突然绝望地睁大了眼睛瘫软在地上连身体的痛都感觉不到了。
这样的结果果然比死都不如。
“杀了我…杀了我…。”突然,他发了狂似地尖叫起来,被挑断了手筋的胳膊努力想挥舞起来抓住她的衣角,却是根本抬不起来,只得不断地哀求着。
风九到底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淡淡地看他一眼,不忍地别过脸去。
“把他送回左相府,若是死在路上了,我会让你们跟他一样的下场。”明亮的眸子扫一眼那数十个已经看傻了的杀手,她沉声说道。
那些杀手立时回了神,忙小跑过去架起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慕容绝不敢有片刻耽误匆匆朝左相府而去。
冷眼看着那群废物连滚带爬地离开,风九嗤笑一声高声说道:“看本姑娘的热闹可是要收银子的,出来吧。”
不远处的矮树丛突然动了一下,随即一个身着素色布衣的年轻男子钻了出来。
看到他的那一刹那,风九恍惚间竟以为看到了南宫宸。那一袭布衣、那
清俊的脸和那温润的气质,竟与南宫有几分相像。
不过,南宫已经身中剧毒掉下了万丈悬崖,生还的可能几乎为零。面前这个人是仅有几面之缘的奉天右相裴浚。
“如果我说我只是无意间看到的,九小姐你相信吗?”裴浚一边优雅从容地掸掉身上的枯叶,一边浅笑着问道。
巧遇?风九意味不明地笑笑,她能信么?
虽然这个人长得确实无害,但是,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奉天的右相,且身家一直很清白,背后无靠山,清正廉明得连奉天刚出生的老鼠都知道他是大大的好人,这就有点不寻常了。
正文 140:夜非栾的预谋
巧遇?风九意味不明地笑笑,她能信么?
虽然这个人长得确实无害,但是,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奉天的右相,且身家一直很清白,背后无靠山,清正廉明得连奉天刚出生的老鼠都知道他是大大的好人,这就有点不寻常了。
不是她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清官这种人存在,只是官场上太过的利益倾轧,谁背后没个泰山似的靠山。有些人即便有足够强大的靠山,也得苦苦熬上很多年才能熬出个上得朝堂的位置。而他竟然轻轻松松就混了个右相,那可是除了帝王以外最有权势的人了。
而且,此人是在七年前风千裳的父亲风冽死后几乎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个人物,没有身份、没有背景,连玄机阁都查不到关于他的半点小道消息。下意识地她觉得这个人很可能跟风冽的死有直接的关系。
“如果我说我相信,右相大人你会相信吗?”心中百转千回间,风九开口跟他玩起了文字游戏。
“不会。”裴浚清朗一笑,坦然答道。
“那么,右相大人是跟踪我过来的,还是跟踪慕容绝过来的?”风九继续问道。
裴浚淡淡一笑,转身从矮树丛里摸出一壶酒,说道:“这附近葬着我的一个故友,今日闲来无事故而来看看。谁知道却看到了九小姐你和慕容绝,便藏在了这矮树丛里。”
眸光流转,风九突然勾唇一笑“看来,是我误会了右相大人。我还有事要做,不打扰你和老朋友叙旧了。”
说罢,转身朝皇城的方向走去。
“九小姐难道不担心我把看到的事情告诉左相吗?”裴浚在她的身后悠悠地问道。
风九脚步一顿,笑道:“我若担心,刚才就会把那些杀手都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于他说的话,她是完全不相信的。即使她和慕容绝在打斗,若是有生人靠近她依旧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除非那个人武功很高,擅长闭气。
看来,这个平日里文文弱弱的书生确实不是个简单角色。只是,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跟踪上自己的?在来这里的路上?小酒肆附近?或者干脆就在她离开自家院子那一刻?
若是第一个还好,若是第二和第三个,那,玄机阁就危险了。那里汇总了奉天和南曲两国之间太多权贵甚至皇族不想被世人知道的秘密。万一是被此人抖了出去,玄机阁就危险了。她必须赶在这个万一之前做好所有的部署。
待他走后,裴浚脸色突变,清俊的脸上现出一抹深深的恨意紧紧地盯着风九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忽然又转头看向身后的十里梨花林,眸中现出痛苦之色,低低地呢喃道:“…。我来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她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那人正一脸不安地等着她,见她回来三两步冲到了她的面前,双手压在了她的肩上。“九儿,这是真的吗?你真的答应了?”
一把拍掉那只毛爪子,风九皱着眉头说道:“只是暂时作对假夫妻而已,怎么,你不乐意?”
“当然不乐意。”君无殇的脸立时黑了下来,眸中喷着点点火光“慕寒兮既然指婚了,你就是本公子的妻子,哪有什么真假之分。”
“无殇”风九难得地严肃了起来,望着他幽深的眼睛,说道:“我以为凭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