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 作者:糖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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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 作者:糖拌饭-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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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跟她吵架,已经几天都没回过家了,所以柳银翠才会连着几日中午给贾五郎送燕窝粥,便是想和好,而柳银翠私下里打听过,据说贾五郎那几日就住在运河边上的一家私窠里,包了个粉头,每日开消和打赏都是大笔大笔的,端的就是一个豪客,这就奇怪了,贾五郎这钱打哪里来的,他就是一个书办,还是混日子没一点实权的那种,每月的薪钱并不多,再加上家里的钱也一向是由柳银翠管着的,因此,他手上这大笔的钱来的蹊跷,我估摸着这案子还是应该跟坐粮厅的人有关,我得找人暗中查查,我有一种感觉,搞不好贾五郎这案子说不定跟西仓大火有关,我还就不信了,你们不让我查,我偏要查。”郑典拧着眉道,有人不让他插手,他还就偏要插手了。

    李月姐知道郑典这是铁了心了,不过她却是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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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坝楼

 
 
    册子的事情,成了李月姐一块心病,夜里,李月姐翻来覆去了好久也睡不着。

    “月姐儿,怎么了?”郑典迷迷糊糊的搂着李月姐,亲了一口问。

    “六郎,我有点担心,仓场和坐粮厅的水太深了。”李月姐窝在郑典的怀里,喃喃的道。

    “这官场上,哪处的水不深?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再深的水我也要淌一淌,别多想了,睡吧。”郑典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李月姐的胳膊道。

    可要是溺了水怎么办?李月姐这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喉头里打了个转又吞了下肚,不吉利。而册子的事情李月姐决定缓一两天再说,她要思虑清楚,李月姐直到天蒙蒙亮才睡去。再张开眼睛,天已经亮了。一边郑典已经起床了,李月姐正要跟着一起起床,却被郑典按住了。

    “你昨天夜里睡的很不安稳,再多睡一会儿,我上衙去了,别太多担心。”郑典道。

    李月姐这时确实觉得那太阳穴一阵突突的直跳,不过,她一会儿要去码头送田阿婆,也没时间睡了,便道:“不行,得起来了,我一会儿要跟二弟去码头送田阿婆。”

    “怎么?田阿婆要走了?”郑典边穿衣服边问。

    “可不是,说是淮安那边来信了,程田氏身子不大好了,田阿婆必须走了。”李月姐道。起身披了衣,又帮郑典系着腰带。

    “哦,按理我也该一起去送的,不过今天是祭仓神的日子,我怕是走不开,帮我跟田阿婆道一声珍重,说起来田阿婆这个岁数了,这次回淮安,怕是再难见面了。”郑典道。

    “可不是。”李月姐点点头,心里不由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儿。

    郑典上衙了。李月姐吃过早饭,又拿出嫁妆,在里面挑了点细绸布和缎子,又挑了一对景德镇瓷瓶,预意着平平安安,再各色首饰盒子。这个是送给程田氏家那边的,另外再上衙买了四色果盒,然后候着墨易年兰儿和月娇月宝过来,几个便坐了马车朝码头去。

    “对了,墨风呢。他怎么不来?”李月姐问墨易。

    “他说今天几个同窗有一个祭仓神的文会,不能缺席,所以就不来送了。让我们代他问候一声。”墨易道。

    李月姐听了不由瞪眼了:“这怎么行,再怎么也不过是一个文会,当初他病的时候,可是田阿婆在京里照顾他的,以前,又因着他体弱,田阿婆在吃食上为他操了多少的心,如今田阿婆回乡。如何能不来送,便是天大的事也得丢一边,快。把马车直接驾到书院去。”

    李月姐沉着脸道,更何况她心里有数,田阿婆就是她们兄弟姐妹的太祖母。而田阿婆这年纪了,那真可以说是过一天算一天的,因此,这一别,很可能是永别,墨风如何能不来。

    于是,马车立马拐了个弯,朝着书院去。

    墨风穿着月色的书生服,跟着一帮差不多大的学子从书院出来,今天是祭仓神祭漕神的日子,一帮十三四岁的少年,意气风华,便约了一起去坝楼那里,激扬文字一翻。没成想一出门就看到自家大姐和二哥站在不远处。

    “大姐,二哥,你们怎么来了?”墨风连忙上前。

    “来叫你一起去送田阿婆。”李月姐干脆的道。

    “可我要去参加文会。”墨风有些不乐意的道。远处,几个同窗又朝着墨风招手:“墨风快点。”

    李月姐一听墨风这话,那真是有些气着了:“文会这次错过了还有下次,田阿婆这回乡那以后再想相见就难了,到底哪个重要你不会不明白吧,我说你读书都读狗肚子身上去了,田阿婆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有数吧,如今她回乡去,你因着一个文会居然能不去送,你说你这事情做的对吗?”

    李月姐说着,尤不解气,伸着食指,直点着墨风的脑袋。

    “大姐,大姐,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同窗们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墨风叫自家大姐这么一点,只得苦巴着一张脸告饶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去跟你同窗说一声,然后我们去码头。”李月姐瞪了他一眼。

    墨风这才一溜小跑的去跟同窗道别。

    不一会儿,李家一行人便到了码头,因着去找墨风,耽误了点时间,李家人到的时候,申晴容正扶着田阿婆准备登船了,只是田阿婆那头还一个劲的回头朝着码头望,这会儿正回头之即,看着李家一行人急匆匆的过来,那满是皱纹的脸便绽开了笑容。

    “阿婆,我们来迟了。”李月姐边忙上前在另一边扶着田阿婆道。

    “不迟不迟。”田阿婆一个劲的道,两手握着李月姐的手飞快的拍着,随后腾出一只手,拍拍墨易的肩,又摸摸墨风的脑袋,最后却是拉过月娇的手,然后那眼神便一个个的看过去,一脸舍不得的样子。

    “老祖宗,上船了。”一边的申晴容瞧着田阿婆跟李家那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便不太舒服了,重又扶过田阿婆道。

    “哎哎哎。”田阿婆又忙不叠的应着申晴容,转脸又有些依依不舍的望着李家一行人。然后和在申晴容和于于期的搀扶下上了船。一边申学政带着申家小郎同行,申学政是去江淮各府督办学政的,正好陪着田阿婆一起回乡……

    随后于子期同申晴容便下了船,一边的船夫正要抽了搭板,李月姐看着船头那一直朝着自家兄弟姐妹挥手的田阿婆,心中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田阿婆这一走,今生怕是再没有相见的可能了,李月姐想着,一咬牙冲着那船夫道:“等等。”说着,便几个跨步,冲上了船。

    “怎么了怎么了?”田阿婆还李月姐有什么事情,颠着脚步迎上来忙不叠的问。

    李月姐却是迎着田阿婆上前,伸开胳膊,便抱着田阿婆,然后在她耳边低语了句:“太祖母,一路顺风。”

    虽然李月姐没法子接受申大人,但不防碍她接受田阿婆。

    田阿婆听到李月姐和称呼,那有些驮的背猛的直了起来,两眼眼晶晶的盯着李月姐,嘴唇更是抖动了个不停,好一会儿才道:“好,好,好,你们也好好的啊。”

    “嗯。”李月姐重重的点头,随后才又转身下了船,这时船夫才抽了搭板,船悠悠然然的离开了码头,田阿婆的手仍挥个不断。

    “你刚才跟我老祖宗说了什么?让她那么激动。”等到船渐渐的驶出众人的视线,那申晴容才回转过脸来,冲着李月姐道。

    “没什么,祝她一路顺风喽。”李月姐淡笑的道。

    申晴容一脸狐疑的看着李月姐,很明显的,李月姐说的绝对不会仅仅是这句话,但李月姐不说,申晴容也没法子,只是没好气的瞪了李月姐一眼。

    有着田阿婆这一层关系,李月姐自不会跟申晴容计较,仍是一脸淡笑,反倒让申晴容一脸悻悻,随后便上了一乘小轿,一边于子期在轿边说了句:“夫人先回去,今天张家湾坝楼那边有祭仓神和漕神的议式,我得过去一下。”

    申晴容点点头,两个轿夫就抬着小轿回去了,于子期这时却是转过身,冲着李月姐道:“郑娘子,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于大人不防直说。”李月姐回道,墨易在一边皱着眉头,这男女之间是有大防的,怎可私下说话。

    于子期便看了看一边的年兰儿月娇和墨风等人。

    “大姐,今天坝楼热闹的很,我带月娇他们去逛逛。”那年兰儿颇是知情识趣,知道于大人说的事情她们不方便听,便道,而月娇柔更是个喜欢凑热闹的,自是在一边应和。

    “是啊,大姐,我们先去坝楼那边,说不定文会还没散呢。”那墨风也道。

    “那好,你们带着月宝去逛逛吧,人多,小心点啊。”李月姐便点头,由着月娇和墨风带着月宝儿去玩玩。

    看着月娇和墨风月宝三个离开,李月姐同墨易相视一眼,然后才又冲着于子期道:“于大人,有什么事你说吧。”

    “于子期看了看周围,然后示意李月姐和墨易两个跟着他,三人便离开人群,到了河堤边一株老柳树下,绿柳拂堤,倒是一个清静的所在,随后于子期才拿出一封信递给李月姐:“这是我今天早上收到的。”

    李月姐一脸狐疑的接过,拆开一看,直觉脑袋就那么轰的一下,信的内容竟是有人告郑家借漕船夹带私货:“这……历来漕帮不都是这样的吗?”

    “漕船带私货,这是一种约定俗成,但实际上却是违反朝延律法的,平日相安无事,也不过是大家心知肚明,民不举官不究,可真要有人一旦较真起来,再加上漕帮人好勇斗狠的,谁手上没有几条命案,到时,只要上官一较真,那是一抓一个准的。”于子期道。

    竟是这样?李月姐拿着信,手在发抖,她知道,这定是有心人对郑典的报复,而其目的应该是阻止郑典查仓场和坐粮厅的事情。

    正想着,突然墨风气喘吁吁的跑来:“不好了,大姐,姐夫从坝楼上摔下来了。”



第二百零六章 赌便赌了

 
 
    李月姐赶到坝楼的时候,郑典已经被人送回家了,便又急忙的往家里赶。

    五斗巷,郑宅。

    “月姐儿,别担心,我没事,那坝楼不过是年久失修,一根柱子叫虫子给驻烂了,才会突然倒塌的,我身手好着呢,只是扭了脚,瞧,走路完全不受影响的。”郑典坐在矮榻上,安慰着一脸紧张的李月姐,还站了起来,咬着牙在李月姐面前走了几步。

    李月姐看着他疼的嘴角直抽,即心疼又没好气,连忙扯了他在榻上坐下,又拿出跌打损伤的药水帮他揉着肿了老高的脚腕,心里是一阵后怕,也幸好郑典身手还算是灵活的,要是换了一般的人,那腿说不定就得折了,再要运气不好一点,有个三长两短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李月姐更是一阵后悔,背心直冒冷汗。

    只是虽知道这面另有隐情,李月姐却是并不说破,便故意一阵子唠叨:“你说你这监督主事怎么当的?上任也不少时间了,这年久失修你也不监督监督,这顿苦可不成了你自找的了吗?”

    “是是是,都是我自个儿的不是。”郑典一阵从善如流。却是逗得李月姐开怀了些。

    一边送郑典回来的卢有财这会儿眼观鼻子鼻观心,早听说监督主事没成婚时便有怕老婆一说,成了婚后更叫家里的娘子拘的紧,如今果然这般,这会儿见着监督大人跟自家娘子打情骂俏般的话,自是不便多留,便拱手告辞。

    郑典脚不方便,李月姐便代着郑典送卢有财到门口。

    “卢知事,你跟我实话实话,那柱子倒底是年久失修还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到得门口,李月姐却突然的开口问。

    卢有财心里一阵叫苦,监督主事大人一早就吩咐了他不准说的,可这位监督夫人却是个难糊弄的主儿这里面的内情怕是早早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想了想,便实话实说的道:“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事先将柱子截断的。”

    “还请卢知事说的更明白一点。”李月姐这时做了个福礼道。

    “夫人这般小的担当不起,罢了,有些事情我估妄说之,夫人估妄听之。”那卢有财不敢受李月姐这一礼,便连忙虚扶的道,最后想着自己既然从县衙门里投到监督主事衙门,那跟郑大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便说了自己的看法:“监督主事认为柳银翠案不是主凶,贾五郎之事可能牵涉到仓场的内幕,力主从仓场下手,这怕是引起一些人的警惕了,今儿个这事,便是有人故意给大人的警告吧,夫人最好劝劝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回祭仓神通州所有头面人物都到了,唯有二王府的管家三贵没有出面,由此可见如今二王府方面的处境不太妙-,他们哪里还顾得上通州这边,而郑家,底子太薄了,一时却是撼不动仓场坐粮厅这颗大树的。”

    本来前太子病故,顺位立太子的应该就是二王爷,可天下人谁都知道,这位二王爷性子刻薄最不为皇上所喜,所以,如今,皇上把暄皇孙接到身边时,便立刻传出皇上欲立皇太孙的消息了,连消带打的二王爷那边便门前冷落了下来。

    “可你家大人却是个认死理的,这回这样叫人坑了,那肯定是要想法子找回场子的,再加上这次牵涉到了柳银翠案,柳洼人同气连枝,如今那柳银翠很可能是冤枉的,郑家做为柳洼人的领头人,不可能不理会的,叫他不查这事怕是难了。”李月姐说出自己的担心。

    “即然都是查,那也得看谁查,听说夫人认得御史衙门的于大人?当年还曾凑巧救过于大人。”这时,卢有财突然问道。

    李月姐点点头:“倒不能算是我救的,只能说是有些牵连。”李月姐道。

    “如果柳银翠这案子,于御史能站出来就没问题了,江淮仕林在朝中根深地固,便是皇上也忌惮三分,而据我所知,于御史在通州三年,其实也一直在查仓场弊案,只是却是苦于抓不到证据啊。”说到这里,卢有财又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起来柳银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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