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整个人象是被抽了力气似的瘫坐在椅子上,吓的一边周夫人连忙扶着他。
周东礼这会儿也觉得脑门子发胀啊,周家之所以能掌握钞关。正是因为这些税吏和扦手,周家几代人一直是税吏主事出身,秒关上的税吏大多是出自周家人的弟子,也正因为此。才使得周家对钞关形成了一种掌控,可一但衙门真弄了这样一门考试,那税吏就成了衙门知州的学生了,一但税吏被知州府拉过去。那钞关还能有郑家的利益吗,郑六郎这一手太毒了点。
周东礼突然的心里出奇的愤怒,他周家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全是郑家下的手。这一次他殚精竭虑的,终于又找到了一次让他周家再崛起的机会,可不曾想,两次,通州一次,已经栽在了郑家的手里,而如今这一次。也快了,他决不让郑六郎再得惩,只是仅凭他坛口的那点力量太小了,必须借助族伯以及背后钞关同分巡道的力量,只是族伯做事太小心了,前怕狼后怕虎的。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这时,周勋又叫道,随后喷出一口血,就晕倒在周夫人的怀里。
“老爷,老爷……”
“快请郎中……”
立时的周府大乱。
几天后,周家传出消息,周大爷病重,要过继柳洼周族侄周东礼入房。
“哈哈,周家子侄争来争去的,没想到最后便宜了柳洼周这一支破落户。”州里的人都在传着闲言,对周大爷所掌握的这一块,不仅周东礼眼红,便是周氏族人也眼红啊。
多少年争来争去的,最后却要便宜了周东礼,周氏其他族人如何能甘心。
“怕到时,没那么顺利吧,周氏族人不会善罢干休的,到时,说还定要发生械斗。”又有人说,械斗在临清时常有发生,往往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便是以械斗解决,武力说话。
“那周氏族人不见得人讨得好,周东礼可是坛口二当家,他手上掌握的都是一些好勇斗狠的人,周氏族人那帮子混混儿,可斗不过那些个跑漕的。”又有人担心的道。
“你以为坛口就他周东礼说了算啊,大当家的还在呢。”又有人道。
“呸,大当家的顶个屁用,他那位置当初就是周东礼伙同老黑带着一帮兄弟帮他从原来的王二手里抢来的,听说老黑去年在通州折了,而周东礼怎么着也姓周,他背后有整个周族,那大当家的拿什么跟周东礼斗?如今坛口大半势力已经掌握在周东礼手里,嘿,这次,周氏其他族人定然是竹得篮打水一场空。”有那消息灵通人士说着。
“呵,你只知其一不知基二吧,最近王三儿带着王家秤的一帮子兄弟正在漕上拉人呢,周家虽然历害,可民不于官斗,咱们临清新任的知州老爷你们清楚底细吗?我可听说了,原来就是柳洼人,柳洼有二虎,东周和西郑,这东周指的就是周东礼的家族,西郑就是咱们新任知州的家族,听说两家算得上是世仇呢,再加上宣周案里面,宣周的娘子是知州夫人的亲妹子,两相里结合,知州大人不会让周家好过的,听说这次王三儿出面,背后就有知州夫人同吏目高家的支持,有这两家支持,那接下来坛口这一块就是龙争虎斗了,王家在坛口还是有些声望的,我听说有好几十条船已经倒向王三儿这一边了,如今周东礼手上还能掌握着多少力量还真不好说……”这时,边上又插嘴道。
这位显然是知晓一些内幕的,立时的引起了一阵围观。
“总之,大家拭目以待吧。”这位仁兄调起了大家的味口,这会儿却又卖起了关子,然后一溜烟的跑了,正是郑铁水那坏小子。
“哈哈,我又赢了。”傍晚,高府,李月姐几个又在打马吊。此刻,李月姐笑的一脸山花灿烂,赢钱总是高兴的。
“今天郑夫人手气好。”那高梁氏笑嘻嘻的道。
“这是风水轮流转嘛,上回是王夫人赢的多,这回我赢,下回就轮到高夫人了。”李月姐笑哈哈的回道。
“借郑夫人吉言,我就等到下回数银子了,等到王夫人的千金定亲的时候,我再送上一份厚厚的红包。”那高梁氏笑道。
只是她这话一说,王夫人那边却冷场,那眼神颇有些怨气的瞄了李月姐一眼,心里嘀咕着,还订个屁的亲,知州夫人不顾身份的盯着周家,听说周勋那家伙给气吐血了,以后周家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个还是先观望再说,嘴里便道:“定亲的事情不急,我家娟儿还小呢,以后再说,总之你这红包备着,到时少不掉的。”
“那好,我备着呢。”梁氏笑嘻嘻的道。
李月姐却是云淡风轻,一圈牌下来,又赢了,兆头不错啊。
转眼,就到了周家办过继酒的日子了,这本是个大喜事,可因着周氏族人的不赞同,再加上周东礼在钞关并不得人心,一时间,周氏子侄,钞关子弟,一个个便有些人心的。最后幸得周大爷拖着病体出来主持,才平静了些。
自上午巳是,周家的流水席面便一桌一桌的摆开了。不过,周氏族人这边脸色是阴沉的,身边几桌全是壮汉,腰间鼓鼓的,显然都是别了家伙的,而院子周围,也游迭着一帮子壮汉,两帮人眼光时常相对,火星直冒。
到得正午吉时,正席开张,钞关主事,分巡道,里正,甲长,族老等都一一处座。因着周勋身体不适,俱是周东礼在那里招呼着,频频给各人敬着酒,至于院外家丁同周氏族人那边的火花,他瞧在眼里,却毫不在意,甚至嘴角翘起,带着冷嘲,这般族兄弟,还真以为坛口的人马被王三儿那家伙挖了一半就当他是病猫了啊,他手上可还养着一帮人呢,而只要今天的过继顺利完成,他顺利继承周员外的印信,那钞关上便是他说了算了,到时,看这帮家伙怎么嘣嗒。
周东礼想着,继续热情的招呼着众人吃喝。
等到众人吃喝的差不多了,周大爷才在周夫人的搀扶下出来,先敬了大家一杯酒。接下来自然是过继仪式及入族谱等一干族事了。
“大哥,这酒我们不能喝,本来你过继谁那是你的自由,我们本不该管,只是大哥你这一支可是关系着临清周的繁衍生息的,我们每家每户,都有子侄在钞着上当差,如今却要我们把自家的身家性命托付给这么一个破落户,这说不过去吧?大哥。”当先说话的是周勋的族弟,周旺。
“对,我们不答应!!”立时的,周氏子侄齐声的道,气势不小。
“各位稍安勿燥,我必然会有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两位贵客来做今天的见证,大家起身欢迎”周大爷两手虚按在身前道。
而随着周在爷的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一阵爽郎的声音:“周员外客气了。”
众人不由看过去,没想到当先进来的居然是郑知州同郑夫人。
“不是说,郑大人跟周家不对付的吗?怎么今天这事情还请了知州大人和夫人呢?”一众人一脸疑惑的嘀咕着。一边的周东礼也拧着眉头,心里微微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时,自有下人引着郑典和李月姐在上位上入座。
周员外不顾别人的疑惑,又继续道:“今天,人人都以为这席宴是过继宴,但我告诉各位,你们都错了,今天的酒席不为过继,而是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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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三年任期
周勋的一翻话,激起千重浪,众人一片哗然。
“老爷,你话是从何说起啊?”周夫人显然还不知晓内情。
“族伯,你这什么意思?”这会儿周东礼再迟钝也知道事情不对。
“什么意思?让你见个人。”这时,周勋狠狠的瞪着周东礼,咬牙切齿的道,没想到自己一直养了只白眼狼在身边,说完,又看着郑典和李月姐,朝着他们点点头,郑典便朝着外面挥了挥手,这时,青蝉便牵着小周笙进来。
“爹,娘……”周笙一进院了,便一溜小跑的朝着周夫人奔去。
周夫人显然还不清楚状况,这会儿霍的看到小周笙,几乎以为是在做梦,站在那里,全身发抖,等到小周笙扑进怀里,便如同那溺水之人抱着浮木一般紧紧的抱着小周笙:“笙儿,你还活着?你没事?娘以为再也现不到你了。”一叠声的问话,说完,便抱着小周笙抽泣了起来。
笙儿的出事,没有谁比做她这个做母亲的更悲伤。
“娘,我没事,是这个坏人,是他把我推到河里,我差点就淹死了,幸好被夫人救了。”小周笙童稚的声音道,说完,还一脸气嘟嘟的指着周东礼。
而此时,周东礼一看到周笙出现,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他当然不肯就犯,于是便极力辩解道:“胡说,我怎么可能把他推下水,笙儿定是受人蒙蔽了,郑夫人和李月娥的关系我想大家都知道,宣周和李月娥之前定然是把笙儿藏到了通州郑夫人那里,如今郑夫人是发现宣周和李月娥成了通缉犯,没办子,为了救他们,才把孩子交出来。却反咬我一口,这真是做贼的喊抓贼。”
“早知道你要这么说了,来人,把老黑他们带上来。”郑典瞪着眼。翘着嘴角道,为了这个案子,他之前特意跑过一趟拱卫司,找到三贵把老黑借了出来。
果然的。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外面铁水和桂生两个就押着老黑和阿香一起进来。
一看到这两人,周东礼便知道这回抵赖不掉了,他办的这件事借的就是这两人的手。不由一咬牙,既然已经抵赖不成了,那就来个鱼死网破。于是他猛的抓住桌上的茶杯。朝着地上重重一砸。
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暗号,这回他将漕上以及民乱间聚集的人马全带来了,就布防在四周,本意是为了万一周家其他族人要动武的话,他能够一举将周家其他族人制服,没想这会儿却用在这事情上了。
砸完茶杯,他便看着郑典冷笑。今天在坐的许多都是大人物,随便伤了谁,郑六郎这个知州位置怕就坐不隐了吧,哼哼,让自己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周东礼冷然的想着,可随后不对了,这茶杯砸也砸了,怎么这一会儿了,也不见什么动静。
难道没听道,要不要再砸一只?周东礼想着,又举起一只茶杯。
“别白费劲了,就在刚才我进来之前,已经将你布防在外面的人马抓获了。”郑典挥手,一队队的衙差的卫兵就冲了进来,直接将周东礼团团围住。
“你们坑我……”到得这时,周东礼才明白,今日这个局为的根本就是将自己的人一网打尽。只是如今他再也回天无力了,只得瘫坐在地上。
“带走……”郑典再一挥手,便先一步离席,反正如今席也该散了,接下来的事情自由周家自己人去处置。,
这一回周东礼的命是保不住了,先有谋害人在前,后又跟乱民勾结,火烧衙门监狱,桩桩件件都是砍头的罪。
而宣周自然冤情得雪。
整个事情来了一个大反转,尤其是李月姐救了小周笙这一段,更是成了说书人的段子,竟了没几日便在临清传开了,整个事件颇具传奇性。
而在接下来的后续审案之中,更是审出了铁九郎那一批漕船出事的的内情,那艘偷运火药的船只竟然也是周东礼事先准备好的,本竟就是除掉铁九郎,他好谋夺通州坛口。
如此,周东礼死罪再加一条。到得秋后问斩。
这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而郑典也借着整个案子,在临清稳稳的立住了脚跟。
而秋后,通州那边又传来喜讯,乡试结束,墨风一举中了举人,这不但是李家的喜事,更是整个柳洼屯的喜事。
“这小子,硬是要得,我郑家也脸面上有光,明年初的大比,再接再励,考个进士出来,我也跟着杨眉吐气了。”秋燥的天气,傍晚,郑典披着一件中衣坐在院子里,嘴里说着话,眉头却是紧锁着。
实在是今年自春夏到秋末那天气都格外的燥热和干旱,而如今正是冬小麦的种植时期,这水跟不上,明年的一季又要欠收绝收了。
为一方父母,便要冶一方农事,这旱情不能得到解决,明年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饿肚子。
“嗯,可是挖井,或者建水车从运河里车水。”这时,李月姐捧了一本册子过来,依在郑典的身侧道。
“井我挖了不少,水车也有,只是水车车上来的水经过沟渠时大多都流失在沟渠里了,到田里的少之又少,杯水车薪啊。”郑典皱着眉头道。主要临清多沙地,土地的蓄水力太差。
“可以用毛竹架设管道,让水直接通过毛竹注入田里。”李月姐又道。
“嗯,我看看。”郑典这会儿有兴趣了,临清是一个竹工艺发达的县,山里别的不多,但毛竹却是最不缺的。
随后郑典又让衙差把县里一些知名老农请来,大家一商量,都觉得可行,于是,县里的人力和物力财力便动员了起来。在各乡各村又挖了许多的井,再用一根根大毛竹,铺设管道,连接各井和水池,形成了一片井水灌溉网。而在运河边的庄子,则用水车车了运河的水再通过毛竹运送到各家田间地头。
之后郑典更是学着李月姐在柳洼新屯的那些招数,在水池和井里养起了鱼。
如此,到了第二天夏天麦收季节。临清却是在灾年里迎来了一个难得的丰收季。
转眼,三年一任期满,郑典回京叙职,李月姐也跟着一路先回了通州。进了郑家大门。李月姐也没让门房去通报,而是让青蝉和王四娘桂生带着行礼先回了自己的院子,而她则直奔主院,拜见大伯娘先。顺便给大家一个惊喜。
“六郎临清三年一任期满了,听说干的还不错的,吏部评分给了个优。这回他要回京叙职。不知道会不会升官儿?”远远的,就听着郑家四婶的声音。
“那肯定得升。”回话的是郑屠娘子。
“我看不一定,六郎毕竟不是读书出身,再说了他毕竟还年轻,我看他要么继任,要么就平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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