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不正是于子期苦苦等的机会吗?想到这里,杨东城也不急着离开了,先让墨易在偏厅上等着,便又回屋里去找于子期,不顾他正休息着把他叫醒,然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于子其徒的一下清醒过来。传了墨易过来,问起年家的事情,年家的事情,李墨易也只是听自家阿姐说了个大概,具体的内里并不十分清楚。
“墨易。这样,你去把年娘子请来。”于子期道。船帮和盐帮的械斗他是知道的,本来还以为是地方上的事物,又哪里想到里面还有这层原因,自然不会去管了,倒底是才刚上任,对通州的一些底细不了解啊。
“嗯。”墨易重重点头,便告退,一出门。便叫了车子去年家,没一会儿就把年娘子请来了。
于子期把年娘子叫到偏厅,让她把家里的事情以及船帮盐帮争斗的事情说清楚。
之前一路上,墨易已经跟年娘子说清楚,这次的事情关系着年家能不能脱困,年娘子一路上早把船帮的事情理清了脉络。这会儿自是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
弄清了年家的事情,于子期又让墨易送年娘子回去,随后又让人去府台衙门打听了一下,心里便有数了,这事果然是太子在跟三爷斗。
自从皇上登基后,皇子之间的争斗就不断,这个言官是不会搅进去的,可这次,太子跟三爷之间的斗争,却引起了船帮和盐帮的械斗,并扰乱了正常的商业贸易,还插手衙门事物,逼迫衙门帮着盐帮打压船帮,这就引起了地方动荡,此三条,哪一条都是大忌。做为言官,又岂有不参之理,当然,于子期也没打算自己一个人参,枪打出头鸟他还是知道的,通州御史府里有三位御史,正好联名参奏。
至于那什么的匿名诉状,根本就不需要,船帮和盐帮这事闹的这么大,他们做为御史过问一下也是正常,然后追本朔源,无可厚非。
“东城兄,你且休息,我去找另外两位大人商议一下。”于子期冲着杨东城道,一脸兴冲冲的表情。
“那你去吧,我回客栈休息了。”杨东城说着,便回了客栈,还一路咋着舌,这李家果然是福将,如果于子期这事成了,那就为以后的仕途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傍晚,墨易和年娘子一起回到山郎的家里,虽然于子期并没有确切的回应一定会参予此事,但从杨东城的嘴里,墨易知道,**不离十了。
“月姐儿,墨易,咱们两家是亲家了,太过客套的话我也不说,总之,你们做的,我年娘子全都记在心里。”那年娘子一脸感激的冲着李月姐和李墨易道。
说实话,这一次,年家真的是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没想到如今,还真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年婶子,你言重了,这是墨易该做的,就只怕不成。年婶子还是要有所准备。”李月姐连忙道。最后也打一下预防针。毕竟于子期那边也不是十拿九稳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李月姐和墨易这样的小人物能参予的,尽人事而听天命,之后,墨易跟杨东城请了几天的假,留在了通州,帮着年娘子照应一下船帮的事情,并且打听着郑典的消息。
而最终李月姐打算买下之前看的那房子,在付下那房子的定金后便准备起程回柳洼了。之后房子的交割,契税,立户等等繁琐的事情,便由墨易和自家小舅帮忙跑。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发飙
中午,李月姐吃过午饭就告辞离开了通州,坐客船回柳洼,一路所过坝闸,看那在坝闸上当差的河工,再不复往日那轻松嘻笑的情形,一个个俱是正着脸色一板一眼的做着事情,李月姐自然明白,这些坝闸人员之所以能在这里上工,那无不是投了郑家关系的,如今郑家出事,那便是多事之秋,这做起事来自然格外的小心,因此不复平常的浪荡嬉笑了。
转过几重青山,船行一个多时辰便到了柳洼。
“打,撕了他的嘴。”李月姐刚在西埠码头下船,没想就看到自家几个弟妹跟人扭打在一起,月娇儿更是插着腰在一边狠狠的骂道。
一边墨风和荣延两个正跟镇上一帮十一二岁的小子扭打在一起,荣延挺胖的身胚,直接拿着身体在里面横冲直撞,墨风瘦弱的多,就躲在荣延身后,手里拿着一根篾片子,找冷子抽,两人在对着对方四五个人,居然并不落下风,那荣延虽被打的脸青鼻肿的,可他的身体毕竟高壮,每撞上一人,都能将人撞一屁股墩子。痛的那些小子嗷嗷叫。
别说,这小子好吃,倒也不是白吃的,到少这力气不亏。
一边几个闲汉和一些码头上揽客的人,居然也不拉架,一个个看笑话呢。
“都给我住手。”李月姐一看这情况,立刻冲上前,直接一手一个,直接分开了荣延和对方一个小子。墨风眼疾手快。趁着被拉开的档儿,那篾片子又抽了出去,正好抽到那小子的脚背,疼的那小子抱着脚单腿跳。
“五弟……”李月姐瞪着他。
“大姐,不怪五弟,胡三郎欠揍吹。”一边月娇挺身出来为墨风说话。那被抽了脚背的小子就叫胡三郎。他家跟李家只隔两条街。
“怎么回事啊?”李月姐问,虽然月娇不是个省油的灯,但也绝不是那无事生非的人,顶多是吃了亏要加倍找回来的。所以,月娇既然那么说。必是事出有因。
“谁让他们碎嘴,到处说闲话,以后再让我听到,我还叫人来打。”月娇拧着挺秀的眉毛道。
“什么我们碎嘴了,大家都在说,你还能堵的住我们的嘴不成,本来就是你们李家的女儿命都不好嘛。都是克妇,金凤姐那么着,你家大姐也那么着。”那被抽痛脚的小子兀自不服气的道。
一边更是有小子帮腔道:“就是,就是……”
“你们还说……”月娇儿在那里磨牙,卷着袖子又要动手。
李月姐在边上听月娥和那胡三郎的话才知道,原来这胡三郎带着一帮小子在码头边玩耍,正好月娥和墨风来码头看看。自家阿姐回没回来。走前说好这两天要回来的,这一来,两方就碰上了,那胡家小子跟墨风一起都在镇学上学,只是墨风一直是好学生的代表,而胡家小子就是差生的代表,平日里是相看两相厌的,这一碰到便开始唇枪舌箭的了。那胡家小子便把这两天听到的流言拿出来功击。
墨风和月娇气不过,就先动手了,只是他俩个势单力弱,除了月娇撒泼占点便宜外,墨风打架完全只有挨打的份,正好荣延路过,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战团。
李月姐听那胡家小子说的这些,知道定是因为郑典出事了,镇上的一些碎嘴婆娘便碎起嘴来,再加上之前姑姑和金凤的事情,这话就越传越邪门了,想着,她便一肚子火直冒,那脸色便黑沉黑沉下来。
“月娇,行了,站一边。”李月姐拉住月娇道。
随后那眼光又扫了码头上看笑话的一众闲人,随后又冷着一张脸冲着那嘴犟的胡家小子道:“你小子自己碎嘴就不要栽到镇上人的头上,镇上人大多都是我们李家的叔伯婶子们,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爹娘早早病故,但凭着我爹娘在镇上于人为善,但凡谁家有个难处,只要找上我爹,只要我爹能办到,那都从不推辞,镇上人提起李相公,谁不坚大拇指说上好人两字,也就凭着这些情份,那镇上的叔伯婶子们,谁不维护我们几个?这种话镇上的人又岂会乱说,你这般的乱栽岂不是说镇上的人都是无义之辈。”
李月姐说着,她这话明着是棒,也暗里呢,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便是在骂镇上那些多嘴的婆娘和闲汉无义,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好,退一万步,真是镇上人说的,那你跟我说,是谁说的,我一一去对证,我就不信了,镇上谁家没有一点糟心事?没有一点不顺?谁家没有那沟沟坎坎的,那照着这么说,都是克妇克夫了?我倒要去评这个理。又或者是我李月姐无意中得罪了大家,那我李月姐也亲自上门道歉。”
李月姐说着,那是一脸的煞气,那几个小子倒是被李月姐这样子给吓到了。
而李月姐这话,表面上是冲着那几个小子说的,其实却是冲个码头上所有的人说的,一直以来,只要李家有些事情,就会被传的走了形,只是李家兄弟姐妹生存不易,做着豆腐生意也要靠镇上人的捧场,些许闲话李月是左耳进右耳出,也懒的计较,后来墨易渐渐的出息了,各种闲话也就少了,只是没想到这郑家才一出事,也许大家是觉得有可能牵连到李家,于了一些个人又故态蒙发,更变本加厉,什么都传,完全不顾后果。
今天,她李月姐要是不表个态,那还真要让人小瞧了去。在农村,委曲求全是不成的。
“就是,快说哪,镇上哪些人乱说?”月娇一听自家阿姐硬气的话,便又瞪着那般小子道。
“还不就是镇上……”那被抽了脚的小子挺不住了。撇撇嘴正要指证,以证明自己没乱栽赃。
“你这臭小子,一天到晚的,家里不呆,就知道跟人在镇上胡混,也不知打哪里听风就是雨的乱说一起,跟我回来,瞧我不打烂你的屁股。”这时,一个妇人从堆里冲了出来,正是那胡家小子的娘胡婶儿。此时胡婶儿一把扯着那小子到一边,点着他的头皮教训着,随后又冲着李月姐道:“月姐儿啊,我家这小子愣的很,你别跟他计较,镇上没人乱说的,你别瞎想啊。以后有什么难处就跟婶提,婶能帮的一定帮。我现在先带我家小子回去了,这小子,三天不打,让房揭瓦的。”
那胡婶儿说着,便带着那小子风风火火的走了。
胡婶扯着她家的小子走了,那一帮的小子也就一哄而散了。
李月姐转头冲着周围的人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月娇。带着墨风和荣延一起离开。
背后,码头上的人等李家几个离开,立时便哗然了。
李月姐说的那翻话,谁都清楚,那是说给大家听的,如果刚才那胡家小子若真是举证了一两人出来,以李家大姑娘那脾气,说不定还真要闹上门来撕破脸皮的。这姑娘也是个烈性子。
“也是,这李家几个多不容易啊,别出一点事就是命不好,就克妇什么的,这年月哪家没点难处,照我看哪,李家这几个小的这两年的拼搏谁不看在眼里,如今那日子比起镇上大多数人只要更好,没有更差的,再说了,才十几岁的姑娘丫头的,这么点年纪哪能看出命好命歹的,那戏台上不是说了嘛,姜太公他老人家还八十才遇文王呢。”一个老汉道。
“大爹这话在理,其实这些事情还不就是贾家和那柳家再传嘛,再就是花媒婆,这几家本来就是李家不对付的,偏镇上一些娘们就图个嘴痛快热闹的,便应和上了,想起过世的李相公,那可真是个好人,如今这么传人家的闺女,还真是有些亏心。”一个闲汉一脸悻悻的道。
“可不是,大家回去,就管好自家婆娘媳妇的,做人哪,还是要修修口德。”那老汉道。
众人俱点点头。
随后三三两两的散了。
“荣延,你今天表现不错,以前你常偷我家鸡蛋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边李家姐妹兄弟几个边往家走,那月娇便冲着荣延道。
“哼,谁管你计不计较,我打架不是为了你。”李荣延哼着声,便丢下李月姐几个,自管自先跑回家了,不过这厮私下里还咋吧着嘴巴,那田阿婆居然用鸡粪猪粪在后院挖了个坑养蛆,真恶心,不过那蛆晒干了磨成粉拿来喂鸡,别说,那鸡蛋就比自家的香,尤其是那蛋黄,黄澄澄,一想着就流口水,所以西屋的鸡蛋该偷还得偷。
李荣延是绝不会手软的。
“荣延,怎么回事啊,谁打了你?”李荣延一进屋,那方氏见到李荣延脸青鼻肿的,便尖叫道。
“没啥,跟胡家小子干了一架,他比我更惨。”荣延无所谓的道。随后便一头转进厨房,吧啦着吃的起来。
“你作啥要跟人家打架?”方氏紧跟在后面问。
“他嘴巴坏呢,在我面前说金凤姐是克妇,然后又说大阿姐也是克妇,郑典出事是大阿姐克的,我不打他打谁。”荣延道。
“唉,这帮挨千万的。”方氏气哼哼的,心里不免又怪起李月姐,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害的金凤又被人拿来说闲话,想着又嘀咕了句:“说不准这李月姐还真是霉星,谁沾谁倒霉。
“你嘀咕什么呢?来帮我绕绳子。”一边李婆子坐在门口撮着麻绳道。隐隐的听到方氏的话,两眼如刀的扫了过去。然后将一块绕线板丢给方氏。
方氏接过,就站在一边将李婆子撮好的麻绳一根根的绕在绕线板上,嘴里又嘀咕道:“月姐儿还没有回来啊?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她在通州也呆的住?”
“你又在瞎嘀咕什么,我看就是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才呆在通州,通州那地儿消息怎么也比柳洼灵通吧。”李婆子横了方氏一眼。
正说着,李月姐几个便进了西屋。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百态心思
李月姐一进屋就听到自家二婶的嘀咕,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但看在之前荣延出手帮月娇和墨风的份上也就只当没听见了,打了声招呼:“阿奶,二婶,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对了,通州郑大那边什么个情况?”李婆子淡着声音问。
“还好,郑大当面跟二爷请过罪,二爷发话,不罪郑家的,所以漕帮那边一切照旧,没什么事。”李月姐回道。当然这是指官面上的没什么事,但私底下,当初郑大伯和郑典两个为了占住通州漕帮这块地盘,可是下了狠手的,伤在两人手下的人不少,如今郑典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些人自然会蠢蠢欲动,想法夺回通州漕帮这一块的,所以私低下的斗争不会少。
总之,未来,郑大伯不会太轻松,不过说起狠,还真没有人能比得过郑大,他在做刽子手的时候,可是给人凌迟过的,没有铁石般的心肠,一般的人哪里能做得到。
“那就好。”李婆子点点头。
“我看不那么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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