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小翠这才明白过来他是担心自己的肚子,虽然是挨骂了看心里却是暖的,伸手去摸卫忱的手,卫忱气的甩开,翡小翠却固执的去摸,卫忱怕她弓腰闪了身子只得不再躲,翡小翠如愿以偿的握着他的手,紧紧的握着,一只手攥不全便两只手,感受着他手的温度,她竟嘿嘿的笑了,低低道:“我知道人生很长,需要一点一滴的去相处,去磨合,因为我们是夫妻所以就算怄气就算恼火也不要说放手;然而人生也很短,纷纷扰扰,悲悲喜喜的过去也就是一转瞬的时光便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刻……”她见卫忱动了动嘴角,眼底渐渐沉淀下去,她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翡小翠轻声笑着道:“不管我们能一起携手走多远,我都希望你别丢下我,别不理我,别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否定我。”
眼看卫忱看向自己,翡小翠握着他的手举止胸口,脸颊贴了上去,低低呢喃着,“我知道你觉得我对你不好,比不得对旭磊的疼惜,旭白,我想说,每个人在我心里都是不同的,只要是我这里的人都是我今生的亲人,你们都是我忘不了疼不完的人,你们都是,没有分别……。”
翡小翠还是头一次说他对夫侍们的态度,虽然卫忱知道他们这些不会是姚琳国那些个任人宰割摆弄的玩偶,但在姚琳国男子也确实没什么分量,且她还是姚琳皇室中人,能这么说已经是极限了,他还有什么可比的?比来比去不过自添烦恼罢了。
想到这,卫忱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另一只大手握上翡小翠双手合握的手,冷月如霜的脸上渐渐露出温暖来,浅浅应道:“我知你心,我知你心……。”
翡小翠本还想问卫旭磊凉亭下跪的事,可眼见才把卫忱大美人哄好,一来是话题扯不上,二来也是身子倦了,折腾够了她找了舒服的姿势慢慢躺了下来,就枕着卫忱的胳膊,窝着头不一会儿功夫竟真没心没肺的睡着了,睡着之前还想呢,她肚子怀的这个一定是个小懒虫,不然她怎么瞌睡的越来越厉害,几乎上一分钟还在说话,下一分钟人已经进入梦乡了。
卫忱看着偎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女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一种满足亦或是越来越不满足的感觉充溢着胸腔,压抑的上不来气,这会儿突然就明白卫旭磊的想法,爱一人,想独自拥有,想用一颗完整的心换一颗同样完整的心,难道有错吗?可惜这世上只有一个翡小翠,而她心里有的却不是他卫旭白一个,也不会是一个卫旭磊。
烛火映在罗账上嘶嘶的燃着,空气中偶尔能听到劈啪的轻响声,卫忱就这么睁眼睛望着顶棚一夜,刚过寅时他便起身下床,为翡小翠掖好被子,深深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拎起包袱,还是不愿意分开,即使只分开月余就会在京师见面,可他还是觉得看不见她便是漫长而煎熬的日子,最后终究是没忍住俯下身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口,“唔……”听见她一声模糊不清的嘤咛声,卫忱红着脸立时闪开身,像是怕被她抓住一般,结果等了一会儿发现她并没有醒,不由的一阵失望,想想无奈的笑了笑,将包裹挎上肩膀转身大步离开。
这次京师之行他要速战速决,成亲王亲口允诺的最后一个任务姑且再信一次,只盼着洗尽铅华与她携手今生,再不要血腥连连。
275。略施小计
树杈上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在秋日里的早上显得特别嘹亮,翡小翠稀里糊涂的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向身边看,床上早就空了一个位置,舒适柔软的大床只有她一个人,伸手摸了摸,褥子是冷的,不由的心里一阵失落,这人什么时候走的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许是已经出了贺江府了。
不出她所料,卫旭磊果真又生气了,只气的不是她昨晚在旭白房里过夜,似乎是和哥哥怄气,一整天都小脸都冰冰冷冷的不愿意说话,翡小翠在卫旭磊身边溜来溜去,却不知道怎么哄这孩子,因为根本不知道他和旭白之间的矛盾是什么?
卫旭磊呢,他年纪虽小一些,可这些年在府衙进进出出的已经早熟、明事理,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孩子,他恼火是哥哥说走就走,两袖清风什么也没带走,同样也是什么也没挂在心上,就像那年离家一样,走了个干净,回来后连名字都改了,自称再不进卫家祖庙再不登卫家族谱,他倒脱离的干脆,可他明明知道自己也要随翠翠去姚琳国却是一句安排的话都没留,这一次再走说不准哪年再回来,他除了去姐姐那跪别再什么也没说,姐姐还不知道自己要随翠翠去,他要如何与姐姐说?这样的家业又如何处置?对族里总要个交代,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不当家不知材米油盐贵,翡小翠府上的事全由阙皓卿安排,连奶孩子找婆子这样的事还是皓卿张罗的,她可真是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现在翡翠府也不缺银子,君辰、洛雅、流苏、皓卿都是有钱的主,乐不得自掏腰包让她宽心,是以卫旭磊想的这些她全都没想到,只看他闷头生气却不知道他在想这些,在翡小翠心里,到了去京师的日子只需拉卫旭磊上马车就ok了,还有什么不妥的?
两人正坐在屋子里各自瞎琢磨的时候门外有小奴敲门,在门外禀告道:“翡翠府的刘叔领个人来,说是樱公子的师妹,要见小姐。”
翡小翠一听是九儿来信了,喜的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扬声道:“快将人请进来。”
卫旭磊一听樱九儿这个名字脸黑的更加厉害,也站起身想避出去,却不想翡小翠踹踹不安怕他真动气再伤了身子,连忙上前拉住他,软言道:“磊儿是主家,怎好客人没进屋你先出去了。”
翡小翠特意说来人是客,卫旭磊的脸色缓和了一下,看来还是自己与翠翠更亲近些,动了动唇角,道:“我去吩咐下人看茶。”
翡小翠抿嘴一乐,回身的功夫刘叔已经将一个穿着叶国独有服饰的少女领了进来,银铃叮叮当当响,让人一晃神的功夫似看到了九儿俏生生的模样,心里便是更想念他,翡小翠伸手示意那女子坐下,等着小丫鬟奉了茶,温和问道:“九儿可有信托您带来?”
那少女闻言倏然站起身,竟如男子般抱拳,脆生生的回道:“少门主定于元月十五承接衣钵,请翡姑娘观礼。”说着伸手探向衣怀,翡小翠只见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的小姑娘两只手胡乱摸着胸口,小脸没一会儿就冒了汗,看的翡小翠直皱眉,卫旭磊则觉得少女举止太过毛躁轻浮而尴尬偏过脸去不再看。
“对……对不住……请柬和少门主给翡姑娘的信兴许都放到匣子里了。”小姑娘急的脸都红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呃,匣子放哪了?”翡小翠尽量声音放柔,怕这小姑娘过于紧张说不明白。
小姑娘手指指向刘叔,道:“这位大叔放起来的。”
翡小翠一脸黑线,樱九儿怎么找了这个单纯的有点过头的师妹来送信啊?刘叔见自家夫人看过来,抬手比划上了,翡小翠看的是两眼串花,谁能解释解释这表达的什么意思啊?卫忱不在,皓卿没来,她对哑语真的是看不出个数来。
刘叔见自家夫人脸上一片茫然,想了想停了手,回头指着门口咿呀了一声。
翡小翠顺着手指望过去,是大门,耶?这意思是让她回府吧?翡小翠不动声色的暗暗琢磨了一番,随后佯装苦恼的皱眉道:“你是说让我回府去看?”
刘叔总算是长舒一口气,卖力的点点头。
卫旭磊在一边一听先是愣了愣,脸一沉,刚想说什么可又蓦的闭了嘴,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如我送你回去一趟吧,别是什么急信。”
九儿的师妹完全是一问三不知,只说东西都在一个木匣子里,然后交给了刘叔,刘叔比划一气翡小翠和卫旭磊都看不明白,这会儿也只得回翡翠府了,好几天想说的话被卫旭磊说了,翡小翠心里也算是舒坦了,既没惹小石头不悦,自己还能顺理成章的回去,冥冥中还是九儿心疼她,送来个误打误撞的小师妹解了眼下的尴尬。
翡小翠回翡翠府,卫旭磊跟着去,说是顺道看看霍夫人,其实是他想和姐姐把事情挑明了说,他这次走归期不定。
刘叔在前,将翡小翠直接领到了地窖边上,那小师妹先矮身跟着刘叔下去,翡小翠顿了顿,一低头也进去了,地窖里的温度是冬暖夏凉,外面空气撒冷了这里反到暖和起来,只见刘叔和那小师妹走到一个柜子跟前,刘叔拿出钥匙卸了锁,打开柜门让开身子道:“夫人,匣子在这。”
小师妹不等翡小翠上前先一步伸手捧出匣子放到一旁的木桌上,也拿出一把小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木匣子的盖子,压低嗓子道:“这里面是珍贵之物,且记小心小心再小心。”
古铜色的木匣子里铺着胭脂红的布,翡小翠凑近细看,结果差点没晕过去,匣子里盘着一条拇指粗细的蛇,浑身藏蓝色,头部和尾部是金黄色,艳丽的颜色跳跃式的迫入眼帘,让你不得不发现它的存在,而随即是翡小翠差点将昨天晚上吃的东西都呕出来,她最怕的两种生物,多爪爬虫和湿漉漉满身腥咸的蛇。
翡小翠退蹬蹬蹬的接连倒退好几步,差点就撩帘子出地窖,有多远躲多远,小师妹奇怪的瞄了她一眼,道:“这是少门主最得意的一条毒物,名唤蓝颜珊瑚,本来的习性是昼伏夜行,可因为喂养了多年它只懒懒的趴在匣子里不出来,平日里喂一些生肉即可。”小师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伸长手臂递给翡小翠,又道:“这是少门主给翡姑娘的信。”
耶?不是刚才没带在身上吗?怎么这会儿又从衣怀里掏出来了!
翡小翠挪步子靠近,战战兢兢的接过信,一溜烟的又离开远远的,抖着手打开信,没想到九儿的字体龙飞凤舞,潇洒浑厚,都说见字如见人,原来他的内心是个大气洒脱之人,怪不得在房里他……,翡小翠惊觉自己溜号了,而且是想到歪了,顿时脸一热,再细细看起信的内容。
原来樱九儿送来的珊瑚蛇正与血池红莲有相辅相成的作用,按照他的意思,只要再得到一个药引子即有可能解了众夫郎身上的毒,其实翡小翠不知道的是这个解药还是用来解她身体里的毒的,只樱九儿不会说,流苏知道却也不会说,是以现在为止只这两个人知道翡小翠身上有毒。
小师妹见她看完信了,便道:“元月十五虽是掌门即位之日,可也知翡姑娘身子不便,是以少门主说观礼就不用了,只约在三月姚琳风华驿见。”
“那你刚才……”刚在卫宅这小姑娘一会儿说请柬一会儿说书信的,说话时结结巴巴表达不清,这会儿怎么这么利索了?
“哦,是阙公子让我这么做的。”小师妹倒也不打算瞒,直接说出是阙皓卿嘱咐的。
“他?”翡小翠只微微愣了愣,随即哑然失笑,怪不得呢,她就说皓卿怎么像是知道她今天要回来似的,屋子清理的干干净净,院子也让小厮洒了水,青石路面纤尘不染,敞开的窗口摆了花瓶,一天比一天冷下来的气候里竟然还能看见金盏菊,清清爽爽的在瓶口摇曳着。原来是他略施一小计,让她能自然而然的回翡翠府来。
翡小翠将信收好,又看了眼桌子上的木匣子,咽了咽口水,想到樱九儿说的药引子……药引子竟然是龙须……。
姚琳国女皇坐拥一国,却自称是凤凰,显然龙须一说并不是指女皇陛下的发髻,而是月华国天子,看来她真得去巴结闱君辰这孩子了,想要他父皇的头发恐怕也不易吧。
276。夫言取是
翡小翠回府可是大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自她一进府门,各路小奴纷纷给自家主子探听妥了回去禀告。
紫洛雅不在府里,这些日子督办戈蓝的案子是一个头两个大,月华国的官员推卸责任就像打太极,让你恨不得抓过来抽两巴掌才解恨,贺江府府尹许文藏已确准调去京师,补太常寺正六品寺丞的缺,明着是降了一品实则是升迁,毕竟京官和地方官不一样,他的任期已满,可贺江府新任知府还未到任,这就使很多案子找不着正主承担,紫洛雅接到母亲的信让他尽快了解此案,他却赶上这么个当口,找谁谁不管,也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回你一句‘不在所职范围’便了事,他就是想撒气都找不着人。
他也是老油条了,软硬兼施,今儿个恰请了回乡祭祖的刑部左侍郎曲明杰,为他接风洗尘,曲明杰与吏部右侍郎范廷辉有过结,明里暗里的水火不容,既然戈蓝巴结上了范廷辉,那么他请曲明杰吃酒是再明确不过的,两人都是官场的尖子,这种事是不言而喻,而在这之前蓝流苏也已给曲明杰送了大礼,曲明杰回乡祭祖也就顺水推舟的给紫洛雅卖了个好。
这些个品阶高的京官都知道十一皇子下嫁姚琳皇室的事,蓝流苏拜访的时候就说了与闱君辰的关系,曲明杰不禁咋舌,这月华国的情报网都在风情楼当家的手中,而人家却与皇子是一家人,这厉害关系可就非同小可了,他没敢当场应了为蓝玉苏开罪的事,可心里却开始算计了,在公在私这一次都是将范廷辉拉下马的好机会,他且使一把力试试,于是回贺江府祭祖紫洛雅送来拜帖,他直接就应邀来了。
两人边喝酒边说着戈蓝的案子,两个时辰下来相谈甚欢,就在这时紫洛雅的侍卫进来俯身低语,紫洛雅眼睛一亮,起身向曲明杰告罪,家里有事须先行离开,曲明杰有些怔愣,这东家先走也须有个陪客才好,紫洛雅没叫陪客便张罗先行一步确实有些失礼,到底是什么事不禁让曲明杰好奇,借着酒劲多嘴问了一句,“紫公子何时如此焦急,这酒还没喝透就要先走吗?”
紫洛雅脸一热,回道:“姚琳男儿比不得月华男儿逍遥自在,姚琳男子当以妻家为重,今日妻主归家,洛雅须尽快回去侍奉。”
曲明杰一口酒没喷出去,这听说是一码事,就发生在跟前是另一码事,他见紫洛雅举止优雅,才思敏捷,谈笑风生的字字圆润,句句谨慎,精明如商户,早忘记他是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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