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离的手一抖,没想到这件事会来的如此快。
步步惊心皇后路(九)
“皇上,再等孩子长大些不好吗?他还这么这么小,连话都听不懂呢,即使当了储君,并起不了什么特别的作用啊。”相反,沙迦此举还会把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到了皇儿身上,以后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这后果,皇上不该不懂。
沙迦长吁一口气,侧倚在浅离身边,让她可以把小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只要皇儿坐上了储君之位,他的作用就已经实现,小东西,朕何尝不想拖个几年,让孩子有个准备接受的时间,可惜,咱们等得,别人却等不得。”
别人,指的自然是勤政殿外刚刚散去的宫妃,还有她们各自所代表的利益团体。
错综复杂的局势,因为那件事被有心人揪出来而激烈拼杀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二日后,是沙迦的延缓之计。
他必须有二十四个时辰的时间,来布置和缓和。
小东西的一切,他都知晓。从那一天起,浅离的所有都归他来掌控,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够在他面前伤害到她。
不过,这些只要沙迦心里面明白就行了。
浅离和皇儿在勤政殿内,可保风雨不侵,就把那些烦恼都交给他去头疼吧,何必把她也牵扯进来,跟着惶惶不安。
“不是说好了要陪朕去泡水吗?被人一打扰,你就想赖皮不成?”沙迦不知怎的又想起那一茬,笑眯眯的凑到浅离身边耳语。
“皇儿还睡着呢。”她又拿孩子做挡箭牌。
“叫他睡着吧,睡了才能长身体,北国的未来还指望他呢,现在休息好了,将来才会精力接朕的班。”
步步惊心皇后路(十)
开玩笑,孩子要是张着眼,他怎么好意思在儿子的眼皮底下索欢呢。
起身下了床,把浅离抱在怀中往外走,自然有宫人会把熟睡的皇子照看好,浅离和他都不必担心。
过往的宫人见到这一幕,垂下眼来不敢直视。
尽管已经见过了皇上对凤主子的特别,他们还是很新奇总是冷面威风的北皇温柔起来的样子。
这宫里边还有人会比凤主子更得龙宠的吗?
至少在这以前,还从没有哪宫的娘娘做到过吧。
。。。。。。。。
翌日,勤政殿内,前所未有的忙碌。
一大早,皇子被咏春抱到偏殿,浅离则被一群宫人包围着,现有御衣坊的裁缝亲自过来为她丈量尺寸,她只以为是生产后,体型变得丰满了许多,所以从前的衣物都不能穿了要换新的,也没太在意。
不过,这回裁剪新衣,显然更加的细心,就连头上、脖子、耳朵、手腕、腰间、脚踝上要带的配饰也一并算在内,每一步,都准备的一丝不苟。
宫人们、裁缝们看起来都很忙,浅离像个木偶娃娃一样任其摆弄,不断的回答些问题,竟然连询问的时间都没有。
快结束的时候,沙迦来了。
浅离陪着皇上用了午膳,再按照往常的安排,美美睡上一个午觉,这才得到了与皇子见面的机会。
母子俩抱在一块,眼泪汪汪,浅离可怜兮兮道,“好像许久都没见着孩子了。”
以前,沙迦去上早朝,宫人们都会直接把孩子送过来,让浅离能亲自照看的。
博弈之战(一)
“会很累吗?别急,再坚持坚持,很快就结束了。”托着她的小脸,沙迦温言安慰。
“皇上,您想要做什么吗?”浅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沙迦的若有所思让她紧张。
“为皇儿出生而选定的吉日庆典即将到来,你是孩子的母妃,之前总是要准备些的,大部分的工作安福早就帮你完成了,小东西,还抱怨。”宠溺的拍拍她的头,沙迦故意把话题往别处引。
“安总管可真是个好人。”浅离感激万分,走到柜子边,打开,在沙迦平日送给她的宝贝里随便抓了一把,叫人把安福叫进来,亲手交给了老太监。
“娘娘,您这是??”安福觉得挺奇怪,手里托着珠光璀璨,不明所以的望了望沙迦,又望了望浅离。
沙迦忍住笑。
已经多少年没看见安福露出这种吃惊的表情了,老太监在宫里边混的跟人精似地,游刃有余,已经很久没瞧见他的真实情绪外露了,“娘娘感激你最近辛苦,赏给你,你就拿着。”
是要收买人心吗?
凤昭仪居然当着皇上的面,大大方方的来,还让皇上那么的高兴,这手高,实在太高了。
安福自然的回想起浅离刚进宫时,是他亲自送她到未央宫,那个时候,皇上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疼宠娘娘,而小小年纪的她就懂得设法巧妙的得到她需要的东西。
一晃眼,几年就过去了。
小女孩长大了,就连皇子都生了。
唉,外边的娘娘还在争呢,争的过吗?徒劳无功而已。
安福庆幸,从一开始,他就看的非常准确,没有站错了边,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博弈之战(二)
老脸笑的跟朵花一样,“老奴谢谢娘娘的赏赐。”
“最近辛苦你了。”那些浅离用不到的东西却能让别人如此开心,她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回头也要给咏春她们一人发一份,最近大家都在帮她照看孩子,里里外外,非常周到,她得稍微表示一下才好。
安福退了出去,接着忙碌。
皇上要给小皇子办一场迟来的满月酒,宫里宫外,举国欢庆,他要忙碌的事情还多的很呢。
。。。。。。。。
宫人们来来往往,似乎每个都忙的连稍微呼吸一下时间都没有。
勤政殿内,安福最后将一项项应注意的地方交代给浅离。
她越听越疑惑,名义上是为孩子举行满月酒而已,为什么她这个当母妃的事情却要这么多,而且有些还是根本就不该由她去做的,比如说跪授皇后金宝的步骤应该是怎样。。。
她越来越疑心,这不是一场单纯简单的庆祝酒宴而已。
可惜每次问安福,他都小而不答。
问沙迦,他就喜欢老打岔,让她最后忘记了一开始的疑问。
二十四个时辰,过的很快。
又是一个太阳升起的日子,晴空万里,难得的好天气。
“娘娘,您的胳膊稍稍抬高,让奴婢把扣子系上。”
“这串红玉玛瑙是一定要佩戴的,重是重了点,可看上去既威严又贵气呀。”
“娘娘,还要再穿一件纱衣,您别耐烦,都很轻薄,穿上也不觉得很沉重很累,少了一件都会破坏飘逸的感觉。”
。。。。。
浅离抓狂中。
“是我的皇儿过满月酒,你们干嘛一直在打扮我??”脑袋上叮叮当当,脖子上当当叮叮,她的身子上重极了。
博弈之战(三)
“娘娘,您是殿下的母妃呀,全场的焦点呢,不打扮整齐会被人笑呢。”咏春拿准备好的话来堵浅离的疑问。
“到时候,您一定是要站在皇上身侧,万众瞩目,打扮的太素气,太丢脸了啦。”藏冬说着,几只雕凤金镯挂在手腕之上,为她身上的叮叮当再加一曲别样。
“这样,我还怎么抱皇儿嘛。”平素里,这些可能会刮到孩子小脸蛋的饰品她都不佩戴,生怕不小心会伤到皇儿稚嫩的皮肤。
“奴婢会抱紧殿下的,紧紧跟在您的身边,只要一转身,保证殿下就在您的视线之内。”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必留去考虑抱孩子这件事,早已经有人想好,并为之效劳。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浅离恍然大悟。
脸色下沉,拒绝让那顶华丽的过分的凤冠戴在头上,“你们究竟在酝酿什么?就瞒着我一个人吗?要是不说实话,今晚上我绝对不会去参加。”孩子多过来,抱在怀中拥紧,“皇儿也不去,让皇上一个人唱独角戏去吧。”
咏春和藏冬她们才没那个胆子在背后搞什么,现在她们这样,肯定是有人在幕后主使,除了沙迦之外,浅离想不出还有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号令得动未央宫的人。
“娘娘,您多虑了,这是皇家的第一位皇子了,大家谨慎相对,难道不对吗?”咏春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心虚两个字,可她还是强作镇定。
“咏春!!”浅离是真的不高兴了,平时她都把这班宫人当作朋友看待,没想到,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还要瞒她。
博弈之战(四)
浅离发火,宫人们全部都安静下来。
被点到了名字的咏春无奈的哀求道,“娘娘,您可不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现,消息若是由奴婢泄露出去,皇上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她这么说,就是有事了。
浅离就知道,一定没那么简单。
“你说给我听,皇上不会怪你的。”他也没时间去责罚宫人出气,因为她会纠缠住他,让他忘记去找咏春的麻烦。
“娘娘,奴婢真的不敢说。”宫里边有自己的规则,除非咏春是活的不耐烦了,才敢去触犯铁律。
浅离不说话了。
眼睛定定的望着她,一直望着,一眨不眨。
宫人们无比安静,没人敢帮咏春说话。
不然让娘娘把注意力转移到身上,陷入进退两难窘境的人就要换成他们了。
“娘娘,奴婢至少还能帮您照顾小皇子。。。”咏春垂死挣扎,顿了顿,知道自己不说出来,肯定逃不过,于是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您现在穿着的是北国的皇后凤袍,皇上大概是想在小皇子的满月礼上,一并宣布立您为皇后吧。”
这也只是勤政殿的奴才们猜测而已,具体怎样,皇上也不会跟她们说。
“这件就是。。。皇后凤袍?”浅离也在纳闷,这次御衣坊送来的衣裙华丽的过分,可是也没有多想,就以为是为了庆祝,才会跟过去不一样。
没想到,她穿的居然是。。。
沙迦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本已经打算要立两个人的皇儿做太子储君了,难道嫌这样还不够打击宫妃们脆弱的心,还要再加上一项,让她也跟着成为众矢之的才觉得满意吗?
博弈之战(五)
瞧着浅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咏春赶紧挥挥手,让站在两旁的宫人们暂时先退出去。
人越多,越会让凤主子心情烦乱。
“娘娘,虽然奴婢也猜不出皇上瞒着您这件事的用意,不过总归是好的,也许只是想给您一个惊喜而已。”别宫的娘娘知道自己要当皇后了,肯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哪里会在乎皇上之前有没有告知。
可是凤昭仪的表现偏偏就是不一样。
她看起来可没有半点欣喜若狂,甚至隐含了几许愤怒,和恐惧。
“去叫个人,请皇上回勤政殿。”她的声音轻轻淡淡,有气无力。
“娘娘,皇上这会儿正在早朝,朝会结束后,应该会过来的。”毕竟今天还有如此盛大的庆祝仪式,他肯定要亲自来参加。
“派个人去守着,一见着皇上,立即请他过来,就说我有事要跟他讲。”她甚至站起身,考虑着要不要亲自去等候。
必须要在宴会开始,宫妃和亲族都进宫之前,把沙迦的布置打探清楚,她可不希望被打个措手不及,成为‘惊喜’之后,有惊无喜的那个人。
“好好好,奴婢这就叫招金去守着,您别急。”咏春小跑出去,不一会,返回复命。
浅离的这才稍微镇定了些。
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托着腮,不知在想什么。
咏春不明所以,也不敢胡乱劝说,就站在跟前守着,时不时的偷瞄主子的脸色。
沙迦来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今日的朝会,本来就是接受群臣的祝贺而已,不太急的国事都压到其后,一切都要给北国的继承人的满月之礼让路。
博弈之战(六)
他一看见招金,心里就在叹息,果然,小太监吞吞吐吐的把凤主子的意思转达之后,沙迦心里就大概知道,那件事还是没能蛮到晚上的皇家酒宴开始。
把皇儿直接立为太子,小东西都有些诚惶诚恐,日夜寝食难安了,再加上立后授宝这件事,她现在的日子,大概非常的不好过。
沙迦无比明白浅离的心境。
所以,半点都没耽搁,立即来了。
“小东西,瞧你,都已经是当了娘亲的人了,还不知道掩藏脾气,脸颊上挂了两只油瓶,坠了这么长,有什么事能让朕的宝贝犯愁成这样啊?”任由咏春帮他出去外袍,沙迦神清气爽的张开双手,把还在生闷气,不情不愿的浅离强拉进怀中,抱紧,“行啦行啦,朕都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气多伤肝,亏你还是医者了,也不知道好好保养。”
“皇上!”被沙迦调侃的满面通红,浅离不情愿的抬高音节,“这么大的事,您居然瞒着臣妾!!!”
“什么?”沙迦眨眨眼,他瞒她的事情多了去了,一时还真搞不清楚是哪件。
浅离抱着那顶才送来的凤冠,珠光璀璨,各色宝石,交相辉映,就连脑后垂下来的珠钗流苏,也是用上好的南珠串成,大小均匀,颜色上佳,颗颗非凡品。
“什么什么,就是这个!!”浅离又拉扯了几下身上的凤袍,“还有这个!!!”
沙迦先把凤冠接到手中,认真的检视,然后再让浅离转了几圈,仔细的瞧着,“很不错呀,御衣坊的裁缝手艺更好了,朕很满意,稍后会让安福多送几分赏赐过去。”
博弈之战(七)
浅离翻了个很秀气的白眼,幽怨莫名,“皇上,您明明知道,臣妾说的不是这些。”
宫装好不好看,凤冠是否做工精致,这些问题都不大好不好?
重点是,她为什么要穿着皇后的宫装,戴上凤冠。
她只是个昭仪而已,穿成这样,难道是担忧别人找不到理由来揪住她的小辫子吗?
“小东西,凤冠和凤袍,是朕下旨按照你的身形所制,它们比你想象中还要更早的存在,也并非是你回宫后,朕冲动之下的决定。既然如此,你还在担心什么呢?”浅离的身后,撑腰的人是沙迦,他想要她穿这套衣裙,还有谁敢异议。
“皇上,臣妾现在必须得低调。”咬着嘴唇,尽管心里不情愿,浅离还是得说出来,“您让皇儿做太子也就罢了,他是您的血脉,外人心里再不情愿,也说不出什么。可是臣妾。。。臣妾并非是真的鸾凤公主,立后一事,传回了鲁国,您能想象,会发生什么事吗?”
鲁国上次送来的真公主,也不知道被沙迦关到哪里去了。
万一,鲁国派人来贺,直接拆穿她的赝品身份,到时候,该怎样收场了。
这个担忧绝非是杞人忧天,沙迦应该早就能想到。
她不相信他忽略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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