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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归于平静,在战战兢兢中,浅离度过了第九个月。
还有几日,她和沙迦的第二个孩子便要出生了。
墨染早几天就随蓝心公主住回到公主寝宫内,名义上是要随时等着接受召唤,实际上,却在沙迦的强迫下,终日镇守在勤政殿一侧的小书房内,他可以看书、品茶、下棋、作画,也可以随意差遣宫人,端茶送水。
有他在,沙迦觉得心情稍微安定了些。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他的心情却始终无法平静。
亲眼目睹过浅离艰难的生下第一个孩子后,他对新生命的来临,充满了敬畏和感动。
宁可多准备些,也绝不要在关键时刻发生找不到可被信任的人。
勤政殿上上下下,忙碌异常。
一双眼睛,始终注视着这一切。
不要抛弃我(八)
阵痛,在一个清晨来临。
沙迦还在睡着,均匀的呼吸,轻轻吹拂她耳际的碎发,扎的脸颊麻麻痒痒。
浅离轻轻翻了个身,皱眉忍住小腹处轻轻的痛楚,几个呼吸后,她长出一口气,放松。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回她镇定的可以。
按照时间来推算,至少也得熬到傍晚才能生出来。
这几天皇上总是沉浸在过度紧张的状态下,每天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完公务后,便立即回到她身边,小心照看。
勤政殿的宫人们个个绷紧了十万分注意力,生怕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讨了一顿打。唯有浅离,因为心中有数,反而最是镇定,生活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数着心跳声,又过了许久,她的身子突然蜷缩,遭受第二波的痛楚袭击。
“小东西,你怎么了?”沙迦张开眼,先是习惯性的摸了摸浅离的小腹,再顺势抓住她冰凉凉的指尖,“很冷吗?”
嘤咛一声,浅离继续假睡。
沙迦又看了一小会,确定她没事后,才阖上眼,继续休息。
用早膳的时候,浅离没有起床,沙迦也没有非得要求她必须陪着。
等皇上前脚才后,皇后娘娘后脚便仓皇的坐起来,泛白的嘴唇,血色全无,“咏春,快去胳膊把墨染叫来,还有,可以叫下边人去准备了。”
“娘娘,发作了吗?”咏春紧张的扶住浅离,紧紧的盯着她的肚子看。
“嗯,你叫下边去准备吧,就说是有备无患,不要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跟着紧张。”看见别人慌,她也会跟着乱,这个时候,浅离就只想安安静静的等待。
不要抛弃我(九)
事前早已经布置妥当,浅离一声令下,未央宫的几个宫人便心领神会,默默准备起来。
他们或许不知道皇后这样做的用意,可是多年的相处,早已经产生了一种默契,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能显出他们的可靠。
洁身,沐浴,温热的水一遍遍冲洗完全走了形的娇躯。
终于等到了今天,只要她能在宫中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那么,有关于北国后宫的诅咒传说,便不攻自破。
她独自努力了这么久,马上便可以用事实来冲刷掉沙迦心里的阴影。
“娘娘,参片,驸马请您含在舌根下。”
浅离张开檀口,含住参片的同时,轻声道,“我有点饿,你去厨房找些吃的来,不要稀汤挂水的东西。”她需要积攒体力,以应付接下来的消耗。
“藏冬,你来伺候娘娘,我要去御膳房。”把服侍皇后清洁的工作暂时交到同伴手中,咏春匆匆离去。
浅离想了想,“藏冬,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去药室,在最上层的格子里有些薄荷草,拿过来放在我枕边。”
“娘娘,奴婢先去把金秋叫进来吧。”藏冬不放心的询问。
“不必了啦,快去快回,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迟迟才会痛一次,她又整个人浸在水中,温热的暖流缓解了大部分的不适。
藏冬只得答应,被允许进入帝后所居住的寝宫的宫人并不多,她小跑着过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趁着两名宫婢离开的功夫,一个穿着素色道袍的女子,用黑纱缠住脸庞,快速闪进了勤政殿。
不要抛弃我(十)
她的动作,诡异的快,来来往往的宫人那么多,竟然没有半个注意到。
桌上放着托盘,大多是皇后生孩子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她取出一只青黑色的瓶子,屏住呼吸,从中倒出了几滴浑浊的汁液,搅进了燕窝羹内。
小心的用调羹搅拌几下,确定看不出破绽后,才掏出帕子,擦净滴下的汁液,伪装成没有人动过的样子。
浅离为了分散注意力,在里边哼着一首不知名的调子,牙疼一样,反反复复,也不在乎是否好听,迟钝的根本就没发现有不速之客就在一扇屏风之后。
那人忿恨的攥紧了拳,扭过头来,就看见了为新生儿准备好的小襁褓,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又掏出些五颜六色的粉末,准备撒在上边,加一层保险。
她决不允许再有意外出现,让这个女人为皇帝产下孩子。
螳螂捕蝉,却未察觉黄雀在后。
身后凭空现出一只手臂,准确的抓住她的手腕,五指攥紧,迫的她手掌一松,粉末飞溅,落的到处都是。
“谁?谁在外边??”浅离探了探头,看不见屏风之后。
“母后,是我啦,蓝儿。”长公主背着手,笑嘻嘻的蹦出来,“我来帮你搓搓背吧,蓝儿最近和墨染哥哥学了一手呢,你享受完了之后,保证能顺顺利利的再给蓝儿生个小弟弟出来。”
浅离翻了翻白眼,“等你身怀有孕,我也会记得过去帮你搓,‘乖女儿!’”这个调皮的丫头居然在这个时候来笑她,哼,她会牢牢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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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日到此,明天再更,最近努力的恢复到以往的速度,捂脸。
双胞妹妹(一)
“嘻嘻,那可真是太好不过啦。”蓝心小心的用毛巾把水沾湿,盖住浅离的脖颈,帮她热敷。
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小心,生怕会让她感觉到不适。
不断的想着一些话题,逗浅离说话,以此分散她的注意力,让疼痛的时间不再那么难熬。
房门外,墨染和黑纱女人退出门去,立即有进来两个药童,手臂上缠了牛皮制的套子,将被人加了药的燕窝和衣服都端出去,地上、桌面撒上一层厚厚的土沙,再拿一坛子无色无味的药汁均匀浇上,用大扫帚用力的扫了几次,湿抹布擦拭干净。
这一切,做的又轻又快,转眼之间,寝宫内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只不过,房门外,每隔两丈,就立着一个穿着灰衣的侍卫,沿勤政殿围成个圈,包括房顶在内,全无死角的守护着寝宫的安全。
这回,就算连只蚊子也别想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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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的龙袍都来不及换,青黑的俊脸上,有几分狰狞。
书房内,墨染笑的那般悠闲,“原以为是以防万一的布置,倒还真的捕到一尾小鱼。”
“那个该死的女人呢?”沙迦现在恼火的想杀人,他叫墨染来守着,并将禁军布置妥当,最初也没想真的出什么事,毕竟后宫里的女人已然清空了一大半,那些他认为有危险的早就解决干净了。
没想到,还真有个大祸害,没有发现。
“皇上,您息怒。”
息怒?他怎么可能息的下去。
浅离马上就要生孩子了,刚刚要是大意没被发现,很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双胞妹妹(二)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可能性’。
“在见到凶者之前,请容许墨染求个情。”御医的神色间,几许感慨,“无论如何,希望您最后能留她一命,为了蓝儿。”他只是请求,但并没有强横的去要求。
几十个未能出世的孩子,这笔罪孽,委实太大了。
现在,她又死不悔改的想朝皇后下手,用的毒药,皆是最厉。
虽说还未得手,就被他拦下来,可墨染事后检查,也惊的心脏怦怦跳,这要是让皇后哪怕沾上一点点,也会在呼吸之间,送了性命。
不是没法解,实在是发作的太快,根本就没留下时间来给人解。
换上了一身粗布裙子,长发也被剪去大半,那女子仍旧固执的找了块破败当做面纱,把脸遮掩住,被禁军侍卫带上来。
才进门口,离皇上还要老远,墨染便吩咐道,“就让她在那儿回话吧,别太靠近了。”
女人浑身是毒,怀里揣着大大小小几十种毒药、迷药也就罢了,就连指甲、发梢,还要身上穿的衣物,头上佩戴的饰品,也全都浸了毒。
谁也不敢保证,她会在哪里又偷藏了些要命的玩意,随时会给人来个措手不及。
沙迦啪的一拍桌子,怒喝道,“还不跪下。”
那女人痴痴的望着他,略微发散的灰眸中全是激动。
算一算,已有好多年没这么近的见到皇上了,他好像没有一点变化,仍是既英俊,又年轻,帝王风流,耀眼夺目。
身后,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强自将她按倒在地。
双胞妹妹(三)
他们的手上,也都带着厚厚的皮质手套,防止与她直接接触。
“把那块破布拿下去,朕要看看你。”他一直在找她,日夜绞尽脑汁,想知道她究竟是谁,今日总算得偿所愿,怎能看也不看上一眼,便让人直接拖出去砍了。
这回倒是不用侍卫出手。
听到沙迦的声音后,那女人一反常态,立直了身子,婀娜窈窕的身段,就算是粗布烂衣也挡不住。
她直勾勾的望着北皇,双手缓缓的放下,破布在半空中旋转,盘旋出几个圈圈后落在地上。
很多年没给人看过的脸,在皇上冷冰冰的眼神下,微微刺痛。
“梨妃??!!”沙迦看清后,猛然站起来,不可置信。
没错,眼前站着的的确是活生生的梨妃,她有影子,会动,剪水秋瞳,盈盈闪烁,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可还是能看出年轻时,有多么的绝代芳华。
“皇上!你仔细看看,臣妾真的是那个只会成天哭泣,扮成柔弱可怜状的狐媚子吗?”她的笑容,透着几许凶狠,对于沙迦认错人的行为,非常不满。
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沙迦忽然想起来,当年他可是亲眼看着梨妃去世,亲手将她埋葬在百花深处,无论如何,她是不可能再回魂过来。
紧接着,一抹灵光突显,“你是海棠。”
“谢谢皇上还记得臣妾。”她大大方方的承认,抽出手来,把头顶的乱发盘成发髻,虽然有几处太短,没法聚拢,她还是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落魄。
双胞妹妹(四)
沙迦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时候,他还是太子,未登大宝。
朝中有名阁老姓施,快到五十岁才让新纳进门的小妾怀了身孕,未足七月,便一举给他添了对双生女儿。
十几年后,京城大街小巷都传诵着美名:施家有女初长成,一枝梨花压海棠。
先皇也是有次听人说起这对相貌完全一样的姐妹花绝代芳华,觉得有趣,便突然来了兴致,一道恩旨,把施家二女指给了太子为妾。
姐姐叫海棠,妹妹名为梨魄,两人若不是穿着的衣裙颜色不同,同时站在一起,还真让人难以分辨。
相处的久了,柔顺温和的梨魄得到了北皇的宠爱,而姐姐海棠,却因为不喜言笑,而渐渐与沙迦疏远。
再往后,沙迦登基,便顺理成章的将宠爱的梨魄封为正妃,独居一宫,万千宠爱,无所不应。
而姐姐海棠,只落了个嫔妃的名号,这还是因为梨妃央求的缘故。
那时候,一枝梨花压海棠在后宫内就是个笑话。
虽是双生姐妹,同时出生,偏偏际遇却如此不同。
梨妃妹妹,无尚荣光,得了皇上的宠爱,恨不得整个后宫都围着她在运转,还被赐住在未央宫内,过着令人艳羡的奢华生活。
而海棠姐姐,只是分到了一间小院,二名宫人,平时吃穿用度,也没法跟梨妃比。
沙迦很快就忘记了海棠的存在,他的眼里,就只看得见梨妃而已。
相貌完全一样,又能如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是海棠逼着自己去效仿梨妃,也还是没法引起皇帝的兴趣。
双胞妹妹(五)
若只是一个平凡女子,面对这种情况,即使心中怨恨,也只能独自忍耐。
然而,海棠却因为有着一位从苗疆出逃的娘亲,而拥有着足以反击的能力。
她是娘亲选择的继承人,从小就比梨魄多了几分灵性,学起东西来特别的快。
制毒用毒不在话下,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点即通的天才。未出嫁之前,娘亲眼中的疼爱,可都是集中在她的身上,没道理入了宫,反而让梨魄占尽了上风。
这种纠结反复的心情,不断压抑,积累到了濒临爆发的顶点,因为梨魄的第一次怀孕而彻底被点燃。
是她,将坠胎之毒,悄悄的放在梨妃的膳食中端进了未央宫,她亲自喂梨妃喝下,瞧着她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得意的扬长而去。
梨魄对毒物略通,解毒也会些,可毕竟不如海棠熟稔。况且,她下的只是让怀孕女子滑胎的毒物,不会致命,却发作的十分迅速。
沾过了唇边,梨妃就已然注定了保不住孩子的结局。
而后,海棠发现,梨魄不只没有去皇上那里揭穿她的行为,还愈发低调的开始躲着她,甚至,特意让人送来了很多好东西讨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懦弱德行。
她放下了心,胸口仿佛有一团恶气,逐渐消散。
直到又传来了别的宫妃报喜的消息。
北皇,那个眼中从没有她存在的男人,竟又迅速的让别的女人怀了孕。
连妹妹先怀孕,都招来了海棠毫不留情的报复,她又怎会容许别人占了便宜。
于是,顺理成章的,她又再施手段,轻而易举的让那个宫妃的孩子,夭折腹中。
双胞妹妹(六)
可笑的人们竟然还以为是遭了诅咒,拜佛烧香,求保平安。
有她在,佛祖也无可奈何。
宫妃一个接着一个的怀孕,再紧接着流产。
海棠躲在暗处,觉得自己有点像戏耍群鼠的老猫,她想让人欢喜,便把孽种留在那些女子的肚子中,她心情不好,就毫不犹豫的下手除去,为了增加乐趣,她规定自己每次都得想出别出心裁的办法,才可以出手。
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法阻止梨妃出宫,她死在了外边也就罢了,居然还成功的生下个肖似她的女儿,被北皇接了回来。
本想找个机会下手,把公主除去,偏偏总有人在暗处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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