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他又要上班,课表上有两天晚上有课,不过他觉得偶尔翘两节应该没事。
顾柏这学期的课表几乎排满了,晚上也有课,便没来送他。祈乐简单吃完饭,到达酒吧时刚好六点半,他活动手指,上去弹琴。万磊进门后酒吧已经换过两首曲子,他见台上没人唱歌,不禁诧异,在吧台坐下。他不喜欢这里,极少数情况才来听听歌,远远的看那人一眼,很快离开,因此他没什么熟人,只是和调酒师偶尔聊几句。
那调酒师见他进来,笑着打招呼,万磊对他笑笑,要了杯酒,四处看。调酒师在这里混,能看出他对郑小远有意思,便指着台子的一角:“在那儿,弹琴的那个。”
万磊看过去,顿时一怔,那人什么时候学的钢琴?
调酒师擦着杯子:“你家住在外省吧,我看你暑假没来,原本还想告诉你他失忆了,想让你抓住机会。”
“我已经知道了。”
“有点晚,”调酒师遗憾的说,“他已经和顾柏在一起了。”
“这我也知……”万磊猛地一顿,“顾柏?”
“对,就是他。”
万磊以前在调酒师嘴里听过顾柏的名字,只是一直没见过,没想到那个男生竟是顾柏,他皱眉:“你不是说他有喜欢的人吗?”
“嗯,大家也都奇怪呢,谁知道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那你知道暑假发生过什么吗?他怎么会受伤?”
“知道,可热闹了,”调酒师笑着把事情说一遍,包括几次现场版,一次失踪疑似去自杀,一次割腕,他感慨,“据说都是血,惨烈的不行……后来宁逍和顾柏就开始抢人,大家开赌局,赌他选谁,不过后来又说他没恢复记忆,乱七八糟的,我没细问,小书他们开学了,今天没来,要不能问问他们,他们应该知道过程,不过他们也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我问过这事。”
万磊听着那人的遭遇,顿时皱眉,正要开口却见宁逍来了,他的眸子一寒,简直恨不得给这个混蛋一拳。宁逍在他身边坐下:“还是忍不住来了?想好了?”
万磊不答,而是问:“他学过钢琴?”
“应该吧,弹得还不错。”宁逍要了杯酒,看着那边。
万磊没开口,再次皱眉,小远虽然喜欢宁逍,但他敢确定宁逍对小远的了解远没有自己多,他知道那人喜欢音乐,所以不可避免的就要谈到一点,他记得那人说过不会钢琴,现在怎么忽然会了?而且经过一天的观察,他竟连一丝本尊的影子都找不到,这也太奇怪了。
祈乐完全不知自己已被围观,他认真工作,很快熬到八点,高兴的起身,照例看看吧台,接着一怔,上前:“你怎么在这儿?”他在心里诧异,这人难道也是gay?
万磊解释:“我要买点东西,刚好路过,知道你在这工作,就顺便进来看看,我记得你以前是这儿的歌手,怎么不唱了?”
祈乐无奈:“失忆后就五音不全了,唱出来怕吓到人。”
“那你应该多唱唱,也许就能恢复记忆了,”万磊提议,“要不试试?”
宁逍听得清楚,微微挑眉,说实话他其实不希望这人恢复,但又希望他能稍微记起一点,最好是能维持现在的性格的同时记起对自己的感情,他想了想,不禁开口:“他说点道理,你试试?”
祈乐斜他一眼:“唱就唱,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宁逍:“……”
万磊猛地呛了一下,调酒师拿着酒杯吭哧吭哧缩到角落:“真的一句都不在调上,太神奇了。”
祈乐不管不顾,盯着宁逍继续唱:“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宁逍:“……”
祈乐高兴的扭扭:“猪……”
“够了,别唱了,”万磊拍拍他的肩,安慰,“你听听歌,也许听多了就会了。”
祈乐斜眼看着宁逍,后者眸子里一片冷光,喝了口酒:“还是听他的吧……”
祈乐哼了声,想告诉他们别挣扎了,自己想起的几率不大,但这时抬头一扫,发现自家哥夫来了,他正要打招呼,却见那人过来把他拉到一边:“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朋友是直男?”
祈乐默默反应一秒:“……咩?”
“他是直男,”钟睿渊拉着他去沙发坐下,“你不知道吗?”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的,而且按照热血医生的执着程度推测,他哪怕现场挑明,那人估计都不会承认……祈乐抽抽嘴角:“不知道,怎么了?”
“他们那天开房,阿杰,哦,就是我那个朋友要和他做,你朋友一看没办法,就说自己是直男,”钟睿渊简单叙述,“阿杰那个人吧,就喜欢这种欲擒故纵、欲迎还拒的,而你朋友还带着电棍,阿杰刚好也喜欢这种玩起来带劲的。”
“……”祈乐说,“电棍都用上了,他从哪儿看出我朋友欲迎还拒了?”
钟睿渊叫了几杯酒:“阿杰以为你朋友向我打听过他的喜好,所以在床上就故意推拒了那么一下下。”
祈乐满脸黑线,卧槽,这叫一下下吗?!
“阿杰喜欢床伴偶尔来点反抗,能增加情…趣,而你朋友一直说自己是直男,不肯改口,也不肯让他上,阿杰就高兴的陪着他玩,”钟睿渊喝了口酒,“刚好他那天从店里拿了瓶润滑剂,哦,就和我给顾柏的那瓶一样,里面带着催…情的药,绝对的好东西。”
“……”祈乐心想回去就把那瓶扔了!他扯扯嘴角,陪着哥夫喝酒,好奇的问,“然后呢?”
“然后阿杰就给他抹了,”钟睿渊说,“接着坐在床边看他,一边看还一边高兴的问‘现在还是直男吗’,你要知道那个药的药劲很猛啊……”
祈乐:“……”
“等阿杰问到第六遍的时候,你朋友终于沦陷了……”
“等等,”祈乐打断,“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阿杰跟我说的,”钟睿渊笑呵呵的答,“全过程都说了,说的仔仔细细,还说一共做了三次。”
“……”祈乐在心里为医生默哀,接着问,“我朋友呢?”
“被阿杰弄回去了,他很中意,想长期发展,但相处两天后他发现你朋友真是直男,”钟睿渊看着他,“据说你那朋友是觉得他不正常,想观察看看。”
祈乐点头:“那现在这两人都是怎么想的?我朋友还好吧?没遭受打击吗?”
“阿杰目前想把他掰弯,你朋友嘛……受打击是肯定的,但他说不能白白吃亏,提出要待在阿杰身边就近观察,并且二人保持一定距离,维持良好的医生和病人关系,”钟睿渊颇为感慨,“阿杰为了他竟然亲口承认自己有病,不是正常人,让你朋友找病根。”
你朋友本来就不正常谢谢……祈乐一阵无力,继续陪他喝酒,等顾柏下课来接他时,他们差不多都快喝完了,他向旁边蹭蹭,让他坐下:“你下课了?”
顾柏应了声,抱着他,接着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心里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笑着问:“在聊什么?”
“就是那白痴医生的烂事,他要找死别人都拦不住啊。”
“那就随他吧,我刚才看见你那同学了,现在正和宁逍聊天,他来找你?”
“不是,他买东西路过。”
顾柏揉揉他的头,心想情商真是低,他看看桌上的酒,叫来服务生,又要了几杯,推给小乐一杯,笑着和他们聊天。
钟睿渊坐在他们对面,笑呵呵的看一眼祈乐手里的杯子,微微一怔,他如果没记错,这款鸡尾酒的后劲……有点大啊。
43
43、醉酒 。。。
祈乐捧着杯子喝酒;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顺便看一眼顾柏;提醒:“你别喝;一会儿还得开车。”
顾柏隔着暧昧的光线看看他,凑过去亲一口;揉揉他的头:“放心吧,我知道。”
钟睿渊笑呵呵的看着;如果按照往常推测,顾柏来了后这二人就要回了,可顾柏没有;反而叫了几杯酒,交到小远手里的那杯又偏偏是后劲挺大的那款……要说顾柏不是故意,他都不信,他在心里琢磨这件事要向老婆报告,顺便说一句自己没阻止,老婆肯定高兴,那自己今晚就有福利了,他美滋滋的想着,忽然见桌上的手机亮了,便拿过来按下接听键。
祈乐瞥一眼,觉得来显上似乎是陆炎彬的名字,不禁认真看着,只听哥夫说:“哦,他们都没空啊,那我也帮不上忙,我上次出的几个主意你老婆不是没同意吗?我看他的眼神简直都想用酒瓶开了我……我知道他不敢,嗯,要不明后天找他们出来坐坐?阿杰最近肯定没空……哎,这么着,你就跟阿杰说帮他出主意追老婆,他绝对出来,至于你,这两天你们还是先看点鬼片吧?嗯?他不看?那我问问别人……”
钟睿渊移开手机,看着他们:“有什么好主意吗?帮人追老婆。”
祈乐满脸黑线,暗道追前那人最起码得把二百五弄弯吧?他微微一怔,迟疑的说:“要不让他老婆看点G…V?学习或适应一下?哦,注意别看重口的,要正常向的那种。”
顾柏顿时笑了,思考一阵,提议:“一起洗个澡,感情就培养出来了。”
祈乐:“……”
“主意不错,有机会把人拿下,”钟睿渊赞赏的点头,对着电话笑呵呵的说,“反正你电脑也开了,这样啊,你们先看点那种片子,然后一起洗澡……你如果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对,挂吧。”
“……”祈乐默默看着他,“我的意思是让他老婆自己看。”
“自己多没劲,两个人看或许感觉马上就来了,他现在应该开始找片子了。”
这事真的和我没关啊没关……祈乐在心里默念,顿了顿,忽然想起白天那通电话,抬头看他:“对了哥夫,如果陆炎彬看到他老婆买充气…娃娃会有什么想法?会觉得他老婆饥…渴吗?还是会觉得他老婆宁愿买那种东西都不和他做而伤心或暴怒?”
钟睿渊思考片刻:“应该都不会。”
祈乐一怔:“不可能,他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
“当然有,”钟睿渊说,“他会认为他老婆觉得他‘不行’,后面的事你应该能猜到。”
“……”祈乐说,“好吧。”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祈乐便想回了,顾柏扫一眼,那杯酒虽然没喝完,但已经差不多要见底了,便点点头,拉着他离开。祈乐刚才已经喝了几杯,后来又喝了点鸡尾酒,这时起身便觉得有些头晕,意识到还很清醒,他揉揉额头,和顾柏一起出去。万磊仍坐在吧台,见状上前:“喝醉了?”
祈乐靠着顾柏:“没,就是有点晕,你也还没走呢?”
“嗯,和宁逍聊了一会儿,马上也要回了,”万磊看着他,关心的问,“你真没事?”
“真的。”
“那早点睡吧,”万磊提醒,“明天上午第一节有课。”
“我知道,我这样也看不了书,能干什么……”祈乐微微一顿,怀疑的看着顾柏,“你今天忽然又叫了几杯酒,该不会是想把我灌醉和我睡一间屋吧?”
不止……顾柏没丝毫负罪感,表情从容镇定:“我如果想灌你,刚才就会多点几杯,这点喝不醉。”
祈乐心想也对,自己现在很清醒,便应了声,挥手与万磊道别,离开了。顾柏出去前看一眼万磊,心底微沉,宁逍不喜欢郑小远,所以察觉不出问题,不过换成这人就难说了,毕竟这人喜欢的是本尊,时间一长势必看出问题,到时候也不知会不会惹出麻烦。
万磊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走远,侧头看着身旁的宁逍:“我觉得顾柏不像那种容易变心的人,他以前喜欢一个人那么久,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换。”
“事实是他换了,”宁逍靠着吧台,“我查过,他喜欢的人前不久去世了。”
“去世?”万磊有些惊讶,皱眉,“那他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移情别恋,我知道他们之前应该都听过对方的名字,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
万磊一怔:“不知道?”
宁逍点头,想了想:“他们之前没交集,应该就是他受伤后才认识的。”
“那么顾柏的心上人去世没多久就遇上小远,而小远失忆后性情大变,然后他们迅速在一起,”万磊简单推理,看着他,“你就不觉得事情有点奇怪吗?”
宁逍眯眼:“你是说顾柏在拿他当替身?”
“不排除这种可能。”万磊答,仍有些疑惑,小远的变化太大,完全不像之前的人。
宁逍想起那人的脾气,估摸一下如果知道被当作替身后会炸毛的可能性,心情不禁有些转好,拿过杯子浅浅喝了口酒:“问个问题,你对现在的他有感觉吗?”
万磊沉默半晌,实话实说:“不知道。”以前的小远脾气好,心地善良,不过有点傻,看着就让人心疼,现在的人变得自信多了,气质也随之改变,虽说不错,但他能觉出这人的脾气挺大,明显是被宠坏的类型,这两者相差太多,总让他有种怪异的感觉,一时也说不出喜欢或讨厌。
宁逍看他一阵,终究没有再开口。
祈乐坐在副驾驶席上被某人带回家,只觉越来越晕,等到下车后几乎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顾柏扶他上楼:“还好吧?”
“还可以,”祈乐声音模糊,扒着他慢吞吞向上蹭,“我觉得喝多了。”
顾柏顿时满意,淡定的说:“今天点的不多,估计是你这具身体的酒量不高,以后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