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在心上,那些总归不是田家的。”田亮疲惫的说着。
“是,媳妇告退。”田江氏把盒子藏进了衣袖里才走出屋去,丫鬟紫叶忙走了过来,“大夫人,奴婢去二夫人的海棠苑,小丫鬟们说是二夫人去了太太屋里。”
“恩,也没什么事找二弟妹,就不打扰二弟妹了,你在去一趟海棠苑,说是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她叙叙旧。”
“是,大夫人。”
田亮见大媳妇出去了,自己哪里会不明白大媳妇早想单过,当年老大刚成亲的时候,姚氏就提起过,自己不同意罢了。但年是因为老大才成家,出去当过哪有什么余钱过日子,自己只有在私底下买些庄子,好以后分家给老大,如今也是时候了。老大这孩子从小和他就不亲,自己也因为愧对他,也不敢轻易和他见面,父子除了过年过节才见面,平时有什么事也不和他见面,更不用说有什么事找他商量。他本身在姚府就是个尴尬的传在,自己对他的关注甚少,养成那样的性格也是正常的。
其实田亮并没有把自己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那些不过是明面上的,私低里,他自己早就把早年攒的银子从钱庄里取了出来,交给自己的好友,在堂弟一家有需要的时候交给田家,凡是堂弟的子孙们谁有困难都能得到帮助。因自己的事,堂弟当不上长老,若是当上长老,堂弟家里也不会过得如此艰苦。自己能帮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就看堂弟的子孙们如何了。
☆、第二十二章 去世
姚家此时一家人都聚集在竹院,缘由是这位病了许久的老人要交待遗言了。姚氏双眼红肿,大概是哭过的原因。
田兴和田江氏以及儿子田子恭侯在田亮正在坐的卧榻的正对面立着,姚氏端坐在卧榻的右边,低头不语。姚世明携妻子孩子们立在了姚氏的旁边,屋里静悄悄的,气氛肃穆。
得知消息的姚婉儿匆匆的赶了过来,眼里流露悲伤,轻声的喊了声:“爹,女儿回来看你了。”姚婉儿说着留了泪,走到田亮的旁边,蹲了下来,轻轻的捧着干瘪的右手,眼泪就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爹,你睁看眼睛看看女儿,看看女儿一眼,就一眼,一眼啊。”
姚氏见女儿的话,也忍不住红了眼,轻声哭泣,连站在旁边的姚世明也忍不住眼红,自己小时候也是极爱粘这位爹爹的,想自己小时候他还经常带自己去捉鱼,还要偷偷的出去捉鱼,不让娘知道,那是自己和爹的第一个秘密,也是最后一个,那个时候爹是疼爱自己的。自懂事起,自己就与爹不那么亲近了,话也少了,自己有事也不爱找爹商量,原因只是奶娘告诫自己,爹只是个乡下人,没有什么见识,会耽搁自己的前途,后来成家了,也从别的地方知道爹的事情,觉得这样一个为了能娶到富家姑娘,诬陷堂弟和原配,兄弟反目,逼死了原配,是个薄情的人,以后说不定也会这么对娘亲和她们兄妹俩的,自己就更是不理他。后来,索性除了过年过节必要的请安,自己从不踏进竹院一步。只有妹妹一如既往的对爹好,妹妹说,“不管怎么样,都是亲生的爹,血浓于水。”当时,自己因对爹没好感,也就不把这句话当回事,如今爹了无生气的卧趟塌上,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田兴心里对田亮是复杂的,那年虽才三岁,不记事,但自己后来和丁家秘密来往也是明白当年那事的经过。小时候,在姚府里,名义上是姚府的大少爷,可却过着连奴仆都不如的生活,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差的那一份,爹明知道却从不照顾他。那时,他七岁,已是明白了许多事,下人们总是在他面前骂他是吃白食的,没有娘亲的野孩子,连亲生父亲都不要的孩子,连他娘都逼死了,谁会还要这么个讨人嫌的孩子。从那时起,他就再也不渴望爹的疼爱,自己每天都偷偷的跑出去,去书堂偷听,自己靠着自己慢慢的成长,成家的时候,有了更多的借口出去赚钱,就算儿子子恭刚出生那会儿单分出去,自己也是有能力养得起家的。昨天妻子拿出地契和他说了爹的决定,心里满是苦涩,如果他能早一点关心自己,自己也许会对敬重一点,但他说的没错,是该和田家修好关系,自己以后行事也方便。
“傻孩子,爹老了,总是要死的,快别哭了,都是当娘的人了,别给孩子们笑话。”田亮隐隐约约听到小二的哭泣声,心想家里也就只有她是因自己即将离开人世二哭了,至于姚氏,不过是因为装个情深的模样罢了。
“爹,您醒了,您终于睁开眼看女儿了,爹。”姚婉儿又哭又笑,好不狼狈。
“老爷,你感觉怎么样,渴不渴?”姚氏起身扶了田亮的头,让他靠在她的怀里,拿出帕子细细的擦点田亮额头脸上的汗。
田亮轻轻地摇头不语,伸手指向田兴,示意他走过来。田兴犹豫了几秒,便移步上前,握住了田亮伸出的右手,站在他旁边。
“这些年是爹忽略了你,如今爹的遗愿便是你能搬回田家村,老宅的地多,你们一家翻修老宅住着也是宽广的,多多和你二堂叔家来往,回去好好祭拜你娘。你和你媳妇分出去单过,本不应分到姚家的产物,但你太太是个心慈的,说是个你一间杂货铺,东街的一进房子,也算是全了母子的情谊。”田亮紧紧的握着大儿子的手,生怕他不愿意接受姚家给的,“爹走了以后,你要常常回来看看你太太和世明,你们是亲兄弟,是一家人,一家人总是要相互扶持的,你们兄弟俩也要多多照顾你们的小妹,知道了吗?”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再向兄妹三人的忠告,到底是一家人不是,人将要死,哪不希望愿望能达成。
“是,爹,孩儿明白。”田兴和姚世明同声回到。
“婉儿也明白。”姚婉儿强忍着泪落下,声音哽咽到。
“能明白就好,这样爹走了也能放心。世明,以后要好好孝顺你娘,不可惹她生气,子杰和晓菲也要敬重你们的奶奶,可听到了。”田亮强撑着精神,嘱咐孙子孙女到。
“是,爷爷。”
田亮喘着气,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太太说会话。”一屋子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田亮和姚氏,田亮叹了口气,“玉儿,这么多年,要不是你在我身边,我恐怕都撑不下去了。”说着,拍了拍姚氏扶在他肩膀上的手,“我知道,当年要不时候我喝醉了酒,把你当成了丁氏,你也不会失了清白,最后怀孕不得不才嫁给了我。”
“老爷说的什么话。”姚氏听到这么一声‘玉儿’,仿佛回到了他们年轻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温柔的唤着她,心里顿时软了起来,说到底他都是自己的相公。
“我知道这事的时候想过去死,可是你还怀着孕,会被世人不容,便想着休妻后,丁氏至少还可以回娘家,她还年轻能再嫁,只是我休妻的借口都诬陷了她和堂弟,逼迫她上吊致死。那段时间我是自责的,同时伤害了两个好女人,后来爹派人来帮我处理事情,才能脱身。”说到这,田亮的声音哽咽着,“最后被开出宗族,除了族谱,也难过过一段时间,只是我知道人不能一味的活在过去,看到你怀着孕,还那么辛苦的照顾我,我觉得我应该好好的照顾,重新来过。”
“老爷,别说了,你该休息了。”姚氏听着田亮叙说往事,心里也备受煎熬,自己当年是真心爱过这个男人。
“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我对丁氏是责任,当年我是孤儿,只有丁氏不嫌弃愿意嫁给我,我对她是有亲情的;后来到了昌县,进了酒楼掌厨,遇见了你,那时的你娇俏可爱,我觉得你是个仙女,真漂亮。”田亮回忆当年见到姚氏,身边带着一个丫鬟来酒楼里找掌柜的,灿烂的笑容,深深的迷惑了自己。姚氏也陷入了第一眼见到田亮的时候,英俊的脸上挂着温馨的笑容,让自己一下子就动了心。
“我知道,当年执意要带田兴回姚府让你和爹都不高兴,可是我本身是个孤儿,又和堂弟反目,实在不放心那孩子。唉,都是我的错,也不至于耽搁了你一生啊!”田亮继续感慨,田亮知道姚氏已不复当年的单纯,对自己也没有了情,但是如果不这么说,恐怕大儿子还没回到田家就被她阻拦了,姚氏这些年有多希望有个宗族的庇护姚家产业,自己是知道的,虽管不了府里的事,但有什么事也是瞒不过他的。
“老爷,这些都是往事了,提它干嘛,最重要的是好好的养病,总有一天还能回到田家村。”姚氏刚刚软下来的心意听到田兴这个名字就冷淡了下去。
“是啊,都是往事了。让兴哥给我守七天灵之后就让出去住吧。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姚家你也该放手了,世明是个有能历的,姚家他能撑得起。”田亮心里叹了口气,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哪能放得了手。”姚氏低叹了口气,爹爹的遗愿自己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完成,心里怎能放得下。
田亮听着姚氏的轻叹,遗憾的慢慢地闭上了双眼,离开了这世界。姚氏没有听到田亮的回话,低下头,闭着眼睛的田亮,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了颜色,胸脯也没有起伏,愣了许久,眼泪才慢慢的从眼里流出来,后放声大哭,相处久了的人都会舍不得对方离去,更何况是相爱过得人。
在外面侯着的姚家人听到里面姚氏的哭声,也知道田亮去了。姚世明嘱咐姚李氏吩咐下人准备后事,姚李氏应了声,转身出了竹院,准备公爹的后事。
田兴闻到哭声,心里阵阵的疼,过了一会儿,低头与田江氏吩咐到,打发个人去田家村的二堂叔家报丧。姚婉儿当场晕了过去,被丫鬟婆子扶了出去。
当天下午,姚府全府上下都换上了麻衣,府里的布也都换上了白布,开始了吊丧。
☆、第二十三章 宗族势力
田家村的东边,田家老宅里,田老爷子招见了儿女子孙们,田老爷子,眼泪纵横,满是皱纹的脸,此时脸色哀痛,“上次文子成亲,家里来了一位称是你们的大堂嫂,她就是你们的大堂伯的媳妇,刚刚你们的大堂嫂派人过来,昨天大堂伯去世了。唉,这件事也是时候跟你们说说了。”
田老爷子陷入了回忆,面上呈现出苦涩,“你们的大堂伯是个孤儿,在他十二岁那年,双亲双双病死,家里面还欠了许多债。堂哥为了还债,到处去帮人家搬货物,后来就到了镇上的一家酒店去当小二,堂哥是个聪明的,每次到后厨端菜,看着大厨做菜过一遍,便就会做了,味道还不错。”田老爷子脸上露出自豪的笑脸,“那个大厨见堂哥人虽小就收了他当徒弟,于是堂哥就在酒店一边当小二一边学习做菜,这样过了五年了,堂哥也十七岁了,该成家了。”
田家三兄弟静静的听着田老爷子诉说往事,到底是第一次听到田老爷子说起田家还有这么一门亲戚。田田站在自家爹和娘的后面,透过人群的缝隙里看到了田老爷子的表情,脸上岁着诉说,慢慢的回忆着往事,浮现出敬佩和怀念,可见爷爷对那位未见过面的大爷爷兄弟情谊是如何情深了,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原本情谊深厚的两个人从此不相往来。
“大嫂是镇上一个穷人家的姑娘,家里面只有一个奶奶和一个哥哥,有一次,大嫂送她哥哥打的野味到酒店,是堂哥接收的。”田老爷子说着,脸上闪过落寞的神色,“大嫂后来就执意要嫁给堂哥,后来大嫂的娘家阻拦不了,也就同意了。堂哥成家后,对大嫂也很是照顾,没多久大嫂就怀孕了,堂哥很是高兴。后来,堂哥要和大厨到昌县的大酒楼掌厨,只留下大嫂一个人在家里,那个时候大嫂已是生下了兴哥儿了。唉,我看她一个人带孩子辛苦,就常常让你们的娘多帮帮她,堂哥到昌县后,第二个月就开始往家里捎钱。这样过了一年,就再也没有往家里捎钱,大嫂过得很是艰苦,一个人带着孩子,没法伺候田里的水稻。我就帮着自家里的活完了,就帮帮大嫂。”田老爷子疲惫的闭上了嘴,下面的事情实在是没法在孩子们面前,可是不说,以后田兴回来就少了家里的人帮助,到底是一家人,田兴又是大嫂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
田老爷子停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了起来,“又过了一年多,堂哥终于回来了,只是一回来就要休妻。大嫂质问他为何,堂哥却,却骂大嫂不守妇道,和堂弟做了苟且之事。”田老爷子说到这,眼里露出悲伤,“你们的大嫂为了保名节,上吊自杀了。唉,大嫂走了以后,族里的长老们彻查了这件事,发现堂哥在昌县和那酒楼姚掌柜的姑娘在一起了,那姚氏还有了身孕,便也知道堂哥为了娶那姚氏,不惜诬陷糟糠之妻和兄弟,长老甚为大怒,正准备押着堂哥去衙门,却被姚家派来的家仆威胁。”田老爷子越说神情越平静,“族长和长老们最终决定将堂哥赶出宗族,除去族谱。就因为诬陷之事,我们家就和你们打大堂伯家断了往来。”田老爷子终于把当年之事诉说完了,心里也舒了口气。
“爹,是不是后来大堂伯就娶了姚氏?上次文子成亲来的那位是不是大堂嫂的儿媳妇?”田富觉得应是这样,要不上次那个称自己为大堂弟。
“是啊,后来你们的大堂伯就入赘了姚家,当上门女婿,还带走了大嫂唯一的儿子田兴,上次来的那个就是田兴家的,也就是你们的大堂嫂。”田老爷子点了点头道。
“上次大堂嫂来家里是不是为了认祖归宗?”田父想了想到,大堂伯病重,大堂哥在姚家也呆不下去,大堂嫂才会来家里。
“是啊,你们的大堂伯那时正病重,他想认祖归宗。你们的大堂嫂跟我说了这件事,只是当年丁家已是对我们田家不满了,要不是把堂哥赶出了宗族,只怕这是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姚家没有宗族庇护,丁家的宗族要是追究起来,姚家就是有再多的银子也管不了这事。”田老爷子对当年的事,也是耿耿于怀,要是自己不和大嫂走得近,堂哥也就不会以这是诬陷大嫂,大嫂还不会上吊。
“爹,大堂伯去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