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氏闻言脸色一青,狠狠的瞪着她抚摸着的肚子,一脸的不甘心,“劳烦二嫂操心了,我们三房的私事倒是好解决。不过,二哥一个举人,连住的地方都不是没有功名在身的大哥,弟媳看着有些可惜呢。”
周韦氏仍是微笑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挑刺的周叶氏,“瞧三弟妹说的,再嫁进周家的时候,已是知道了周家的规矩,再说了,我家相公是有功名的,说不一定以后中了进士,呵呵,就算中不了,开个学堂还是可以过日子的。倒是,三弟他?”
周叶氏心尖一痛,她最讨厌周韦氏的不在意,仿佛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中不中都难说呢,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周叶氏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周韦氏笑盈盈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满脸不屑的撇撇嘴,随即抚摸着凸起的肚子,喃喃自语,“孩子,你一定得是男的。”
☆、第九十三章 出事了
田田出山田家村已是住了有四五天了,无事可做的她就只好早上到老宅与田老爷子聊聊天,说说话,下午就到族里的书房看书。
田朱氏自那天之后虽没有找她的麻烦,不过每次见到都会在言语上阴阳怪气。田田也就不与她计较,反正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路人甲罢了。虽然这么想有点冷漠,可是对于这样一个极品的亲戚实在是不感冒。
田田这天心血来潮,提着个菜篮子到山脚下摘些应季节的野菜。馨艺不放心就跟着去了,两人费一些劲,好不容易摘了一大篮子的野菜,就顺路往村子走回去。
刚回到村口,就看见村民们都围着一圈,远远的听到一些骂人的话。田田有些无语,这村里到处都有八卦啊,处处有阴谋啊。想着,肯定又是两家人的一些磕磕碰碰,也没放在心上。摘了一上午的野菜,也怪累的,就不去凑热闹了。
馨艺最讨厌这些事,正想着如何劝说小姐,看小姐只是停顿的看了一眼就走了,虽然奇怪,但是这是好事,也就没放在心上。
“你这个贱人,竟敢偷人偷到我家来了?你还要不要脸啊?你说啊!啊,我抽死你。”
“你放手,别动手动脚的。啊,啊,你个疯子,快点放开我。”
田朱氏气急败坏的声音夹杂着求饶声传来,田田不禁停下脚步,这个三婶到底想跟什么?
“馨艺,回去找爷爷和大伯过来,我去看看。”说完就忙走了过去,这三婶真是一天都停不下来,到处惹事打人。
“这位大叔,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田田挤不进去,便问旁边的一位中年农夫。
“原来是田贵家的丫头,快去叫你爷爷过来,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中年大叔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
“我已吩咐下人去了,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显然中年大叔不好意思开口,毕竟田田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倒是站在一旁的一位大婶回了一句,“你家三婶说钱妹子勾引她家男人,这会儿正打着呢。”
田田不禁皱着眉,难道这事是真的?三婶虽老是无中生有,但是一旦确认的事实,她定会不罢休。看着这样的状况,看来是真的了。
“三婶,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何必在外面又打又骂的?”田田只好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挤进去,对着正在破口大骂的田朱氏说到。
田朱氏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出口相劝的侄女,脸色阴沉,不语。田田看到松了一口气,忙走过去,“三婶,这事闹大了,对您也不好,不如咱们回去问问爷爷,此事如何处理。再说了,也许三叔压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田朱氏也知道这种不雅的事闹大了,对自家的名声也不好,可是她刚刚就是压不下这口气,当下就点点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披头散发,衣服凌乱的钱氏木喜,“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钱寡妇这会儿已经停止了尖叫声,本来她厮力大喊痛的时候,已经有几个男人要上前阻止田朱氏大人了,可是一看到田朱氏破口大骂的难堪话,便踯躅着不敢上前,心里暗骂了一句,懦夫。
“田家妹子,你自己管不住男人,反倒三番四次的找我的麻烦,今天看不惯我,打两三个巴掌,明天看不起我,随口破骂,你还是个人吗?呜呜……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容易吗?”钱寡妇现在只好装柔弱,没办法,若是闹到族里去,她与田庆的奸情就会暴露。
田朱氏心里最痛的就是丈夫与她不亲,今天去赌钱明天去青楼,家里的活儿从不帮把手,饿了回来就吃,饱了上床就睡,没钱了还得伸手拿钱!
“钱氏木喜,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一口一个男人,你到底是有多缺男人啊?别以为当初那件事我不敢说出来。”田朱氏心口一痛,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盯着钱寡妇,其实,她是知道相公与她有一腿,当初为了孩子才忍下去,可她倒好?竟敢诱田庆把她给休了?
“你说说,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五年前,我不过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就狗咬吕洞宾,处处与我过不去。你与你家侄女的事,大伙儿谁不知道,怎么就把气撒到我是身上来了?”钱寡妇看到站在一旁的田田,便忙转动心思,把火烧到她身上。
“钱大婶,你这话说的,敢情是我和我家三婶有仇了似的。我家三婶虽泼皮了些,但是今个儿这事,可是你不对在先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想来一会儿族长来了,事情也好解决不是。”田田皱着眉,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衣服凌乱,但是却仍保持着柔弱的美感,不禁有些厌恶了起来。
“族长?你什么时候叫了族长?”钱寡妇有些慌乱了起来,站起身子,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田田。
“奇怪了,往常有这种事,不都是去找族长理论么?钱大婶这么激动干嘛?难不成这事竟是真的?”田田以前觉得此人还是不错的,那么一个柔弱的人,被自家三婶骂得还不了口,心里得多委屈啊!可是如今看来,当初一切都是装的。
田朱氏觉得今天侄女顺眼多了,略带笑意的看着狼狈的钱寡妇,“想来是怕了,也是,整天到处勾引男人的贱人,当然害怕被族长知道咯。他家男人可不是咱们田家村的人,虽不用守田家村的规矩,不过官府那边就难说了。”
钱寡妇脸色一白,有些难掩恨意的瞥了一眼田朱氏,眼里闪过一丝的不甘,“田妹子还是得留点口德,别让你家男人可看到就厌恶。”
“你”田朱氏刚想骂人,远远的就看到公爹与族长来了,忙噤声,一脸委屈的看着钱寡妇。
钱寡妇顿时觉得危机来临,不敢在开口。
“这到底又怎么了?”田长擎走了进来,看着当事人,不禁皱眉,这两个人又是闹哪样?三天一大骂,五天一打架,成何体统。
田田忙走过去,笑嘻嘻的打招呼,“族长,您来了。”
“可不是,我能不来吗?可怜我一把骨头了,还常常被这样折腾。”田长擎一副我好悲剧的模样。
田田不禁瘪嘴一笑,这族长还真爱开玩笑,田老爷子不干了,他这个正牌爷爷都还没打招呼呢?
“爷爷,您来了。”田田看到一脸郁闷的田老爷子,忙走过去,轻声说到。
田老爷子咧开嘴,笑了,果然,还是孙女对他最好了。
“你们俩这是闹哪样了?”田长擎再次问了一声,看着钱寡妇,锐利的眼神刺透她,这个人,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族长,田家妹子这样不管的就冲上来打人,我一个妇道人家,这日子可得怎么过?”钱寡妇被族长的眼光看得心里发毛,可是她别无她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诉苦。
“哦?田朱氏,你说说可是有这回事?”田长擎反问田朱氏。
“族长,您说笑了。我虽泼皮,可还没到看到人就随便动手的地步,我也是有原则的人,什么人该打,什么人不该打,我还是知道的。”田朱氏也不怕,这事说到底,她是受害人。
“噗”三婶这也太搞笑了,有原则的人,哈哈,这不明摆着,我就打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再说了,我打你是因为我的原则,这可是你逼我的!田田想到这里,心下狂笑到。
“咳咳,原来如此,钱家的,你有什么要说的?比如,你做了什么,让田庆家的连原则都用上了。”田长擎吸了一口的烟,拿着烟袋,满脸正气的问到。
钱寡妇脸色一僵,我能说是因为我不要脸,勾引了她家男人吗?或者说,田家妹子以为我勾引了她家男人,质问我不果,便动手打人吗?
☆、第九十四章 纳妾
田田不厚道的笑了,没想到族长还有如此恶俗的低趣味,这算不算处理事情烦闷的调味剂呢?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禁低头交耳,低声谈论了起来。
“看田庆家的婆娘,如此的不怕,想来是真的了。”
“可不是,我听我家那小子说,前天,他看到田庆与那寡妇在一起说话呢。”
“真是没想到呢,田庆家的虽有些不厚道,可到底一个女人支撑家里几口人的花哨,也是不容易啊!”
“可不是,可惜了。”
“唉,男人都是喜欢妖媚的,田庆家的长成那样,那田庆又是个花心的,哪能不被勾引。”
……
听着周围的人讨论内容,田朱氏脸色青了,她是不比那个贱人,可好歹对得起观众,清秀佳人,要不然,当初他家相公是怎么看上她的?
田田看着三婶,又瞅瞅了钱寡妇,心下对比了一下,三婶的五官可是要比钱寡妇的好看多了,不过是三婶长年累月的做苦力活,才三十七八的人跟个四十好几一个样,脸上的皱纹也颇多。倒是钱寡妇,脸上着了胭脂水粉,看着气色要比村里的农妇好。
田长擎拿着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敲了一声,“安静,田庆家的,你自己说说到底钱家妹子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值得你如此动手打人?”
田朱氏得意的瞥了一眼有些慌乱的钱寡妇,轻轻的笑了,只是这笑多少含些苦涩,“族长,前些日子,我家的那位与我说了,他要纳钱氏木喜为妾。我心里苦涩,不免问他为什么。我扪心自问,嫁进田家,操持着整个家,生儿育女,为了家里的生计,常年一个人在地里干活,哪里对不起他田庆了。”
田朱氏满脸泪水,“我不是夸大,他这些年,吃的,穿的,用的,花的都是我一个人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家里的孩子上学堂,过年要布置的新衣……哪一样不是我自个儿赚的?”
田朱氏看着刚刚说她长得不如钱寡妇的那位村妇,满脸悲伤的问到,“田瑜家的,你说我长得不如钱氏木喜,那你说说,我刚嫁进来,是个什么模样的?田家村与我同一辈的人,哪个不知道,当初就是田庆看上了我,派媒人到我家提亲的。”
被问的那位田瑜家的夫人,有些脸红,刚刚看田庆家与钱寡妇两个人的装扮,不禁感叹了一把,没想到倒被她惦记了,不过,她不得不承认,田庆家的以前确实是个水灵灵的一个姑娘,如今,叹,岁月不饶人啊!(作者: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啊!)
田朱氏也不等她回话,接着说道:“我辛辛苦苦赚的银钱,他田庆倒好,拿着我的钱去给钱是木喜花,还口口声声的骂我,我阻碍了他的真爱。真是天大的笑话,闺女都嫁人育儿了,他一个糟老头子竟然还在寻找真爱!他还说,钱氏木喜早就是他的人了,我是个妒妇,连个妾都不让他纳。你们说说,我错了吗?”
田朱氏的话一落,大家都沉默了。在古代,哪里来的爱情,大家都是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尾夫妻,互相扶持,生儿育女,赡养长辈,自此过一生。
再说了,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闺女都嫁人生儿了,行事还如此的荒唐,连累得闺女在夫家过得也不好。更何况,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儿子。纳妾也就只是有钱人家才干的事,他田庆倒好,花着家里女人辛苦的血汗钱,还到处找女人,这可是灭绝人性的做法了。当然,这只是对于穷苦的乡下人来说。
而钱寡妇则被田朱氏那一句,纳她为妾给僵住了,当年,他也是对她说,“我会纳你为妾的。”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句话,虽不是同一个人,可是都是负心汉,男人果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可恨,她现在才懂!绝望的情绪铺天盖地袭来,原来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个人啊!
田长擎不禁愕然,久久才叹了一口气,看了站在一旁的老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钱氏,你可有话说?”
钱寡妇茫然的摇摇头,到头来还是那一句没有用的誓言,她活着还有什么用?罢了,不如归去。
田朱氏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她今天所为,已是与自家相公的隔膜越来越大了,自此以后,与陌生人无两样了吧?
田老爷子有些无奈,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感慨,愧疚于死去的妻子,如果,当初,他强势一点,也许今天的事也就不会发生吧?可是,以后的事,谁都不知道。
“钱氏,你毕竟不是田家村的人,当初,钱兄弟安定于此,皆因是他救了村里的一小伙子,如今,你犯了错,看在钱兄弟的份上,你离开田家村吧。”田长擎心里黯然,不是为了钱氏,而是为了钱兄弟难过,娶了这么一个女人。
田长擎的处罚似乎看着很轻,但是田田知道,这些年与师傅学习,明白了宗族的势力其实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被一家宗族驱逐的人,到哪里都会被世人唾弃,鄙视,甚至于驱赶。
钱寡妇点点头,不语,此时的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不行,木喜不可以离开田家村。”田庆疾跑而来,满头大汗的大叫。
田老爷子气了,丫的这个不中用的儿子,难道他们一家丢人丢得还不够?连族长的决定也敢反驳!
“混账的东西,你瞧瞧你都干了什么事?滚回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田庆眼睛一跳,被自家老爷子这么一瞪,有些心虚的伸了伸头,看着一旁的妻子,“寒儿,你与族长和爹说说,你同意我纳她为妾了的。再说了,身为妻子应该贤惠点不是。”
田朱氏脸色一僵,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