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要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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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要爬墙-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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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罗言湛不会真吻的。
  
  果然,罗言湛歪嘴笑着,“若我能下毒,说明我也能杀掉他。不如一刀来的痛快,何必大费周章?”说完就松开了。
  
  罗万望着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搞暧昧,见怪不怪,嚷道:“二位是打算在门口卿卿我我站一辈子吗?”
  
  又一股冰凉的感觉席卷全身,公玉一笑推开罗言湛,“我口渴了!”
  
  两人这才进屋里说话。
  
  “其实……我也没帮上多大的忙。”公玉一笑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瞥眼罗言湛,“你还说景王是个外行呢,我瞧他比我还厉害!好几次都是他的带领,全军才脱离险境。”
  
  罗言湛的手微微一抖,茶水从杯子里泼出来,淡淡的说道:“这样啊。”
  
  公玉一笑觉察到他有些异常,想起怕罗言湛忧心,原本是不打算说那些危险的事,谁知道一高兴就漏嘴了。
  
  “这些天,见了不少朝廷大臣吧?”罗言湛似是不想再谈景王,将话题转开。
  
  “嗯!”公玉一笑咽下满口的茶水,连忙说道:“罗老大人真叫人钦佩!满朝文武对他马首是瞻啊!咦,你不回帝都罗府去住吗?”
  
  罗言湛慢悠悠的喝口茶,“家里规矩太多,还是一个人住舒服。他们都没问你是如何来到景王身边的吗?”
  
  “问了,我说是景王碰巧遇见我,就一起去边疆了。”
  
  “嗯。”罗言湛应一声,继续慢慢的喝茶。
  
  两人一直闲聊到将近晚饭的时候,罗言湛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公玉一笑面前。
  
  公玉一笑见过,不正是当初在山寨时偷偷交给他的那种莲花图案的信物么?
  
  “带着它去祯元楼找季麟,他会带你去见严静阁。”罗言湛注视着公玉一笑略微吃惊的脸,“静阁这会儿估计已经备好了酒菜,等你去团聚呢……那儿才是你真正的家。”
  
  公玉一笑缓缓的拿起信物,这个在战场上浴血杀敌,夺人性命时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男人,此时此刻居然在颤抖。一种无法言语的情感堵在心口,让他一时之间无法说出话来。
  
  罗言湛又说道:“严家的仇人,是现今的山西巡抚楼阳生。”最后一个麻烦的人物了,他至死也不会说出真相,他只会利用!
  
  “证据都在季麟手上,他今晚会交给你们。怎么报仇,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谢谢你,罗言湛。”公玉一笑感激道。
  
  罗言湛挥挥手,很是大度,“有什么好谢的,一物换一物罢了。你赶紧去吧,不然菜都凉了。”
  
  “我走了,等有空来看你。”公玉一笑担心多年未见的侄子等的急,赶忙的往外冲,差点撞到罗万。他瞧见罗万手上捏着张纸条,不由地停下脚步。
  
  罗言湛扫眼纸条,整个人僵住了,随即苦涩的笑起来。
  
  “也罢,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说,本来红润的脸色显得苍白无力。
  
  公玉一笑怕是出了什么岔子,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罗言湛摇头,“你还是快去祯元楼吧!这点事情,我应付的了。”
  
  公玉一笑多看了他两眼,无奈的走了。
  
  罗言湛扶着额头,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对罗万吩咐道:“小万万,给我准备一匹马。”
  
  “少爷,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晚饭都准备好了!”罗万苦着张脸,虽然少爷在外面胡作非为的很无聊,但总比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好。
  
  “我想去个很久没去了的地方走走。我要是很晚都没回来,你锁好门,好好睡觉。”
  
  罗万看少爷心情不好,不敢多问,准备了马又进来说一声。
  
  罗言湛骑上马飞奔而去,罗万苦巴巴的扒在门口看。等少爷的影子不见了,他回到厨房将饭菜吃了,然后坐在院子里等少爷回来。
  
  这一等,就等了一夜。
  
  罗万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他兴高采烈的以为是少爷回来了,跑过去门一开,看清门口的人,腿一软,跌地上。
  
  一大清早出现在门口的,居然是景王!
  
  
                  情不自禁
  颛孙苍亭找到罗言湛的时候,他正躺在湖边的草地上。
  
  纷飞的桃花落在他墨色的发丝间和纯白的衣衫上,静静的,一动不动。
  
  暗香浮动,远山苍翠,湖面如镜倒映着千里白云,山林间的这方天地隐秘而静谧。
  
  这是属于年少时的罗言湛和颛孙苍亭。
  
  数年纷扰,再回到此地,心思百转千回,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颛孙苍亭站在一棵桃树旁,如玉般温润的脸映入眼中,明明近在咫尺,却不敢上前。
  
  他伤他太多……
  
  五年前,那个风雨飘摇、电闪雷鸣的夜晚,火光明灭的宫灯下,罗言湛脸色苍白,微蹙的眉头显露出他焦急的心情。
  
  那时候,他无法相信罗言湛——动机不明的牵扯出皇子间的恩怨,这要他如何相信?!
  
  “若想回到过去,若要我信你,除非帮我谋得皇位!”他留给罗言湛的,不过是随口之言——他不认为罗言湛会真的出手,自身家族的利益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罗言湛不会为了他而选择抛弃家族。
  
  然后,他决绝的离开,不再回头。
  
  那夜,雨下的很大很大……
  
  此后,他们再无交际,短短的相会只是如同陌生人般的对视,就算罗言湛住在景王府上,也不过形同陌路,从无交谈。
  
  罗言湛没有丝毫的举动,他也早已忘记那个雨夜的话。
  
  其实,每次看到罗言湛,他总会想起曾经的过往,那甜蜜的一点一滴,他从来没有忘记。
  
  他想爱他,却不敢。
  
  生怕谎言、虚伪与利用的存在。
  
  这种复杂的心情与感觉,让他不知所措,踟蹰不前。
  
  直到从宋尧的口中得知罗言湛所做的一切……
  
  颛孙苍亭缓缓的向前踏出一步,张了张嘴巴却仍未能喊出罗言湛的名字。四周静的仿佛时间凝滞了一般,唯有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在耳中轰鸣。
  
  罗言湛仿佛没有觉察到附近有人,闭着眼睛,细长而密的睫毛在轻轻颤抖,似乎在这个宁静的地方也得不到一个安宁的梦。
  
  脚步在猛然间加快,颛孙苍亭跌跌撞撞的奔到近前,跪倒在罗言湛身边。
  
  “言湛……”他握住罗言湛冰冷的手,眉眼间是从未出现过的温柔。
  
  罗言湛微微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撞入他的眼帘,晃的眼睛有些疼,他不由地闭上眼睛,歪过头去。
  
  颛孙苍亭注视着他的脸,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吻在他的唇角。
  
  罗言湛终于醒了,待看清近在眼前的脸,眼中稍稍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对不起,言湛。”颛孙苍亭握紧罗言湛的手,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这五个字,可是他知道无论有多少个对不起也无法说清心中的歉意与愧疚。
  
  罗言湛眨了眨眼睛,收起那份讶异,波澜不惊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颛孙苍亭,随后他坐起身子,“你来了啊。”语气平淡,毫无起伏。
  甚至都不问为什么会来这里,又是如何知道他在这里。
  
  罗言湛压根就不关心这些吗?
  
  颛孙苍亭扭头,在苍翠竹林的掩映中,看到一间小小的竹屋。
  
  一切都和数年前没有半分的区别,只是人心已不在。
  
  他攥紧拳头,猛然回过头盯着罗言湛。而罗言湛正望着平静的湖面,碧蓝色的湖水映在他的眼帘中,清湛无瑕,却也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
  
  这让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许久,是罗言湛打破沉默,指着湖边的竹筏说道:“陪我坐会儿竹筏玩玩吧。”
  
  “好。”颛孙苍亭先站起身,向仍坐在地上的罗言湛伸出手。
  
  罗言湛看着他的手,好一会儿才牵住。
  
  两人手牵着手缓步走到竹筏边,颛孙苍亭先踏上竹筏,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罗言湛上来。
  
  仿佛回到多年以前,那时候没有任何隔阂和间隙——两个人甩开护卫,疯疯癫癫的跑到这个人烟稀少的幽静之地,用自己的双手一起盖起竹屋,划着竹筏来到湖中央,罗言湛枕着颛孙苍亭的腿,在交谈中渐渐睡着,做一个甜蜜的梦,全然忘却这世间的一切烦恼。
  
  只要和你在一起便足够……
  
  颛孙苍亭低下头,凝视着罗言湛。
  
  清澈的湖水倒映着他们的影子,一黑一白,隐隐约约,随着细小的水波而晃动。
  
  可无论如何,两种颜色始终无法交融在一起。
  
  罗言湛似是猜测到颛孙苍亭的意思,在他将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说道:“金丝碧叶还没有开花吧?”
  
  刚要问出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颛孙苍亭知道自己今天无法从罗言湛的那里获得任何答案。
  
  就这样静静的待在一起也好。
  
  颛孙苍亭努力的弯了弯嘴角,终于露出一个微笑。
  
  许久未曾出现过的笑容,让罗言湛微微恍惚,伸出手抚过颛孙苍亭的脸颊,眼泪就这么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颛孙苍亭轻轻的抹去他的泪珠。
  
  罗言湛总是嘻嘻笑笑的过日子,就算有伤痛苦难也从不在他面前展露半分,强硬的表现出无所谓的模样。
  
  “言湛……”他忍不住俯下身吻住罗言湛的嘴唇。
  
  罗言湛抬手抓住颛孙苍亭的肩膀,试图推开他,却在一个动作之后改为死死的抓住,不放手。
  
  压抑多年的感情,是理智无法控制的。
  
  粗重的喘息声冲破了静谧,平静的湖面渐渐起了波澜,一圈圈的向外扩散。
  
  颛孙苍亭解开罗言湛的衣带,洁白如玉的胸膛上暗红色的伤疤仍然是触目惊心,他的指尖轻缓的抚过那些伤疤。
  
  罗言湛攥住他的手,“很痒的,不要乱摸。”说完,主动的迎上去,吻在他的唇边,深色的眸子里流淌着万种风情,光华动人。
  
  颛孙苍亭俯身将罗言湛压倒在竹筏上,亲吻着,十指紧紧的相握,用力到关节发白,似乎想要将血肉连系在一起。
  
  竹筏晃动的越来越剧烈,水波一圈接着一圈的扩散。
  
  最终小小的竹筏承受不住两人剧烈的动作,一番左右晃动之后发生侧翻,两人猝不及防双双滑落进湖水之中。
  
  满眼是宁静的幽蓝色,细小的鱼儿在远处游弋,湖底的植物随波摇曳,头顶是耀眼的光亮,似乎很远很远。
  
  颛孙苍亭紧紧的抱住罗言湛,向上游去,脑海中闪现出的居然是多年前那个幽暗的井底。
  
  仿若明珠般的少年,站在阴森的井底,在石壁上刻着字,然后回过头对他说话,可是他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无论如何回想,他未曾弄明白过。
  
  此时此刻,那句话却无比清晰的在他耳边回想。
  
  湖水隐去了他的眼泪,原来罗言湛早就说过这三个字,可是他却一直没有记起……
  
  其实不用嘴上去说,他早该明白的。
  
  四月的湖水仍有些冰凉,颛孙苍亭收起那些思绪,将罗言湛托出水面,安置在竹筏上,捡起丢在一旁的外衣披在他身上。
  
  罗言湛裹着衣服,脸色显得苍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颛孙苍亭跪在旁边,揽住他的肩膀,十分懊恼刚才的情不自禁。
  
  罗言湛捂着额头,眉头紧紧的蹙起,忍受着某种痛苦。
  
  颛孙苍亭被吓着了,“言湛,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罗言湛抓住颛孙苍亭的衣襟,脸色越发的煞白,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中,疼的快要裂开,连胸口上早已愈合的伤疤也跟着痛痒不止。
  
  “不要再欺骗我了!”颛孙苍亭狠狠的说道,划着竹筏回到岸边,抱着罗言湛快步来到小竹屋里,床上意外的非常干净,被褥也叠放的整齐,他将罗言湛安置好,回过头去翻找水壶之类的东西。
  
  等水烧好了,颛孙苍亭给罗言湛将湿漉漉的身子擦干净,柜子里有衣服,但都是许多年前的,泛着淡淡的黄色,但总比又湿又脏的衣服要好很多,于是给他换上了。
  
  “言湛,好些了吗?”将衣带系好,颛孙苍亭柔声问道。帝都离这儿尚有些距离,骑马过去一路奔波,只怕现在的罗言湛会吃不消。
  
  罗言湛睁开眼睛,望着浑身狼狈的颛孙苍亭,露出一个极勉强的笑,“你赶紧的先把自己的衣裳给换了吧,一直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待会儿会感染上风寒的。”
  
  罗言湛一再坚持,颛孙苍亭不得已先丢下他,去收拾衣服。
  
  罗言湛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叹口气,眼中蒙上一层焦虑之色。冰冷的湖水以及身体的疼痛已经让他恢复了理智,他看着这些年时常来打扫的竹屋,心头思绪万千。
  
  早就已经回不去了,无论他们再如何努力。
  
  哪怕相爱到无法离开对方。
  
  颛孙苍亭换好衣服回到床边,发现罗言湛已经睡着了,呼吸逐渐的平稳,脸色也比刚才好了许多。他不想打扰他,于是静静的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注视着他,脑海中想着今后要怎么办。
  
  不是牵着手,说一句“生死不离”便能相伴一生的。
  
  会有很多的困难,很多的阻碍……
  
  但他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他。
  
  不让他再这样默默的付出,默默的承受伤害。
  
  颛孙苍亭握住罗言湛的手,轻声说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言湛……”
  
  罗言湛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稍稍的睁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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