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得艰难,你给我的十万块钱,刚取出来还没过夜,就让人盯上了。我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能做起了欺骗少女用身子做活计,没想到,又让眼红的同行盯上,差点连命都丢了。
乔菀冲出来,不可置信着指着面前的女人,诧异道,什么?你怎么能做这么昧良心的事?
于柏徽在旁冷笑,劈头盖脸地数落乔菀一番,呵呵,叫你不要多管闲事,非要逞英雄。现在听到了吧?但凡是个有良知的人,就不会把曾经自己的痛苦再赋予在别人身上。话到这份上,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动那张被毁掉的脸上,嗓音徒然严苛,这种女人,早该死了。
弯弯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委屈得眼泪直流,狠瞪了眼于柏徽,你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里去,别以为你的事我一点半点都不知道,昧良心的事,你也没少干。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不过你比我厉害,还有人替你顶罪,这可倒好,等诉讼期一过,谁还奈何得了你?要是真如你的言辞一般正义,怎么就没见你去自首呢?不就想苟活着,咱两都一样!
于柏徽指着弯弯,一时间又哑口无言。
最后,也只能慢慢将手放下,自嘲地一笑后,摆摆手道,现在没事了,都走吧。弯弯又哪里说错了,他们都是同一种人,昧着良心做了不少缺德事,这些过去不是自己想抹去就能一干二净的。
乔菀死死盯着于柏徽此刻脸上的表情,她意识到弯弯的一番言辞又将他狠狠摔入低谷,只能在自己暗黑的世界里挣扎。只怕,弯弯如今当着几人的面一说,于柏徽想要认罪结束余生的想法就坚定了。
她很想丢一块浮木给他,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这世上,除了情感之外还有人生观不容扭曲。
他犯了不可原谅的错,可乔菀明白,她从小到大在那样的环境里,听到的又全都是仇恨和阴谋。他的心里还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已经很不容易。
弯弯的话提醒了她,刑事案件的诉讼期是二十年,如果他一心求死,要想挽救他,只剩下那个办法?
她没有勇气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也没有真的无私到那个地步
突然害怕了,真正的害怕了。
☆、第184章我们结婚
乔菀一把攥住简言的手,破天荒的来了句,简言,我们走吧。
他站在原地狠狠一愣,瞅着一张宛如白纸的女人脸,眉宇间不由阴沉,小菀,你?
乔菀敛着眸,没有去看任何人的眼睛,嗓音没来由地发着抖,弱如游丝,他要静,让他好好地静。我们再担心,又有什么用?
良久,耳边没有传来回应。
她猛一抬头,竟怒斥了声,还杵着干什么,走啊。不由分说拉起简言往门外攥。
门,又一次重重的合上。
弯弯盘着手,目光落在门的方向几秒才落回于柏徽脸上。于柏徽的眉头深锁,她忍不住打趣了句,看见了没,这就是你当初要死要活爱的女人,最终还不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你啊,费尽心机,终究是一场空。
大风过后,外面变天了,阳光不再柔和温暖,吹进窗户的空气泛着明显地凉。
于柏徽背对着窗口,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朦胧了太多,他的眼光很是严苛,四两拨千斤地送回一句,喔?你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简言以前不是你的男人吗?他现在可是看都懒得看你一眼。要不要我拿镜子让你照照,我们比起来,谁更失败。
男人淡然却嘲讽味十足的口气差点将她气炸,抬起手,白他一眼,你!
他轻笑,走了几步在乔菀坐过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倒着水,一边慵懒道,好心的菩萨都走了,你还赖在这做什么?我和你没话可说。
弯弯向来是个聪明狡猾的人,从刚才的点点滴滴里她也看出了些许门道,突来一句,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定格,他不紧不慢地抬起头,觉得着实好笑,和我谈生意?你好像还不配。
她走过去,唇际的邪恶很明显,缓缓说了句,那可不一定。
弯弯坚定的语气和意味深长的眸光不禁让他颤了颤,浓眉挑起,高大的身影站起,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你又想什么花招?
她浅笑,如果乔菀能心甘情愿的回到你身边,你愿不愿意把金三角的大宅子和我交换。我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的地方。上次被你救起,觉得那里很美,我喜欢!
呵!你要真有本事,怎么不把简言抢过来,只要有了他的心,你还愁什么没有?他勾了勾唇,觉得眼前的女人又是个自作聪明的人。
弯弯宠辱不惊,大胆揣测他的心事,致命一击,他的心我不可能再得到,但是你还有机会。难道你真的甘心让乔菀守在你讨厌的人身边一辈子?
于柏徽挂在唇角的冷笑一点一滴落下,目光往窗外睨了眼,嗓音有些落寞,你太看得起我了,乔菀心里没有我,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来我身边。
弯弯想了想,那可不见得,我刚才看她敲你的眼神可不像对你没感情。
他闻言,蓦地转脸,真的?一直以来,他也有感觉乔菀是在意他的,只是从没有旁人说过,自古当局者迷,如果有旁观者也觉得是这样,对他来说无疑是种欣慰。
他的反应太大,这倒是让弯弯一愣。于柏徽这个人,打从第一眼开始就让她忌惮,不过现在不同,她已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对他的忌惮也没当初来得强烈。
心口那么一盘算,她挑起眉,不紧不慢道,女人的眼睛可是很毒的,像我这种女人的心更毒。有时候,对付女人,也同样要使点小计策。
男人的眸底的犹豫一闪而过。如果乔菀真的会跟他走,他自然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念想,可是这么长时间都不曾改变什么,就凭一个弯弯,真能让一切改变吗?想起这个女人对乔菀的狠毒心,他果决地拒绝道,我不能伤害她,她就算在我身边,也不会真的快乐。
她一听,忽而大笑,哎呦,这会说起冠冕堂皇的话了?我看不仅仅是我们女人口是心非,你们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明明心里想的要死,嘴上还非得卖乖。
于柏徽蹙眉,她怀孕了,所以她不可能离开简言的,你别浪费口舌了,赶紧滚!
未必,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三天内让她乖乖跟你走,世界那么大,还怕找不到一处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净土?
商务车一路行驶,遇上了春雨,细碎的雨丝滑在玻璃窗上,落成千万条细碎的线。
外面的行人,建筑,在视线范围里通通像蒙上一层薄薄的塑料纸,说它模糊,却能看清大致轮廓。说它清晰,又有很多细节淡淡的朦胧着。
一路上,乔菀都没有说话。她紧紧攥着衣服的一角,眉头深锁得似乎再也解不开。
简言时不时地瞥她几眼,见她出神,也没打扰。直到车子停下,车门打开,两人在踏进简公馆的时候都停了下来。
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低润的嗓音连带他眸底地不解,乔菀全看在眼里。她惊慌地扑进他怀里,恐慌地问着,简言,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一头乌黑的长发滑到一边,发丝里的香气掠过男人的鼻尖,他深吸了口气,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心事重重地回了句,这还需要问吗?是自己不好,总让她不安。
她却一把离开简言的胸膛,逼问道,我要你亲口说。
简言皱着眉,脸上的表情从离开那个小旅馆开始没有一刻平和,但面前乔菀的时候,他还是尽量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将脸凑近了些。
她所熟悉的气息轻而易举地被吸进自己的鼻腔,仿佛呼吸吐纳都是他的气味。凝着他,磨着性子等待他斩钉截铁,清楚明白的答案。
大手,勾住了她的脖颈,认真地道出一句,与她对视了一会,良久后才无限温柔地道出一句,傻瓜,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是这样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可她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哭。
简言心脏一痛,下意识地又将人扣在怀里,无措地问着,究竟怎么了?
她突然间变得奇怪,只是这个原因是什么,简言却摸不到边际。
乔菀的脸色愈发苍白,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我们不要再管管不了的事好不好?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狠狠一愣,怀抱也下意识地松了松,眉梢触动了下,现在结婚?
乔菀瞪大双眼,不行吗?
有一刹那,简言避开了她的眼光,不是不行。
她双手覆在简言的手臂上摇了摇,那我们就结婚,不要再管别的事,过好我们的日子就好了。只有这样,自己兴许能打消犯傻的念头。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下,要是现在和乔菀结婚,于柏徽兴许会真的去俯首认罪。这其中道理,他不相信乔菀不明白,况且对于柏徽的在意程度,她不见得比他来得少。
现在为何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男人的眸底划过一丝考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不温不火,小菀,我也很想和你结婚,只是
因为他,你放不下他?她徒然将她说不出口的话说出来。
他深沉冷静回道,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一个月后要去自首,所以我才会把你留下,心里想着兴许你能开导开导他。我是不是很自私?
他的坦荡让乔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窜了一下,低下头,淡淡回了句,是我自私了。轻蔑的笑容嘲笑着自己。
简言酸涩的双眼闭了闭,无力道,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我真的累了。只想往后的日子,能平平静静的,一家人能在一起。
乔菀直勾勾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探问了句,于柏徽,真的会去自首吗?你说的一家人里,是不是也包括他?
他深深叹了口气,蹙起的眉头解不开,泛着浓稠地无奈,也许会,也许不会,面对死亡是需要勇气的。我想,他至今还没有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你,他还是放不下你。
乔菀心口一震,原来简言的心里早就和明镜似的,他的包容和为爱付出的隐忍早已超出一个普通男人能承受的极限。
他总是这样,什么也不愿说出口,什么烦恼都宁愿自己背。越是这样,乔菀对他的爱就越是不可能消散。
要是离开简言和于柏徽在江城消失二十年,简言就不会失去自己的亲哥哥,却会失去她。
他一定更痛。
简言是她的情,于柏徽是她的义,两个给了万般柔情的男人要她取舍,要是没有人命关天,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简言。可明明知道怎么挽回,她却因为不想离开简言看着于柏徽去死吗?
她不论怎么做,似乎都很残忍。但她清楚明白的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她不想离开简言,一千个不想,一万个不想。
太了解自己,未必是好事,乔菀只能祈求,简言能答应他们结婚,断了自己看似伟大的傻念头。
她哽咽着,最后问了一遍,真的不能现在和我结婚吗?我们可以不摆宴席,也可以不要任何宾客。就去民政局登记,行不行?
对于她今天的反常,简言无法了然于心,只觉得有种强烈的不安席卷在心头。
高大的身躯站得笔直,他的目光亦跟随着女人的反常变得无比严苛,小菀,你今天怎么了?
她咬咬唇,不惜逼问,行不行?你只需要回答,行还是不行?
自打认识以来,乔菀从来没有这么无理取闹过,她是睿智的,坚强的,善良的,懂事的。
而现在,乔菀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颤巍巍地用近乎祈求的眼光看着他。
她今天突然这样,一定有她的原因。
罢了。
亲人固然重要,可乔菀,无人能取代。于柏徽若是想不明白,就算他再着急也改变不了什么。
一狠心,狭长的双眼微微上扬,应允了句,好,我们结婚。但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什么?乔菀狠狠愣住,她没想到简言真的答应了。
他将乔菀揽进怀里,低柔道,婚宴不能少,宾客不能少,我要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语落之际,他的眉头却舒展不开。
☆、第185章粉钻戒指
夜幕降临,又是一天的黑夜。
简言在浴室里洗澡,乔菀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愣愣地发呆。
想什么?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她眼前的光线。
乔菀一颤,猛得抬头,惊慌道,什么也没想。思绪太沉,简言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的她都没注意。
他无奈地微微摇头,坐在床边,耐着性子试探了句,小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她忽惊。
他的目光并不严苛地点了点头,嗯。
一丝不易察觉地担心被长长的睫毛遮蔽,她敛眸,轻问道,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简言将她整个人都揽进怀里,命令道,不管你想什么,都不要一声不吭地离开我。这几天,他有意无意提醒了好几次。
她抬头,身子往后缩了缩,着急地回了句,我没有。可闪烁的眼光无疑暴露了她的心虚。
简言凝了她好一会,修长的手指抚过她半边脸的轮廓,从眼梢到额骨再滑至下巴,嗓音轻柔又低沉,最好没有,如果再有一次,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你。
她倏然瞪大双眼,唤了声他的名字,简言!
好看的笑纹依附在她唇角,大手拍拍女人的肩窝,淡淡道,睡吧。明天下午我们还要去选戒指和婚纱。语落,他关掉了灯,钻进被子。
整个房间顷刻间陷入一片漆黑中,窗帘被拉得极好,连一丝微弱的月光都透不进来。
静谧的空气里唯有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翻身,背对着他。一只大手悄无声息地探进她的衣衫,握住了她的娇小,用手温安心地覆盖在离她心脏最进的位置。
她一惊,用手抓住那份温暖,移到嘴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轻轻道了句,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安心吧。
身后,没有回应,但男人的健臂却浅浅用力,将这个拥抱变得更实心
和风融化在和风的日光里,透进车窗的时候温柔得像一只细腻的手,乔菀扎起马尾,穿着她一贯钟爱的休闲装,头上还扣了个紫色的鸭舌帽。
前面的路,不是去珠宝店聚集地的路,她侧目,问了句,现在要去哪?
简言一边注意前方的路况,一边温柔地回道,我听说这条街上开了家手工定制婚戒的商铺一开张就备受好评,想带你去转转。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结婚戒指我不是有了吗?就别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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