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的心跳的突突的,差一点就漏了嘴,说成“你很快就会和小姐相见”之语。
将离便垂了头,沉默不语。心里却在嘲弄的想:好一个身不由己,好一个不得已助纣为虐,她可瞧着薄荷很享受这种为虐的感觉呢。
天下人都似薄荷这样,总把自己的错误归结到别人头上,不论她们自己做了什么,都有不得已的理由,可若是别人做了些什么,就是忘恩负义,就是罪该万死。
薄荷还在絮絮的说着无意义的亲近拉拢之词。
将离却懒的再和她敷衍下去,连嗯,啊,哼,哈都欠奉。她勿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薄荷却心中大急。她很是懊悔,原以为将离是入瓮之鳖,怎么也逃不脱的了,所以说话之间就多了一分放肆,少了一分顾忌,不想果然祸从口出。
万一将离突然翻脸,就此走了,她该怎么办?表少爷还不得把她撕了?不行,得赶紧叫人去给少爷送信。把将离这尊佛亲自交到少爷手里,她也就算脱了干系。
059、罗网
将离承春059_059、罗网 犹豫了好久,还是上来更新。这文扑的太厉害了,俺犹豫是不是该放弃。太寒心太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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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拿定了主意,便起身亲自奉了一杯茶给将离,道:“瞧我疏忽的,猛的一见你,只顾着一诉离别之情,倒忘了给你倒杯茶了。你先喝着暖暖身子……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将离不置可否,接了杯子却没打算喝,只放在两手之间碾动,借以从手心里取暖。
薄荷见她没什么机警戒备之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走到门口,叫两个小丫头过来,吩低声咐其中一个去瞧瞧风辄远,说她有故人来了,暂时不能服侍少爷,又吩咐另一个去取些饭食来。
见两个小丫头都跑远了,薄荷才重新坐回来,盯着将离温和的笑。那样子,就像是看守一只待宰的羔羊般十拿九稳。
将离心思已定,看着薄荷就只觉得好笑,便逗她道:“薄荷,不知在这府中该如何称呼你?”
薄荷一怔,随即道:“什么称呼,你又不是这里府里的下人,不必跟着她们叫,论年纪,你比我小,就叫我一声姐姐如何?”
将离轻笑:“那怎么成?往日一点情份,蒙你念着,我已经十分过意不去了,可不敢坏了这里的规矩。”
叫她姐姐?话说似乎最是姐姐妹妹的更容易横生龌龊,打着情深意厚的名义,行着那肮脏不轨之事。还是免了。
薄荷脸上微微一红。道:“你这话就见外了,我又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是啊,如今连通房都不算。充其量就是一个稍有脸面的大丫头罢了。众人心知肚明,虽然嘴上不敢说,背后还不知如何笑谈非议。
将离故意装做不懂薄荷的尴尬。道:“我瞧着你这通身气派,穿衣打扮。倒像个女管事的模样。莫非你才是这府里的夫人?”她在薄荷面前走走转转,从头看到脚,着实特意打量了半晌。
她头上一枝花样奇巧的金钗,耳朵上别着小巧的錾金坠子,脖子上也戴着一条明晃晃的银链子,头里系着一个小巧的玉坠。
身上的衣服倒是新的,衣料精致。做工上乘,却不是出自钟府,倒更像出自街上那家最大的裁缝铺。
脚上踏着一双红叶并蒂绣花鞋,小巧的脚窄窄的,犹如一对弯月。这双鞋却是八成新,想来才做好了穿上没多久。
薄荷被她看的越发不自在,收了收脚,又动了动腿和手臂,笑道:“别混说,若是被爷听到。小心他掌你的嘴。”夫人这个名讳,在风辄远那里是个很深的忌讳。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自称是这府里的夫人。
将离便掩嘴一笑,道:“你也太过小心了。”
薄荷道:“我不过是个丫头罢了。既不是什么奶奶夫人,也不是什么管事娘子,你若非要见外,只称我一声姑娘就是了。”
这姑娘二字的背后还有一番含意,便是通房的意思。将离便哦了一声,了然的点点头,着重的道:“那薄荷姑娘定然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也是少爷身边最得宠的大丫头了。”
薄荷默认,将离便道:“难怪。”难怪打扮的这么齐整,显然不是做粗活的丫头。可也不过是个玩物而已,打扮的再花哨,那也是给人解闷的玩意。
见她只说难怪,却不说为什么难怪,薄荷也情知将离思忖的不是什么好话,含羞忍怯,不再接这个话碴。
这会儿李嫂在门外轻声道:“薄荷姑娘,客房收拾好了,晚饭也齐备了……”
薄荷便起身道:“把晚饭端上来,其余人等都下去候着吧。”
李嫂在门口犹豫了一瞬,毫不客气的把食盒从小丫头手里抢过来,理了理衣服,推门而进。朝着薄荷讨好的笑笑,向她施了一礼,手脚麻利的把晚饭摆上,道:“刚炖好的牛肉,姑娘尝尝,这味最正宗了,还有新炖的鱼头炮饼,也新鲜着呢……”
薄荷嫌她聒噪,却只是掠了她一眼,并未说话。李嫂是个人精,最擅察颜观色,只这一眼,就知道自己太过殷勤,讨好之意太过明显,反倒让薄荷不悦。
当下便将笑收敛了几分,专注于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话就少了。做完了自己的事,匆忙退下,不敢乱看乱动。
薄荷招呼将离:“你也别客气,并非专程为你做的,不过是沾了爷的光。可巧夫人今日身体不适,早早的歇了,等明日再见过行礼也是一样。”
将离道:“我不过是来做活计的,哪敢当得起夫人赐见,更不敢得此待遇,以后我只和旁人一样就成,不敢如此兴师动众。”
这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薄荷脸色变了变,终于还是恢复了,不欲生事,道:“都依你,今日且先将就吧。”
将离道:“你也辛苦,若是不坐下一起用,我便坐立难安,食不下咽了。”
薄荷知她疑心,也就坐下,端起碗筷道:“我正也饿的紧,自己照顾自己,我可就不让你了。”
薄荷陪着将离用饭,见将离不紧不慢,自己夹什么,她便夹什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心中着急,这去给风辄远送信的丫头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待要撇了将离亲自去问问,可但凡她才放下碗,将离便疑惑的问过来,问:“怎么薄荷,你可是有事?你只管去忙,不必照管我,不然,我先回去休息吧。”
薄荷不敢放将离走。这府里守卫森严,按说将离轻易进得,却是轻易出不得,可她就是不放心。笑道:“再忙也不急在这一时。”
这顿饭吃的薄荷极是累。这种时刻被人盯着的滋味实在难受,将离那双眼睛就像是粘在她身上一样,稍有风吹草动,将离便立刻做出十二分的准备。
薄荷忍无可忍。
这不是将离防着她,是她防着将离了。将离她没能守好,倒是自己先倒下了。
一连吃了两碗,将离才不紧不慢的放下碗,抚了抚肚子,一脸的满足,道:“我吃好了。”
薄荷笑的脸都要僵了,道:“我先带你去客房看看,等明日收拾好了再把你安顿下来长住。”
将离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不好意思的笑道:“多承你的照顾,我倒是真的倦了。”
薄荷抿嘴一笑,一直带将离到了客房,嘱咐小丫头们好生服侍,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直奔风辄远的寝房。
将离坐在为她准备好的客房里,一声不吭的安静的坐到椅子里。
昏黄的烛火点起来,在晚风中摇曳,照的她的影子明明灭灭,晃过来,又晃过去,就仿佛这屋里除了她之外,还围聚着许多只怪兽。
将离并不怕,也不后悔。一个没有前途,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没有阳光的女人,只除了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满身的伤疤,她还有什么?
既然一无所有,那么,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一生已经是上天格外的仁慈,她活多久都是赚的。赚是赚,可那是她自己的,不由的别人糟蹋。
她料想薄荷这一去,待会就会有人来。
这一回,谁做猎人,谁做猎物?
风辄远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剔着牙,神态悠闲,意态阑珊,看上去比白日又添了几分柔软的媚惑。
薄荷不知道看过了多少次这样风流儒雅,明艳秀色的风辄远,再见他时,还是觉得怦然心动。
风辄远瞧着她进来了,问:“人呢?”
薄荷道:“吃过了晚饭,已经在客房歇下了。”
“很好。”风辄远点头,又问:“她可起了疑心?”
薄荷忙摇头:“没。”这话说的心虚,她对将离的心思是一点都看不透,更猜不透。可想着,若是她起了疑心,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好歹总得做出要走,誓与她划清界限的模样来。
可是将离总体上来说吃的安心,睡的也放心。
风辄远便一直沉默不语。
薄荷心虚,也就不敢多问。一主一仆,在灯下陷入了沉寂。站的薄荷腿都酸了,人也倦了,才听到风辄远道:“下去吧。”
薄荷如闻纶音,应了一声是,转身下去。
风辄远已经知道了,她也就解脱了。至于明日如何,自有少爷安排。
风辄远的眼睛里忽然泛起一抹明亮的光芒,忍不住唇角上翘,自言自语的道:“将离,这才就夙世的孽缘,想斩都斩不断。”
谁会想到,她竟自投罗网?也不枉他精心编织一回,费了一回心力。他所有的付出,都为了有朝一日的回报,从不例外。
夜深了,整个院子都陷入了安静的黑暗。
将离头一次彻底的洗了热水澡,换了这里给她准备的柔软的衣服,躺到泛着馨香的床铺上,盖上了轻而暖的锦被。
犹如一场梦境,仿佛她从未离开。手无意识的张开,握住柔软,下意识的想要更多安慰和支撑。多日来的身心疲惫,让她轻松的抵过心中的焦灼和忧虑,阖上眼睛,陷入昏沉的意识之中。
床头的柜子上,玉质镂空香炉里散发着袅袅的轻烟,若有似无的暖香就从那里一丝丝的渗透出来。
060、蛊惑
将离承春060_060、蛊惑 俺曾经说,只要还有一个读者在看,俺就接着往下码。不过,貌似俺没有这份豪情了。
人老了,心灵越发脆弱,从前最不屑最拙劣最低俗的情节,甚至最雷的电视剧,俺现在也有眼睛酸涩的冲动。所以心灵不再那么强大,软沓沓的,毫无动力可言。
其实怨尤之词,本不必说的,不过自己有小纠结,不想更新又爬上来更新,所以只好自己怨念几声。
我也傲娇的么?好了,看正文,这几十字是不收费的,读者可以无视这一段牢骚了。
感谢书友可乐摇泡泡的打赏,今天的更新直接得益于你的支持。明天的更新么?你们懂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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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是从恶梦中醒过来的。
她好像又回到了被即将浸入江水前的那一夜。明明没有哭,可是喉咙是哑的,眼睛疼的怎么也睁不开,明明不觉得惨痛,可是心如同被针扎了无数的细密的伤口,压上了沉重的石头,叫她生不得呼吸,死亦不得安宁。
将离紧紧的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借此缓解梦里的压抑和悲痛。眼睛涨的厉害,可就是没有泪。
耳边是死一般的寂静,却似乎有什么以不紧不缓的节奏,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将离的心上。她一动不动,微垂着头,盯着半卷在自己身上的那床牡丹花的锦被,固执的不去看四周可能从某一个地方窜出来的威胁和危险。
剧烈的心跳一点点平静下去,将离摊开自己细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光滑的锦绸,摸了许久,这才缓缓的抬起头。看向黑魆魆的屋子。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她却绽出一个冰冷之极的笑,狠狠的朝向窗户的位置。风似乎受到了震动,吹打着窗棂上的纸。扑簌簌的发出凄凉的声响。
灯火闪了闪,噗一声灭了。屋子里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隐约可听见细碎的声响,将离放下床帐。重新躺下去,面向床壁。将手指紧握成拳,紧贴着自己的腰侧,闭上了眼。
屋外,风辄远蹑手蹑脚的远离,轻轻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张开嘴暗暗的诅咒了一声。才张开嘴,风就强劲的灌了进来。呛的他胸口一片冰凉。
刚才将离那眼神像是鬼一样,亮的似乎已经穿透了窗扇,看见了他一样。那笑里,冰冷的像是蕴藏着一把利剑,但凡他的呼吸稍微粗重一点,露了行踪,那长剑便会脱鞘而出,直取了他的性命。
女人是好,鱼水之欢是足以**,可是跟一个不情不愿。又性烈如马的女子,并且随时会有性命之忧,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好,是惊魂了。
这个女人……越难上手。他越是心痒,就越是非要弄到手不可。他就不信!抓不到这个女人的弱点,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屈服承欢。
将离并没有得到薄荷当初许诺的活计,她一下子成了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一日三餐,自有李嫂把精美的饭食端过来,就是她换洗的衣服,也被李嫂殷勤的拿了去。
将离对李嫂并没有特别好的印象,谁让她是风辄远的下人。可是受了她的恩,总不能冷若冰霜。
李嫂见她自己端着铜盆要打水洗衣服,惊叫一声,上前劈手夺了,道:“唉哟,我的姑娘唉,这种活岂是你能做的,快给我。”
她力气大,将离试图捍卫,没能得逞,便被她被铜盆抢了去。将离道:“李嫂,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再者说是我自己的衣服,怎么就做不得了。你快还我。”
李嫂打量着将离的手,啧啧道:“我的好姑娘唉,瞧瞧你这双小手,又白又嫩,又细又滑,那是天生要享福的命,若是被这冷水冻出了冻疮,那可是一辈子的遗憾呢。这大冷的天,还是让我替你洗吧。”
将离拗不过她,便在一旁陪着,同李嫂闲话:“李嫂,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李嫂大手挥舞,洗着衣服,道:“这人和人,讲的就是缘份。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