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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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承春-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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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到了并且悄无声息的做了。
    再有就是桌上的文房四宝。他懒的收拾,晚上什么样,第二天回来还什么样,仿佛没人动过。就是地上他团的废纸团,也几乎原封不动的躺着。
    这就透着奇怪了,明明是个心细如发的女子,偏生对于明面上的活视而不见,这是个什么道理?
    林暮阳观察了几天,发现纸上有字的,从来都没人动,倒是无字的纸张少了,毛笔尖秃了,墨没了,总会及时的补给上。
    林暮阳最恨冬日夜长,天又冷,反倒是写字多了,手也暖和,反倒往往不愿意入睡。可自从做了那样一个绮丽的梦之后,他有点期待着再次入梦。
    梦中明丽的女子,身段妖娆,媚态横生,在他身下如同一泓春水,撩拨着他的感官。他在最后那一刹那,看清了那女子的五官,分明就是白日见到的将离。
    因为这点绮色,他盼着再次梦见她。可是让人遗憾的很,他再没做过那样类似的梦,也没有再次梦见过和将离相似的女子。
    是,相似,因为毕竟不同,梦中的女子比现实中的将离柔软,没有她的冷硬,要比将离柔媚,顺从的多,是他喜欢的那种女子。


076、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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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离白天多了时间,她便找马大娘帮忙,打算见见孟君泽,问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马大娘无暇抽身,便着送柳嫂回家的小丫头顺带打听打听孟君泽的形迹,若是遇见了,便将口信带到。
    谁想那小丫头竟是一连几天都没遇见。
    将离一时不能得见孟君泽,便只得暂时放下。因为临近年末,风辄远不日就将搬回钟家过年,所以他不时谴人来问将离,她当日之诺还算数么。
    将离的回答只有一个字:算。
    为什么不算。命运把她都推到了绝地了,再不报仇,难不成还要眼看着自己踏入万动不复,而钟玉灵和风辄远犹自活的那么滋润?
    风辄远只着小丫头回了两个字:腊八。
    也就是说,那天钟玉灵会来。将离一时竟有些热血沸腾。
    同风辄远联手,算计钟玉灵,不啻于与虎谋皮,将离虽不明白为什么风辄远这次如此舍得,却也知道,他舍了钟玉灵,必能换取更大的回报。
    将离殊无愧疚之意,只有要上战场的那般激动和焦灼。
    她像一只困兽,在等待的过程中,开始失眠。她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也不知道看着钟玉灵**于陌生的男人,惨痛大哭时自己会不会觉得姿意痛快,更不知道如果风辄远真的把钟玉灵推到别的男人身下,返回来强迫自己时,她又该何去何从,能不能得以逃脱……、种种缠人的问题,让将离食不知味,才两天,她明显的憔悴了许多。
    林暮阳起的早,还不到五更。难得今天不忙,他命身边的小厮孙毓打了热水。净了脸,梳洗过了。便问孙毓:“我叫你打听的事,可有眉目了?”
    孙毓垂手答道:“小的问过了,满府里与将离姑娘相熟的不多,只有厨房里的管事马大娘和她走的还近些。据说当日,风大爷和那位孟君泽在书房和一位柳氏三娘鬼混。不知怎么就把将离姑娘叫了过去……孟君泽一口咬定他和将离姑娘是未婚夫妻,连连请求风大爷放过将离姑娘……风大爷不允,所以才打伤了孟君泽,也错手踢伤了将离姑娘……”
    “将离从前的事呢?”
    “马大娘不知。倒是小人听薄荷姑娘提起过,原是钟府小姐钟玉灵的贴身丫环,后来不知怎么就被撵了出来。”
    林暮阳不禁大皱眉头。将离的身世倒成了谜了。什么时候打听一个人,一些事,变的这么艰难了?
    他不悦的盯着孙毓,道:“最近她怎么样?”
    孙毓也有些自惭办事不力。可是没办法,他初来乍到。又整天跟着自家小爷跑,哪有时间和三姑六婆闲磕牙套话题?
    就这,还是好不容易利用吃饭的时间打听出来的呢。
    可是主子不满意,做多少也是白做,孙毓不敢怠慢。打起精神道:“这个,小的确实不知。据说好像是将离姑娘想见那位孟先生,苦于没有机会,一直没见成。”
    林暮阳满心不悦,虽不至于沉下脸,可是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阴郁还是让屋里温暖的空气下降了好几度。
    孙毓缩了缩头,暗暗吐了吐舌头。自家小爷这是……吃醋了?妒嫉了?人家毕竟是未婚夫妻,见上一面又怎么了?再者,将离现在没名没分,是个自由人,她想见谁,自家小爷一时半会还真的管不到。
    孙毓不敢劝,却又不能不劝,道:“晚饭送过来,爷早些用过了,也好安歇。”
    林暮阳便道:“你也累了一天,下去歇着吧,我这不必你伺候。”
    孙毓笑道:“小人不敢叫累,只是笨手笨脚,没的扰了爷的兴致,我这就叫将离姑娘过来。”不等林暮阳说话,他快手快脚的退了出去。
    将离进门时,林暮阳还在靠窗的暖炕上看书。难得清闲,他也手不离书。烛火下,白衣映衬,林暮阳潇洒飘逸,有如天人。
    将离福了一福,便垂手站在一边。她禀承着不说不做不错的原则,林暮阳吩咐什么,她便做什么,他不吩咐,她便当自己是空气。
    林暮阳放下书,打量了她一会,见她气色虽比初见时好了许多,可是眼角眉稍都有颓唐之意,显见得是满腹心事。
    连着示意放在一旁的食盒,意思是他饿了,可是将离目不斜视,一动不动,压根不理会他的眉目传情。
    林暮阳咳嗽了一声,道:“摆饭吧。”
    将离这才如石化的泥人被注入了生命,应了一声,上前动手,麻利的把饭菜都摆到桌上。
    林暮阳坐下,见将离又垂眸敛目的进入老僧和定的境界,一时倒觉得好笑,指指对面道:“我吃饭不习惯旁人在一旁站着,你坐下吧。”
    他习惯被人服侍着。可是很明显将离没什么真心真意,使唤也是白使唤。且看她到底有几分自觉,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死心踏地。
    将离听命,退的远了,却也不会真的就信了他的话坐下,仍是垂手站着,眼神却微微一斜,落到了他看的书上。
    那书倒扣着,看不见书中写的什么内容,可是将离看的很专注,仿佛那里是一个美丽而开阔,是她向往已久的世界。她这份专注,严重影响了林暮阳的食欲。
    什么破书,有他好看吗?有他值得看吗?就说这丫头年纪太小了点吧,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不分年龄和性别的,她怎么就能忽视他到这种地步?
    要是换成别人,他也许会当她是欲擒故纵,可这丫头,给他的感觉就是不情愿。她也不是不温驯,更不是不聪明,起码她懂得他的用意,也很坦然的接受了他的安排,可她就是能做的这么明显的不情愿。
    而且她的不情愿,就好像预知到了结局一样,通透,淡然,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纠结、挣扎、失望,患得患失的迹像。
    林暮阳不是理论派,换言之他是典型的行动派,将离这份不情愿,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当下起身一伸手,就把将离按在了最近的暖炕上。
    将离抬眼,略微有些惊讶的看向林暮阳。眼里又是那种看透世事结果的,清澈的忧伤。
    林暮阳下不去手,只问她:“你怕?”
    将离垂下眸子,道:“怕有何用?”怕了他就会放过她吗?当初她可是百般求乞,哭的死去活来,请他高抬贵手放过她。
    她甚至都说了已非完璧,残花败柳之身,实在不堪服侍……
    他还不是毫不怜悯的强占了她?
    林暮阳捕捉到了将离眼中的惆怅和痛楚。可她的嘴角明明露出了一个嘲弄的残笑,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如何行动一样,从而对她自己的命运,完全不设防的承受却不接受。
    她接不接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要让她接受。
    林暮阳道:“林家祖训,三十无子方可纳妾。”她得再等五年,还得祈求他的妻子不孕。
    将离并不失望,只淡淡的道:“祖上亦有训诫,凡女子不可为妾。”
    他是爹娘生,父母养的,扒出来祖宗数代,有根有迹,她就不是么?祖上再无名无姓,禀着一颗爱子的本心,也不愿意自家儿孙为他人做妾做婢,遭此无妄荼毒。
    林暮阳倒懒洋洋的笑起来。将离这招还的笨拙,却极精妙,有四两拨千斤之势。他不能给,她不屑要,气势上凭白无故的输了七成,再配上将离无动于衷的神情,他的大手放在不该放的位置,一副急色鬼的模样,那三成气势也白白的拱手送了人。
    林暮阳全然落败。
    他起身,顺势把将离也带了起来,道:“你这两天有心事?”
    转的太快,又涉及到她的私事,将离想撑没撑住,露出了一点惊讶还有一点愤怒。他监视她?还是他一直在窥探她?他凭什么这么武断而又强势的插手她的事?
    这都不算什么大事,原也不至于让人义愤填膺,可将离原本就是心虚之时,被他这么一问,就有被他窥破阴谋的羞愤。一句“要你管”都到了嘴边了,又硬生生咽下去,道:“小事,横竖过几天就了结了。”
    她这么坦白,林暮阳倒不好再问了。离开旧主,即将进入新的环境,有点焦灼,人性相通,情有可原。
    在某一个地方待的久了,不管好坏,都成了习惯,但凡有点变动,又是说不清是福是祸的未来,谁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林暮阳道:“那就好,如果需要我出面,你只管开口。”一副大包大揽的架势,似乎完全可以把将离纳入他的羽翼之下。
    将离只是在心里嘲弄的笑了下。开口?她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独到之处,能让他屈尊纡贵的替她做些什么。
    他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不是个罪大恶极的恶人,他不贪,他不色,可他也绝对不痴情,让他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做些龌龊肮脏之事,只怕他是避之不及的。
    将离整了下衣服,道:“知道了。”没有领情的意思,林暮阳不禁玩味的想,这女人的心,到底是经过了什么淬的,才会变的如铁石一般坚硬?


077、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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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君泽正在懊悔间。他一时意气,拒绝了林暮阳的提议,回去时正好遇见陈必得拉着他喝酒,三问五问,听说他错失了大好机会,不免拍腿惋惜:“你啊,真是书读的越多越呆,这是多好的机会,你怎么就给生生错过了?”
    孟君泽不肯说是因为将离自卖自身才换得这样的机会,当下涨红着脸,道:“得哥,这是什么话?这次机会错失,我还有别的机会呢。”
    陈必得道:“话不是这么说,你们读书人有句话叫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位林大人可是正五品副都指挥使,本朝二十二年的进士及第,他的恩师乃是当朝一品秦太师,那可是京城最有威望的三朝元老。如果得到林大人的提拔,将来举荐你一二,那功名还不是唾手可得?你呀,你呀……真是愚顽不灵,食古不化……”
    被陈必得这么个粗人一数落,孟君泽倒是惊呆了。他自是知道本朝入仕有三种途径,一是科举,二就是举荐,三来就是捐官。
    他虽然勤奋苦读,却也没到自视甚高的地步,以为下考场就能稳扎稳打的中个进士。要知道有多少穷其一生,考到白了头也不过是个秀才。
    捐官么倒是容易,可一来他祖上几辈都是白丁,捐了官在京城同僚中也被轻视,未必能得到重用,再者,他哪里去筹集银子捐官?
    因此举荐这一条路,于他来说就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被他这样错失,真是遗憾。
    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孟君泽心下郁闷,不免找了两个知近的书友喝酒,酒酣耳热。便把心下烦闷之事和盘托出。
    那两个深表同情的同时,也替他深感惋惜。酒阑人散。孟君泽倒头大睡,过了没两天,再遇其中一位书友,却见他精神抖擞,连连对孟君泽拱手称谢。原来他竟然去找了林暮阳。毛遂自荐,将这文书一职求到了手。
    孟君泽真是如同五雷轰顶,看着眼前这让人腻烦的得意笑脸,真有抓破自己心口的冲动。他这会才明白。当日林暮阳竟是一番真心,并不真的只为着将离才做出这样的交换。
    可惜,现在知道也晚了。功名。未来,希望,热血,荣耀等等都成了幻灭的梦,孟君泽椎心大恸。
    被懊悔。不甘折磨的孟君泽想了数日,才终于决定去求林暮阳。
    与惨淡的现状,无望的未来,卑微的人生相比,弯一弯双腿。挤一挤脆弱的自尊算不得什么。他连风辄远都求了,有什么不能求林暮阳的?
    计议已定。又犯了愁。林暮阳行迹不定,他所知的也不过是住在风家。要见林暮阳,势必要登风辄远的门。
    好在,他并未和风辄远撕破脸。他不至于把自己从门口就打出去吧?
    孟君泽腆颜求见风辄远。
    风辄远笑眯眯的让人把他迎了进去。他不会和孟君泽计较,倒不是他对孟君泽全无芥蒂,而是猫对待老鼠,永远都会有居高临下的优越感,那是十二万分的笃定他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自信。
    两人仿佛从无龌龊发生,对于当日之事绝口不提。寒暄过后,便是如常的引经据典,谈笑风生。
    孟君泽暗暗惭愧,羞于承认自己是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风辄远这人,不管如何的放浪形骸,却当真足够大度,他对自己没有一点怪罪和疏远。
    因此孟君泽鼓起勇气,道:“还请风公子行个方便,我想求见林大人。”
    风辄远道:“这个不难,只是小舅舅早出晚归,行期不定,只怕你等起来没个准时辰。不若,你暂且在府里住下?”
    孟君泽推辞:“不敢再打扰。”
    风辄远道:“什么打扰,你左右也是打扰定了,何必再推辞,就这么着,我叫人去收拾客房。那里离小舅舅的院子不远,他若回来,我叫人给你送个信儿。”
    孟君泽越发惭愧。风辄远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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