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甩手挣脱了合欢,眼若冰霜,道:“谢什么谢,是我自己愿意的。”她活该被人利用,为的就是要让她消除戒心吧?
不若是重新活一遭,她或许真的上当了。
却不想魏楠已经悄然走到她身后,猛的一掌劈下来,正中将离的后颈。将离眼前一黑,人就软倒下去。
魏楠道:“她交给我,你去送信。”
牵牛这会又悄无声息的走出来,将刚才将离交给她的东西一应交给了合欢。
合欢朝她欣慰的一笑,没说什么,只随手将自己腕子上一只通体莹白的玉镯摘下来,不容分说,就给牵牛套了进去。
合欢进了芙蓉居,迎面遇到丹若,忙上前陪笑:“丹若妹妹,劳烦替我通禀一声,我有事要见姑娘。”
丹若天真无邪,边笑边道:“合欢,你可有日子没来了。”
“嗯,啊。”合欢浅笑敷衍。
丹若便进去回钟玉灵:“姑娘,表少爷院子里的合欢来了。”
钟玉灵放下手里的针线,道:“叫她进来。”
合欢进来跪下行礼,钟玉灵浅笑道:“不必多礼。”又叫丹若搬了个小杌子:“有话坐下说。”
合欢爬起来,等丹若出去了,才道:“姑娘,将离妹妹刚才在日上阁的院子里晕倒了。”
钟玉灵惊讶的一扬眉:“将离?她怎么会去日上阁的?”她并没有吩咐她去日上阁送什么东西啊。
合欢道:“将离妹妹给表少爷做了一对荷包,是去送给表少爷的。”
“什么?”钟玉灵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半信半疑的道:“怎么会?”
合欢似乎对钟玉灵的疑惑无所感,做出一副小心的样子,解释道:“已经有些日子了,不只是做了荷包,还做了四条帕子,一对香囊呢。”
钟玉灵沉思不语,打量着合欢,沉下脸来道:“你可记好了,这种毁人名节之事是不能乱说的。”
合欢白了脸,惶恐的道:“姑娘明鉴,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毁誉旁人的,的确是真有此事,您瞧,这就是将离妹妹刚刚叫奴婢转交给表少爷的信物。”
钟玉灵接过了那对荷包,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确信这是将离的活计,却只是不语。合欢在一旁小心的偷窥着她的神色,适时的道:“表少爷说,到底该怎么办,请姑娘过去一趟。”
钟玉灵站起身,严厉的道:“在事情没弄的水落石出之前,不得胡乱外传,你可记住了?”
合欢应声:“奴婢遵命。”
叹息一声,钟玉灵道:“不管怎么样,得先看看将离,叫人传大夫。”
合欢拦住了钟玉灵,道:“姑娘,还是小心些为好。”
钟玉灵一想也是,若是大张旗鼓的请大夫,将离去日上阁勾引诱惑风辄远的事就彻底暴露了。
钟玉灵和合欢出门,丹若跟上来:“姑娘要去哪?”
钟玉灵道:“你们在家看院子吧,将离待会跟我回来。”
丹若便放心的退了下去。
钟玉灵和合欢进了日上阁,魏楠早就不在门口了。两人一直进到风辄远的书房。合欢进去通禀,风辄远将钟玉灵迎进去。合欢奉上茶便悄然退出去,只坐不远的门外守着。
风辄远走近钟玉灵的身边,道:“表妹——”
只这一声,叫的钟玉灵无尽的委屈,泪落如雨,半垂着头,并不吭声。
风辄远一把叫她抱进怀里,柔声哄着:“都是我不好。”竟似默认了他和将离之间的苟且。钟玉灵浑身酥软,挨着风辄远的胸腔,用手捶他:“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她没法忽略心里的妒嫉,妒嫉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丫头。可是一想到将离先于她侵占了风辄远的怀抱,侵占了风辄远的内心,她就觉得愤恨不已。
风辄远俯过身,放肆的亲吻着钟玉灵脸上的泪,喃喃的哄道:“都是我不好,可我,也不过是太想你了,爱屋及乌……”
钟玉灵不曾和男子有着这么近的距离,一时心芳心乱跳,感受着他柔软的唇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不禁又羞又怯,感受着他火热的强势,放肆的行径,耳红脸热,却情难自禁。
到底姑娘家的羞涩和小姐的自尊占了上风,猛的推开风辄远道:“你别胡说,也不许胡来……”
女孩儿家的心思,从来都是口是心非。风辄远并不把这小种小伎俩放在心上,果然松开了钟玉灵,却一脸的惆怅失望,道:“我知道,我是配不上妹妹的……也罢,是我不该痴心妄想,我这就叫人送妹妹回去。”
神态间带了决绝出来。
钟玉灵大为愣怔。
他就这么放手了?自己这一走,只怕再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机会名正言顺的出入日上阁。难道说,他对自己的喜欢和感情,未必有自己想的那么深?再喜欢再爱,可是隔着重重阻碍,他也终究会放弃,从而选择可以唾手可得的将离?
一时间又气又惧,竟落下泪来。她不想自己推拒之间,风辄远怀抱的热情就这么快的凉了下去,又成了别人耽耽的猎物。
钟玉灵含泪道:“好,我走,是我不该来……我只当你……是我自作多情,活该落人把柄。”
语无伦次,道出了少女的不安和恐慌。
风辄远也做出急的不知所措的样子,道:“好妹妹,你别哭,你这一哭,我心都要绞碎了。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只爱妹妹一个,什么别的,都是因为,我把她们都当成了你……我错了,我都改了,以后只对妹妹一个好……”
竟是半真半假的承认他有别的女人。钟玉灵又羞又气,一时只觉得悲伤不已,只哭个不停。
风辄远便上前抓住钏玉灵的手,猛的按到了胸口上道:“妹妹若是不信,我便将心挖出来给你看。”嘶拉一声,扯坏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光滑有力的胸膛来。
钟玉灵的手像是被烫着了一般,急的要往回抽,风辄远却死死的按着,让她感觉着他的心跳。他凑上去,喃喃道:“好妹妹,灵儿,你就是我的心……我不知道怎么爱你,只怕唐突了你……”
钟玉灵便呆呆的看着他俯过身,大手灵活而有力的探进了她的衣襟里,身子一软,媚声道:“你这个……冤家……”
013、无助
更新时间2012…7…5 10:00:31 字数:3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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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在昏睡中流下泪来。
她梦到了凄惨的往事,梦到一切都在她束手无策中以不可更改之势发生了。她梦见钟玉灵又和风辄远纠缠在一起,白腻的肌肤在红被中翻涌,蚀骨销魂的呻吟刺激着她的头,像是一把锋利的锥子,直气进脑子的深处,疼的她呼吸不上来。
她猛的欠起身,头部撞到了硬硬的东本,磕了个结结实实。疼痛让将离瞬间清醒,也缓解了她心里的绝望。
只是个梦罢了,一切还没开始呢,没有。
睁开眼,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身体酸麻,手脚却都被反绑着,早就没了知觉,她略微一动,就觉得头一疼,竟又撞到了什么东西。嘴中也堵着布,想叫也叫不出来。
等到慢慢适应了黑暗,才看出来自己是被捆起来丢到了床下。
也不知道是谁的床,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更不知道床上面的人在做什么,床身虽不至于动的要散架,却也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晦涩的吱呀声。
将离慢慢回忆起昏倒前的那一幕。
她的心忽然急促的骇跳起来。魏楠将她打晕,拖进了床底下,以后呢?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置她于死地的话,为什么把她扔在这?如果不是要她死,又为的什么?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魏楠就是风辄远的爪牙,走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风辄远的吩咐。而风辄远的目标,必然是钟玉灵。
心中有个声音绝望的叫嚣着:晚了,完了。在她昏倒之后,不该发生的都会发生,该发生的,也提前发生了。
将离大声的要喊“救命”,可是纵然她竭尽全力,喊出来的也不过是无意义的“唔唔”声,还低弱的可怜。
将离用头撞着上面的床板,咚咚的,想要提醒上面的人的注意。
也许是合欢,也许是牵牛。只要她们还有一点良知,就不会见死不救。来人,救命,来人,救命。
将离用尽所有的力气,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不能放弃,她要逃出去拦住钟玉灵。她不要宿命不可更改的回到原来的路上。否则,她不如上一世死就死了,还活过来做什么?难道重新活过来,就是要把上一世经历过的惨痛再重新经历一遭吗?
头被磕的闷闷的晕,将离无力的重新躺下去。地面冰凉,冷意顺着她的四肢关节渗入到身体里去,心里去。
这凉意让她觉得恐惧。
这么黑,这么闷,这么窒息,这么冰冷,耳边似乎听见了水声的哗哗声,还有女人的呻吟,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粗重的喘息。
是谁也在这附近么?和她一样经受着苦痛么?
可将离知道,死神不会这么轻易的把她带走,只是冷笑着看她再一次体验死亡之前的种种感受。
女人的呻吟忽然变的短促而犀利,似乎是在哭,可又分明用更大的声调渲泄着她的满足和快乐以及禁受不住的恐慌。
喘息也越来越清晰,那是男人的快乐到极致的喘息。
将离死死的闭住眼睛,她忽然明白了这里是哪。
世界沉寂下去,死一般的静寂。那喘息和呻吟已经达到了极致,爬上了巅峰,像一根紧崩的弦,死死的勒住了将离的头。
她只颓然的闭着眼睛,心里一片空白。
钟玉灵瘫软在风辄远的怀里,无力的攀着他结实的手臂,满足的叹息,娇媚的叫着:“表哥——”从未体验过的种种情绪都揉杂在了一起,既有快乐,又有痛苦,还有恐惧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亦有说不出的委屈,以及对风辄远不能掌控的恨和爱。
是爱的,她知道,每次看见他都会心跳如鼓,要十分克制才不会投递过去脉脉含情的眼神。就远远的躲着,不想靠他太近。
他是那样的光彩夺目,像天上的太阳,灼烈引人,恨不得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不可能不顾一切的,所以就离他远远的,躲着,闪着,避着。
可是她不能否认她对合欢的羡慕妒嫉,因为她们可以那样近的看到他。她甚至羡慕将离。因为将离可以来去自由,有着多的数不清的借口去日上阁。
她却不能。
她是钟家唯一的小姐,要顾及自己的名声,顾及钟家的名声,顾及父母的名誉。就算再爱,也不能。
可是当合欢说将离爱慕风辄远时,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那是赤裸裸的背叛。将离是她身边最近的人,谁不知道自己的心事,将离也不该不知道。既然知道,又怎么能背着自己去爱表哥呢?
震惊愤怒之余又是无尽的哀伤。近在咫尺,却如天涯般遥远。他不知道她爱他,他肆无忌惮心安理得享受着每个妙龄女子的爱,接受着她们的爱,甚至回应她们的爱。
嫉妒让她失了理智。她气热汹汹的来了,与其说是找将离算账,不如说是要质问表哥。何以他可以这么对她?
可是真的见了面,听他说着那动听的甜言蜜语,又是欢喜又是心伤。欢喜的是,她的爱不是明珠投暗,他也和她一样受着爱的煎熬。
心伤的是,他和她注定无缘。想着未来的生命中没有他,,钟玉灵觉得满世界的晦暗。当他抱住她,亲吻着她时,她绝望的想:既然以后得不到,为什么现在要让他错失擦肩?
她的人生,和他的人生,也不过有这么短暂的交集,若是错过了,就再也追寻不回来了。就算是为了心中那份狂热的爱,她也不愿意推开风辄远。
所以,半推半就,她化在他的身下,像藤萝,缠住他,往死里纠缠。
她在他的身上,得到了最大的痛苦,也得到了极致的欢娱。当彼此嵌入彼此的骨血时,钟玉灵竟解脱般的想,她此生无憾了。
在她最美丽的时候,她把自己献给自己最爱的人,这是一生中最惊心动魄的时刻,就像蝴蝶从茧中蜕变,纵然苦痛,却蜕变成了最美丽的女人。
可是梦再美,也有醒来的时刻。
钟玉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温暖的床,这最爱的人,这美丽的温馨。一旦两人之间有了距离,那份羞耻以及羞涩便又回到了面前。
终究,她和表哥才见过几面?没有誓言,没有承诺,她便以身相许。
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是世俗礼法不能接受,这是母亲所不能容忍的最伤风败俗的行为。她甚至有点恐惧风辄远脸上会露出一种志得意满的轻视。
那份无畏的勇敢从她的身上抽离,她只剩下了无助的怯弱。
风辄远能体会钟玉灵的犹豫和胆怯,他修长的手指在她曼妙玲珑的身上游走,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诚恳的道:“灵儿,我觉得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幸福最开心的一天了。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钟玉灵噙了泪,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风辄远亲亲钟玉灵的唇。那温暖馨香如花瓣一样柔软光滑的的唇,让他前所未有的满足,同时也满足了他的虚荣。
像钟玉灵这样世间少有的尤物,他能得到并占有,将是多么荣光的事。就算为了她舍弃全天下的女人也无所谓。得她一个,已经足矣。
况且有了她,别的女人也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了。
风辄远轻轻的拧了下钟玉灵的脸颊,嗔笑道:“怎么,你还不信我?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已经把我的所有都给了你……”
他把他的人交给了她,和她一样,把自己都交给了他。爱不就是彼此相许,彼此给予吗?钟玉灵娇羞不能言,勇气和温度慢慢回到身上,不避他的挑逗,更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表哥,我,我只有你,我只有你了。”
势必要背叛父母和家族,可是她不后悔,只要能得到表哥的爱。
风辄远把她紧紧的揽在怀里,道:“是,你有我,我也有你,我们有彼此。灵儿,别怕,我在,我一直在。”
钟玉灵忍不住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