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剑钉入的距离紧贴着我的头顶的头皮处,几缕削断了的头发随着晨风轻飘飘的落入我的怀中。
嘴角抽搐,眼睛眯起,额头青筋不住的跳动。
如花二号惊恐的眼珠瞠到即将蹦出眼眶的地步,眠更是面色巨变的看着我头上的长剑。
哆嗦着手摸摸脖子确认自己还活着后,我将悬在喉咙口的心放回肚子里,将长剑上的信取下,展开后看到了几个字。
‘地’字令出现!
白色的信笺,黑色刚毅坚韧不失大气的几个字,跃然于纸上!
旁边还有一个我无法忽视的小字。
篆体字‘无’!
是无家!
面色一沉,将信彻底揉碎,朗声朝着树林开口道。
“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一个俊朗的黑色身影轻巧的从树干上飞落下,转瞬间就已经挺拔如松的笔直站到我面前。
俊美修长的身材却并不强壮的身材包裹在一身黑色的劲装里。
一头墨红色头发一丝不乱的束起,面色沉静如水,杏瞳里幽深似谭,一把黑色的长剑别在腰间,散发着冷冽的气质。
说不出的古怪熟悉感,这少年我似乎见到过···
黑衣少年左手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包袱,似乎在不断滴答的流淌液体。
我眼皮一跳,隐隐的觉得包袱里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冷冷的杏瞳瞥我一眼,沉声吐出几个字。
“门主要见你。”
少年将手里的黑色包袱,一个优美的抛物线抛到我脚下。
包袱在柔软的草地上滚了两滚,打结的包袱口布条松懈开来,露出丝丝缕缕毛发,是人的头发!
不意外的包袱里是一个头颅,赫然露出一张脸来,而且是刚刚还在追捕我们的领头人。
“秦···秦太爷!”
如花二号,打着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包袱,眠丝毫不动只是看我。
黑衣少年睫光丝毫未曾改变,只是无声的轻点了个头。
一挥手就诛杀了朝廷命官吗,无声的警告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若我说不,则下场如同此包袱里的人一般···
“什么时候?”
“十五日后,九音城内!”
“好!定然赴约!”
见我爽快的回答,少年冷冷的瞟我一眼,滚圆的杏瞳里闪过一丝变换莫测的睫光,其中当然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我什么时候得罪那么多人了,个个看见我就想杀我。
少年一个利落的跃起,如同一只矫健的燕子,一个瞬间已经消失在身前。
看着那个还在平整断口的脖子处还在不断渗透着血滴的头颅,我手脚发软的瘫在地上。
“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没想到居然是装的,真是没出息!”
眠冷眼看我瘫在地上,嘴里吐出的字却依然是毫不留情。
“你有出息,你怎么不和他打?能屈能伸才是真女子。”
不客气的嗤鼻,我失神的瞪着头顶上的天空,目标瞬间有点迷茫。
“你不打算找他们的打造兵器的地方了?”
“当然找,不找会饿死在山上的。”
拍拍屁股,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慢腾腾的挪着步子。
摸出怀里的细小竹筒,揪开竹筒上的线头,一个闪耀的亮光一瞬间就已经飞上了半空中。
一声清脆哨响的在空中发出特殊的信号,我一声轻笑,收好竹筒,开始高兴起来。
“你怎么突然那么高兴?”
“因为故人要来了啊~~~”
“谁?”
“不···知···道···”
懒得理他,哼着小曲开始迈步的走在山间的羊肠小道上。
“你!”
‘‘‘‘‘‘‘‘‘‘‘‘‘‘‘‘‘‘
☆、趁火打劫!抢夺武器!
走了许久,终于站在梧桐山最高的山顶上。
云雾飘荡,俯瞰向下看,一望无垠的地貌顿时就呈现在眼前。
密集的小溪,河流几经蜿蜒,曲曲折折的环绕整个梧桐山,多不胜数的支流分叉口一路汇集向东流去,最终将成为一条大河。
“梧桐镇有水路吗?航运如何?”
看着那些逐渐汇集的水流,我不禁直接问了句,心里开始猜测可能性。
“有,清流河蜿蜒难行,但是如果是小舟的话,倒是航行很快,作为运输线路的价值不怎么大。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眠站在我身边,张口答道,却又扭头意外的问我。
“朱雀国汛期是什么时候?”
“这个月底···你是说他们可能借用汛期偷运铸造的武器?”
“距离刘府尹宴请我们到现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他们铸造的武器应该已经不在梧桐山了,八成是运到河流汇集之地,就待汛期来临···你说如果我们把武器抢过来会怎么样?”
我阴笑起来,对着眠龇牙咧嘴的做鬼脸。
“你疯了?!”
“确实疯了···”
四日后,离清流河汛期的日子就差一天的夜晚。
我和眠隐藏在深秋高高的芦苇地里,扒开面前的芦苇,环视在梧桐镇所有支流汇集的交界口处,那里有几个搭起来做临时中转的简易屋子,不时有人巡逻。
“你确定你真的没发疯?你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冒险吗?甚至是直接向四皇女宣战!?”
眠压低了清润的嗓音,到现在仍是不确定的问我,敢情他还真认为我是一时发疯,带着如花寨一群三流山匪就打算抢劫四皇女铸造的兵器。
不意外的看到几只轻快的小舟和一只停靠的大趸船,在迷蒙的夜色下安静的栖在水岸边,仿佛是在静静的等待河水涨起,抛锚起航。
“是啊,我疯了,不疯怎么救整个九音城,怎么扳倒四皇女一派?难道你不记得那些梧桐山尸骨无存的无辜村民了?”
回头回给眠一个,我就是疯了的眼神,不顾一切的带领那些填埋了梧桐山上那些腐尸后气愤难平的如花寨村民们一起制定了这个疯狂的计划。
而今夜就是我们开始实行冒险计划的最好时机。
夜晚进入了最黑暗的时辰,月亮升到了最高空,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似乎要见证一场前所未有的冒险之计。
三更已到,是人最困的时刻,也是防备最疏松的时候。
我掐着手心,平复如擂鼓般的心跳,朝隐藏在屋子前的如花一号,比了个进攻开始的手势。
如花点点头,掏出怀里的火褶子一打。
火星闪现,芦苇立即就着了起来,沿着我们事先倾倒的大麦酒的流淌路线直扑简易的屋子,甚至火苗直接扑进了房子里。
深秋的芦苇本就干燥易燃,更别说我们事先还倒上了几大坛子烈酒,让烈酒缓慢的渗透进房子周围一大片土地中,着起火来就更烈了。
干燥的芦苇烧的噼啪作响,火光透亮,我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走水啦!快灭火!快啊!”
屋子里面的人惊叫起来,连衣服抖未来的急披上,衣衫不整,匆匆忙忙的就起来灭火。
不少人惊慌的提起木桶就要去河边打水灭火,就被我们事先埋伏在河岸前的如花们一个当头闷棍敲昏,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
“丝~~~”
一个绚丽的烟花在幽深的夜空中绽放出绝美的瞬间,随即快速的逝去。
随即一大群身穿黑衣头扎红丝巾的黑衣人,从背后的山顶上一拥而出直奔向慌乱中灭火的驻守人员。
那些措手不及的人还没来的急拿起武器,就被干净利落的斩杀倒地。
刀光剑影中,杀声不绝于耳。
风声呼啸,夜色浸淫,月光冷冽,火光跳跃,烈焰狂燃。
场面一片慌乱而我们就在这混乱中趁火打劫,浑水摸鱼。
抬头看见山崖上默然站立的伟岸身影,手里仍旧执着一个酒葫芦,暗夜的深沉根本无法遮掩那选琥珀眼眸的光辉。
只一眼无声的交流,便足够表达五年的思念情感,内心的躁动不安瞬间就平静下来。
他还是当年那个他···没有变···
腾的从芦苇地站起,朝船边的人挥挥手,大喊一声。
“凿船!”
事先在梧桐镇拿了些铁制农具,就往轻快的小舟上砸。
直接将那小舟,砸的支离破碎,破坏殆尽。
大船则是把大坛大坛的酒坛直接砸上去,把整个大趸船用烈酒浇透,丢上火把,直接开始了毁船行动。
火光一片中,干燥芦苇和船板被烧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黑衣人歼灭掉了驻守的人员,便有推着轻便小车的直接开始了装载屋子里的武器,有条不紊的迅速的运离。
满意的看着那些手脚轻快的人,果然他有当统领的才能,五年来他成长的好快。
欣喜的表情一再在脸色展现,我笑的放肆张狂。
看着他远远的从陡峭的山崖,轻巧如猿猴的一路轻跃,转瞬间已经到了
“他是谁?”
“他是我的男人!”
坚定而自豪的喊一句,我飞快的朝他奔去,直接砸进他的怀里,狠狠的吸闻着他身上的酒香和淡淡的汗味。
五年啊···
阔别五年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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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赃VS嫁祸?!暴乱九音城!
阿虎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已经开始有男人味的脸庞。
雪白的牙齿裂开嘴巴,张开双臂将我抱住,掂量了下分量。
“阿无,你好像高了点,不过还是太瘦了,没啥肉。”
手指捏一捏他一如五年前宽阔的背脊,不错!结实的肌肉,弹性十足!
耳边是熟悉的大笑,我没好气的锤了他胸口一拳,利索的跳开他紧锢的怀抱。
“小子!五年不见长高了啊?这肌肉倒不错,能卖几两银子。”
五年不见,当初那个虎头虎脑的阿虎已经长高了好多,身材也愈来愈壮硕,魁梧中却不失男孩子的可爱。
这家伙算的上一个美男子了,还是类似于邻家的阳光大男孩的气质。
原本偏蜜色的琥珀眼眸已经开始转变成耀眼的金黄,明亮中带着阳光般色彩斑斓的美感。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带上东西,立即赶往九音城!一旦城内开始戒 严,想进去就难了”
“好!”
阿虎一个轻哨响,指挥手下略微清扫战场,用预先准备的马车装上兵器,一路开始打马飞奔,直逼九音城。
我和阿虎、眠三人挤在马车里,一路颠簸着,日夜兼程的赶路。
没形象的瘫在阿虎身上,享受他宽阔的怀抱,顺便抓了他的一只手在玩。
手掌宽阔,虎口和五个指头都长了一层厚厚的薄茧,这几年辛苦他了···
不想理会自从阿虎出现后就没给我一个好脸色的眠。
这家伙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那么说冷言冷语我没规矩的和男人勾肩搭背,要么冷眼飞刀直接戳我一身,要么干脆背过身去,压根不理人。
“回到九音城,你打算怎么办,刘府尹、白家、六皇子你有把握对抗这几个势力?”
“没把握对付,而且也用不着对付,他们打算起 兵造 反的话,肯定是拖越多人下水愈好,甚至帮助他们造 反,所以他们在我们支持态度为明确前,暂时不会对我们动手。”
“阿无,我已经暗中派人保护药王门所有人的安全了,若是一有危险,我立马派人带他们离开。”
“想走?哼!你们还妄想走的了吗?”
眠冷冷一哼,并不看好药王门能安然离开九音城。
“他们想把瘟疫和铸造武器的事情一起都嫁祸给药王门,况且这件事白家也绝对脱不了关系,一旦今晚的事情走漏出去,那就真危险了。”
阿虎颦起好看的浓眉,略微担忧的说道。
“他们能嫁祸,我们就不能栽赃吗?要是能把今晚的事情都栽到刘府尹的头上,那就好玩了,刘府尹虽然支持四皇女,但是并不和右相交好与白家倒是交情不错,六皇子虽然代表三皇女一派,背后有完颜将军支持,但是他现在在九音城里并没有可以和刘府尹抗衡的力量,怎么看都像是个来给刘府尹造 反当盾 牌的,来的太蹊跷。”
“嘴皮子挺利索,就算你大概知道了他们的阴谋,那又如何,整个九音城官官相护,一丘之貉,连朝廷拨给的赈灾粮和救济款都能用来中饱私囊,除了朝廷派兵镇 压外别无他法!”
“有办法,兵行险招,剑走偏锋,”
慢悠悠撩起阿虎的发尾,细细抚摸,无视眠一脸怀疑兼鄙视的看我。
“必须要利用皇女间夺位争斗,让六皇子和右相直接针锋相对,最好让他们在九音城里就闹崩,打破所有势力僵持的状态,我们才有机会浑水摸鱼保护药王门,不过就是白家态度不明,那个魅莲估计就是无家派来探底的,现在五方势力均衡的困局对我们很不利,若是他们群起而攻击药王门,那么处境就真大大的不妙了。”
“这我当然知道,我想知道你怎么栽赃刘府尹?”
眠急躁的开始逼问我,我转转眼珠,扣扣耳朵,对一脸灿烂的阿虎平抛个媚眼。
“这些武器,再加上秦知县一颗人头,够不够?一旦刘府尹和右相开始狗咬狗,就是趁火打劫的最佳时刻···”
“阿无,我会及时将秦县令私铸武器,贩卖他国却在运输武器的时候被黑吃黑,杀人灭口了,拿其中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刘府尹了。”
我不怀好意的和阿虎一起阴恻恻朝眠阴笑,笑的眠一身发毛。
“至于能否请到皇族中人那就看你的啦,我可是为你在收买人心,若是皇太女能来,那就说不定能获得巨大的功劳,能一举拔除三皇女和四皇女这两个争夺皇位的竞争者,更能揭穿右相和他国勾结,起兵造 反的阴谋,而你帮我们掩饰今晚抢劫的事情,你怎么算都不算亏···”
“那些兵器怎么办?你那么多好处抛给我,不可能没条件。”
不愧是和我呆了几天的眠,没有那么快答应我的条件。
“兵器当然是充公啊,我们的条件是,朝廷默许‘北斗七星’的存在,今晚的抢劫事件你不能走漏任何风声,并且保证药王门所有人安全。”
“好刁钻的条件···我若不答应呢?”
眠目光变化,正脸开始和我谈交易,我亦是端坐坐姿,与眠直直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