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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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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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卿面无和色,冷冷道:“玉璃,你从小在我身边伺候,我待你不薄,陪我进了王府,得力能干,深得我心,许是我对你过于放纵,才致你酿成如此大祸,陷我于不义,切莫多言,现下你自当谢罪,了了此事,莫要让王爷和玉夫人为难。”
  此事既然开始,不如将戏码做足,玉璃哭着抱住白若卿的裙摆,哭泣不止:“奴婢不想死!奴婢不去!”
  白若卿麻木站着,目光平视,丝毫不为所动,她毫无犹豫将玉璃推开,走到墙边,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锋利宝剑,转手架在了玉璃的脖子上:“你既如此顽固,我便亲自了解了你,待你死后,我自会到官府投案,以命相抵。”
  “姐姐使不得!”东方玉大呼一声,从床上滚落下来,摔在地上,身边丫鬟连忙去扶,封季弘站起身走过去,复又将她抱到床上。
  封季弘微恼道:“胡来什么?!不要命了?”
  东方玉眼中的泪已然落下,别过头看着白若卿,娓娓道:“姐姐不可如此行事,若是因了此事伤了姐姐,玉儿……玉儿便不知要如何再活下去了,玉儿现下已无大碍,玉璃也已受了应有责罚,此事已了,就此不提罢。”
  “不行!如此恶行岂能不罚,当杀一儆百!”封季弘冷冷道。
  东方玉咳嗽了几声,带着埋怨道:“玉儿命薄,王爷是想玉儿现下就去死么?”
  “胡说什么?!”封季弘喝道。
  东方玉靠在封季弘的怀中,微露笑意道:“王爷准了。”
  玉璃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白若卿:“玉夫人温善如玉,既慈悲放了你,活命也是你的造化,但你终归是我的人,管教不严乃是我的罪过,我当受罚。”
  白若卿说着,掏出一道明黄绣龙锦轴,一剑斩断。
  事前,白若卿并未提及要损毁先皇赐婚圣旨,玉璃大惊:“小姐!你做什么?!”
  白若卿扔了宝剑,扶裙跪下,铿锵道:“白氏若卿,三年未有所出,上无德行,下管不严,罪责之重,尚不能自容,今日我亲毁谕旨,请君和离!”
  白若卿此言,惊呆了房中众人,封季弘也被白若卿此举惊住,良久才回过神来:“莫要戏言。”
  白若卿定睛,与封季弘眼神对视:“白若卿字字慎言,请王爷成全!”
  东方玉:“姐姐这又是为何?我已原谅玉璃了。”
  白若卿微微笑道:“此事与旁人无关,我心意已决,若王爷不准,我便出了东门往白桦庵,剃度修行去。”
  封季弘手握东方玉玉臂,微微用力,东方玉侧头看着他,眼中划过一丝复杂。
  封季弘面无波澜,道:“你既毁了谕旨,表你心意决绝,本王……成全你。”
  白若卿笑道:“谢王爷!”
  荣嫁王府,现如今却只有主仆二人落寞而归,白若卿走出王府,回首顾盼这座困了她三年的牢笼,终究是吐了口气。
  厉鬼重生,她本是来寻仇报复的,却固执的陷入了另一个泥潭,那日,她守在玉璃床畔,忽而清明,十年阳寿,难道只是这样残度此生?
  委实不值。
  玉璃提着包袱,愁眉不展:“小姐……”
  白若卿回首看她,眉梢却有喜意:“自由之身,便是天高海阔!”
  言毕,一抹娇俏身影绝尘而去。
  【第一章】完

  第二章【1】

  算算时日,回相府已有半月有余。
  如今已是暖阳三月,院中柳芽抽穗,星星点点,也有些迎春含苞欲放,含羞带怯的好生风趣,府中人儿多已脱去冬衣,换上好看紧实的春锦。
  白若卿身上披着斗篷,站在花已落尽的梅林中,观望着那一轮红彤彤的日头发呆。
  “小姐,你老是盯着个日头发什么呆,也不怕晃了眼睛?”玉璃走过来给白若卿紧了紧披风,叮嘱道:“自小姐回府,日日咳嗽不见好转,先生已叮嘱过不许你来这种风大阴冷之地,咳症若是成了顽疾,那可不妙了。”
  那日,白若卿与玉璃皆是带着伤回到相府,玉璃身上的伤自不必说,皮外伤一看便知,回府便找了先生抓药看病,倒是白若卿,身受封季弘那一掌,真真的是伤了内里,但她又不言语,别人只道是她只拿了一封休书回来,却不知她也受伤颇重,不曾想,才过几日她就咳嗽不止,深夜难寐。
  “可有回信?”白若卿望着玉璃问道。
  玉璃叹了口气,抱怨道:“有有有,那肥鸽子果真是被小姐惯坏了,一双绿豆眼睛着实令人生厌,方才我欲捉它,竟被它啄了!看我日后不把它宰了炖汤喝,哼!”
  白若卿笑道:“玉璃当真是越发出息了,如今对这传信的鸽子,也吃醋。”
  玉璃一听,不乐意的掐着腰,说道:“小姐说什么呢?我玉璃乃是堂堂相府大丫鬟,能跟只畜生吃醋吗?我……”
  玉璃说着说着,就见白若卿笑意颇深的转身往梅林外走去了。
  玉璃脸颊霎时红成一片:“小姐!你又耍笑我!”
  白若卿闺房之中梅香清雅,布置简单干净,倒是那书画诗本一摞摞占了大片地方,若不是有张床榻,这里倒更像是一间书房。
  此刻,那只灰鸽正在窗边,踢腿瞪眼呢。
  白若卿走过去,将鸽子腿上的信笺取下一看,字体风雅至极,想来执笔的也是位儒雅飘逸之人。
  “第一楼。”白若卿轻声念道。
  一只脚才踏进门槛的玉璃听见白若卿说的这么一句话,慌不迭的奔了过来,看了一眼信笺,惊道:“这一字封爵果然是个色胚,居然写如此淫|秽之物给小姐,当真是太不要脸了!”
  白若卿一头雾水,回头望着玉璃道:“此话怎讲?”
  玉璃气哼哼的瞪了一眼那灰鸽子,道:“咱们相府乃是正经人家,小姐自然不会晓得这‘第一楼’是个什么地方,可若是要出去问,但凡是个男人都知道,那第一楼是帝都有名的妓|院,就在城北柳杨坡,着实是个烟花之地!”
  白若卿细细听着,末了问道:“玉璃从何得知?”
  玉璃立刻红了脸,吞吞吐吐道:“玉璃也是个正经丫头,自……自然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听说上月王员外家的小厮忍不住去嫖了一回,末了却拿不出钱,竟是被活活打断了腿,这事早就在我们下人之间传开了,没人不知晓的。”
  白若卿微微笑道:“玉璃,找件厚实的衣服穿上,我们待会儿出门。”
  城北柳杨坡,从相府乘马车至此,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然在此居住多年的白若卿竟没听说过如此赫赫有名之地,当真是闭目塞听了。
  第一楼与寻常的街边客栈无异,却建的相当宏伟大气,应是白日里闲暇时候,这里并不营生,稍显冷清,偶尔几个女子裸色素衣在店内打扫,张嘴打几个呵欠,也见不到什么男人。
  玉璃铁着脸色,极不情愿的站在第一楼前,问道:“小姐,咱们当真要进去吗?”
  白若卿一边往第一楼内看去,一边说道:“来且来了,自是要进。”话已至此,白若卿微微回头,笑问:“玉璃莫不是怕了吧?”
  玉璃顿时来了精神,拍胸脯道:“我堂堂相府大丫鬟作何要怕?我是为小姐着想,咱们小姐名门闺秀,出入这种烟花之地,若是被旁人看了去,对小姐名声不好!”
  白若卿点头:“如此甚好,咱们进去吧。”
  玉璃:“小姐!……哎!”
  玉璃说话时白若卿已经走到第一楼门前,无奈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第一楼内,四面壁画镶金色,头顶大梁,琉璃翡翠瓦灯悬于四角,无数彩色纱绸从厅堂中央上方自然垂下,轻风掠过,飘逸仙仙,朱红桥栏纵横而过,乃是一座格调颇好的楼中之楼,比在门外瞧见的要大上几倍,只是一夜风流过,到处弥散着浓重的脂粉味儿,稍稍有些呛人。
  白若卿掩面咳嗽了几声,玉璃赶忙问道:“小姐可是不适?”
  白若卿微微摇头:“不打紧。”
  第一楼有了生人来,而且是个长相标致的女人,周围打扫的丫头害怕是谁家来寻麻烦的妾室发妻,当下便眼疾手快禀了老鸨花久洺,花久洺忙活了一夜,堪堪睡下就被人吵醒,已是不耐,一听来者竟还是个女人,老鸨当了这么多年,这种来寻麻烦的女人倒也见过不少,花久洺早就是招呼的不厌其烦,现下随意拉了一件纱衣便下楼了。
  白若卿主仆二人站在厅中,望着花久洺衣衫不整的从三楼慢慢走下,玉璃眼尖,一眼便瞧见了花久洺那绣了大牡丹花的红肚兜,连忙捂了眼睛,愤愤道:“世风日下!”
  花久洺瞥了一眼玉璃,也未曾搭理,而是慢慢悠悠走到白若卿面前,嘴角上挂着一丝怪笑,懒懒道:“不知是哪家的夫人还是姨娘,作何称呼啊?”
  白若卿微微笑道:“我姓白,你应该听说过,半月前被定北王休了的正妃。”
  花久洺打哈欠的动作一滞,挑起眼帘细细瞧着白若卿,稍稍正色道:“原来是宰相大人的千金,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小人叫花久洺,这第一楼便是我的。”
  白若卿这个名字,花久洺耳闻已久,知她是个才女,自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花久洺:“我本道是哪家的妻妾来寻麻烦的,不曾想竟是宰相大人的千金,不知是白姑娘的情郎来了第一楼,还是怎的?”
  玉璃一听,气从中来,顾不得看不看得见那老鸨的大红肚兜,撤了手掌道:“放肆!我家小姐是正经人,不许你这么胡说!”
  花久洺白了玉璃一眼,幽幽道:“呵,我这第一楼却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不知小姐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你!”玉璃被花久洺噎的面色通红。
  白若卿止了玉璃,掏出信笺展开放在一旁桌上,食指在桌上杯盏中沾了茶水,于桌上写了一个“探”字。
  花久洺:“第一楼,探……”
  望见信笺的第一眼,花久洺的脸色便稍显异样,却是稍纵即逝,瞧不真切。
  白若卿笑意更浓,娓娓道:“花楼主若是知晓,还望点拨一二。”
  花久洺呵呵一笑,余光忘了一眼玉璃,随后对白若卿道:“姑娘原来是这个意思,我道是什么呢,不就是‘探春|色’嘛,姑娘正当年华,情|欲之事再正常不过,作何羞羞答答?”
  话听至此,玉璃已然是面若菜色,十分难看,但看白若卿,却还是一副温和模样。
  花久洺笑道:“姑娘来得巧,我这里正好来了一位公子,现下正在楼上雅间居住,只是这位公子性情乖僻,不知肯不肯见姑娘。”
  白若卿给玉璃使了一个眼色,玉璃瘪着嘴,极不情愿的从荷包中拿出一锭银子塞进花久洺手中,白若卿笑道:“烦请花楼主引路,我且亲自去拜访一下。”
  花久洺最喜欢的便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黄金,现下看着手中的一定银子欢喜的紧:“姑娘且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
  踏上桥栏,第一楼的景色布置尽收眼底,韵味十足,待到三楼,花久洺道:“这三楼都被公子包了,只有他一人在此居住。”
  白若卿目光探向三楼雅间,四处空空静静,不闻丝毫声响,门扉紧闭,更像是无人已久。
  花久洺侧目对玉璃说道:“这位公子不喜见人,若是闲杂人等,就莫要去了。”
  玉璃澄时恼怒道:“你这婆娘什么意思?!”
  花久洺皱眉:“我劝你还是闭嘴的好,若是吵了那位公子,怕是你家小姐也得下去!”
  白若卿回首对玉璃道:“你且跟花楼主下楼去罢,若有事情,我自会叫你。”
  玉璃:“使不得啊小姐!”
  白若卿正色道:“我是否太过纵你,现下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玉璃:“玉璃不敢……”
  白若卿:“下去罢。”
  玉璃只好遵命:“是。”
  花久洺将玉璃带下楼去,只留白若卿一人站在三楼拐角,白若卿掩面咳了一阵,定了定神,抬脚入了三楼雅间回廊,正走着,前方一扇窗门倏尔打开,却不见有人走出。
  白若卿拉起裙摆,信步走了过去,探头往里一瞧,随后走了进去,门咣当一声关上,白若卿受惊转身,只见一高挺男子站于身后,身穿黑色绣纹锦袍,脸带银色雕花镂空面具,只有薄唇露于人前,此刻嘴角勾着,似笑非笑。
  白若卿脚下一滑,身子往后摔去,男子伸手,随意便揽住白若卿的腰身,将她扣在了怀里。
  “放肆!放开本小姐!”白若卿恼道。
  哪知这男人竟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果真松了手,将白若卿摔在了地上。

  第二章【2】

  白若卿身子本就不好,这下一摔,咳症复发,忙不迭的捂了嘴巴开始咳嗽,那一阵撕心裂肺的蹂|躏,竟生生让她咳出了眼泪。
  男子戴了面具看不出神色,但嘴角抖了抖,露出几分尴尬,声音沙哑道:“夸张了吧?”
  白若卿忙着咳嗽,也腾不出空来说话,只用那含泪的凤眼怒瞪了男子一眼,眼泪便如滚珠般掉了下来。
  男子叹了口气,极其不耐的说道:“耍逗罢了,谁料你如此娇贵,我面鬼公子虽生的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好于美色,却终究更爱乡野女子一些,豪爽奔放,不拘小节。”面鬼低头细细看着白若卿,狡黠笑道:“若是将你这张脸安在城外豆腐西施的脸颊子上,委实大好!”
  白若卿拭了眼泪,终于缓过劲儿来,微微笑道:“‘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实不如公子的名讳真切,面鬼?呵呵,不知公子这银面下的相貌生的如何,竟让你如此羞于见人?”
  面鬼摇着腰上玉佩,绕白若卿走了一圈,乐呵道:“牙尖嘴利如你,却深得公子欢心,不如今晚留下,你我共度美景良宵如何?”
  白若卿冷哼一声,起身看着面鬼道:“人道第一楼中住了一位探听消息的绝世好手,却是个无赖流氓,此种谬传,想来也只是徒有其表,以讹传讹出来的,不足为信。”
  面鬼坐在桌案上,望着白若卿的嘴角微微勾起:“白姑娘是聪明人,有话直说。”
  白若卿转过身来,惊问:“你如何得知我姓白?”
  面鬼笑:“我若说,自你踏入此楼,一言一行皆在我洞悉之内,你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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