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先是砸到了对面的墙,然后又弹到了地面上,钢笔的笔盖掉了下来。
“他们这当是去度蜜月吗?”卫子戚怒道。
“戚少,不过齐承积同时还订了今晚回来的机票,他肯定只是把卫然送过去。”贺元方说道。
听到这话,卫子戚的表情才缓和了点儿。
他冷静了一会儿,平复了呼吸,才又喃喃自问:“她没事儿跑T市去做什么?”
“许是B市的房租太贵?她去T市,换个地方散散心,而且那边的房租也比B市便宜将近一半。”贺元方说道。“我看了她现在住的地方,不在市区,离机场比较近,那边的房子更便宜,生活成本低。”
卫子戚叹口气,往后靠向椅背,实在不知道卫然到底是怎么想的。
“戚少,要去找她吗?”贺元方问道。
卫子戚闭上眼,拇指和食指同时按着眼皮。
过了会儿,才说:“算了,她想过去住,就住两天吧。你让人去注意齐承积的动向,只要他去T市,立即告诉我。再派两个人去T市,卫然住的那地方,在暗处照顾着点儿她的安全。”
“是。”贺元方应道,十分惊讶卫子戚竟然没有立即追过去,把卫然逮回来,竟然还真给她时间自己待着。
他这想法刚落,就听到卫子戚说:“两个星期,我再给她两个星期的时间。”
这次,贺元方不敢再大意,卫然可是有本事从保镖手里跑出去好几次了,虽说这次是有齐承积帮忙,也正因为如此,就恰好说明了派人的重要性,一般保镖是不行了。
他手下有一批人,是卫子戚交给他训练的。
这些人都去过闻家,接受闻家的保镖训练。
和世家子弟的训练不同,保镖训练虽然严苛,却没有世家子弟诸多的要求,也不会把闻家的东西都学全了。
世家子弟能学足一半儿的话,保镖也就只能学足四分之一。
当然,这不包括跟闻人关系好的几个,例如相逸臣和萧云卿,他们的孩子肯定没有这方面儿的局限。
闻人定然是要全心全力的教导他们的。
闻家的保镖训练,就有点儿像是批量生产。
有各个家族自己提供一拨儿人去参加选拔,闻家从里面再选出素质较好的一批人进行训练,训练完了就丢回给各个家族。
训完一拨儿又一拨儿。
现在贺元方手下领导的这批人,也是卫子戚拨给他的,就让他管着。
他照例送去了闻家,让闻家刷下一批来,就做些平常琐碎的工作。
留在闻家的,则成了卫子戚直属的保镖队。伍。
而这个队。伍中,又有两个贺元方的左右手,一个叫霍正刚,一个叫武立东。
这两人的能力强,得贺元方的倚重,专做一些重要的任务,身手也是保镖队。伍中最好的。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贺元方为了保证卫然的安全,不再让卫子戚操心,也不敢派普通的保镖了,便让霍正刚去了。
让霍正刚再带一个属下领着,一起去保护卫然。
……
……
卫然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个星期了,齐承积会利用周末过来,但她宁愿他不过来。
但齐承积怀揣着好意,她不能不知好歹。
好在齐承积每次来都住酒店,省却了很多尴尬。
除去周末的时间,其他时候都是她自己待着。
因为不必付房租水电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她会自己买菜做饭,吃用没有花太多,她带的这些钱竟然也够用。
虽然不是她的房子,她也把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这种活儿她以前是从来不做的,因为不必她做。
现在她自己动手,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反倒很希望自己有更多的活儿来做。
忙碌的时候,她就不必去想卫子戚了。
可她总有空闲下来的时候,那么大的房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再怎么说,这里都不是她的家,很陌生。
她住在客房,并没有占据主人家的床,觉得那种感觉很怪异。
当她一个人待在客房里,思绪就总往卫子戚的身上飘。
她恨他把她当个替身,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颗心都在他身上。
她收不回对他的爱,却因此变得更加痛苦。
她总想着,不知道卫子戚现在过得好不好,知道她走了,是不是很生气,气消了没有。
以他的能力,很容易就能查出她的所在。
可他一直没来找过她。
为什么?
难道他听进了她的话,还是他终于厌倦了寻找她,不想再跟她这样过下去?
怎么想,卫然都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他真正爱的是岑曼榕,不是吗?
她走了,也不过是少了个替身而已。
卫然讽刺的想着,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更加讽刺的是,即使如此,她还是想他。
突然间,她不知道自己坚持出来有什么意义了,反正出来也是想他。
她一个人蜷缩的坐在床。上,却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想念他结实的胸膛,想念他紧紧地拥住自己的踏实感觉,想念他的气息。
“卫子戚……卫子戚……卫子戚……”卫然喃喃的念着,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好像这样叫他,就能感觉他在她身边似的。
可她不知道,他拥着她的时候,到底怀着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抱的是谁?
是她,还是岑曼榕?
“卫子戚,你到底……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卫然不禁自问,“你哪怕……能有一点点爱我吗?我的性格,和岑曼榕并不完全相像。不像的那些,难道你就不喜欢吗?”
“卫子戚,我好痛……我的心……好痛……”她捂着胸口,“如果孩子还在该多好?你即使不爱我,可我至少还有你的孩子,至少……我是唯一有你孩子的女人,是你孩子的母亲……”
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小腹,身子前倾,紧紧地压在大。腿上。
两周后,就到了她给自己定的一个月之期。
到时候,即使回去,她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了。
她抬起头,眺望着远处的海面。
因为小区对面是还未拆掉的平房,所以视野相当好,眺望海面时,一点儿阻挡都没有。
她还能看到海面上船只的小黑点,卫然吸吸鼻子,起身照了照镜子,又拉开衣柜。
里面放着几件她从“七号院”带出来的衣服,从设计到质感都是上乘。
而这几件衣服旁边,就放着她在夜市,用自己赚来的钱买的几件廉价衣服。
在对比之下,这些衣服显得更加廉价,粗俗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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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我就要让你知道,你错了
在对比之下,这些衣服显得更加廉价,粗俗不堪。
俗艳的颜色在旁边淡雅的服装的比较之下,根本没法儿入眼。
卫然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为什么会选这么俗艳的衣服。
怪不得齐承积接受不了呢,她自嘲的扯了扯唇。
她伸手去拿衣服,却犹豫了钋。
手在她原先的衣服上犹豫不定,迟迟无法落下。
而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飘到夜市买的衣服上面。
终于,卫然咬着牙,将在夜市上买来的衣服拿了下来罴。
她拿的就是最后试穿给齐承积看的那一身,花花绿绿的颜色都集中在了身上,就怕不醒目似的。
卫然换上衣服,又走到镜子前,发现自己穿上这一身,就像是孩子穿了不属于自己的大人的衣服。
尤其是她刚哭过,脸色特别的苍白,仍褪不去以前的形象。
卫然想了想,拿出一个一次性染发膏,是紫色的。
她曾想要染发,她清楚地记得岑曼榕的头发是自然地黑色,不知道她有没有染接近的颜色,让发色看上去更自然漂亮,但是那头黑发看着就很典雅。
可是卫然的不同,她也不染发,但是发色却不如岑曼榕的黑。
她的发色接近棕色,黑棕的发丝间,还会有缕缕浅棕的发丝掺杂其间,尤其是在阳光下,就变得格外明显。
虽然两人的发色不同,可是都属于清新自然的。
卫然想到岑曼榕,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这种感觉。
这个一次性的染发膏是她在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发现的,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小圆盒,看起来就像是随身的小镜子。
把盖子打开,里面的紫色接近于紫罗兰。
只要拿着小圆盒,把染发膏在头发上抹一下,颜色就会沾到头发上。
不足的地方就是这种染发膏更适合挑染,而且会掉色,不能碰水,不能穿浅色的衣服,否则很容易会沾到衣服上,而且染完后的颜色并不算自然。
卫然披散着头发,染了几缕头发。
染完之后的效果,看上去竟是有些像不良太妹,摇滚青年。
只是她脸上无辜的表情,还是跟头发有些不相配。
她又拿出化妆包,化妆品也不是什么高档货,她平时甚少化妆,“七号院”有她的化妆品,不过她没有拿出来。
这些化妆品是在附近的一家小店买的,小店不大,却是连锁店,里面从保养品到彩妆都有,都不是什么大牌,自然也不贵。
胜在种类多,颜色也多,而且价钱又便宜,可以让客人一次买很多。
而且现在所有的产品,不论贵贱,功效都会被宣传的特别神奇,这也吸引了很多预算并不够的客人。
卫然买这些,并非图便宜,而是就是要把自己往廉价上打造。
既然岑曼榕是那么精致,高高在上的,那么她就回到她原本应该在的位置上,变成原本应该成为的一无所有的女人。
她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底,又画上漆黑的粗眼线,画了烟熏的眼影,涂上玫红的唇膏。
当时买这唇膏的时候,店员还热情的向她介绍,说这颜色是今年大热的颜色,和香奈儿的丝绒系列中,94号色一模一样,但是价格仅仅是它的四分之一。
店员又夸卫然肤色白,这款颜色恰恰特别挑肤色,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用不好就会显得皮肤发黄。
卫然不在乎跟什么大牌是同款,她就是要便宜货,把自己往廉价上打扮。
她涂了唇膏,发现这款比香奈儿的丝绒还要干,只涂了一层,嘴唇的唇纹就全都显出来了,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有喝过水,干的吓人。
卫然不在乎,又来回涂了几层,把颜色显出来,便拿着钥匙和钱包出了门。
……
……
卫子戚从T市的机场坐车往卫然的住处走,一路上看着沿途的风景,不相信卫然竟住在这种地方,而齐承积竟也让她住了。
虽然贺元方曾说过,这里因为位置较偏,生活成本很低,他却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乱,跟“七号远”相差了简直十万八千里。
卫子戚找到了卫然住的那栋楼,令他欣慰的是单元门上有对讲机,安全不错,没有钥匙或主人家的放行,是进不去的。
卫子戚按响了卫然所在的门牌号,可是半天,都没有人应答。
卫子戚皱眉,不知道是卫然透过对讲机看到是他,所以故意不开门,还是她不在家。
他还记得卫然在录音中的话,她让他想明白了,就来找她。
现在他主动地过来了,而且是一个人,他在无言的告诉她,他想明白了。
她如果在家,应该知道,不会不开门的。
卫子戚拿出手机,给早先派来这里,在暗处保护卫然的霍正刚去了电。话。
“戚少。”霍正刚接起电。话,他们一直跟着卫然。
“卫然呢?”卫子戚问道。
“夫人正在海边散步。”霍正刚说道,他看了眼卫然的打扮,欲言又止,想想还是不要跟卫子戚说了。
“知道了。”果然不在家。
卫子戚挂上电。话,正琢磨着要怎么进去,又或是一直在这里等着?
正好里面有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出来。
他们从里面把门打开,卫子戚便趁机进去了。
卫然恍惚的走着,在海边散步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这个时节海风还是很大,吹得她头疼。
海边没什么人,她自己在沙滩上走,却越走越难受。
海风吹打着海浪翻滚的“沙沙”声,就像忧郁的音乐,非但没能让她的心情纾解,反而越来越郁闷。
尤其是沙滩上没有人,如果有好多人热热闹闹的,她还不至于胡思乱想。
可是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空旷的,只剩下她一个人,那么无助。
卫然转身面对正呼啸着的大海,想着如果自己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如果,她小时候不是长得像岑曼榕,现在她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突然,有一个海浪打了将近一米高,远远地呼啸过来,好像能把她吞没似的。
可是在快要到达岸边时,便又沉默了下去。
感觉它开头那么汹涌,可结局却那么无力。
卫然看着看着,突然魔怔了似的,脱下鞋子,一手拎着鞋子,一手把裤腿挽到膝盖稍稍靠下的位置,然后开始往海里走。
一直跟着卫然的霍正刚和手下吓得眼睛都凸出来了,紧张的害怕卫然会想不开做傻事,只要卫然再深入,他们立即冲下去把她拉回来。
霍正刚已经做好了准备动作,随时都能往卫然的方向冲。
好在,卫然停了下来,走的并不深入,海水刚刚淹没她的小腿。
冰冷的海浪打在她的腿上,穿过去,又退回去,带走了她脚下的部分泥沙,只留下她脚心轮廓的部分,让她感觉好像踩在不稳的岩石上,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卫然想着,如果她再继续深入,然后被海水淹没,会怎样?
如果她死了,卫子戚会怎么样?
对她能有稍稍怀念的感觉吗?
但是那时候,他想的是她本人,还是作为替身的她?
或者,他压根儿就不会想她。
只不过死了一个替身而已,正主儿还好好的,活生生的留给他继续念想呢。
这时节的海水已经够冷了,她感觉自己的腿脚快要被冻僵了,脚趾已经开始没什么感觉了。
她又向前走了一小步,海水已经到她的腿肚子,拍打过来的海浪则要更高一些,打湿了她挽上来的裤腿。
海水的冰冷开始从她的腿肚子开始向上蔓延,好像要包裹她的全身。
她想象着自己被冰冷的海水淹没的感觉,突然觉得窒息。
卫然立即狼狈的向后退,逃离了海水。
她手压着胸口,好一会儿,才又能重新顺畅的呼吸。
“果然,我连死的勇气都没有。”卫然说完,便“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她神经质的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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