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霄回到家洗了澡就躺到了床上,又开始想他和李子睿之间的事。自己许久没有这样不理智过了,从那个荒唐的晚上到突然就确定了关系,眼下似乎还真有继续下去的架势。这让唐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现在并没有想过要和谁经营一段认真的感情,自己也还算擅于逢场作戏,可对于李子睿,他有点失控的感觉。思来想去,他把自己的反常归因于了李子睿的身体。唐霄不能否认,他喜欢李子睿的肉体,虽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也非身材要命的诱人,可他抱着他的时候,似乎就能自发的启动体内的机关,展开一场完美的完美的互动与契合,像是彼此了解对方这一刻最需要什么,快感和高|潮几乎不曾断绝。
同性之间的关系,有时候比异性之间更为直接,有些人可能两情相悦但在性事上却多有遗憾,有些人可能萍水相逢,却能在床上发现惊喜。相对于余沛,李子睿多了分直接与坦率,他好像并不怯于索取,同时又很大方的给予,于是在这本就无需遮掩的情事上,默契和满足感,都是巨大的。
唐霄想到这里时,心中的烦乱似乎得到了些许平复。把李子睿和余沛做了一通比较的想法,也只让他歉疚了几秒而已。他确定李子睿绝非新手,因为他的反应和手法并不青涩。既然他也从中得趣,那么彼此都没有什么损失,那就抛开多余的负担,享受罢。想通了这些,唐霄终于安了心,舒了一口气沉沉睡去。
第二日早上,唐霄被敲门声吵醒,唐霄搓搓脸看表,才9点不到。
〃来了啊!〃
〃啊,你还在睡啊!〃李子睿一手提只饭盒,一手抱着个纸袋子,〃我买了包子稀饭给你当早饭!〃说罢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不客气的走进了屋子。
〃啊,你坐会,我洗脸。〃
李子睿将饭盒搁到桌上,抱着来时路上买的炒栗子,边吃边四处打量起唐霄的住房。上回晕晕乎乎被唐霄带到这里,满脑子都是滚床单那点事,也就没管是谁家还是宾馆,离开时时又走的匆忙,所以虽然还能凭借记忆找对地方,对房间里的布置还是很陌生的。
摸摸看看了一圈,李子睿不禁啧啧发叹,真有艺术气息!家具布置倒还简约,可客厅的一套音响架势吓人,靠墙的立柜里都是满当当的CD和唱片,歌剧、钢琴曲、交响乐、流行歌曲,种类倒是齐全。
唐霄冲完澡,随意围了条浴巾走出浴室,手里举着嗡嗡作响的剃须刀,瞧着李子睿一脸好奇的翻开一张唱片。李子睿今天穿了间胸前有卡通图案的白体恤,下身一条及膝的休闲裤,露着肤色健康笔直的小腿,唐霄的身体自动回忆起那湿滑皮肤的触感,下腹登时一阵发紧。
〃看什么呢?〃他放下了剃须刀,走了过去,把李子睿圈进了方寸之地。
〃这是黑胶唱片吗?〃李子睿警惕心不够,嘴里嚼着栗子,眼睛盯着唱片问。
〃这张不是……〃唐霄扯过那张唱片随意的插回立柜,两手拖住李子睿用力一抬,就把人抱坐上了一旁的音响上了。
〃哇!〃李子睿惊呼,下意识搂住了唐霄脖子,〃干什嘛!〃
唐霄抵开李子睿双腿贴近站着,手撑在他身体两侧,色兮兮地说〃睡好了精神不错,早锻炼一下?〃
隔着浴巾,唐霄已经十分精神的某处不安好心的碰了碰李子睿两腿中间,李子睿哆嗦了一下,低头剥了颗栗子塞到唐霄嘴里,〃请,请你吃栗子!〃
要说他关键时刻会做出些勇敢举动,可这勇气偏偏没什么规律和定性,就好比现在,等别人扑过来了,他又怂了。唐霄快速的确定了栗子不是禁忌食物,便张了嘴接住那颗,还热乎乎的,软糯甜香。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你快点吃饭,包子,要凉了。〃
唐霄瞧李子睿红着耳朵不看他,松开了圈缚走到了窗边,掀开帘子看了看,说〃今天太阳好大啊。〃
李子睿坐在音箱上伸脖子,听见唐霄又说〃这么热的天,要不就别去了,你那腰也受不了。〃
眨眼的功夫,唐霄已经回到了身边,一把抱起他就往卧室走,李子睿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卧室门被踢上时,只听见他断续的几声叫喊 〃腰!腰!我的腰!〃
浴巾被扯下扔在了一旁,唐霄赤身裸体的压在李子睿身上,几乎霸道的用唇舌堵住了他的惊呼和抗议。把身下人的衣服裤子扒得差不多了,他才在一阵药香味中觉出异常,翻过李子睿的身体,腰椎上赫然几块膏药贴,唐霄犹豫了一下,问〃怎么回事?昨天弄得?〃
李子睿挣扎着又翻回来,略带委屈地说〃你跟个打桩机似的,能不坏嘛!〃
唐霄摸摸鼻子,捡起浴巾围在腰间,〃好了,算我错,下次注意点……〃
李子睿躺了一会,拿眼瞄唐霄,见他脸上有愧心中微微一动,往下看去,白色浴巾下的小帐篷还撑着呢,他咬着唇想了一会,慢慢爬起来趴到唐霄腿边:〃腰实在疼,我用嘴帮你吧?〃
唐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又恢复常色没有答话。李子睿解开他的浴巾,将那挺硬的器官拢在手里搓弄,唐霄立时微眯了眼睛嘴里漏出了哼音,李子睿定了定神,取了牙套放到一边,低头含住了前头的部位几下深吞浅吮,唐霄已经失力的躺倒在床上,抓住了李子睿的头发。李子睿感觉到头皮被揪得发麻,舌头半点没耽误的沿着经络舔滑而上,回到顶端的那一处缝隙,拇指轻轻扒开了就用舌尖轻轻的绕弄。唐霄浑身一抖,连脚趾都蜷缩在一起,手下的力道也猛的加重,压得李子睿差点没呛出泪来,但他强忍住没挣,反而愈发卖力的吞吮,两手边安抚着敏|感地带,直到唐霄低吟一声痉抖着泄了出来。
唐霄有一瞬的失神,空茫地看着天花板不知身在何处,清醒时便看到李子睿从浴室走了回来,躺到了他身边和他一起喘息。李子睿偏过头看他,神情似是羞窘又似满足,唐霄抹了把脸,躲开了他的眼睛。
浪河之行彻底作废,两人呆在屋里看了会DVD又听了几张唱片,午饭就随便叫了外卖。李子睿吃完饭有些发困,就躺到了唐霄床上打瞌睡,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最后是被摸醒的。唐霄半压在他身上,手掌在他大腿内侧揉捏着,李子睿半闭着眼睛翻了身,舒展开身体享受着唐霄的抚摸,可渐渐那手就加大了力度,直揉得他发痛,再然后就有手指带着凉凉的东西进入了他的体内,他夹紧身体睁开了眼睛,嘟囔着说〃腰疼……〃
身上的人吻了吻他眼睛,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只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没事的,我小心点……〃
李子睿在那蛊惑的声音里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接着身体便被翻成侧躺,一条腿被架了起来。腰部确实没有受到力,只有偶尔力度失控的冲撞下腰椎才会痛一下,李子睿回头看向唐霄,他微张着嘴轻喘,汗水从额头滑落,挂在下巴上,晶莹闪动。李子睿痴迷地看着,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这样清楚的看到唐霄的表情,第一次是在逼仄的车厢,头脑还不大清醒,昨天KTV里也灯光昏暗。
唐霄就着侧体位获得高|潮后,又从背后做了一次。等两人歇息下来,窗帘上的太阳余辉已沾上了金黄。李子睿趴在床上不能动弹,今天的唐霄不知怎么的格外热烈,还真让他有些吃不消。抬起头,唐霄夹着根不知从哪里拿的烟,正靠在床头吐烟圈。
〃嘁,事后烟呐?〃李子睿咧嘴笑。
唐霄偏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牵住被角往上扯了扯,盖住了李子睿斑驳的背,李子睿嫌热一把甩开,又去撩唐霄身上的毯子,看到了已经消停下来的器官,笑嘻嘻地说〃一黑、二雁高、三粗、四紫、五栏杆……看来你排名还不错啊!〃
唐霄反应过来李子睿是拿他当初调戏他的话打趣,笑了一下说〃那是我抄的,〃见李子睿神情疑惑,解释地说〃别人群发了某报社编辑和下属的性|爱聊天记录,我从里面摘抄的而已……〃
李子睿圆睁着眼睛,奇道〃真有这种东西?怎么给流出来了?〃
〃做事不小心呗……〃唐霄弹了下烟灰,〃好像是那女的太认真,男的要结束关系时她不干,就报复给公开了。〃
〃真傻,〃李子睿忍不住感叹,〃这么做只报复了自己……那男的损失肯定不大,是吧?〃
〃嗯,那女的后来名声很不好,离开报社后就没消息了。〃
〃那男的呢?〃
〃男的也被处分了,但是他辞职后,到W市C报做编辑去了。〃
李子睿还从没听过这样的故事,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唐霄说〃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那时跟柯言搭档一档民生节目,到友台买新闻时听到他们那的人聊起,柯言跟那的人熟,就让他们转发了过来,后来这些,我也是听柯言说的。〃
李子睿翻个身也要坐起来,唐霄扶了他靠在自己身上,嘴里的烟就被夺走了。李子睿装模作样的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吐出一阵烟雾,表情做作地问〃我听人说,抽烟可以熏嗓子,声音可以变得磁性又好听。〃
唐霄拿回了烟,直接掐灭了,〃扯淡,抽烟只会让你的肺部变黑,跟嗓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怎么抽烟?〃
〃谁说我抽烟?〃
〃哦,你没抽烟,那刚才那是抽筋?!〃
〃这是外头应酬时别人塞的。〃唐霄没理会李子睿的调侃,抬手搭在他肩膀上闭目休息,李子睿也挨着他的头闭了眼,过了一会,他听见唐霄说〃以前我们有一个节目部主任,是个女的,台里竞聘副总监,总监希望她当,我就跟柯言一起写了联名信告她状。后来这事闹得有点大,柯言当时跟我说要立场坚定不能松口,但是领导一找我谈话我就妥协了。但柯言一直态度强硬,最后那个主任调走了,柯言也得罪了原来的总监。但其实,他最忌恨的是我,因为我违背了约定。〃
〃你觉得愧疚?〃
唐霄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其实他那天骂我骂得对,我确实不太道义。〃
李子睿摸了摸唐霄手臂,似是安抚,靠在他肩头沉默了片刻说:〃我初中的时候,喜欢高中部的一男生,他是篮球队的,球打得特别好,我跟他说喜欢他的时候,他吓死了,让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还要当他是哥们朋友……我答应了,但是后来有一回,我跑到他们休息室逗他,最后,最后帮他……打了手枪……他好几个星期都没再理我。他说他不是gay,但我觉得他喜欢他们班的一个男的,那男的跟我住一层楼,我常碰见他周末来我们院找他玩,让我帮他喊他下来的时候,我每回都说他不想下来,叫你回去……他们后来考大学,我喜欢的那人找我去打听那男孩填什么志愿,我妈跟那男孩家人聊天,知道了填的北方大学,我就编了一个南方的告诉他……你要是觉得愧疚,那我岂不是更恶劣?〃
〃你那时候就会口|交了?〃唐霄突然问。
〃啊?〃李子睿愣住了:〃不,不是……你干嘛这么问?〃
唐霄笑着摇摇头,伸了个懒腰掀开毯子下了床,〃没事,随便问的……起吧,屋里呆一天了,出去转转。〃
夏日的傍晚,暖风中夹杂着一丝难得清凉。人民广场上净是乘凉休闲的人,拿着扇子扭秧歌的队伍几乎算是规模壮大,李子睿看了一会,就注意到队伍里一个十分显眼的人。大块头,穿着工字背心显出健壮的好身材,正一扭一扭的跟着前面大妈的脚步,手里还牵着一条金毛,更醒目的是一颗锃亮的光头。李子睿觉得有趣,正想叫唐霄看,就见唐霄已经朝那人走去。
〃鲍晓宇!〃
膏药
〃哟,遛弯儿呀!〃
鲍晓宇乐嘻嘻的走过来,那只金毛见了唐霄,扭着过来也像是熟人似的扑腾到他腿上,被唐霄侧身让开了。
〃你那头是怎么回事?〃
〃天热呗!〃鲍晓宇摸摸光头,〃走走走,正好请你吃饭,上回我……弟撞车那事,还没谢你!〃转脸瞧见一旁的李子睿,有些面熟,〃这位是……〃
〃啊。我们台里的实习生。〃唐霄说。
那只金毛见唐霄不理他,变转而去闻李子睿的小腿,李子睿听正介绍自己呢,连忙站直了跟高个打招呼:〃你好,我叫李子睿。〃
鲍晓宇默念了遍名字,眼睛忽然闪了闪:〃哦我想起来了,对!那天昏倒的就是你!嘿嘿,我是鲍晓宇,这是骨头,骨头!叫哥哥!〃
名叫骨头的金毛摇摇尾巴,算是响应了主人的命令。李子睿咧嘴笑笑,回头去望唐霄,唐霄轻咳的了一下,说〃嗯,那天你低血糖昏倒了,吃了他不少糖和巧克力。〃
李子睿这才明白过来是哪一次,不就是和唐霄第一次在车里的那次么,顿时脸上发窘,赶紧低头继续胡噜骨头的脑袋,鲍晓宇已经边推着唐霄边说〃走走走,请你们吃饭!〃
唐霄他们是吃过晚饭来的,正要拒绝,鲍晓宇已经在打电话了,也不知道是喊什么人过来,语气突然温柔得像是变了一个人。电话那边似乎说了什么,眼看着鲍晓宇就蔫儿了,对唐霄不好意思的笑笑:〃哈,要不,改明天中午吧?我……弟晚上有事儿!〃
唐霄猜到刚才电话那边就是传说中的小老师了,点了点头说:〃行,明儿中午吧。〃
第二天中午,李子睿因为被姑姑拉去逛街迟到了,赶到约定的地点,也就是鲍晓宇的火锅城时,唐霄已经到了。李子睿边进门边打电话:〃到了到了,在哪个包厢呀?〃
唐霄:〃302包,不用急,刚开始点菜。〃
李子睿挂了电话找楼梯,左边吧台就听见一个声音〃请问,锦绣包厢怎么走?〃李子睿转过身,看见一个大夏天还穿着长袖的男孩跟服务员道了谢,也转了过来,两人都愣住了。
〃咳,你呀,也来吃饭呀,呵呵……〃相持了两秒,李子睿先开了口。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他,昨天还跟唐霄提过的,小时候跟他住同一层楼的〃情敌〃。
男生神色平淡,〃嗯〃了一声算是招呼,抬脚上楼梯了。李子睿干巴巴的站了一会,也没瞧见还有别的楼梯,只好抬脚跟在了后头。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几米的距离来到三楼,眼瞅着又朝同一个方向走,李子睿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包厢这么近吧?可当他看到男生停在了一个包厢门前,而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