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人民北路时又堵了快半个小时,等唐霄回到广电大楼,天已经黑了。值班的是播音员夏天,正愁眉苦脸的看着窗外的暴雨,见浑身湿透的李子睿和唐霄回来,吃了一惊,唐霄说晚上他要加班,叫她不用值班了赶紧下班回家,夏天给李子睿找了一条干净毛巾,千恩万谢的走了。
李子睿捏着毛巾跟唐霄进了直播间,站在门背后看他收拾。唐霄连接好笔记本,回头看见李子睿一声不吭的站着,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给他擦起还在滴水的头发。
〃你说你下个暴雨乱跑什么?节目播到一半就突然消失,这种天气还站在树下打电话,你胆子也够大!〃骂了半天,头发擦了个半干,站着的人却是一声不响。
过了半晌,李子睿终于慢慢抬起头,从毛巾下面露出一张湿润的脸,说〃我以为你出车祸了……〃
唐霄真想骂他一句〃乌鸦嘴〃,可看着李子睿一双雾气迷蒙的眼,责备的话却堵在喉咙说不出来了。腰被一双手臂环绕住,李子睿把唐霄的身体带向自己,声音里还有些许安心后的余悸:〃信息里说文津路出了车祸,你手机一直打不通,我担心你……真担心你……〃
李子睿埋头在唐霄怀里,熟悉的味道终于让他的心安稳地落到原地。唐霄任他紧紧抱着,安静的感受细微的暖流从心底流向四肢百骸。也不知过了多久,唐霄几乎以为李子睿抱着他睡着了,才听到怀里的脑袋发出了一点声音,他拉开李子睿,用眼睛询问他,什么?李子睿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说〃做吧……〃
唐霄心里一紧,下一秒原本还在后腰的手就滑到了前面,解开了他的皮带,手被握住,带向了半湿的上衣里皮肤微凉身体,唐霄的鼻子里充斥着李子睿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雨水气息。
欲|望,如遇火的干草,瞬间燎原。
失声
唐霄猛地把李子睿翻了个身推按到墙壁上,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李子睿不设防地撞到了额头,外裤连同内裤就被一把扯落到了腿弯处。唐霄的一只手揉过他的腹肚,滑向胸前的软嫩突起狠捻了几下,痛得怀里人一声惊呼,唐霄丝毫不在意,手掌一路向上,制住了李子睿的脖子,扳过他的头,蛮横地迫使他接纳自己汹汹来袭的唇舌。
整个过程中李子睿都没有反抗,他甚至尽力仰起了脖子,呜咽着与唐霄湿吻。顺从更加激发了唐霄的欲|望,他一面在李子睿温暖潮湿的口腔里攻城略地,一面掏出已抬头的阴|(莔)茎嵌入李子睿的双臀间模拟着挺进的动作,李子睿喘息着贴紧炽热的身体,两只手不停闲的,伸到后面捉住唐霄的器官捋弄,强烈的刺激如潮水般袭来,唐霄再也忍耐不得,一把扣住李子睿的手腕别在身后,掰开李子睿的臀肉就挺了进去。
缺少足够前戏和润|滑的深入,让李子睿痛得〃啊〃的一声喊出来,本能的往前躲,却被阻在冰冷的墙壁。
〃唐……唐霄,疼……啊……嗯……再、再快点……〃
壁毯上细小的绒毛,丝丝缕缕地刺扎着敏感的部位,前后夹击的快|感,让李子睿在酥麻与钝痛的奇妙交融中,荡漾沉浮。唐霄在身后冲刺了几十下,似乎不满壁毯分享了他怀里的身体,抱住李子睿后退到桌前,跌坐进了靠背椅里,又是一阵狠顶,下坠的惯性令每一次沉入都极深,唐霄一手箍住李子睿的腰,另一只手在他腿间抚慰。李子睿在浮浮沉沉的情潮里几乎失去了呼吸的节奏,仰头与唐霄耳鬓厮磨间,在狂乱的颠簸中发出一阵阵无意识的破碎呻|吟。双腿被分得极开,腰椎的刺痛弱了下去,换成入骨入髓的酸麻,他喘息着求饶:〃慢,慢点……腰……受,受不了……〃唐霄却似乎根本听不见,只咬着他的后颈,埋得更深。
李子睿有些吃不消的想弓起腰以求减轻腿根的酸软,却在对面的玻璃墙壁上,看到了一幅极尽淫|荡的场面。他正敞着光裸的腿跨坐在唐霄身上,挺腰扭臀的承欢,唐霄则已成了一直发情的野兽,两眼迷离发红,在充斥了整个房间的暧昧撞击声响里,疯狂地进出他的身体。
李子睿呆呆的看着,看着。喘息声,撞击声不断的充塞进他的耳朵,填满他的神经,而后幻化成一片嗡鸣。他忽然感到一分莫名的恐惧,好像此刻他们并非因为爱意而缠绵的恋人,好像事情不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
身体因为这闪过的情绪本能退缩,唐霄却因为那处磨人地方猛然的收缩蠕动而被刺激到了极点,扣住了腰干,狠命抽挺,身体里那一片要紧的地方被狠狠抚过,李子睿腿根一软,〃啊……〃一声瘫软在唐霄怀里,终溃不成军。
魂魄像是被抽离,过了好久,李子睿才在腾起的阵阵晕眩里慢慢落地。
广播节目的声音慢慢清晰,小小的房间里,还萦绕着欢爱过后的气息。唐霄平复了一会,慢慢站起身整好衣服,见李子睿还瘫在椅子里喘气,便俯下身给他穿裤子。
〃怎么了?腰还疼?〃唐霄的声音含着水汽似地。
李子睿愣愣看着唐霄的头顶,说〃刚才……疼,现在……还,还好……〃
唐霄系好皮带,抬起了头:〃刚才有点失控,抱歉。〃
李子睿的视线落在膝盖上唐霄的手,顿了一会,嘴角扯了个笑:〃没事儿……〃
唐霄没再说话,去翻李子睿折住的领子,却被他偏头躲开了,李子睿扶着椅子站起来说〃我去趟卫生间……〃绕过唐霄走了出去。
直播间的门拉开又关上,唐霄回头看向斑驳的地面,刚才什么措施都没有,地毯可有得收拾了。椅子一旁的地面上躺着一部手机,唐霄捡起来认出是李子睿的,手指触到解锁屏,亮了的屏幕上提示收到新的微信。这种年轻人玩的东西唐霄都不大了解,也不知碰到哪里就进入到了另一个界面,然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来:〃李子睿!什么时间回学校打一炮?嘻嘻,哥哥好寂寞啊……〃
唐霄对着话筒〃喂〃了一声,却没有听到回应,点了一下绿色的横条,那声音又响了起来,重复的还是刚才那句。唐霄盯着上面类似的几条正在犹豫,就听到门外有了动静,似乎是两个人在交谈。这个时间,会是谁回来了?唐霄放下手机走到门后,贴上耳朵屏息聆听。
李子睿的声音:〃……啊是啊,我值班……〃
〃有伞没有?外头雨不小啊呵呵,其他还有谁在?〃居然是总监的声音!唐霄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握住了门把。
〃带伞了,呵呵,就我一个人……嗯钟总怎么回来了?〃
〃东西落了,回来拿。〃
〃哦……〃
〃嗯,你忙你的吧!〃
开门锁和脚步声,接着就一片安静。唐霄退了一步等李子睿进直播间,半天却不见动静,又过了一会,落锁声响,钟总似乎走出办公室了。
〃小李?〃
〃啊,我出来打个电话……〃
〃好,我先走了,你辛苦,早点回家注意安全啊!〃
〃嗯好,钟总再见!〃
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弱了,直播间的门才被推开,李子睿掩上门,脸上有些紧张:〃刚才碰到钟总了……〃
唐霄〃嗯〃了下表示知道,转身把椅子挪回原位。
〃他不知道你在的,我说就我一个人……〃李子睿在身后说。
唐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把桌上的手机递了过去:〃你手机掉了,有条信息。〃原本不打算提及,却还是脱口而出了。
那条声讯信息再次响起,李子睿听到脸色骤变,一把扯住唐霄说〃是,是我同学,他开玩笑的,我们没有……〃
〃这没什么,你不需要紧张啊。〃唐霄打断了他。
即使不是玩笑他也不会介意,更其实,他因为那条声讯而获得了一点不可告人的安心,就好像心里的什么东西平衡了一下。他走近李子睿,摸了摸他冰凉的脸,刚才去卫生间似乎洗过,摸上去凉沁沁的,唐霄轻声说〃拿毛巾擦干,别感冒了,你上会网儿,等会儿送你回去。〃
李子睿当天晚上就发烧了,烧得昏天暗地。早上被叫醒时,身上几乎使不出一点力气,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被泡了水的海绵,喉咙更是像被火燎过一样涩辣。姑姑见他烧得都眼睛都肿了,嘱咐李子睿姑父打电话请个假,一面着急着买药去了。
昏昏沉沉地又睡了会,再醒来时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李子睿摸到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刚一开机就蹦出好几条短信来,打开一看,全是唐霄发的,时间是昨天晚零点以后,李子睿头疼腰酸的已经睡下。
第一条短信是问李子睿睡了么,第二条隔了一刻钟,多了两句话:
〃抱歉我从周末开始就一直很冷漠。你很好,问题在我。〃
第三条,也是最后一条,时间在快1点,只有两个字,晚安。
李子睿鼻子发酸。人生病了会变得异常脆弱,唐霄的只言片语让他几天来的委屈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宣泄过了,忧心和疑虑就烟消云散。他急不可耐的拨通了唐霄的电话,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张口就想喊出对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喂?〃唐霄又确认了遍号码,起身关上了门。早上到了单位,没像往常一样看到巧克力和饼干,QQ上的包子头像也是一片灰色,问玄子,玄子说她也不知道,打电话,手机一直关机。所以现在接到李子睿的电话,询问的声音里更多的是担心:〃李子睿?怎么不说话?〃
手机里传来几声无意义的音节,唐霄贴紧听筒,终于在几秒钟的努力后听清了两个字,〃唐霄……〃
心安了几分:〃你在哪呢?〃
李子睿已经很努力了,抓电话的手都握得出汗了,好容易憋出完整的一句话,声音破碎的像被摔坏的拉风箱似的:〃我在家……咳赫……有点感冒……〃
〃你嗓子怎么了?〃
〃没事……哑、哑了……咳……〃
唐霄听他说一句停半句,耳朵里都是气音,赶紧阻止他:〃行了你别说话了,在家呆着吧。〃
李子睿肚子里憋了很多话,无奈半天挣扎,话没说清两边还都累,只好先应了唐霄,闭嘴休息了。挂了电话,李子睿头重脚轻的去厨房找水喝,吞咽的过程又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回了屋躺下,手机就收到新短信:〃感冒严重否?去医院了吗?〃
李子睿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打字:〃吃点药就好了,没事。〃想了想又添上几个字:〃就是嗓子疼得狠。〃
唐霄很快就回信:〃少说话多喝水,别乱吃药,实在难受还是尽早去医院。〃
聊了几句,唐霄让李子睿好好休息,就没再回信息。昨天送了李子睿回家后,就跑去跟鲍晓宇喝酒,一时冲动就给李子睿发了那几条短信,李子睿一直没有回复,所以早上看到他没来上班,唐霄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因为他的短信。现在得知是生病了,还感冒到失声的地步,明摆着跟昨天淋了雨又在直播间的冷气下疯狂了一番脱不了干系,唐霄隐隐有些愧疚。自责了一会,唐霄放下手中的工作,出了办公室乘电梯下楼,他知道有一款治嗓子的川贝金花露很有用,广电大楼南边那家药店里就有卖。
电梯下行到5楼时,进来了几个人,唐霄见有宣传办的贺主任,连忙打招呼,贺主任拍上唐霄的肩膀,笑呵呵的问,哎,李子睿在你那里……表现的怎么样啊?唐霄一愣,来不及多想地说,啊,还不错。贺主任点点头说,他没什么工作经验,你多教教他啊。唐霄心里打了个突,还没能消化这些话,就听到了让他彻底惊住的话。
贺主任说,李子睿是我外甥,他今天病了,我替他给你请个假!
分手
去医院打了点滴,又躺了大半天,李子睿终于熬不住第二天坚持带病上班了。一进办公室门,玄子几人就围过来问东问西,关切得李子睿都不好意思了,连说没事没事,只是小感冒,都好了。
嗓子还哑着,早节目自然不能上,李子睿在座位上磨蹭了一会,听到玄子叫他,〃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那就去唐总那报个到吧。〃李子睿〃哎〃了一声,掩饰着自己心突然的紧张,走到唐霄办公室门前敲门,唐霄在里面说,进来,李子睿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唐霄见是李子睿,先是一愣,很快就起身问〃来了?〃顺手把门反锁上了。李子睿点点头去坐沙发,唐霄眼尖,瞄见沙发垫上放着一个充电器,上前一步作势弯腰去拿,李子睿就感觉到一股风,抬起头,唐霄已经倾下身子贴过来了,一瞬间,他以为唐霄是要吻他,来不及表现惊讶,扬起下巴嘴唇就贴了上去,擦过他的脸颊,正正与同样转过头来的唐霄,嘴对嘴碰上。
这个吻持续了几秒,两人似乎都在这突然莫名发生的动作里失神,还是唐霄先挪开了唇,直起身,忽略掉心中的悸跳,问〃病……好点了吗?〃
李子睿脸上发热,艰难吞唾沫说〃好多了。〃
听得那声音沙哑干涩,唐霄转身回到座位,〃那就好,嗓子不舒服今天就别上节目了,多休息。〃
李子睿见唐霄整理桌面不看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能说,就准备起身离开,到门口时却听见唐霄背后叫他:〃中午一起吃个饭。〃
午饭在一间三站路以外的西式餐厅,以前没来过,李子睿好奇的多看了几眼。唐霄走过还有空座的大厅,直接选了靠里的卡座,点完餐就把帘布拉上了。李子睿见唐霄表情严肃,心里有些不安,问〃怎么了?〃
唐霄抿了抿嘴,说〃先吃饭。〃
牛排有些硬,李子睿也不喜欢单面煎的蛋,吃了几口喉咙实在难受,就放在一边不吃了。唐霄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热牛奶和甜点,看李子睿一点一点吃的差不多了,才擦擦嘴角,深吸一口气说〃我们分手吧。〃
李子睿看着手里面目全非的甜点,脑袋里空白一片。
〃什么?〃他下意识的问。
〃我知道你听到了。〃唐霄低下头,又抬起来:〃我说,分手。〃
李子睿渐渐回神,他放下手里的叉子,盯着唐霄的眼睛,用力地说出两个字:〃不许!〃
〃……子睿,你成熟一点好不好?我们确实不适合,所以还是结束吧。〃
〃不许!〃
〃你不要这样……〃
〃为什么要分手?凭什么分手?〃
〃子睿!你回去学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