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脸跳转方向盘,把车开到池家。
门庭的台阶上,池越手里夹着烟,一根根吞云吐雾,神情沉寂。
权晏拓车子都没熄火,直接跳下来,冲进去。
见到他来,池越并没有觉得意外,俊美的脸庞微微扬起,笑道:“够快的!”
碰——
权晏拓抬手就是一拳,朝着他的嘴角打下去。
“这是你欠我的……”
他的话没说完,权晏拓又是一脚,直接把池越踹出去,后背撞到门板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怎么回事?”权正宜听到动静跑出来。
“姑姑!”
权晏拓拦住她,眼底的神情吓人,“你别管!谁也管不了,今天我要是打死他,我给他偿命!”
“阿拓——”
权正宜被他脸上的厉色吓坏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怔忪的功夫,权晏拓揪起池越的衣领,直接把他拉到楼上卧室,并且把房门反锁。
“开门开门!”
权正宜双手拍着门板,不停的叫喊,听着里面七零八落的响动,吓得一个劲的哭!
“操!你他妈玩真的!”
池越捂着肚子,吼道:“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权晏拓压根就没搭理他,挥起一拳朝着他招呼过去,拳拳力度都狠厉。这次真的给他惹急了!
“你他妈的什么时候报复不行,非要这个时候给我捣乱!你知道楚乔多可怜吗?!池越我告诉你,她要是有什么事情,我真的弄死你——”
权晏拓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俊脸扭曲,眼底泛起一片腥红。
看到他的眼神,池越一愣,竟然忘记还手,问道:“出了什么事?”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剧烈,姑姑的哭喊声也让他烦躁。
权晏拓抿起唇,松开池越的衣领,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妈,别闹了,我还没死呢!”
池越心领神会,朝着门外喊了声,嘴巴微微一动,立刻痛的他呲牙咧嘴!
“越越,阿拓!你们开门啊!”
权正宜还是不放心,继续拍门。
池越没办法,只能咬着牙站起来,把门打开一道缝,道:“你别管了。”
权正宜扒开门缝就要进来,又被池越挡住:“妈啊,您别掺和行吗?”
看着他满脸的伤,权正宜真是有生气又心疼,她抬手指了指池越的脸,吼道:“死小子,你气死我得了!”
打发走母亲,池越反身回来,背靠着墙坐在地上,抬脚踹了踹对面的人,道:“这种滋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权晏拓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
“被人算计的滋味啊!”
池越仰着头问他,“憋屈吗?”
是有点憋屈!
“这次你满意了?”权晏拓问他,眼神凛冽:“和夏嫣然一起算计我,你就那么得意?”
池越脸色一僵,没有开口。
权晏拓沉下脸,怒声道:“池越,我们两清了。”
“没清!”池越偏过头,对着镜子看看脸,神情瞬间阴霾下来,“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打小爷的脸,我这张脸可是独一无二的,你要是真给我毁容了,我缠你一辈子!”
“呼——”
权晏拓长长的吁了口气,瞪着面前的人,突然又想笑。说到底,池越都是小孩子心态,他自己做的混蛋事情,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对错,跟他较真,还真辩不出什么道理!
“哥!”
池越轻轻开口,语气沉下去,“我要是有你那样狠心,你这会儿也不会有力气打我?!”
权晏拓眯起眸子,不解的瞪着他,“我怎么狠心了?”
把冯天真送到他的床上叫狠心?这死孩子,到底能不能想明白点儿?!
这事情早晚也要说,池越撇撇嘴,笑道:“我给你放的药是进口的,以前我们整人的时候用过的!吃过以后短时间硬不起来!”
硬不起来?!
权晏拓剑眉紧蹙,琢磨了下才反应过来,一脚踹过去,“妈的,你找死!”
这是不相信他啊!
“靠!”
池越吃痛,俊脸皱成一团,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要防着夏嫣然,她都觊觎你二十多年了,万一她要是真把你给那啥了,楚乔绝对能杀了我!”
“那你不怕我杀了你?”
池越捂着嘴,低低一笑,道:“我觉得,楚乔比你更狠!”
“……”
权晏拓无语,又要抬脚,池越却早有防备,闪身躲开。
“你有完没完,还打上瘾了啊!”池越皱眉,怒声道:“再打我可还手了啊!”
顿了下,他薄唇紧抿,道:“我没想真害你!我早就看出来楚乔对你的心思了,可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想膈应你们!”
“你——”
权晏拓怒极反笑,起身一巴掌狠狠拍在他的脸上,吼道:“池越,你他妈真有出息!”
“好了好了!”池越也觉得烦躁,推开他的手,道:“以后这件事就算完了,谁也别在提起,谁再说小爷跟谁急!”
说到底,权晏拓也是他哥,纵然他怨怼,也不能真的毁了他们!
权晏拓能把冯天真送到自己的床上。而他却不能把夏嫣然同样送去,因为在心底的某处,池越很清楚,这是不一样的!
可究竟哪里不一样,他自己也说不清!
权晏拓正要开口,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掏出电话接通后,听到里面的人汇报,神情彻底阴霾下来。
须臾,他跳上车,飞速赶往市区的别墅。
权晏拓到的时候,寒秋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给女儿讲故事。
寒一诺见到进来的人,乌黑的眼睛眨了眨。
“楚乔呢?”权晏拓抿着唇,声音很冷。
寒秋阳放下手里的书,眼神平静,道:“走了。”
走了?
权晏拓剑眉紧蹙,眼神凛冽的问她:“她去了哪里?”
“不知道!”
寒秋阳依旧是那副优雅的笑容,看不出一丝慌乱,
那抹从容淡定,瞬间激起权晏拓的怒火,他伸手揪住寒秋阳的衣领,眼底的神情暴怒。
“放开我爸爸!”
寒一诺咻的从沙发里跳下来,小小的身子护在爸爸身边,道:“乔乔阿姨说,不许告诉任何人她去哪里!”
权晏拓俊脸一沉,低头望着眼前的小女孩子,有气没地方撒。
“她什么时候走的?”
半响,权晏拓喘了口气,声音平静下来。
寒秋阳伸手把女儿抱起来,搂在怀里,沉声道:“半个小时前。”
深吸一口气,权晏拓眼底的神情逐渐暗淡下去。周围没有属于她的气息,他心里明白,楚乔是真的走了。
彼时,气场的候机大厅,楚乔坐在椅子里,正在等待登机。
大厅中的电视屏幕里,正在播放从拍卖行传出来的新闻。她看到被迫停止的拍卖会,还有权晏拓心急火燎走出现场的身影,心尖一阵收紧。
随着广播声响起,楚乔起身走进登机口,背影决绝。
权晏拓开车沿着公路一路狂奔,车子开到机场,他把车停下后,立刻跑进候机大厅。
寒秋阳不肯说楚乔去哪里。
显然是楚乔受益的。
不知道寒秋阳用了什么办法,他查不到登机名单,也查不到楚乔要去哪里。
人来人往的大厅,身边走过的人千万。
权晏拓怔怔站在原地,望着满目的陌生脸孔,深邃的双眸一片黯然。没有她的身影,没有她的笑脸,也没有她的气息。
在她转身走远的那一刹,他的世界也走到尽头。
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
楚家的晚饭照例六点开餐,楚乐媛悠闲的端着饭碗,胃口大开。
不过,只是她一个人吃的开心。
楚宏笙有些走神,全部精神都在琢磨楚乔为什么没有去拍卖会?
同样的,江雪茵也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楚乔突然改变决定?难道是……
直到家里的门铃声响起,佣人跑过去开门。
“权少!”
权晏拓俊脸冷峻,脚下的步子稳健。
乍一看到他,楚乐媛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她脸色霎时紧张,咬着筷子低下头。
“怎么样?”楚宏笙站起身,盯着权晏拓问。
权晏拓薄唇轻抿,道:“还没查到她去哪里?不过很快就有消息。”
闻言,楚宏笙微微松了口气,但是脸色并不好看。
权晏拓拉开椅子,突然坐在楚乐媛对面,眼神含着几分笑意,“你胃口不错。”
楚乐媛神色一紧,僵硬的笑道:“怎么会?姐姐不见了,我当然也着急。”
啪——
权晏拓摔了面前的筷子,瞬间眯起眼睛,质问道:“楚乐媛,你别告诉我,在拍卖会开始前,你没见过楚乔?”
他单手撑在桌面上,俊脸逼近她,道:“你跟她说过什么?”
“我……”
楚乐媛咬着唇,眼神躲闪,“我就是劝劝姐姐,让她不要那么做。”
“还有呢?”
“没有了!”
“哼!”权晏拓撇撇嘴,冷笑道:“这些话,你留着骗鬼去吧!”
“你不信也没办法?”楚乐媛放下饭碗,抵死不承认。
“你敢在我面前耍赖?”
权晏拓沉下脸,伸手指了指她,道:“楚乐媛,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你,你敢——”
他的神情吓人,楚乐媛起身往妈妈身边躲,语气渐渐失去底气,“我就是说过什么,那也是实话实话!”
“乐媛!”
楚宏笙眼睛一沉,转头盯着女儿,问道:“你到底做过什么?”
父亲的眼神锐利,看得楚乐媛心虚,她咬着唇,嘀咕道:“我把遗书给她看了,省得她总是诬陷我妈妈!明明不要脸的人是她妈妈……”
“娇娇!”
听到她的话,江雪茵神色大惊。
遗书?!
权晏拓眼角闪过一抹狂狷,他抬手朝着楚乐媛伸出去,那眼神足足能吃人!
“啊——”
楚乐媛以为要凑她,捂着脑袋往后躲,却不想看到父亲捂着胸口,整个人倒在地上。
“爸爸!”
“宏笙——”
市医院。
急救室的红灯亮起很久,楚宏笙才被护士推出来。虽然抢救成功,不过人很虚弱,需要住院。
护士安顿好病人出来,江雪茵急忙就要进去。
“等等!”
护士拦住家属,道:“病人刚醒,他只要求见权晏拓。”
闻言,楚乐媛眼底的神情黯淡下去。
病房里,楚宏笙已经清醒,鼻子里还挂着氧气,招招手让他坐在床边。
权晏拓拉过椅子坐下,沉声道:“您找我有事?”
楚宏笙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黯然,“难为你了。”
他的语气蓦然,权晏拓听的心里不是滋味,“爸,是我不好,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
“不会,”楚宏笙拍拍他的手,笑道:“你已经尽力了。”
窗外的夜色浓稠,楚宏笙抿着唇,缓缓开口,“阿拓,你能不能把她带回来?”
权晏拓坚定的点点头,郑重承诺,“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
有他的保证,楚宏笙安心不少,苍白的脸色泛起笑意。
……
深夜的书房里,权晏拓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去。
铃声响过几下,对方才接听,“喂?”
“晋臣,给我查个航班。”
“谁?”
“楚乔!”
电话那端的男人轻笑出声,揶揄道:“阿拓,你怎么又把你媳妇儿弄丢了?”
操!
权晏拓沉下脸,却因为有求于人,不得不忍住。
“这点儿小事,还能难倒权家的太子爷,你不会自己查?”
“靠!傅晋臣你别给脸不要脸,爷要是能查,还找你干吗?”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傅晋臣低低一笑,道:“可我现在没空?”
他那边有女人的笑声,权晏拓咬牙,怒声道:“说吧,什么条件?”
傅晋臣撇撇嘴,嘴角的笑容诡异,“还没想好,你先欠着我的。”
啪——
他把电话掐断,权晏拓气的七窍生烟。他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啊!
不多时候,傅晋臣又把电话打回来,告诉他查到的地址。
再次挂断电话,权晏拓紧蹙的眉头总算舒展开。
他打开电脑,调出里面的录像播放。画面很清晰,每一个影像都很清楚。
权晏拓双腿搭在书桌上,眼底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只见画面中,楚乔抬起手,一把扯下夏嫣然脖子里的项链,眼神愤恨。
“嘶——”
男人微微勾唇,似乎都能感觉到那种金属物件擦过皮肤的刺痛。
都说女人狠起来不得了!尤其是吃醋的女人!
其实在池越找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那死小子要做什么,还能瞒得过他?当初为了逼着楚乔订婚,把她关在这里一段时间,所以这套房子里装着监控设备。
喝下那杯酒前,权晏拓就把开关打开,原本是想证实,池越和夏嫣然究竟是不是一伙儿的,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男人修长的手指落下,画面定格在楚乔手里攥着项链,眼神愤怒的那个画面。
看吧看吧,要气死了吧!让她还敢说,只是跟他玩契约?!
玩契约能嫉妒成这样吗?
权晏拓薄唇微勾,眼底闪过的精光四射。虽然这些事情都是偏巧凑在一起,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冥冥之中,这些人都在有意无意间,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好比,池越和夏嫣然,这两人一通闹腾,终于让他看到楚乔的反应。
又好比,楚乐媛的拆穿真相。如果她不说,这件事总要横梗在他们之间。
他无心做什么,但命运的齿轮却在无形中转动。
天边渐渐泛起白色,晨曦的朝阳就要升起。
权晏拓站起身,迈步走到窗边。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的肩头,勾勒出男人炫目的脸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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