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少年(个人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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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少年(个人志版)-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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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他诚恳的态度,也许是因为他的脸,总之,那人盯着他,没再发火,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句话从你嘴里听到,很假。” 
  赵书言得意地笑:“被美人称赞,不是该觉得更高兴么?”自恋不是错。 
  第一次见到这种长得好看又自恋得让人不觉得讨厌的家伙,青年无奈的撇开头,微微勾起嘴角。“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接受搭讪。”赵书言无辜地眨眨眼。
  “谁搭讪你!”青年笑骂。 
  “赵书言。”他忽然转头,指着镜子中的人:“那个长得漂亮得不得了的人叫赵书言。” 
  青年破涕为笑,没再甩开他的手,反倒顺着他的玩笑,指着镜子里的人也说:“那个长得超级帅的人,叫做陈凌。” 
  赵书言挑起眉角:“史上首次,恐怕也是唯一一次听到有人说比赵书言好看。” 
  陈凌无奈,这家伙,自恋却让人没有任何抵触。 
  赵书言捡起地上的手机,擦了擦,塞给他,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也扔给他。“拿着,回到家里好好哭,在这里哭多不痛快。” 
  对方竟没拒绝,只是冷漠道:“为他再哭一场,值吗?” 
  “眼泪又不值钱,哭了是你自己爽,又不是给他钱,干嘛不哭?狠狠地哭,然后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再活得痛痛快快,不比在这里憋屈着好么?”为什么不能哭?只要别让人看见,男人哭一下又怎么了?长个泪腺是装饰么?
  陈凌任他把自己拉出洗手间,又想笑。 
  刚才还疼得不得了的心脏,现在似乎又没那么难受了。 
  才踏出门口,就撞上个清秀斯文的少年,一见到赵书言便皱了眉头:“怎么半天都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又被谁骚扰了呢。” 
  “这年头谁这么不要命敢骚扰本王?” 
  “是是是,等哪天我在厕所里听到你喊救命,别怪我不救你。” 
  “……死崔宁乐,你别说这种可怕的假设好不好?!”赵书言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 
  崔宁乐的视线落在陈凌的身上,不由疑惑的看向赵书言,后者却偷偷的使了个眼色。崔宁乐立刻会意,毫不变色的问道:“你朋友?”死小子,在厕所里的艳遇最好在回宿舍,不,等下就给他解释清楚。 
  “嗯。是不是长得挺好看?”赵书言像是在炫耀一样地搂住陈凌的脖子。 
  这个白痴,怎么也不看看场合。崔宁乐懒得再做提醒,应付的点点头:“最优秀一点,就是长得好看还不像你这样喜欢到处王婆卖瓜。” 
  陈凌看着两人默契的互动,心里又有一块地方酸起来。 
  “啧,我难道不值得你骄傲么?”赵书言不高兴地搂过崔宁乐的肩膀,“我今天非要你好好审视下我的优点才行,顺便,让陈凌同学认识下,这是我可爱又别扭的舍友……” 
  “滚!” 
  被拉着的人没甩开,被搂着的人也没脱开。陈凌笑开。
  如果一辈子都能这么哥仨好,多棒。 
  
  眨眼间就过了期末,建筑系的学生们几乎没有不是欢呼却又眼角含泪的。第一年尚且如此,将来的日子,他们真是无法想象。 
  崔宁乐的成绩最后经男生们私下推算出来,全班第一。赵书言盯着他几乎全是九十分的成绩,惊掉了下巴:“连那些无关紧要的课程都拿了这么高分?!”如果是专业课他拿了高分,赵书言并不会惊讶,因为崔宁乐一旦学习起来,效率之高,连他都望尘莫及。可问题是,有必要在其他科目上拿这么高分么?
  “GPA 越高越好。”那家伙只是扔下这句话,没再作解释。 
  GPA ?这家伙现在就开始为出国做准备?赵书言眨眨眼,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这家伙,平时都背着龟壳生活啊,这么累。” 
  崔宁乐果然回头瞪他。 
  赵书言举起双手,像是投降一般给他谢罪。 
  “你不也一样?”全班第三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
  “能拿到奖学金的事情,当然要努力一下。”只不过他的分数实在是偏科得严重。全靠学分多的科目拉平其他无关紧要的公共课。 
  崔宁乐皱眉,他想不出这家伙要奖学金的理由。如果说冲着钱,以他的成绩,却只拿了一个校方按照成绩排名发的奖学金,而且其他各种名目的奖学金却从未申请过。如果冲着名,这种奖学金又最没有争的价值。
  更何况,这家伙的家境一点都不需要考虑奖学金这笔小数目,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赵书言苦笑着解释:“奶奶每年都要我考一百分。” 
  崔宁乐想起他曾说过,从很小开始,他就跟爷爷奶奶住在了一起。而父母由于长年在国外工作,一年几乎见不上一面。 
  再想想这半年里,从他奶奶那里寄过来的东西名目繁多,赵书言却从不抱怨,并且每个星期还要给他们通电话,就算在忙的时候,讲电话也从未心不在焉。 
  “你居然还是个孝子。”崔宁乐轻笑,话里没有一丝轻蔑的意思。 
  “看不出来么?”赵书言又开始装可爱。 
  “滚!”抓起他的衣服就往他头上扔,嘴角却隐隐上扬。什么女王,要是让那群天天膜拜的家伙们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只怕会又开始戴上有色眼镜。 
  崔宁乐似乎看到那家伙渐渐剥落了坚强后,从硬壳里露出来的柔软。可赵书言绝不是轻易把迷茫和悲伤说出来的人,崔宁乐就算不小心看到了,也不知道如何去帮他填补上那一块块在自己面前碎落下来的硬壳。 
  他不知道要多长的时间,眼前这个一会儿坚强一会儿孩子气的家伙,才会彻底的掉光身上的硬壳。或许永远不会,可是当他掉光的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那个柔软的赵书言?
  赵书言大笑着接过他丢来的衣服,继续往自己的行李箱里塞。学校其实已经开始放假,隔壁宿舍好些人早早就收拾了东西冲回了家。 
  刚放假的时候,赵书言还问过崔宁乐,家在本地的他要什么时候才离开,崔宁乐却说要留多两个星期。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宿舍,赵书言便订了一个星期后的飞机票,硬是陪这个其实不是很想回家的舍友多呆了一个星期。 
  崔宁乐当然明白他的好意,一开始想拒绝,可那家伙又从不把这件事说出口,就连拒绝都无从开口。崔宁乐有些害怕。因为这样的情况只要发生几次,就会连客气都忘了。到时候,他们还能再说出“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这样没心没肺的话语么?
  他甚至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别有用心。 
  两人呆在宿舍过了清静的一个星期,没有作业的日子里,赵书言每天打游戏打到天昏地暗,可他打的又不是网络游戏,而是玩完就算的单机游戏。按照他的话说,就是“嫌组队麻烦,平时没时间玩,网络游戏笨蛋太多”。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老人家最喜欢的是独来独往,而不是成群结队。既然如此,网络游戏的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崔宁乐一边嫌弃他浪费生命,一边拿着自己的手提电脑躺在床上玩他的《最终幻想》。 
  宅人对时间的观念非常淡泊。每天除了三餐,几乎足不出户的两人终于迎来了要送赵书言上飞机的一天。 
  “要不要我送你过去?”看他仅提着一个行李箱,崔宁乐忽然觉得自己的问话太矫情。 
  “不用,你还是赶紧把大魔王给砍了吧!”赵书言笑着指指他的电脑。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说了句:“记得联系。” 
  不是随口说出的话,因此威力才无比的巨大。 
  崔宁乐耳根开始发热。“滚……”态度极其不好送他出门。 
  可这句话在说出口三十分钟后,今年最大一场雪,在赵书言还没登上飞机的时候开始飘飘扬扬的掉下来。看情势,飞机想要起飞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 
  崔宁乐盯着窗外迅速覆盖了地面的雪,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手机。 
  记得联系。这句话还新鲜滚烫的飘在耳朵里。于是没出息的拿起电话,按下了那个不常按的号码——因为平时两人的距离实在不需要电话来通信。 
  “喂?”那家伙鲜活的声音响起,崔宁乐问:“飞机场的雪仗开始打起来了吗?” 
  那边愣了愣,然后大笑:“没有,骑士大人要不要过来?” 
  崔宁乐看看墙上的钟:“要几点才能飞?” 
  “……你真要过来?”那边的声音显然压不住的惊讶。 
  “……少罗嗦!” 
  “你这个别扭王!”女王笑着怒骂,“看情况估计要等三四个小时吧。” 
  于是一小时后,骑士大人出现在了人潮涌动的候机厅,女王殿下笑靥如花。 
  崔宁乐只想把那张笑脸揍出个黑圈。 
  
  这是赵书言上大学后的第一个寒假。 
  好多大学新鲜人的第一年寒假总会呼朋唤友,把从前高中时的朋友都给叫来,吃吃喝喝唱唱K,就好像相隔了足有十年未见的感觉,
  赵书言往往是被叫的那个。聚会去了两次,他老人家就厌烦起来,于是手机开始经常性关机,各种即时聊天软件也全都隐身登陆。空下来的时间,要么陪老爷子下象棋,要么窝在房间里打游戏,除了偶尔还会被邻居的拽出去打打球,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味的过到了除夕夜。  
  吃过年夜饭,手机才开机,无数短信像是洪水一样冲入了收件箱。每条短信匆匆阅览过就删除,赵书言觉得按删除键的那个手指都要断掉了,好不容易删到了最近两天的信息,机械化运作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崔宁乐发过来的短信。 
  他打开,慢慢的看完了六十字不到的短信。 
  “女王殿下,游戏玩多了小心颈椎增生。昨天收到陈凌的短信,他跟我说想你了,我让他自己跟你说,结果他不愿,我只能代为转告。” 
  赵书言忍不住低笑,正在看除夕晚会的奶奶好奇的转头看他,赵书言站起来,跟她说了句“我到阳台去打个电话”。 
  可走到了阳台,他又不想打电话了,只是靠在阳台的上,开始发肉麻短信:“就他想我,你个没良心的,难道不想我?” 
  信息发送出去,赵书言才觉得实在肉麻,可一想到崔宁乐那张清秀的脸因此而扭曲,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临走那天,头发上沾满雪片的崔宁乐一脸别扭地出现在机场,手里还拿着个装了咖啡的保温瓶,看着风尘仆仆的室友,赵书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居然也不管道路堵塞漫天大雪,硬是在一个小时内赶了过来。 
  两人就这么并肩靠在窗边的围栏上,盯着外面被大雪围困的飞机,静静的喝完了一瓶的热咖啡。 
  赵书言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孬种,面对他的热情反倒不知所措,从前对任何人,都能笑着接下他的好意,可面对崔宁乐,似乎什么客套话都是对他的诚意的亵渎。 
  说谢谢?似乎太过矫情。说你来了?似乎又太过冷漠。 
  最后还是崔宁乐先打破了沉默,他问赵书言为什么不坐火车而是非要坐飞机。赵书言反应慢了半拍的回答:“坐火车时间太长,总是有人过来搭话。” 
  崔宁乐轻笑:“美人的烦恼总是多些。”语气却有着了然的意味。 
  从他嘴里听到“美人”二字,赵书言从来没有不悦过。因为崔宁乐从不认为自己是娘娘腔,这样的人,说出的字眼也不会有任何其他含义。 
  赵书言发现自己竟然很是信任崔宁乐。 
  三小时以后,赵书言才登上了飞机。进入登机口之前,赵书言回头看了眼插着兜站在不远处的崔宁乐,第一次体会到被人送机时那种莫名的不悦感。明明要回的是自己的家,此刻竟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回到家中,足足过了半个月,除了刚到家时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两人没再联系过。赵书言想不出要说什么,偶尔想起那家伙,拿起手机,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回原位。 
  直到今天他打破了沉寂,赵书言心里的感觉就像是在机场看到刚赶来的崔宁乐一样。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喜悦,心里又有点说不明白的别扭劲。 
  短信的提示音让他回过神,迅速的点开回信,里面的内容让他再次大声笑出来。 
  “现在开始想。如果这样能证明我有良心。” 
  迅速的输入新信息,他又发了过去。“那之前呢?之前想不想?” 
  回复迅速的过来,赵书言笑得前仰后合:“缺爱是一种病,要治。” 
  “你其实从来都没爱过我吧?”赵书言难得的贫嘴。
  “断背山看过没有?等我驾鹤西归时,你要是在我的橱柜里看到你的衬衣,就知道我爱不爱你了。” 
  “那我要早点回宿舍,拿我的衬衣塞满你的橱柜,这样你就拥有对我满满的爱了。” 
  这次的回复有些慢。赵书言惴惴了一下,担心是不是玩笑开得过头,结果对方最终还是回了一条:“我差点吐出来。我三岁的小侄子被我吓到了。我跟他说,以后千万不要住男子宿舍。以免以后遇到喜欢把衣服塞你柜子里的变态。” 
  笑成一团的的赵书言蜷在阳台的旧沙发上,再也按捺不住的给那边打了个电话。 
  外面开始响起烟花燃放的声音,接通的时候,那边同样也喧闹无比。 
  那家伙的声音比起在学校时,清冷了些,赵书言几乎是全程笑着讲完了半小时的电话,直到奶奶无奈的拿着一件衣服过来,给他披上,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冷得发麻了。 
  “小心着凉。”奶奶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了崔宁乐那边。 
  “我要进屋子里拜年讨压岁钱了,你也快点回去取暖吧。”崔宁乐催促道。 
  “哎,等等!”他连忙叫道,“我还有最重要的东西没说呢!” 
  “你扯了半天,从南斯拉夫到宇宙黑洞,这次的电话居然还有重点?”对方嘲笑道。 
  嘿嘿的干笑了半天,他清清嗓子,很诚心的说了句“新年快乐”。 
  那头静了好一会。赵书言开始笑。 
  “去你的。笑什么笑。”明显是在羞恼。过了一会,电话里传来那人的声音:“新年快乐。”压低了声音的祝福,就是有这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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