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打点。
才把这个想法跟七巧提了提,七巧却道:“小 姐可别有这个念头,不然嬷嬷恐怕更揪心,阿福这人是个木讷性子,便要让他多跑跑,长些见识才好。”
华灼一想也是,她派阿福赶在前头打点,便是信任与重视的意思,若是半道上改了,刘嬷嬷只当是儿子没办好差事,更得揪心了。
宫彩在旁边奇道:“七巧姐姐,你很关心阿福哥哥呀。”
这丫头善观人色,也善听人言,七巧的话,前半段是正常的,后半段却透着对阿福的关心,阿福木讷不木讷,关她什么事哟。
华灼当下就噗哧一笑,眼瞅着七巧的脸红了起来,然后去揪宫彩的耳朵,道:“死妮子,休要乱说话,谁关心他了,我是替刘嬷嬷着想……”
不说还好,越描越黑,宫彩笑得越发大声了,七巧的脸也越发红了。
笑闹一阵,还是刘嬷嬷送饭菜过来,才阻了两个丫头的玩闹。
“外头不比家里,你们时刻要顾忌些,可不要疯过了……”教训了两个丫头几句,刘嬷嬷把矛头指向华灼,“小 姐也是,可别宠着她们,都不是小丫头了,规矩都要立起来,在家中如此,在外头更要如此……”
一通话训得主仆三人都抬不起头来,唯唯喏喏着把刘嬷嬷送走,才彼此瞧了几眼,噗吃吃地笑了。
用过饭膳,天色也黑透了,主仆们打水的打水,铺床的铺床,便要歇息时,忽听得外头有重物坠地声,女孩儿各自一惊。
“我去看看。”七巧赶紧放下水盆,转身出了房。
“小心些,有什么不对,立即喊人。”华灼叮嘱道。
她这次回家,身边带着的下人并不多,陈诚回去送信,还没有赶回来,然后华宜人走的时候,带走了几个家仆,送八秀回去的时候,又带走几个,眼下随行保护的人,才只有当初来时的一半,所以这一路上,她也走得分外小心,不敢有丝毫大意。不过这才走了一天,离京城也并不太远,这里应该还算是天子脚下,不该有什么大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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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麻烦来了
七巧 离开了不久,很快就又回来了,脸色有些怪异,对宫彩道:“没事儿,一只夜猫子,从墙上摔了下来,你先去睡吧,小 姐这边有就成。”
宫彩“哦”了一声,三两下把床铺好,什么也没问,很是知趣地去了隔间。
华灼心里一咯噔,知道不是有重要的事,七巧是不会支开宫彩的,忙问道:“怎么了?”
七巧低声道:“是韦三少爷……不知道怎么跟了过来,翻墙的时候摔了下来,脚踝扭了,亏得我到得快,不让就让巡夜的人发现了,我拿夜猫子的话打发了人,现下让他躲在了柴房中。”
华灼脸色一变,沉吟了片刻,道:“你再跑一趟,给他送点吃的,让他不要乱走,到夜深时,让他从后门离开。”
“后门上了锁,钥匙在嬷嬷手中。”七巧急道。
深深吸了一口气,华灼道:“钥匙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先去,万万不能让他乱跑,万一教人发现了,可就说不清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出门在外,夜里被人翻墙,不管清白不清白,一旦传出去,就是不清白,七巧知道利害,赶紧又出去了,华灼在床边来回踱了几圈牙根咬紧,却怎么也想不出光明正大从刘嬷嬷手中拿到钥匙的借口,只能直言了,刘嬷嬷是信得过的。
想想这事儿,她实是恨极了韦浩然,这个混蛋总是会给她带来麻烦,偏偏她还不能让他出事,想想也怄得慌。
来到刘嬷嬷屋中,才把事情说出来,刘嬷嬷脸色也变了,惊道:“小 姐,万万不可留下三少爷。”
华灼点头,道:“我晓得,正是与嬷嬷来商量,趁夜深时送他从后门出去。”
刘嬷嬷却道:“不成,现在就要送他离开。”
华灼犹豫了一下,道:“夜未深,此时让他走,只怕会惊动附近的人。”
这栋独院周围虽然幽静,无户相邻,但出了二十丈之外,就四散分布着不少人家,此时夜未深,万一弄出动静,岂不是反而糟糕。
刘嬷嬷急道:“小 姐,你也不想想,韦三少爷翻咱们的墙做什么?他又不是贼,与咱们家也算有故,若要见小 姐,敲门不行,非要翻墙?只怕是在躲什么人呢。”
华灼一惊,猛地反应过来,是呀,韦浩然是个肆无忌惮的性子,他要来,走正门都不会有任何顾忌,干什么是翻墙,而且……见鬼,他该不会是不愿意入国子学,逃出来的吧。
想到这里,她的脸都青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后面追着的,不是佛光寺的人,就是舞阳县主的人,唔……老和尚是个看得透的人,不会因为韦浩然逃学就派人来追,自是随他去了,这样不依不饶的,多半还是舞阳县主,必定是派人盯紧了韦浩然,要是让舞阳县主知道韦浩然逃到她这里来……华灼的脸色,迅速又由青转黑。
“嬷嬷,值夜的下人那边你安排,别让他们靠近后门,我现在就去柴房让他走。”
柴房里没有上灯,但今夜月色尚可,照进去,隐约也能看到人影。
韦浩然正在狼吞虎咽,华灼到时,正见他放下碗筷,叹一声:“一整日没吃没喝,可算活过来了。”
“烦恼皆是自寻的,你也是活该。”
华灼没好气道。她脚步轻,来时韦浩然和七巧都没发现,直到她出声,才把二人都吓了一跳。
韦浩然一翻白眼儿,道:“你是女鬼不成,来了连个响动儿都没有。”
华灼让他气得心里直犯堵,这混蛋吃饱了就有力气欺负人了,早知道一口水都不让他喝。
“韦三少爷,真没见过你这般不知好歹的。”七巧也气的收拾了碗筷,暗自哼哼:还不如先前让人把他当贼抓了。
华灼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低声道:“你不能在这里久留,七巧,准备些干粮,送韦世兄从后门走。”
“我不走。”韦浩然哼哼几声,“华家妹妹,你恁的这样心狠,我脚踝伤了,如何走得?你陷我于泥沼之中,怎么,现在又想见死不救?”
华灼又让他气着了,没好气道:“我何时陷你于泥沼,又怎地见死不救,明明是你,陷我于泥沼,我好不容易才踩着你走出来,结果今天你又……眼下你不走,岂不是还要陷我于死地?”
到底是谁在害谁,这个理儿可得说清楚。
韦浩然也知道自己理亏,华灼是卖了他没错,可是归根究底,也是他招惹……啊不,是舞阳县主自作多情在先,摸摸鼻子,他索性耍无赖。
“反正我不走,嘿嘿,若闹大了,吃亏的还是华家妹妹。”
他是吃定华灼了,大家互惠互助,只要华灼帮他逃过今天这一劫,以后他保证再也不来烦她。
华灼脸色一僵,没错,她还真不敢闹大,但是她也怕舞阳县主找上门来呀,要是让舞阳县主在这里搜出韦浩然,她就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咬牙切齿地问。这混蛋八成早就盯着她了,否则哪有她一出京,他就跟着逃跑的,而且往哪跑不行,非跟她一条路,还正好趁夜摸进了她的落脚点。
“不怎么样,帮我摆脱追兵就行。”韦浩然摸了摸脚踝,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公主府那帮子人简直就是属狗的……药酒有没有?”
出门在外,难免磕磕碰碰,药酒自然是有的,华灼转身吩咐了七巧一句,待七巧去取药酒,她才又道,“擦了药酒你就走吧,我孤身在外,又是女子,怎么能帮得了你,你若真不想跟舞阳县主有牵扯,回去求一求枯月大师便也是了。”
韦浩然嘴角一撇,阴阳怪气道:“你不知我是属蛇的么,你踩我一脚,我便要咬你一口。”
他哪是没求过枯月大师,奈何老和尚又搬出出家人不管俗世事这一套,气得韦浩然差点没拔光老和尚的眉毛,代荣安堂向庄家提亲的时候,怎么就不说出家人不管俗世事呢,老和尚分明是偏心,他实是气不过,又不肯被个女人摆布,这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只是没料到,公主府的人居然盯他盯得那么紧,他前脚走,他们后脚就追过来了。
“你……”华灼又被气得半死,心里混蛋王八蛋不知骂了多少遍,若不是不敢闹大,她早叫人把他捆了直接扔出门外。
韦浩然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凉凉道,“公主府的人只怕已经快要过来了,你再不帮我掩饰,嘿嘿……”
他这两声嘿嘿,实在是阴阳怪气到了极点,听得华灼怒上心头,忍不住就要一巴掌挥过去的时候,寂静的夜色中,忽的狗吠声大作,却是不知附近哪户人家养的狗被惊动了。
“他们来了……”韦浩然冷笑。
华灼瞬间白了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开门……开门……官府查案,所有人到院中站着……”
一群衙役连带几十名公主府侍卫闯入了院中,华家的下人们通通被赶到院中,只有华灼连带两个丫环还留在屋里,刘嬷嬷把领头的差官和侍卫头领拦在了门外。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也敢擅闯我家小 姐的秀房。”
虽说已是年迈,但刘嬷嬷侍奉荣安堂三代,倍受尊敬,也算见过些世面,并不是一般的胆小妇人,此时摆出架势,也有几分凛然。那差官是惯会看人的,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摸不清底细,一时也不敢过分,忙拦了那盛气凌人的侍卫头领,低声道:“张头领,这户人家看着不是一般的人家,先打听清楚再说。”
张头领冷哼一声,道:“管他什么人家,还能大过公主府不成,老婆子,赶紧让人,让我等搜查,否则,哼哼,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刘嬷嬷半步不退,抬头挺胸道:“不知是哪位公主府?我家小 姐,与七公主府的舞阳县主是手帕交,贵府办差,我们自然配合,只是也请上差看在舞阳县主的面子上,不要冲撞了我家小 姐。”
她自然不能明着说知道这些人是舞阳县主派来的,那是欲盖弥彰,先反问一句,再拉交情,摆出舞阳县主来,就不由得对方不退让。
果然,那位张头领顿时就是一愣,再开口语气已是软和了许多。
“张某正是七公主府侍卫头领,奉命协同京兆府追捕府上逃奴,不知贵府上是?”
华灼在屋里听得清楚,顿时有些无语,舞阳县主这个借口也太侮辱人了,韦浩然好歹也是堂堂一位世家少爷,在她口中,竟成了逃奴。
“我家老爷,乃华氏豪族嫡支荣安堂掌堂人,官居淮南府尹。”刘嬷嬷的声音跟了传来进来。
淮南府尹五品官,自然没放在侍卫头领的眼中,他自己还是五品带刀侍卫头领呢,平级,不过华氏豪族还是颇有威慑力的,虽然不是华氏本家,但嫡支的地位,也比一般的旁系高很多,如果没有必要,自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为好。五大豪族,同气连枝,得罪一个,就跟得罪五个没什么差别,何况其中崔氏还是当今后族。
(未完待续)
第298章破财消灾
“职责在身,多有得罪,既然贵府小 姐与我家县主相识,想必也不会窝藏逃奴……”
告了一声罪,张头领很快就退了出去,不过并没有把人全部撤走,还留了一些人看住前后门,他能当上侍卫头领,自是精明之人,不会刘嬷嬷说什么就信什么,很快派人把事情通报给舞阳县主。
没隔多大一会儿,华灼便听到了舞阳县主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原来华妹妹也在这里,真是巧了。”
华灼脸色一变,舞阳县主竟然不只是派人来追,而是亲身追了出来,见鬼,公主府怎么会放任她这样肆无忌惮?
“县主深夜来访,恕华灼未曾远迎。”
躲不开了,华灼只得整整衣裳,出来迎接,然后恭敬恭敬地将舞阳县主请进屋里。
不紧不慢地坐下,嘬一口热茶,舞阳县主才不冷不热道:“可真是巧啊,我追逃奴至此,竟也有缘与华妹妹相遇,看来咱们缘份分深,还应再亲近亲近才是。”
话里藏刀,刺得华灼眉尖一挑,她无法辩解,只能干笑一声,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道:“县主,不知是哪个逃奴,竟劳你大驾,亲自追了出来?”
舞阳县主凝视着她,一时竟也无法从华灼的表情看出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半晌,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说来也是丑事不过我与华妹妹缘分深,我也便也不瞒你,是我贴身一个丫头,不知廉耻竟与野汉子私本她与我是一起长大的,情若姐妹,我也不想她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便趁着这事儿还没有旁人知道,把她追回来,她看中哪个男人,我给她做主便是哪里就落得到私本的地步,想她做出这样没脸的事,真是教我伤心啊。”
华灼听出她一语双关,嘴角抽了抽,心里再次把韦浩然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却作出十分生气的表情道:“县主心肠就是软,若是我的贴身丫头做了这等子教人戳脊粱骨的事情,不浸了猪笼,也要打断她两条腿。”
她放了狠话,倒让舞阳县主一时吃不准深浅,言语上试探不下去,索性便转了话风四下一打量,笑道:“这院子也是妹妹家的么,瞧着倒是幽静雅致,房里布置得也好,让人喜欢得很。”
“只是租的罢了,临时落个脚,明儿一早就启程了。我也是喜欢这地方幽静不想县主也喜欢,若不介意我便带县主四下转转。”华灼主动发出邀请。
这黑灯瞎火的,能看出啥来不过是她知道舞阳县主不搜一下这里是不会甘心的,为了赶紧打发瘟神,她也只能这样做了,不然今晚上就别想睡,连行程又得耽误了。
“如此,便有劳妹妹相陪了,这般良辰美景,月色撩人,莫辜负了。”
舞阳县主正合心意,顺势而起,先在秀房里转了一圈,又在前后院中转了一圈,见华灼坦坦荡荡地相陪,还吩咐人沿路燃起火把,把这个不大的小院照得灯火通明,心中的怀疑一下子也就去了七、八分。
本来嘛,华灼和韦浩然前后脚离京,是有些让她怀疑,尤其是追到这里,失去了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