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宜室宜家第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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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第315-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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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杜夫人还有心烦的事,就是大儿子的亲事,长子已经十九岁,自六年前得了乡试的头名,被老爷送到江宁郡的惜阴书院去读书,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有每年两封书信回来报平安。如今次子、三子都已经定了亲事,就连才五岁的幼子都有个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唯独大儿子没着没落的,她几次催着老爷把大儿先叫回来娶了亲,然后想怎么读书就怎么读,可是老爷偏偏不肯,说是乡试在即,不可让儿子分心。

  杜宛心思细腻,一看到杜夫人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操心什么,于是偎到母亲身边,轻声道:“等到秋天,乡试结束,大哥就能回来了。”

  杜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哪有那么快,过了乡试,就是明年春天的会试。”

  杜宛连忙开解道:“母亲不必着急,大哥年少,他的才学,乡试有余,而会试不足,再苦读几年,方才可去参加会试。”

  这个道理杜夫人自然明白,但仍是忧心道:“只怕你大哥少年成名,心高气傲,不碰得头破血流不肯回头。”

 第五十三章 乃父之风

华灼在旁边听了,心中忽地一惊,她忽然想起来,今年的乡试,宛儿的大哥杜宏意外落了榜,隔了两年再参加,正好碰上了南平郡那场通天弊案,杜宏也受了同窗的牵连,被下了大狱,那时候杜如晦求到父亲华顼的前面,当时父亲虽是尽力挽救,但与本家断绝了关系后,荣安堂越发风雨飘摇,人情根本就托不到上头去,后来到底没能救出杜宏。杜如晦不知内情,却以为父亲没有尽力,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被关押了几个月后,杜宏虽保住了性命,但却永远失去了科举入仕的资格,从此性格大变,整天借酒浇愁,就在华家出事的前几天,郁郁而终。后来华家败亡,杜如晦袖手旁观,恐怕也有这个原故在内。

  想到这里,她连忙道:“伯母,还是让杜大哥早些回来吧,在书院虽然能安心读书,但江宁郡的秋天,时冷时热,最容易害病,杜大哥独身在外,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万一有个疏失,岂不要悔恨。我爹爹书房中还有一些历年的考题范例,杜大哥若回来了,正好拿去仔细琢磨,乡试也能多些把握,再者……有我爹爹这个科场前辈在,杜大哥若有疑惑不解,也有人可以请教。”

  如果没有记错,杜宏正是赶回来参加乡试的时候,天气突然变冷,他不小心受了风塞,结果考试的时候没能专心,这才落了榜。

  “你这小丫头,竟也想得周全。”杜夫人思索了片刻,仍是叹了一声,“只是你伯父是个犟性子,不听我的话。”

  华灼当即甜甜笑道:“伯母不用当心,回去后我跟爹爹说说,只要我爹爹肯去劝说伯父,伯父肯定会点头的。”

  杜夫人这才大喜,如果府尹大人肯在这个时候出面指点自己的儿子,就相当于收了杜宏做弟子,这种好事,自家老爷就是再犟,也不会不同意的,府尹大人,可是探花出身呢,比惜阴书院那些酸夫子高明得多了。

  华灼夸下海口,自然就要去下死力气,杜夫人把她送回家,她连顿儿都没打,去给方氏请安以后,就跑到华顼的书房坐等父亲回来。

  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干坐无聊,她索性就把九慧叫进来研磨,自己爬到书架上寻了一本字贴,准备练字。自被庄铮笑话她字不好看,华灼就下了死心,这一世一定要把字练好,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再世为人,怎么能让一个小毛孩子给笑话了。

  时间不觉飞逝,华顼从府衙回来,乍见女儿居然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练字,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直到九慧叫了一声“老爷回来了”,他才回过神来。

  “爹爹!”

  华灼扔下笔,飞也似地扑过来。

  “端庄,要端庄……”

  华顼板着一张脸高声提醒,但仍是伸出手,一把将华灼抱住。

  “爹爹,女儿等你一下午了。”华灼撒娇。

  “站好。”

  华顼抽出手,明明眉梢眼角都是对女儿的溺爱,可是面孔还是板得死死的,也不问华灼等他一下午是为了什么,走到书案前,拿起华顼练字的纸看了几眼,嘴角一抿,硬梆梆道:“笔力不够,有些地方运笔方法不对,字贴也没有选好,女孩子练字,还是选欧贴的好。《华庭章》和《西子碑》为欧贴之最,九慧,取来给小姐带回去。”

  九慧应了一声,自去取贴不提。

  华灼巧笑嫣然地道:“多谢爹爹指点。”

  华顼眼底的神色越发柔和了,不过语气不变,仍是生硬道:“你母亲自小就宠着你,我因你是女孩儿,也不曾硬逼你学什么,只是如今你既然自己想要练字,我便不许你半途而废,从明日起,每天写满三百个大字,交上来我看,若有一日写不满,隔日加倍。这苦你可吃得,若吃不得,现下便把字贴放回书架上,日后不许你再浪费纸张。”

  “爹爹只管放心,女儿不是吃不得苦的人,这字,女儿一定要练好。”

  华灼说着,又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不争馒头争口气,菩萨还要争一柱香呢。不过她还没忘了正事,连忙又道:“爹爹,女儿这般勤奋好学,是不是该有些奖赏呢?”

  华顼顿觉好笑,心知这就是女儿在书房等了一下午的缘由所在,故意嗔怒道:“练字乃上进之意,又非商贾,岂有交换之理,奖赏没有,若再不走,家法倒是有的。”

  华灼顿时垮下脸,眼角的余光向上一瞄,爹爹的眼睛在笑,果然,纸老虎一只,她不怕啦。

  “爹爹……”

  她扑上去,抓住父亲宽大的衣袖,挤出两滴假惺惺的眼泪,然后全部抹到了华顼的衣袖上。爹爹会假怒,她也会假哭。

  “哭什么?女孩儿家,不许动不动就落泪……”

  华顼果然上当,顿时手忙脚乱,后悔不该戏弄女儿,女孩儿就是喜欢哭,真让人头疼。

  九慧拿了字贴过来,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噗哧一笑,赶紧捂嘴,屈膝行礼道:“奴婢失态了。”

  华顼老脸一红,挥手道:“字贴放下,你出去。”

  九慧一走,他就再次板起脸来,揪着华灼的衣领,让她站稳,然后硬梆梆道:“奖赏自然是要有的,只是要看你表现,明日交上四百个大字,便许你一个奖赏。”

  华灼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大声道:“君子不可言而无信。”

  华顼眼一瞪,见女儿脸上半点泪痕也没有,才知道自己上当了,顿时气笑不得。华灼得了便宜,哪里还敢留下让父亲继续教训,当下就抱着字贴,蹦蹦跳跳跑出了书房,声音还遥遥传来:“爹爹,明日四百个大字,女儿一个字也不会少的。”

  “这孩子……”华顼气哼哼的,到最后反而笑了出来,摸摸下巴,“有乃父幼年之风。”

  语气间,居然不无得意。

  七巧跟在华灼后面,见她不单练了一个下午的字,还抱了两本字贴回去,不由奇道:“小姐,你真的要练字么?你以前不是说,女孩儿家练字无益,只要认得写得就够了。”

  华灼顿时心情大坏,恨恨道:“我也不用写得多好,只要比那个小毛孩子写得好就够了。”

  她不是小心眼,可是当时被庄铮那样说,她真的感觉很没有面子啊,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的道理他懂不懂啊。

  “呃……庄二少爷不是有意的,小姐你就不要记恨他了。”七巧偷偷地笑了,小姐很在意庄二少爷的看法啊。

  “我记恨他做什么。”华灼没注意到七巧的表情,仍是愤愤不平,“我是气不过他让我难堪,可恶,下次我倒要看看,他的字又能写成什么样子,不过是个才十岁的小毛孩子,有本事,他跟爹爹去比字呀,看不羞死他。”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秀阁前,八秀听到声音,从窗口探出头来,欢喜道:“小姐,七巧,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好无聊啊,下次出门,小姐你带我去吧,让七巧留下看家,好不好?”

  “你呀,什么时候学得稳重了,再让你跟小姐出门。”七巧笑骂道,“还不赶紧缩回去,小心从窗沿上翻下来,把头摔破了,可不要哭鼻子。”

  “才不会呢。”八秀做了个鬼脸,还是缩了回去,一会儿跑到门口,打起帘子,将华灼迎了进去,口中还道,“小姐,热水衣裳都已经备好,洗把脸,换上舒适的家常衣裳吧。”

  华灼也确实累了,进屋坐下由着八秀围着她团团转,帮她擦脸,换衣裳,好一番折腾后,才算安静下来。往铺着厚绒的软榻上一趴,舒服地吁出一口气,然后她把字贴交给七巧收着,吩咐道:“收拾一张桌案出来,从明天开始,我上午练习刺绣,下午练习书法,笔墨纸砚到双成姨娘那里去要一套来,她若问起,你只管说是爹爹同意的。”

  七巧应了一声,放好字贴,便去找双成姨娘了。

  八秀捧了两副绣帕过来,道:“小姐,怎么突然又想起练字来了。你看看,这是你今儿的功课,我都帮你补上了,明天秋教习来了,拿这个顶上就不会受罚了。”

  华灼看了几眼,打起精神坐起来,将这两副绣帕推在一旁,道:“这个不成,你的针法已经练得比我和七巧都好了,你绣的还是我绣的,秋教习一眼便能瞧出来。趁着天色还不太晚,你把针线盒子拿来,我把功课补上就是。”

  “啊,可是这一天的功课,没有两、三个时辰是补不回来的。”八秀惊呼一声。

  华灼一笑:“我什么也不多,偏就时间多得很,这绣活儿,讲究的便是一个熟能生巧,我一日不练,便生疏一日。行了,你忙自己的去,不用管我,一会儿天色黑了,替我掌灯就成。”

  八秀跑开,一会儿又拿了一个针线盒子过来,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就在这里陪小姐一起绣。”

  华灼也不理会她,这丫头天生喜欢刺绣,又爱琢磨其中的道道,将来肯定能练出一手不错的绣活儿,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丫头,以后倒省事多了,即使家里遭难不可避免,凭八秀一手绣活儿,定然是饿不死的。

 第五十四章 章五的信

为了补功课,华灼睡得晚了,到了次日清晨,七巧和八秀想让她多睡一会儿,便没有吵她,两个人跑到屋外坐着说话儿,才刚坐下来没一会儿,就听到屋里有动静,连忙就又回到屋里,正见华灼弯腰穿鞋。

  “小姐,为何不再多睡会儿,秋教习还要过一阵子才来。”

  七巧连忙迎上前,下意识地伸帮华灼整理衣裳,原以为小姐头一回自己穿衣,必然有不整齐的地方,谁知几眼看下来,一套繁复的衣裙,却是穿得整整齐齐,没有半丝儿错处。

  “一日之计在于晨,岂能浪费。”

  华灼穿好鞋,站在床沿边,反身去叠被子,却被八秀抢过去,责怪道:“小姐,这些事儿是我们做的,你醒了也不叫我们一声,自己起床穿衣便罢了,还要叠被,让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拿我和七巧来问罪。”

  “一些小事罢了。”

  华灼笑了笑,也没坚持,一转眼就看到七巧又打了热水进来,伺候她净面梳洗,不一会儿又有人送来早膳,一碗白粥合着两样爽口的小菜。用过之后又坐了小半个时辰,秋十三娘便来了。

  “秋教习,请坐。”

  华灼亲手奉了茶,对秋十三娘十分恭敬,真正当她是自己的师父。

  秋十三娘教过的千金小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但像华灼这般对她如此敬重的,却是绝没遇上过,因此心下也十分喜爱这个女孩儿,教起来也分外用心。

  于是饮过茶后,便笑道:“将这两日的功课拿来我瞧瞧。”

  华灼连忙送上自己的功课,带了些私心,把七巧和八秀绣的帕子也夹在里面,秋十三娘看了,心中有数,不由得会心一笑,也不说破,将三人的帕子各挑了一幅出来,评点了一番,指出不足之处,然后才道:“这两月来,你的基本针法已经练熟了,今儿便教你一式新针法,略难些,叫做截针,一不注意,便容易戳破手指,你若想在绣艺上更进一步,这一式针法是必须要学的,若吃不得苦,不学也罢,只是日后只能绣些简单的绣样儿,缝衣纳衣都成,却是说不上精通了。”

  “秋教习只管教我,我最不怕吃苦的。”

  华灼立刻表态,她晓得一手好绣活对女孩儿家来说有多么重要,虽说她出身富贵,不必靠这个来吃饭,但是对于她这样的千金小姐来说,更重要的是名声,妇有四德,德、言、容、工,她自问虽曾任性但德行无亏,言行举止也不出格,容貌虽非绝色,却也秀美端庄,只有最后一个“工”,大有不足,因此这一世是下了死心要学好,不会因为害怕针尖刺手而退缩。

  秋十三娘十分赞赏她的态度,便笑道:“说的不算,做的才算。你且到我身旁坐下,看我行针。”

  华灼嘻嘻笑着应了,眼角儿瞄了七巧一眼,七巧会意,上前道:“我给秋教习换茶。”然后一掐八秀的腰,“别愣着,还不赶紧替秋教习分线。”

  八秀傻愣愣地应了,站到秋教习身边发呆,这线不都是分好了么,为什么还要分?一会儿看到秋十三娘行针,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是方便她偷学呀,顿时就聚精会神地看秋十三娘行针,哪儿还管什么分线不分线的。

  秋十三娘虽知道两个丫头在借机偷学,却也不理会,只管睁一眼闭一眼。她心中喜爱华灼,自然就爱屋及乌,再说这两个丫头,一个灵巧,一个娇憨,都是讨人喜欢的性子,因此也不介意教教她们,只不过她名声在外,一向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们的教习,必须自持身份,不能主动去教丫环,但她们若有本事偷学,自然就不关她的事,反正到了外头,她是不会承认收丫环做弟子的。

  华灼见秋十三娘这般知趣,心中更加佩服她处事圆滑,不禁感叹,到底是独立门户的女子,身上无一丝清傲气,处事为人,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上一世她若有秋十三娘一半儿的圆滑机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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